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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相公既这样说,我便多舌一回。”大夫看了容温云一会儿才接到:“这药方里大多是极好的养身之物,可见服药之人身亏体虚,即使好好调理也很难怀胎,可这方子最末又添了防止受孕的几味药,这几味药虽说对身体无害,但价格不菲,是以我觉得奇怪。”
“你说很、很难……”即使停顿良久,容温云却似乎不能理解她的意思,只是讷讷复述着她的话。
大夫一见这种状况,心里也明白了这药十有八九是这个男子自己要服的,只是不知为何他还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很难再有孩子了。虽然奇怪他看起来已近三十却还未生育,此刻也不禁起了怜悯之心,包好药送到他手上:“你也别太着急,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要怎、怎么样才可以?”容温云蓦然抬头,捏紧了手中的药包。
“这,我也没有把握,其实给你开方的这个人药理精通,配药很是精准,可能会有办法,你还是去找找她……”
对,对了,找羽衡,她一定会有办法的,她会的。
浑浑噩噩从大夫手中接过方子握在手中,便快步地往王府走着,身后的听雨接了药忙追出去,跑了几步才追上低头疾走的人。
“王,呃,正君……”听雨赶了上来,他虽然大大咧咧惯了,此时却知道容温云状况不佳,忙伸手扶了他一边手臂:“正君,您别担心,郡王一定会有办法的。”
容温云偏头看了他一眼,茫然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止不住地乱下去,听雨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这个药方,本来就是华羽衡给他开的。羽衡既然给他开了防止受孕的药,便是、便是……不希望他有她的孩子吧?
那他,又该怎么问……
直到听到了门房的问候声,容温云才清醒了一些,低着头匆匆走过,他们出去得急,并没有什么人知道。回到“知还院”里,听风还没回来。
“听雨,不要,”容温云犹豫了一下,还是抓住了他的手:“不要和她、唔,不要和郡王说……”
“可是王君你……”听雨手上被他紧紧抓住,几乎勒得发疼,也有些害怕,他知道不能孕育孩子对为人夫君者来说很是严重:“郡王对您那样好,说不定……说不定不会有事的……”
容温云猛然攥紧了他的手,定定地看着他,眼里的光执意地不肯错开:“不、不要,你不要告诉她……”
听雨迟疑了片刻,终于不忍心地点了点头:“好,我保证不告诉郡王,王君您别担心。我保证……”
容温云木讷地松开了手,别开脸坐回床上:“你去熬药吧。”
……
恩……明天继续……
小虐怡情……大虐伤身……所以……小虐就好了……暂时……
呵呵……
第 25 章 如常
第二十五章 如常
他知道听雨以为他刻意将这件事瞒着华羽衡,也知道这个纯净的孩子不认同他这般作为,也许,还会以为他是贪恋这王君的名分而不肯让妻主知道难以受孕的实情的。
然而,他却不想解释……
是贪恋正君的名位而不肯对妻主说出实情,还是贪恋她给的温柔宠爱而不敢问清楚她这样做的原因,其实,也是没有多少区别的吧。
同样的懦弱,同样的卑劣。
不管主仆二人私下里怎么想,面上却不约而同地做出了若无其事的样子,甚至连按那张方子抓回来的药,都还是每日里照样熬好了,由容温云按时服下。
因此华羽衡回来的时候,正遇见听雨从里间出来,见了她竟是躲躲闪闪地忘了行礼,不由有些奇怪。
然而她原本也不是十分在意这些礼节小事,挑了帘子见到容温云散着发在伏在桌边看着什么,便将此事抛开了,上前一步细看几日未见的人。
“看什么呢?”
“醉客乡的单子……”
听到熟悉的声音,容温云下意识地答了,才猛然回过头来,人也起身僵立在原地:“你、你回来了……”
“只是去京郊有点事情罢了,”华羽衡有些好笑地上前揽住他:“不是叫华清对你说了三五日就回来么,怎么倒像是被我吓到了?”
“没,怎么没听见你进来?”
“说到这个,我正奇怪呢,怎么听雨见了我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看着男人苍白的脸色,华羽衡不由皱紧了眉,将他的手塞进自己袖中:“怎么这么凉?身子不舒服?”
