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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如梦·织梦人-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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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兵皆醒悟过来是上了宋陌的当,将宋陌等人团团围住,为首的罗霖将军前来扶住宋元。宋元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气若游丝道:“爹爹亲口对我说……传位……给……陵公子!”便合上了眼。
第 009 章  笑花事(1)
    对于宋维驾崩后的夺位之争,亲历者觉得惊心动魄,史书上却只有短短数十字:穆公既崩,传位公子陵,公子陌欲夺而杀之,兵败,自刎国府。次年,公子陵即位,改年号承泰。念左右相、大将军护国有功,封镇国公、护国公、护国大将军。

    年方双九的宋元瞧着这几行字讷讷发怔,这字里行间,隐藏了多少王位更替的微妙?史官的妙笔,总是将血雨腥风掩尽,只呈现出一派国泰民安。

    她脑中不由浮现出当日的场景。

    那日正是承泰元年元月初三,乍暖还寒时候,院子里铺着薄薄一层雪,依稀可见青色的石板。她穿着兔绒边儿孔雀祥云暗纹的米白色襦裙,还披着一件红狐狸皮氅,仍觉得那风很是遒劲,刮在脸上像拍刀子似的。红梅在枝头傲然挺立,暗香疏影,被风吹得落在雪白的地面,倒有似血滴溅落,教人望而生畏。

    风中送来宋陵冷冰冰的声音:“……也是元儿没伤及性命,否则我定要你活着,要你生不如死……”

    宋陌骄傲地昂首,哼了声道:“是我自己没本事,还算计不过一个小姑娘。”

    她坐在肩舆上,奴才们架着她慢慢靠近,宋陵听见声响,忙不迭起身,奴才们小心翼翼放下肩舆。宋陌对她嗤之以鼻,阴阳怪气道:“妹妹,如今你选择了帮他,可小心着他是个白眼狼,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宋陵脸色沉郁,却紧紧地握住了宋元的手。宋元方才忐忑的心在这力量中渐渐安稳下来,从容地笑了笑,云淡风轻地说:“我信他。”

    原本宋陵让宋元来见宋陌,是打算替宋元出出气,只是宋元不料二哥也是个有铮铮傲骨的大丈夫,几言不和,他受不住这般侮辱,趁机夺了侍卫的剑,不遗余力地刺进自己的胸膛。他的身后,正是一汪清澈的湖水,只听嗙地一声,湖水上薄薄的冰碎裂开来,宋陌的尸体沉入冰下,鲜血在湖中洇散,染得满湖猩红,他的尸体便在这触目惊心的红中慢慢上浮,在嫣红的碎冰里波动。

    宋元一时惊得合不上嘴,讷讷地盯着湖面,看见那悠悠的白云也成了诡异而惶悚的血色,几乎晕眩过去。直到冬风将血水吹皱,好些泼上了自己的冬衣,宋元才慢慢被恐惧吞噬,怕得捂住了双眼。

    从此她都害怕看水中变幻不定的天,尤其是昏夕时分,总让她联想到宋陌死时,那一汪惊悚的血水。

    到了承泰二年四月间,天下局势巨变。北部齐国郡主齐颖与西北晋国公子欧阳曜结为夫妇,齐晋也因此结友国之盟。原本齐晋两国就各自独霸一方,在各诸侯国中势力强大,如今一联合,更是惹得南方各国人心惶惶。

    吴国是东南之霸主,不少诸侯国派使臣前来,明里暗里地表达与吴国联合的意愿,为了两国的联合更加稳固,宋元也成了各国公子眼中的香饽饽,一时很是受追捧。

    宋陵私下里与她聊天时也道:“瞧瞧你,现在是人人都想娶你呢。怎么样,要不要趁机选一个如意郎君?”宋元却不屑一顾,翻了个白眼道:“我才不要呢,那些人个个都是心怀鬼胎。这年头时局动荡,我才不要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宋陵“嗤”地一笑:“你好像把别人都当成了洪水猛兽。”

    “就是我同意,你也不见得就会把我嫁出去嘛。”宋元眨眨眼,“要我说,如今这天下,嫁给一个英雄,注定一生东征西讨,但若嫁给一个无名混混,也还得一生颠沛流离,倒不如嫁给英雄得了,好搏个好名声。”

    一语惹得宋陵直好笑,不由好奇问道:“那在元儿眼中,什么样的人才能算当世之英雄?”

