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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僵在原地,不肯离去。
欧晴坐在牀上,好奇又胆怯地瞅着他。
云裳把粥喂到妈妈嘴边,见妈妈不张嘴,回头冷冷看了眼不肯出去的男人。
那冷漠的眼神透着警告,郁凌恒微微一惊,立马怂了,只得不甘不愿地往外走去。
……
坐立不安地等了一个小时,郁太太果然从内室出来了。
刚刚坐下的郁凌恒立马站起来。
“我们出去说吧!”
不待他说话,她就先开了口,同时径直朝着病房外走去。
郁太太连一个眼神都未施舍给他,郁先生表示很焦虑。
云裳先到护士站去请护士帮她照看一下妈妈,然后才走向几米远处的楼梯口。
郁凌恒惴惴不安地跟在云裳身后,拧眉斟酌着该怎么开口跟她道歉……
“就在这里说吧,我不能走太远!”
走进黑暗的楼梯口里,她背靠着墙壁,一边低着头揉了揉眉心,一边对跟进来的男人淡淡说道。
折腾一天,其实她很疲惫。
从始至终,她的态度都平静而冷漠,没有往日在他面前的暴躁和易怒。
楼道里是感应灯,他们进来时灯亮了,可一会儿没声音便又灭了。
他走到她的身边,在黑暗中凝睇着她,极尽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开口,“我……”
“明天上午我可能抽不出时间,明天下午行吗?”她说。
“……什么?”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莫名其妙地问。
“你定个时间,明天下午我们就在民政局门口见吧!”
“……!!!”郁凌恒心中大震。
民政局?
她什么意思?
她真要跟他离婚?
他紧紧抿着唇,皱眉看着她,一言不发。
等了半晌见他不吱声,她抬头看他,“你下午腾不出时间吗?那就上午吧,我让安医生把我妈妈的检查安排在下午——”
“你非要这样吗?”郁凌恒气结,狠狠切齿。
“……啊?”她眨了眨眼,一脸懵懂的样子。
他气得要死,一颗心又疼又慌,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就该接受她任何的惩罚,可她一开口就是离婚,这让他是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云裳!你明知道我那是气话——”
闻言,她眸色骤冷,淡淡道:“我不觉得你那是气话!”
“我就是气话!!!”他气急败坏。
明明从始至终都是她在说离婚,他是被她逼急了才负气说“是”,他根本就没有亲口说过“离婚”二字好吗!
见他抵死不认,她也不恼,垂下眼睑淡淡一笑,像是自言自语般低喃一声,“你是不是气话不重要……”
“……”他的心脏蓦地一紧,不安。
抬眸,黑暗中她看着他的眼睛,说:“重要的是我信了!”
你说的是气话也好,不是气话也罢,都不重要了,反正我们已经分开了……
她涩涩地想道。
“你看到了对吗?”他突然问她。
“看到什么?”她淡淡反问。
“隆熹酒店,我和初丹!”
“没有!”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她摇头否认。
给自己留点尊严,她不想自己那么狼狈的样子被第二个人知道。
自己做过的蠢事,留在自己肚子里烂掉就好。
“你有!”他却异常笃定地吐出两个字。
他的声音颇大,感应灯乍然亮起。
于是她眼底的惊讶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她默了默,点头承认,“嗯,我看到了。”
承认就承认吧,狼狈就狼狈吧,丢脸就丢脸吧,反正在他面前这辈子也就丢这一次脸了,离婚后彼此陌路,不会再有交集,就算丢过脸也没什么所谓了!
她默默安慰自己。
把她逼得亲口承认,他的心情反而更加沉重,咬牙斟酌了下,他硬着头皮给她道歉:“我不是故意骗你——”
“没关系。”他话未落音,她就淡淡一笑。
“云裳!!”他气结,讨厌……不!确切地说,是害怕她这副满不在乎的态度。
“真的没关系!”她对他摇头,一副特无所谓的样子。
郁凌恒觉得自己又要被郁太太逼疯了。
终于更加深刻的体会到,她的冷暴‘力比火爆脾气恐怖多了!
深吸口气,他强压着心里的慌乱,向她靠近一步,“昨天你生日。”
“嗯。”她点头。
“我不知道……”
“没事,小生日而已。”
“昨天公司出了点事,我没来得及仔细找,晚上回去我把房间都翻遍了,可是结婚证被琇嫂打扫房间的时候收起来了,我没看到……”他着急地向她解释。
“哦。”
“云裳!!”他勃然大喝。
受不了!
真受不了她这副冷冰冰的样子!!
感应灯再度亮起来。
她看着他铁青的脸,轻轻一笑,“真的没事,都过去了。”
她说,都过去了……
郁凌恒听得胆颤心惊。
她这是话里有话是不是?她是在暗示她已经放弃他以及放弃他们的婚姻了是不是?
“你在生我的气!”
他的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的墙壁上,将她困在墙与他之间,低头看着她淡漠无情的小‘脸,语气笃定。
“本来有点,现在不了!”她点头,大方承认。
听到她说“有点”时,他心里一喜,可紧接着又听到她说“现在不了”,刚升上云端的心顿时跌落谷底。
狠狠磨了磨牙,他的目光落在她还有些红肿的脸颊上,眼底尽是悔意。
深吁口气,他的头更低了一点,几乎与她额头相抵,放低身段跟她认错,“我跟你道歉行吗?我不该动手——”
“没事!”她阻断他,微笑着轻轻摇头。
她嘴里说着“没事”,可她根本就不是没事的样子!
她分明就是不肯接受他任何的道歉,她甚至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她是铁了心要跟他分手!
