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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也只会一笑置之,甚至连母亲都不满,爹爹却说:“我就这一个女儿,自然要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跟前来。”
宋元的脚步渐渐停了下来。
爹爹如此偏疼她,她却辜负了爹爹的期望。
就在她对众人说出爹爹传位给宋陵时,她已经背叛了他。宋元也不安,心怀愧疚,却一个人默默地承受了下来。如果有报应,那么,她一个人就够了,她不需要哥哥再为此付出代价。
正自出神,忽闻另有脚步声,下细听来,便知是常年习武之人。宋元心中警铃大响,冷冽地喝了声:“什么人?!”来人不答,宋元眉头一蹙,便抽出了月影,不由分说冲上前去。来人也不慌,竟也抽出剑,方才还一派温柔平静的梅花筑,须臾间就成了战场,兵刃相接,刀光剑影,折得那阳光甚是耀眼。
第 011 章 笑花事(3)
宋元不知来者何人,亦无暇取下遮眼布,只能凭着一双聪耳四处游移。近来时局紧张,兼之众人皆知宋元乃宋陵的软肋,行刺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思及于此,宋元更是招招咄咄逼人,企图不给对方留半分回手之力。
可显然对手与她的武艺不分伯仲,甚至可能还略胜一筹,宋元额上已渗出虚汗,却觉得对方一直是轻轻松松,笑而置之。
就在宋元被逼得欲发狠时,梅花桩下传来温和却不失威严的叱责声:“子龙,你在干什么!”慧云似乎是与此人一同进来的,才看到梅花桩上惊心动魄的一幕,不由失声尖叫:“郡主!”
宋元仍然疑心重重,动作没有半分迟缓,对方动作却显然缓慢下来。她听见他好奇的声音夹杂着一丝笑意:“咦,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吴国郡主宋元?”
月影还在两人间穿梭,这个“子龙”又笑道:“传闻中宋元郡主生得如花似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连岐黄之术、刺绣和厨艺都略有涉及,我道是个大家闺秀呢,哪晓得一见面,我还没搭腔,你就冲过来一副要拼命的样子,与我想的简直大相径庭嘛。”
宋元来不及多说,下面的男子又道:“子龙,不得无礼,还不快住手!”
宋元感觉子龙收了手,只守不攻,这才慢下动作,趁罅隙里问:“来者何人?”
男子恭恭敬敬回答:“回郡主,在下张羲晟,与郡主交手的竖子乃我郢国左丞相陈子毅之幼弟陈子龙。”
张羲晟?宋元愣了一愣,自己怎么不记得吴国有这号人物?
张羲晟!那不就是郢国的右丞相、郢国的使臣吗?!
宋元大惊失色,脚下一虚,竟踏了个空。就在宋元心里拼命怪自己有损吴国脸面的时候,只听衣袍哗啦啦地响,自己稳稳地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宋元心里又是一愣,心思在短短一瞬转了千百回,还没来得及转回来,突如其来的耀眼阳光逼得她闭上了双眼。
不知是因为丢脸还是方才的打斗太激烈,她的心“咚、咚、咚”地跳着,宋元在心里暗暗和自己拧了半晌,才缓缓张开双眼。
一张年轻英俊的脸,眉目疏朗,眸中含笑,带着少年特有的洒脱,在灿烂的阳光下,被光晕染得影影绰绰。
宋元看痴了,不过须臾之后,就被张羲晟假意轻咳的声音惊醒,她脸上一窘,瞪了陈子龙一眼道:“放我下来。”
陈子龙也恍然惊醒似的,笑了一笑,小心翼翼地放下了她。慧云早给吓得面如死灰,忙不迭迎上前来,手足无措地问:“郡主可有伤着?”又责怪起自己来,“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忙着去迎张丞相了,没注意郡主这边的情况,若是郡主……郡主……”
宋元最是受不了她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忙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回过神时,陈子龙已与一身着素色衣衫的男子并肩而立。料想此人便是郢国右丞相张羲晟。只是张羲晟出乎宋元意料之外的年轻,看着不过而立之年,面容温和沉稳,穿着虽朴素,却自有一种非凡的气度,倒令宋元心生敬意。
毕竟是宋元出手在先,她自知理亏,只得冲两人讪笑:“不知是张大人和陈大人到来,小女多有得罪,还望二位见谅。”
张羲晟云淡风轻地瞟了陈子龙一眼,陈子龙立即会意,对着宋元抱了抱拳,一副恭谦模样大言不惭道:“是子龙有眼无珠,没认得是郡主,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野丫头,倒是挺有趣的,便存了亵玩之心,想逗弄逗弄。”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舒畅,到底是赔罪呢,还是在骂她不知礼数,像个野丫头?