    宋元想也没想就说:“起码得像哥哥一样的人吧。”

    宋陵笑得愈发欢快了:“换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其实你一直喜欢我呢。”

    话虽如此,林夫人和宋陵也不得不为宋元的婚事操起心来。林夫人心疼女儿,宋陵也极爱惜这个妹妹,于是慎重又慎重,也免不了将这事儿一推再推。到了承泰三年,偏居吴国西南的宋阮忽然举兵谋反,打着为宋陌雪冤的旗号,势如破竹,席卷般揽了吴国半壁江山。一时间朝廷上动荡不安,宋陵喜怒无常,整个吴国元气大伤。

    宋陵派了叶思成出去剿贼,自己颇有些茶饭不思,林夫人亲自去送过几次饭菜,宋陵也几乎是一口未动。林夫人没了法子,对宋元道:“你哥哥素日最是疼你,你总该是拿他有办法的,好好儿劝劝他。”

    宋元最不喜欢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却也推脱不过,只好硬着头皮前去。

    侍卫见宋元亲自提了食盒前来,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感激涕零地迎上去。宋元笑着冲他们点点头:“辛苦你们了。”

    自打宋陵即位,他整个人就愈发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让人捉摸不透。对着他人时,总是不冷不热的语气,一面冕旒更显得他高深莫测。朝臣很难相信如今高高在上的主公是当日谦谦如玉的“温润公子”,对他由敬生畏,认为帝王心自不可测,只有宋元晓得,宋陵还是宋陵,只是如今更加真实罢了。

    推开木门,宋元见宋陵半卧榻上,正手握一卷经书,倒是情致盎然。

    她转身关上了门,榻上人才缓缓抬起头笑道:“听见外头的人那般热情,就晓得是你来了,怎么他们都觉得你就拿我有办法?”

    宋元“扑哧”一笑:“谁叫你宠着我来着?”一面放下食盒,一面娇嗔着,“那是他们无知,我这个哥哥呀,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细,早在连爹都觉得四哥无可救药时,他就知道四哥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心机深着呢。”

    闻言,宋陵不置可否地摇头笑。宋元将食盒里的饭菜一样样拣出来放在八角桌上,宋陵瞧着,那模样倒甚是温顺清婉,不由道:“我们元儿其实长得很美,能娶到你一定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宋元不以为然地哼哼:“能和吴国联合才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呢。”
第 010 章  笑花事(2)
    宋元不以为然地哼哼:“能和吴国联合才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呢。”

    宋陵心知她不过是小孩子心性闹着玩儿罢了,也不同她计较,慢吞吞掀了锦被,放下经书,又一丝不苟地穿上衣裳、鞋履,这才缓缓走到席前坐下动筷子。才吃了一两口,他就发现今日这菜有些不对劲,府里厨子的手艺什么时候糟糕成这样了?微微抬眼,却瞧见宋元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像含着万千星光似的熠熠发亮,心里不禁好笑,存了捉弄她的心思,一本正经地停杯投箸,蹙眉道:“今日厨子做出来的东西怎么难吃成这样,本瞧着妹妹来了,好容易有了些食欲,现在又叫闹得没了胃口……”

    听他如是说,宋元气得直瞪眼,鼓着腮帮子道:“有这么难吃?”

    宋陵挑了挑眉,“嗯”了一声。宋元心有不甘,自己抓起筷子尝了一口,细嚼慢咽着,自觉挺好吃的,难道是自己味觉出问题了?

    于是又夹了一筷子,满腹疑虑地嚼着。正兀自愁苦,却听旁的宋陵嗤笑,恍然大悟自己是上当了。肇事者却浑然不在意,又慢悠悠地吃起饭菜,还很没自觉地说:“这饭菜么,只要是元儿做的,怎么都好吃。”

    弄得宋元也没了出气口,只得怏怏地自个儿生闷气。

    吃了半晌,宋陵忽然冷不丁地蹦出一句话:“半年前郢国国君文旻失了君夫人。”

    宋元正摆弄着自己的葱葱玉指,明知故问:“关我什么事?”

