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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一生所爱（5）
几人都不动声色，算是默认了顾中和的说法。 俞俊以坐到病床前将顾念辰抱在怀里，擦擦他的眼泪，“念辰，别哭了，再哭脸上留了疤就不帅了，到时候你囡囡姐肯定不喜欢你！” 顾念辰一瞬间不再哭泣，眼泪在眼眶里一圈一圈的转。 俞俊以看着他这模样一笑，转而问顾中和，“顾爷爷，您想怎么查？” 顾中和苍老的脸上浮起一抹忧愁，没有再说话。 顾北星挑眉，“爷爷的意思是以不变应万变，现在我们只等嘉嘉和kevin回来，到时候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顾中和点头。 嘉嘉从德国回来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小念辰已经出院，在家里抱着狄沙林给他的魔方呆呆的出神，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对着那个魔方。 沙林在落地窗前背对门口站着，严宗泽叫嘉嘉来隔壁家的时候没说是什么事，她倒也没问。 门打开那一瞬，她脸上错愕，却只是一瞬间，顾中和坐在门口不远处的沙发上，“白丫头，你骗得我们好苦！” 长发及腰，漂染成微卷的栗色，亘古不变的白裙，快五年了，她的样子，几乎没有丝毫变化。 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冷硬，她没有理任何人，扔下手里的包走到落地窗前拉起沙林的手，“沙林，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到底要谁！” 沙林眉头一皱，“嘉嘉……” 或许，他应该叫她淑瑶。 “为什么这么做，这五年来，你后悔过吗？淑瑶！”沙林抬起的手终于落在她白皙的脸颊上，食指轻轻拂去她的泪水。 白淑瑶浑身一怔，双眸瞬间放大，他，终于是记起了往事吗？转身，面向众人，她缓步走到一诺面前，握住她的手，一诺眉头拧成一团，“白淑瑶，你没有什么要向我解释的吗？” 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终究只吐出一句话来，“一诺，我不想这样的，是你们逼我的！” 手心一冷，一诺抬手一巴掌正正打在她脸上，“我们的姐妹情，就在今天有个了结吧！”转身扶着楼梯，一诺径自抬步往楼上走去。 顾念辰似乎并不热衷这样的场面，见一诺往楼上走便小跑着上前，扶着她上楼梯。 白淑瑶不以为然的擦擦眼泪，拉住沙林的手，“我还有些事要跟沙林说，顾爷爷，顾叔叔、蒋阿姨，先把沙林借给我一会儿好吗？” 众人都没说话，白淑瑶便拉着沙林往外走。 暮色渐沉，斜阳余晖也只剩几缕，白淑瑶将他拉到别墅外一望无垠的草坪上，示意他坐下来。 沙林眯眸看了看西天的残霞，终究是在草地上坐定，“沙林！事情你已经都知道了是吗？” 沙林点头。 “那你是选我还是选一诺？”她问他。 沙林皱眉，半晌才轻启薄唇道，“这五年来，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白淑瑶勾唇笑了，他这么说，言外之意不过是谢谢你爱我，可我不爱你！ 山风拂过，微凉，白淑瑶往他身边靠了靠，“我早就知道你会是这样的选择，那能再抱我一会儿吗？” 沙林点点头，靠近她，揽住她的肩膀，她便将头靠近他的胸膛，深吸了口气，似是解脱。 “沙林，我累了，这样躲躲藏藏的日子我早已经过够了。如果你选择夏一诺，我会把你还给她。”她试探的开口询问。 其实他的答案，她本就可以想象的到，只是不甘心，只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如果他对她有一丝依恋，或许她心里会好受些。 沙林修长的手指在她肩上一暗，长叹一声，闭眸道，“对不起，这几年苦了你了。” 白淑瑶起身面对着他笑，笑的有些苦涩，“你明明知道，我最不想听你说的，就是对不起。” 沙林也对她笑，笑容同样带着苦涩，“你也明明知道，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还能跟你说什么！” 