分手……
“我妒忌他!云裳!我妒忌他!!!”他勃然大吼,一直强压在心里的妒恨倏然爆‘发,他扣住她的后颈,贴近她的唇边恨恨切齿,“我不能忍受你跟他见面,每次看到你为他掉眼泪就恨不得杀了他!!你说过你喜欢我的,你说过你要跟我好好过的,可是你到现在都还放不下他!!”
他语速很快,充满愤怒的控诉。
她眉心微蹙,默默看着他。
他的愤怒与她的平静大相径庭,让他觉得自己像个无理取闹的神经病……
“你说话!!”他大喝,又气又恨,快被她的冷漠折磨疯了。
“决定了吗?明天几点?”云裳轻声问。
“你——”郁凌恒呼吸狠狠一窒,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敢情他气得半死,她根本就不在意,一心只想着跟他离婚是吧?!
怒极反笑,他睥睨着她冷冷讥讽,“怎么?你这么迫不及待想跟我离婚,是因为黎望舒在等你?”
他不想这样想,可她的态度让他不得不这样想,如果不是她想跟前男友复合,为何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就算他有错,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再错也得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不是?
她怎么可以在他第一次犯错就给他判个死刑?!!
再说了,他就算错,还能错得过黎望舒?
她既然能原谅黎望舒,为何不能原谅他?
说到底,她就是爱黎望舒胜过爱他——不!她根本就不爱他,了不起就是有一点点喜欢罢了!
喜欢和爱,完全是两码事!!
她不爱他……
嗯,她不爱他!
郁凌恒的脑子里像是有台复读机,不停地重复着“她不爱你、她不爱你、她不爱你”……
心,狠狠抽‘搐。
云裳沉默。
本该否认,可她想着否认与否又有什么意义呢?反正他们就要离婚了……
“是不是?!!”郁凌恒忍着心里的怨愤与痛楚,铁青着俊脸切齿逼问。
不敢把她的沉默想成是默认,他觉得自己一定受不了,他希望能从她口中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云裳抬头,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淡淡轻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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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啥,今天不许养文啊,必须订阅啊~~~么么哒·~~ 欧恬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正要叙述他的罪状,却在这时,内室里传来一声尖叫——
“欧小晴,不要!”
是云裳充满惊恐的声音。
安文泽和欧恬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朝着内室奔去。
刚奔到门口,就见云裳惊慌地朝他们抬手阻止,让他们别冲进来。
安文泽连忙顿住,同时伸手抓^住刹不住脚的欧恬。
欧恬猝不及防,直接被他抓得撞进他怀里,鼻子都差点被撞塌了。
新仇加旧恨,欧恬恼得给了他一肘子。
若换成平时,安文泽必定得逮着机会对这小丫头调^戏一番,可此时此刻,他没心情。
因为——
情绪极度不稳定的欧晴正拿着一把小水果刀胡乱挥动着,阻止任何人向她靠近,且频频往后退,整个人已经退到了阳台外的护栏边……
安文泽和云裳有相同的忧虑,既怕欧晴手上的小刀子会伤到她自己,又怕她情绪失控会从阳台上坠下去……
毕竟护栏只有一米左右的高度,非常危险。
本来病房里是没有刀子这类锋利的危险品,但云裳觉得妈妈最近状态很好,就买了一把很小巧的折叠刀来削水果。
她万万没料到,妈妈今天会被刺激得情绪失控。
看着惊恐万状的妈妈,云裳心痛如绞,即自责自己的大意,又痛恨欧荣毅和欧阳的到来。
她试图向妈妈靠近,紧紧盯着妈妈手中的刀子,哽咽,“欧小晴——”
“不要过来!我不去!不要过来……”
欧晴如惊弓之鸟,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就害怕得瑟瑟发抖。
云裳立马停下脚步,不敢再靠近,同时忙不迭地用力点头,“嗯嗯,不去不去!我们不去!欧小晴,我是裳裳啊!记得吗?裳裳啊!”
听到“裳裳”两个字,欧晴的面部表情松缓不少,自言自语地轻轻念叨,“裳裳……”像是在努力回想。
“嗯嗯,裳裳!”云裳急忙点头。
欧晴的表情变得很迷惘,注意力开始慢慢被转移。
“欧小姐,我是安医生,你还记得吗?”
安文泽轻轻走过去,勾动唇角露出一抹与往常无异的微笑,淡定自若地跟欧晴打招呼。
欧晴便又一脸茫然地看着安文泽。
趁欧晴看向安文泽时,云裳悄悄靠近两步,撩起自己的发丝,露出还有些红肿的脸颊,楚楚可怜地说:“欧小晴,你看,我的脸还是肿的,好疼啊,你不是说要找安医生拿止痛片给我吃的吗?你帮我问他要好不好?”
欧晴看着云裳的脸颊,这样一提醒好像想起来了那么一点点,无意识地喃喃,“止痛片……”
“是啊是啊,止痛片啊,我的脸好疼啊!你看,还是肿的呢。”云裳鼓着腮帮子,用食指戳给妈妈看。
欧晴的目光终于有了松动,眼底划过一丝心疼……
“止痛片我有的,欧小姐你需要吗?”安文泽微笑着,小心翼翼地配合道。
“我……”欧晴无措地呐呐,看看安文泽,又转头去看云裳,却恰好看到云裳正向她偷偷靠近。
欧晴这会儿并未完全冷静下来,见此情形顿时惊恐地往后退——
“啊!”
欧晴腰部抵到护栏,一时重心不稳,眼看就要往阳台外倒去……
“妈!”云裳吓得心魂俱裂,慌忙冲上去抓^住妈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