容温云缩了一下,连忙摇头:“没有,父君昨日问过你何时回来,你既然回来了,就快去跟他请安吧。”
“真的没事?”华羽衡不放心地抱了他一下,才放开:“药喝了吗?对了,我给你带了这个……”
她一边从袋中掏出一只纸包,放进男人微凉的掌心:“以后记得让听风听雨调在汤药里,就不会那么苦了。”
想起男人对着苦口之药只在睡梦里才显露的嫌恶,这才笑着亲了亲他浅色的唇:“那我先去父君那里,过会儿回来陪你吃饭。”
容温云笑着送她出去,才将手中的纸包打开,清甜的香味扑面而来,竟然是结块的蜂蜜。澄黄的颜色在透进窗来的日光下显得十分耀眼,近乎诱惑。
喝药还要加上蜂蜜,倒显得他像个孩子似的,虽然失笑地摇头,手上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细细地将纸包裹了起来,才继续着翻着手里的单子。
早晚各一次的药很快被送上来,听雨放下药,欲言又止地看了看他,听到门外听风向华羽衡问安的声音,还是没有说什么,着手将晚膳摆到桌上。
门外的听风也跟了进来伺候,华羽衡并未像以往一样让他们退了,反而招了招手让他们进前来:“这次出去凑巧得了两个小物件,就给了你们,当是我和王君提前帮你们置办点嫁妆了。”
到底都是十六七岁的孩子,即使是沉稳如听风,看到她手中的那支金钿,也忍不住睁大了眼,白皙的面上染了一点红,更不必说孩子心性的听雨,脑中虽然还记着容温云私下瞒着的事,心思也大半都被引住了。
“奴才谢郡王赏赐。”
“好了,你们先下去休息,也不用谢我,”华羽衡摆了摆手,拉着容温云在一旁坐下:“谢谢你们王君吧,是他总舍不得你们。”
“这……王爷……”
见两人满面笑容地退出去,华羽衡捡了一块糖糕送到容温云口边,挡住了他的话:“你身边的人本来就不多,难得他们两个原本就欠了你一份搭救的情意,只要咱们不亏了他们,以后你也好多两个合用的人。”
容温云不是初涉世道的少年,也不是什么养在深闺的无知男子,一个人能把店铺在最热闹的市集里支撑住,不用些手段是根本不可能的。
对于这些笼络人心的法子,他知道的不会比华羽衡少,也隐约猜到她这是在施恩,只是他没有想到,华羽衡会为他把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都考虑到。
她这样对他,分明、分明是把他考虑进了她的未来,只是,为何,却不愿要他们的孩子呢……
“羽衡……”
他的声音带了点迟疑,华羽衡因而转过来看他,正色道:“怎么了?”
容温云微微偏开视线,不肯对上她的目光,只低着头看住桌上的饭菜:“今天父君说要你记得进宫给二殿下贺喜,她的侧君给她添了一个儿子。”
“嗯,我已经知道了,”华羽衡略微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才笑道:“小韬儿那丫头高兴得很,说是终于有弟弟玩了。”
容温云回了她一个笑容,似乎是想起被她戏称成“小跳跳”的淘气小女孩,温柔道:“你很喜欢皇长孙殿下。”
华羽衡“嗯”了一声,动手接过他盛好的饭,一边拉他在身边坐下:“别忙了,一起吃吧。”
“那……将来我们的孩子也有那么可爱就好了……”
华羽衡稍一怔愣,就见他把头低了下去,只当他是面皮薄的羞了,心里不由泛起甜蜜,伸手将他揽住:“那当然,不过……”
她故意停下了话头,果然引得容温云抬起头来,紧张地看着她。眼中的紧张和期待让她几乎不忍直视,心里一紧,便低头吻了上去:“哈哈,那可要靠夫君和为妻一起努力了……至少现在饿着肚子可不行……”
吃饱了饭去“运动”这种前世里常见的调侃话语,如今她可不敢随便拿来“调戏”这个面薄的夫郎。见容温云埋着头吃饭,也就收起了不正经的神色,认真地问起他这几日在家的情况。
容温云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地答了几句,就转了话头,对她交待起醉客乡的经营状况。
“不是说过这些事你做主就好了么,”他的言行并没有不对,华羽衡却总觉得有事搁不下,有些烦乱地止住了他的话:“那是我们自己的生意,不必有太多顾虑,你觉得好就行了,知道吗?”