白淑瑶点了点头，挑眉，“也好，你的复健只剩最后一次了，今天晚上你必须跟我在一起，你放心，我不会勉强你做什么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明天我带你去kevin博士那里一趟，回来之后就把你还给夏一诺，我们从此死生不复相见。” 沙林双手放在脑后，往后一仰躺在草地上，“好，我答应你！” “你不怪我吗？”良久，白淑瑶又问了一句。 沙林从草地上起来，回头看了她一眼，“这话你不该拿来问我，我欠你的，想怪也没资格。你该问问我爸妈，问问我爷爷，问问顾家上下所有人，是不是能原谅你！” 白淑瑶哂笑，点点头，径直往雷恩的别墅而去。 一家子也没心思吃晚饭，顾中和吩咐张妈不用忙活了，她便趁着傍晚去搅一搅花园里新栽的几株夏花。 顾家众人三三两两的散在沙发上，似乎正等着白淑瑶回来，严宗泽本来被顾老爷子拉着聊天，见这阵势便识礼的起身，“既然沙林和嘉嘉回来了，想必你们一家子还有话说，我就不多叨扰了。顾爷爷，顾叔叔蒋阿姨，宗泽先走了！” 顾中和点头，严宗泽亦抬步往外走去，经过沙林和白鼠药时还不忘给二人使了个眼色叫他们见机行事。 嘉嘉虽然有错，可她跟可樱和自己这么多年的好朋友，性子上其实也没什么可挑的，都说爱情会让人昏了头，他不是当事人，这样的事情，当然可以轻易的原谅，可就不知道这顾家人该怎么解决这档子事儿。 心事重重的从别墅里离开后，严宗泽几步一回头的，想了许久终于还是没有回来。 大别墅内，白淑瑶上前跪倒在顾中和面前，“顾爷爷，您与我爷爷是同辈，我跪您原本就是应当的，我不求您原谅。这五年来，我一天安生日子也没过过，整天担心会被你们发现，担心易州的事情会败露。我想了许久，该是时候把北辰还给你们了，我霸占了他太久，我知道他并不爱我，这样留着一个心里没有自己的男人在身边，也没什么意思。” 顾中和苍老的脸一紧，望着面前这年轻凌厉的姑娘，白家调教出来的孩子，都这么沉稳，就算面临这么多人的审判，她仍旧能够不怯不惧。 老爷子苍劲的大手在沙发上挪了挪，“白丫头，这事儿放在谁身上都无法原谅，不是我老头子小气，你自己做了什么，跟我回国向你爸爸交代去。” 白淑瑶往前挪了挪，一个庄重的叩首，“沙林，哦不，北辰最后一期的复健明天要去做，到时候他就能记起所有事了，明天之后，我会彻底把他还给你们。易州我不会回去了，顾爷爷您应该知道，我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欺骗爸爸，回去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顾中和皱眉，白敬先对自己的子女也不曾手软过，就算一次又一次的纵容了白淑瑶，那这次这么严重的错误，定然是不会姑息了，到时候只怕不死也残。 “这件事情容后再谈，我想知道，你怎么把我们北辰变成了这个样子？”顾中和抬头看面前的沙林一眼。 纵使他如今的相貌亦是万里挑一的俊朗，可这并不是他的孙子，一时间，他真的很难接受。 那个被送到加拿大的狄沙林又是怎么回事儿，他不相信白淑瑶这么多年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竟然一朝一夕见就决定放手了。 这事绝对不像表面上看来这么简单，至少在没有见到狄沙林之前，他决计不会相信，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他的孙子。 这个白淑瑶，从小被白敬先带在身边，耳濡目染的，他们白家在道上那一套生存法则，她怎么可能半点都没学会。 白家人个个处事强硬霸道，她白淑瑶想要的人，怎么可能在就要到手之际拱手让给别人。 白淑瑶敛眉，“一切事情，我们明天再说，等沙林做了最后一期的复健，所有的真相都会明朗起来，我会还你们一个完完整整的顾北辰。顾爷爷，就给我一晚上的时间，可以吗？” “顾爷爷，就给我一晚上的时间，可以吗？” 外面天色黑了下来，有稀稀落落的几颗星星在闪，顾中和透过落地窗看了几眼，终究是点了头，“好！” 他心里也没底，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白淑瑶带沙林去了kevin博士那里，kevin博士早在实验室等着了，催眠师也在。 博士脸上有些凝重，“德国那边都准备好了吗？”他凝眸看着白淑瑶，又看看她身边高大的沙林。 白淑瑶点点头，“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八点半迪姆导师会视频联系您！” Kevin博士点点头，将沙林带到实验室里面的微创手术室，催眠师和几个医生也跟了进去。 