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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九也紧跟着说道:“不然让千无入夜后出城看看吧,千无武艺高强,就算偷溜出去也不会被人发现的!”
千无也拍着胸脯道:“秋尔,让我去吧,我保证不管燕家主受了多重的伤都必定替他治好!”
燕秋尔哂笑一声,道:“千无暂且不论,你们两位说这话好吗?”
“不妥,可秋尔你是我的朋友。”秦九真诚地说道。
燕秋尔又是一笑,道:“千无不能离开城内,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不能再浪费时间去做多余的事情。”
一听这话,林谦急了,道:“秋尔!这怎么能是多余的事情呢?我们都知道你公私分明,可我们也知道燕家主对你来说有多重要,我们……”
“都别说了!”燕秋尔突然吼了一声,而后疲惫地扶额,“这件事情不需要你们费心。”说完,燕秋尔便大步流星地离开,留下秦九三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是夜,燕秋尔坐在西苑的屋顶上,一直待到子时。
“千无打算偷溜出城,你不去拦住他?”一道红色身影凭空出现,站在燕秋尔的身边,双脚落在瓦片上时都没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燕秋尔笑着转头,就看到了千风写满了不爽的脸。燕秋尔笑而不语。
见燕秋尔笑,千风怒气更深,冷嘲热讽道:“我还当五郎君与燕家主之间是多么情深缱绻,到头来你还是没能将他放在第一位。”
燕秋尔还是笑,开口轻声道:“你何时入的城?带了多少人?”
“关你什么事?”千无怎么就对这样一个石头心肠的人死心塌地了?
“想要千无平安无事,就回答我的问题。”面对千风的怒气,燕秋尔丝毫不为所动。
千风狠瞪燕秋尔一眼,咬牙切齿道:“听说常安城因疫病封城,两日前我便进来了,带了二十人。”
“二十人全都潜在城中无人发现?”燕秋尔继续问道。
“你是在小瞧江湖中人吗?本座若是不想,谁能发现得了本座?”千风一脸傲然道。
还本座?千风离开的这段时间做什么去了?瞧他这一身大红衣服,简直就是什么魔教教主的标配。
不过千风建立的是正派还是魔教都与燕秋尔无关,燕秋尔继续说道:“那你们就继续潜着吧。我今日在西南城发现了一具守城兵的尸体。”
燕秋尔的话题跳转太快,以至于千风愣了愣,突然两眼一亮,道:“今日去给你们传信的那人传的是假消息?!那千无他……”
燕秋尔又是一声轻笑,道:“所以你不让人赶紧去拦住他?”
千风又是一愣,而后难以置信地瞪着燕秋尔道:“你是特地在这里等我的?!你怎么知道我在常安城内?”
燕秋尔笑着起身,拂掉身上的灰尘,笑道:“你若不想被人发现,谁能发现得了你?”说完,燕秋尔便心满意足地跳下了屋顶。
千风放不下千无,至少在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解释清楚之前,他们谁都放不下谁。
千风愣愣地站在屋顶,突然也笑了。
真是个可怕的人,听到自己心上人危在旦夕的消息,竟还能冷静地辨别出传话人的真伪,燕秋尔的心到底是有多硬?还是说……他对另一半的能力完全信任?不管是哪一种,他还是先想办法将千无找回来了吧。
该死的奸商!
而回到房间的燕秋尔才刚将房门关好,就两眼一黑,晕倒在地。
封城第七天,燕征终于从北地归来,抵达常安城。
一入天岚国国境便听说了常安城的事情,可不管问谁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燕征心忧不已,便带着该带的人先商队一步,星夜赶回,竟是比预定的日期提早一个月抵达常安。
“阿爹!这是怎么回事?城门为何是关着的?这营地是怎么回事儿?”燕征匆忙下马赶往燕生身边,只十来步的路,却差点儿摔了两个跟头,“五郎呢?五郎在哪儿?”
一回来就问秋尔的状况,四郎还真是很关心秋尔啊。多余的关心!