    宋陵顿了一顿,“我只是在想,郢国在西南诸国中也算是位高权重。别看众多诸侯国都想与我们联合,好似是他们求着我们,其实我们又何尝不是有求于他们?如今齐晋联合,相得益彰,我们国内又出了这样的乱子,大伤元气,我们的地位也是岌岌可危……”他索性将筷子放下,认真地看着垂着头摆弄衣角的宋元,语重心长,“前几日郢国派了右丞相张羲晟来,极言吴郢联合之益处,此人倒是巧舌如簧,能言善道,说得句句在理。后来我又同几位老臣商量,都觉得,郢国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见宋元仍然垂着头不肯看他,也无心再说下去,便喟叹一声,似宠溺、似叹惋:“罢了,我也晓得你不愿意。不过那张羲晟还住在国府旁的礼部官府,你有空就去见见他。”

    宋元闷闷地“嗯”了一声。宋陵又道:“元儿,你是吴国的郡主,但我和母亲都不愿意强迫你,这你也是知道的。你已经十九岁了,哥哥只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考虑,自己拿个决定。”

    “我知道了。”宋元忍无可忍,扬起头,不愿与他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便问道:“四哥那边,你真是十拿九稳了吗?”

    宋陵蹙眉,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不瞒你说,老四要反早是我意料之中的事,他之所以没跟着老二一起篡位,是看出老二没那个本事。那时候我奈何不了他,只能把他放在西南隅去,他倒是不辜负我的期望,与越国相勾结,我由着他反,让他占了半壁江山再出手,便没人会指责是我的错,我收拾他收拾得名正言顺——只是,叶思成回来的消息,怕是我低估了老四的实力,如今十成,只能有个六七分的把握。”

    宋元茅塞顿开,宋陵做君主,要的不仅仅是权位,还有名声,他要的是名利双收,所以才在表面上对宋阮的行为一忍再忍,等到时机成熟,再一击致命。“所以才更需要与郢国联合,使越国知难而退,让四哥没了依靠,乖乖投降?”

    宋陵瞧着她满腹心事的愁苦模样,于心不忍,叹息着握住她微微颤抖的双手。

    “元儿,没有郢国,我也可以赢。这天下和你的幸福比起来,什么都不是。”

    铿锵有力,信誓旦旦,刹那如暖流注入宋元冰冷的心房。

    后来的日子是一日不如一日舒坦。林夫人、宋陵见了宋元,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然后二人又背着她窃窃私语,弄得她好不痛快。这日天晴,阳光灿烂明媚,又闻宋陵正往这边来了,宋元惫懒于再见他,遂携了贴身小婢慧云躲向梅花筑去。

    东南多水,吴国府里水塘也格外多些,梅花筑里亦有梅花湖。湖虽以梅花命名,实则清荷满塘,轻薄的纱一般的粉色在微风中此起彼伏,透过那似粉似白的荷瓣,竟也还能看见清透的阳光。

    纵使风景宜人,宋元对梅花筑,仍心有余悸。儿时练梅花桩,宋元没少吃苦头,虽日日练习,却无一例外摔得人仰马翻。到了后来渐渐能走稳了,宋维又给她绑上了遮光布,于是,唔,再一次人仰马翻。梅花桩给宋元留下了血的记忆,因此练成后,宋元再也没去过梅花桩。

    慧云对于宋元那段惨不忍睹的时光,也是记忆格外深刻,战战兢兢地问了好几遍:“郡主,你真的要上梅花桩么?”

    此时宋元倒是一派从容,用玄色的料子遮住双眼,狠狠地打了个结,笑道:“自然是真的了。”说罢,在慧云心惊胆战的“小心”声中准确无误地翻身,跳上梅花桩。

    站在桩上,宋元的耳边好似又响起了宋维的声音:“元儿,用你的双耳,认真去听。”“你要相信自己能够做到。”“你的轻功这样了得,还怕什么呢?只需迈出你的双脚,把你的心交给天地……”

    宋元闭上眼,凝神屏息,微微有些颤抖地迈出了第一步。刹那间,她全身上下都放松了,脚步也不由轻快起来,那感觉就像多年不见的老友偶遇,起初会有些生疏,却能在一句话、一个眼神中找回当初的心有灵犀。五六年了,再次踏上梅花桩,宋元已经可以行动流畅自如,好似飞鱼回归了河流,雏鸟回归了树林,婴儿回归了母体。

    远远的,她似乎又看见了宋维的音容笑貌,和他毫不掩饰的慈爱的目光。

    她知道,宋维是个阴谋家,他光鲜亮丽之下不知做了多少肮脏可怖的事,但对她,他至少是一个真正的慈父。她从小坐在爹爹的肩头,攀折红梅,听爹爹给她讲天下的奇闻异事,还有那她所期盼的,真正的天下。爹爹从不对她发火,就算她再调皮、再淘气,爹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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