张羲晟帮腔道:“郡主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同这竖子计较了。”
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宋元心中虽不是滋味,却也不得不落落大方温柔一笑,坦然道:“小女也有错,怎谈得上计较?咱们就不要客气了,只要不伤两国的和气就成。”
“这是自然。”张羲晟道,又瞟了陈子龙一眼,“子龙,还不快谢恩。”
陈子龙倒也毕恭毕敬地谢恩了,想到方才被他打得落花流水一般,宋元心中暗自得意,却不料那双抬起的星眸里,闪着狡黠的笑意,全无悔意倒也罢了,还颇得意地冲她眨了眨眼。
宋元的心蓦地沉了,紧跟着,脸也蓦地僵了。
不过陈子龙全不在意,还洋洋洒洒地再冲她露出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这是宋元从小到大第一次受到这样的打击,她在心上记了陈子龙一笔,一直到多年后,都不肯一笔勾销。
当日是陈子龙耐不住,想活络活络筋骨,偏不巧礼部官府没有武场,他们二人才来了梅花筑。但本着“择日不如撞日”的原则,宋元和张羲晟有了第一次正式的面谈。张羲晟是个能言善道之人,待人接物亦是稳妥得体,谈话倒是意料之外的令人愉快。宋元为此还郁闷了好半晌,为什么郢国的臣子个个都这样年轻,又这样出色?这么说来,茗香嫁给叶思成也是情有可原的。
而宋陵给出的解释是:“我们吴国的历史较长,且我是从爹手中接过了吴国,因此朝臣多是老臣,像叶思成这般的青年才俊较少。而郢国与我们的情况大相径庭,郢国原是西南不起眼的小国,后来现任国君文旻即位,与其结拜兄弟张羲晟、关若飞三人打拼,吞并周围的小国,才得以有今日的恢弘之势。因此,郢国的朝臣如陈子毅这般都是文旻带领一起打天下的,是新生力量,自然会年轻上许多。”
饶是解释得如此通透,宋元还是似懂非懂,最后只能微微一笑,说了句八竿子打不到的话:“那个陈子龙不错!”
“陈子龙?”宋陵轻轻皱起眉头,一手支着脑袋,一手仍然流畅地批阅奏折,思忖了一会儿,“哦,就是跟着张羲晟一起来的那个?听说是陈子毅的弟弟,不过不太喜欢参与朝政,这次若不是郢国用兵韩国,兵力奇缺,也轮不到他来。”
宋元疑惑轻颦:“不会吧!我与他交过手,他武艺高强着呢?”
宋陵没好气地瞥了一惊一乍的宋元一眼,心头不由有些好笑:“你堂堂一个郡主,竟然二话不说就同别人打了起来,也够让人笑掉大牙的,难怪别人说你是个‘野丫头’呢。”一语惹得宋元面颊上飞上了红霞,暗自责怪慧云太口无遮拦。宋陵话锋一转,“不过呢,那陈子龙能让你留几分心,想来也是个厉害角色,要不我替你打听打听?”
听到这油腔滑调,宋元面红耳赤地娇嗔:“不准拿我开玩笑!”
宋陵嗤的一笑,也没了后话。
但宋元还扭扭捏捏地坐在他身旁不肯离开,一副欲诉还藏的模样,宋陵不禁大感欣慰,自己妹妹总算是有了点女儿心思,于是索性扔下笔砚,笑问:“怎么了?”
宋元正忸怩着,没防着宋陵这一问,一抬头,竟正对上宋陵促狭的双眼,口中居然也一骨碌顺溜地说出来了:“我同张羲晟谈过了,文旻已经二十九了,前面一位君夫人名叫王霜,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而且还为他诞下一子,名唤文域谌,都三岁大了。住在国府里的还有他的亲妹妹文斐,二十二岁,十岁起跟着文旻东征西讨,性格大胆泼辣,又非常维护王霜。我……我……觉得,自己不太接受得了。”
宋陵不料她是跟自己谈文旻,但他对此事的态度一向是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并非真放在心上,因而听到宋元的答话也毫无异色。
见宋陵沉默不言,宋元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眼。
“罢了,我早料到你是不愿意的,大不了再同他们周旋周旋。”
宋元霎时双眼大放异彩,紧紧地盯着宋陵,唯恐他反悔:“真的?”