燕家人现在是住在滕誉的临时军营里,此时燕生冷着脸站在营地前,冷声对燕征说道:“冷静,镇定。”
燕征瞪眼。还镇定?他一回来就给了他这么大个“惊喜”,连军队都在常安城外安营扎寨了,这要他怎么镇定?
“征儿,你带了客人来吧?莫要失礼。”听军队的探子说燕征回来了,燕老夫人便与燕生一道站在这营地门前等着了,此时见到一年不见的燕征,燕老夫人心中感慨万千,可再一转眼又瞧见跟随燕征而来的一些穿着古怪的人,燕老夫人下意识地就从祖母的角色切换到燕老夫人的角色上去了。
一听到“客人”二字,燕征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欲言又止地看着燕生。
然而不等燕生问,也不等燕征主动介绍,五名客人便自行下马,以一人为主,先后走到燕生面前。
为首的人是一位金发的俊美青年,笑眯眯地走到燕生面前,右手置于左胸,弯腰行了一礼,道:“见过阿爹。”
听到这一声“阿爹”,燕生愣住了。
他不记得他的养子中有哪个是金发的,所以这人是谁? 虽然在回常安的路上就遇到了梁成派去的人,已经得知常安城的状况,可当披星戴月地赶到明德门前亲眼见到混战、鲜血、尸体和紧闭的城门时,燕生比他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慌张。尽管已经做好了准备,也已经理解了燕秋尔的意图,燕生还是慌得心跳加速,一时间竟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这里是常安城,是他与秋尔真正相识相恋的地方,是他们的家之所在,可如今这常安城的大门紧闭,城内是疫病横行,他进不去,城外是血流成河,秋尔出不来。身后的战鼓震天和城门另一侧的死寂形成鲜明的对比,可两边却都是如履薄冰生死一线。
这是常安城封城的第五天,常安城外的厮杀已经持续一天一夜,暗卫营人数虽少,但不愧是太子秘密训练的精锐,个个都能以一当百,再加上城墙上的十五镇定自若的指挥,当真将淮安王的叛军逼退两里地,逼得淮安王发出了讯号,通知他本以为不需要出场的增援部队。
燕生一行由北方赶来,滕誉一见两边的人马正在交战,不问缘由,立刻领着他们直接带来的一千精锐杀入叛军之中,而燕生则领着那一队燕家的商队匆匆来到城门边儿上,那里聚集着神经绷紧的燕家人。
“阿娘,您怎么样?”燕生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来到燕老夫人面前,眼神中有心疼,有懊恼,也有愧疚。
燕老夫人倒是比其余的燕家人精神还好,见了燕生便戏谑道:“身为燕家家主,摆出这副没出息的样子,也不怕秋尔嫌弃你。”
“秋尔才不会。”燕生反驳一句,而后将燕老夫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地检查了一遍,确认燕老夫人是真的没事之后,才放下心来,转而看向其他人,除了肖娘和燕浮生这两个女人的精神有些委顿之外,其余人看着都只是有些乏累,还有一些伤员是燕生完全不认识的人。
燕生松了口气,向梁成问道:“情况如何?”
终于见到了燕生,一直提心吊胆的梁成也终于找到了主心骨,走到燕生面前答道:“回主君,幸好有先太子的暗卫营撑着,不过一百人撑了一天一夜,虽将叛军逼退了两里地,可也折损了近半数成员。”
一百人对一支军队战了一天一夜才折损近半数成员?纵使不懂军政,燕生也知道这个数据代表了什么。
不过那都不是他要关心的事情。
“城里的状况如何?”
梁成微微蹙眉,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道:“五天前陛下下令封城时与五郎君交谈过,有告诉五郎君燕家会作为后备支撑力量守在城门外,可以随时调集各地的粮草药材,可……可这都五天了,五郎君却再也没有来过城门,倒是有其他人来过,可五郎君说除了他本人,其余人的传话一概不理,故而属下便都敷衍了过去。”
燕生寻思片刻后点头道:“既是秋尔要求你那样做的,你照做就是。”不过五天了却还没配置出可以治疗疫病的药方?千无在做什么?