“嗯。”
“那,来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把自己照顾成这样的?”华羽衡顺了顺他的长发,凑上前贴在他颈边薄责:“才几天功夫,怎么就瘦了一圈?”
“没事……”容温云一边闪躲着她越靠越近的气息,一边摇头。
“胡说,父君明明说你那天在他那里就不舒服……”华羽衡在他颈边轻轻啮咬了一下,不顾他的抽气声,将他的身子转过来对着自己:“还敢瞒着我,嗯?”
“真的没有,已经、已经好了……”
华羽衡不忍他为难,终于撤开一点距离:“饶了你这一次,下次再敢瞒着我,定要好好罚你……”
其实,她哪里舍得罚他呢,罚来罚去,恐怕心疼的还是自己。
华羽衡对着侧身而卧的人极轻地叹了一声,小心地给他盖好被子。不由笑自己果真是华宇斐口里的“夫奴”,把他闹得累到睡下,才敢叹一口气。
家里的几支老参陆续被她拿来配药,慕容耀也就起了疑,今日看似“顺口”地问起容温云的身子,她就知道瞒不住,只得一五一十地答了。
慕容耀见她百般回护,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嘱咐她自己注意些,如果实在不行,还是娶个侧夫,或者纳个小侍,至少先得个一儿半女的,也就没有人会盯着挑剔容温云的事了。
她却是不想的,且不说本就来自于一夫一妻的社会里,对感情的忠贞几乎是融入骨血里的观念。单只看着身边这个眉目温和的男人,她也不忍再叫他委屈受苦。
但他与自己,原本就是门不当户不对,若是一直无所出,恐怕连一年半载都撑不了,就会不断有人逼着自己娶夫纳侍了。
她能挡得住一次两次,却不能挡下一辈子,能挡得住别人当面提及,却不能拦住对他暗里的中伤。然而现在,她所能做到的也只是这样不尴不尬地拖着了。
容温云话里的试探,她不是没有听懂,她当然知道他想要个孩子,然而,她怎么能放心得下?若是对他说了实情,对着他请求的眼睛,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能够固执多久。
温云,莫要为难我……
……
嘛……昨天说要更的……但素……木有网络……于是……今天待会儿二更补偿童鞋们……
第 26 章 怒火
第二十六章 怒火
出了二月后,京城就渐渐多了许多赶考的举子,醉客乡名声在外,自然也是高朋满座,时常能够听到各地举子在其间高谈阔论,华羽衡偶尔过来,也都是匆匆来去。容温云隐约知道她也忙着科考上的事,却并不清楚细节。
他自己把许多心力都投到了醉客乡的生意里,只当做自己什么都不曾知道,然而每日里喝道加了蜂蜜的汤药,却总是异常苦涩。
“东家,东家?”
从自己的沉思里回过神来,他不由抱歉地笑了笑:“林掌柜,有什么事?”
林奇走近了一步,见他有点不习惯,才讪讪地停住,小声道:“慕容正君在说是请您到厨房去一趟,有些事想跟您请教。”
容温云连忙起身,却不意脑中一沉,跌坐下来时只觉得腹中火烧一般的难受,掩了掩口还是没有抵挡住,连连地呕了出来。
“东家?”
“温云……”在厨下左右等不到人的慕容耀正好进来,忙扶着他在一旁坐下,半是担心半是期待地瞧了瞧他的面色:“这……莫非是……”
容温云了然地摇头,强压住胃中的翻滚,示意林奇先出去:“父君,我没事,可能是药味太冲了。”
正端着重新熬好的药进来的听雨红了眼眶,低着头向两人行了礼:“王君,容王君的药熬好了。”
慕容耀自然而然地接了过来要喂他,却在送到他手边时顿了顿,半晌才轻叹了一声,继续手上的动作:“既然不舒服,就早点跟我回去歇歇吧。”
“嗯,还有一点事,我做好了就回去。”容温云平静地接过药,一仰头喝了下去,浑然没有什么难受的样子:“父君到厨房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