白淑瑶一人在实验室里前前后后的走着，室外阳光灿烂，室内却冷的她直打寒颤，成功与否在此一举，虽然已经做了快五年的准备，可是这一刻，她还是很担心。 十点半沙林从手术室出来还陷在沉睡中，kevin博士心痛的看他一眼，白淑瑶见大家出来也忙上前来，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在沙林怀里，“博士，一切顺利吗？” Kevin博士点点头，“很顺利，感谢你给我们这么一次好的机会，让我们实验室勇于尝试。” 白淑瑶垂眸，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沙林，俯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沙林，对不起！” Kevin博士耸耸肩，“他不会怪你的！为了这次的实验，他不会怪你！” 白淑瑶点点头，“我走后麻烦博士把这封信交给顾家人！” 博士抿唇，蓝眸一转，对白淑瑶笑笑，“放心吧！”看了信封一眼，转而又道，“到了德国之后不要断了联系，狄的病情有可能会反复，如果三年之内都没事，那就代表我们的实验彻底成功了！” 白淑瑶点头，算是答应。 顾家人来接沙林时他已经醒来，手中握着那个信封，握的皱巴巴的。 顾中和见白淑瑶不在心里一凉，上前从沙林手里拿过信封将信抽出来，里面无非是满纸血泪。说一些言不由衷的道歉的话，说对不住顾家对不住一诺，说她不想回易州去，不想面对白敬先的审判，更不想再与顾北辰有任何瓜葛。 老爷子深邃的眸一沉，她，走的好快。 沙林从病床上下来，见一诺在人群里牵着顾念辰背对阳光站着，她的脸愈发瘦了，背着光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他大步上前去长臂一捞将她按在自己怀里，“诺诺，我好想你！”双眉紧皱，眸中的泪水一瞬间盈满眼眶，悄然落在地板上，滴答滴答，刺的人心疼。 卓越和俞俊以见这场面都垂眸从病房里退了出去，顾岩和蒋英早已经哭的眼睛红肿，顾北琦和顾北星扶着二老道，“北辰和诺诺还有话要说吧，我们正好要去医院花园里逛逛，你们先聊着，中午一起回家吃饭。” 众人从房内退去后，这不大的空间里便只剩下顾念辰、夏一诺和沙林。 一诺从他怀里挣开，小手拼命的捶打着他的肩膀，“顾北辰，你怎么现在才想起我，我恨你恨你恨你！” 沙林握住她的手，黑眸深处有些沉郁一闪而过，“可是我爱你！”他抱紧她，不让她再挣扎，薄唇轻吻她的额头，有几次试探着想触碰她的唇，最终却没吻下去。 “这五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诺哽咽着，喉咙口胀的难受。她曾经想过，如果某天他想起他们之间的全部，她一定要狠狠的打他一顿，可是真到了这一刻，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想这么紧紧的被他抱着。 沙林摇头，“先别问这些事情，以后我会慢慢讲给你听。为什么大家都不认为我是顾北辰，你却这么坚信？”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你记得我！你能认出我，这样就够了！”一诺泪流满面，小巧的脸上被眼泪浸的红红的。 沙林浑身一颤，多么卑微的渴望，只是希望他记得她而已，别无其他。 “为什么？为什么只要我记得你就够了？”沙林继续问。 一诺握住他的手，抚摸手心那道伤疤，“因为你曾经跟我说过，生死相许。你说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凭着手心这道伤痕，我就能找到你！” 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在他手掌中，沙林心中剧痛，不由得将她抱得更紧了，“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该消失这么多年，诺诺，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一诺点点头，这才想起房里还有顾念辰在，擦擦眼泪，她蹲身摸摸在她旁边站着的顾念辰的脑袋，“念辰，快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