宋陵淡淡一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她这才真的喜笑颜开,喜上眉梢,也不顾什么形象地位,就搂住宋陵的脖子在他面颊上轻啄一下,撒娇道:“哥哥对我最好。”方心满意足地去了。
第 012 章 笑花事(4)
宋陵不想此事异常难办。张羲晟一方态度坚持,半分商量的余地也没有,说什么主公仰慕郡主已久云云,实则不过是为扣留宋元以保证郢国的安全。宋陵为此焦头烂额,一方面不想失去郢国这个盟友,另一方面更不想牺牲自己唯一的妹妹的幸福。直到叶思成送来前线的急报,说是宋阮一方的兵力忽然加强,请求朝廷出兵支援,宋陵意识到,这事儿再不能拖下去了。
偏巧不巧他夜以继日地工作,吃得又少,给染上了风寒,一病不起。
宋元心中,哥哥一直是天神一般的存在,再复杂再沉重的事也能一人扛起来,处理得有条不紊。宋陵这一病,她便失了神,就连当初宋维病倒,她都未这般惶恐过。宋元不放心将宋陵交给他人照顾,便事无巨细一一亲自料理,只盼着宋陵能早日好起来。
这日宋元正守在宋陵身旁,宋陵昏睡着,她头脑也不大清醒,忽闻门外匆促的脚步声,竟是林夫人一脸焦急地来了。
林夫人忧心忡忡地看了宋陵一眼,示意宋元随她出去。宋元瞧着宋陵睡得平稳,细细叮嘱了丫鬟几句,就随林夫人到了前殿。
前殿里诚惶诚恐地跪着若干朝臣,玉阶上立着满脸愠色的宋隐。自打宋陵病了,宋元便不许他再理国事,而吴国的规矩又不许女眷参政,他只得将事情都交给了宋隐代理。宋元心头突地一跳,如今这般情形,莫不是吴国出了什么大乱子?
此时宋陵还在病中呢,可如何是好?
心思还未转完,宋隐已迎上了她,对着旁的林夫人极不情愿地请了个安。宋元紧张道:“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母亲要请我来?”
宋隐瞟了下面哆嗦的众臣子一眼,哼了声道:“一群没用的东西!如今前线战事吃紧,竟然没人主动请缨去前线援助!”
宋元当下明白此事非同小可。她近日忙于照料宋陵,问起战事时,马格只道让她一切放心,自有人打理,她也忙得昏天黑地,便没再提及。可如今呢?叶思成在前线孤军奋战好些日子了,越国又暗地里给宋阮加派了兵力,早在很久以前叶思成已经发回请求朝廷援助的信,宋陵一病,这事儿竟生生拖到了这个时候!要知道,很多小疾本容易痊愈,但久病不医,迟早要出大问题。军事上也一样,拖到了如今这个时候,就算再派兵连夜赶去,成效也不大了。可见人真是不能有半分掉以轻心。
饶宋元足智多谋,此时也早没了主意,眼巴巴儿地望着宋隐:“大哥,事情还有没有什么转机?我能做些什么?”
闻言,宋隐深深地看了宋元一眼。宋元读不懂他深不可测的黑眸,只听他声音沉沉道:“有转机。”
宋元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仿佛溺水之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慌忙问:“该怎么办?只要能让吴国摆脱这次危机,让我做什么都行!”
这次宋隐当真是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宋元,盯了好半天,脸上终于流露出半分同情怜悯,半分于心不忍。宋元还奇怪着,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大哥这是怎么了,下一刻她便知道了缘由。
宋隐说:“唯今之计,只有与郢国联合,你嫁给文旻。”
日子一晃,就到了三伏天。骄阳炙烤着大地,蝉鸣此起彼伏,荷塘里的荷花也开尽了,在这酷暑的日子里,其余花都怏怏的,唯有莲花此时绽出了最美的娇颜,生机勃勃地美丽着、明媚着,为夏日平添一份娇嫩。宋元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