梁成想了想,又对燕生说道:“主君,燕寻正在城墙上守着,主君若想知道城内的情况,兴许可以向燕寻问一下。”
燕生点点头,立刻提气纵身,跃上墙头。
燕寻这一天一夜一直守在十五身边,虽然不知道这突然冒出来的一群黑衣人都是些什么人,可既然不是帮助叛军的,那就是他们的友人,而且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燕寻发现这个代号为十五的人似乎是指挥者,于是便守在了十五身边,几次替十五挡掉来自叛军的偷袭。直到瞧见燕生与滕誉,燕寻才松一口气。
突然见燕生蹲在了墙头上,燕寻似早有所料般笑道:“你可算是回来了啊,别蹲在墙头,容易变成目标。”
燕生依言跃下墙头,跟燕寻讨了一副弓箭,玩似的搭弓射箭,乱箭射入叛军之中,射得中还是射不中燕生都不在意。
“城里的情况怎么样了?”燕生一边玩一边向燕寻问道。
燕寻白了燕生一眼,道:“我说你啊,心里不痛快也别浪费我的兵器好吗?封城状态,连兵器都只能使用库存。”
燕生不以为意地继续玩,虽说是玩,但还真有八成的命中率。
“别废话,城里怎么样?”
燕寻只得答道:“不妙,情况非常不妙。”
燕生的心脏一抖,一箭射偏。
“具体点儿。”
燕寻看着那射偏的一箭,惊讶万分。
虽然有察觉到也有听说燕生与燕秋尔的事情,但因为太过忙碌而许久未曾见到这两人,燕寻没想到燕秋尔的安危竟是能撼动燕生的心。
要知道燕生是那种十四岁时即使只带了一行三十人的商队却被两百山匪围堵时也依旧泰然自若还能心平气和地与对方谈判的人,此时竟就因为他的一句不妙而心生动摇?而且还动摇得这么明显?燕寻突然觉得能见到这样得燕生,他死而无憾了。
不过惊讶归惊讶,燕寻也不愿让燕生太过担忧,于是说道:“其实三日前秋尔身边的那个鬼医千无就跟宫里的医官们将这疫病研究清楚了,可三日来鬼医和医官们一起配了几服药,却是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别说根治,连缓解症状都做不到。
疫病的扩散速度比想象中的快,如今已经蔓延了小半个常安城了,纵使在九殿下的带领下依旧井然有序,可免不了人心惶惶,尤其是普通百姓,最近街上的治安似乎变差了。
我昨儿站在城墙上时,还瞧见五郎君在朱雀大街揍人了。五郎君会动手打人,想必已经身心俱疲了吧。”
说完,燕寻小心打量着燕生的神情,却又没能看到分毫的动摇。燕寻实在是猜不到燕生在想些什么。
思忖半晌,燕生才再开口道:“城中现在不管是粮草还是药材都不缺却人心惶惶是吗?”
“嗯……是这样。”燕寻不解地看着燕生,情况就是这样,所以呢?
燕生将弓箭交还给燕寻,又跃上墙头,道:“会不安,是因为会想到总有一天,总有一天粮食都吃完了怎么办?总有一天药材都用光了怎么办?因为想到未来,所以才会担忧。将这话转告秋尔。”说完,燕生就纵身跃下城墙。
总有一天?燕寻反复琢磨这四个字,而后突然恍然大悟。他自己无法离开城墙,就立刻派了人去寻燕秋尔,好将燕生的这番话转告给燕秋尔。
落地之后,燕生立刻找到梁成,问道:“燕家最近的粮仓在什么地方?”
梁成仔细算了算各地到常安城的距离,而后才答道:“若是燕家的粮仓,应该在蒲州,但官家的粮仓似乎在常安城东北三十里外的地方有一处。”
“官家的粮仓怎么开?”梁成不会说多余的话,故而燕生对梁成这话感到十分不解。
梁成微微一笑,道:“三娘子手上有先太子的令牌。”
燕生思忖片刻,道:“罢了,让人去蒲州取燕家的粮吧,不必多,只要让被困城中的人知道他们不会断粮即可。”
梁成立刻应道:“那属下立刻给徐磊送去传书。”
燕生却拦住了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