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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宇斐下意识地往容温云的方向看去,随即却又移开眼神,不肯与他对上。略略迟疑了片刻:“不可,若是殿下在我朝染上疫病,朕岂不是愧对北戎国主的一番好意?”
“清飞是自愿前往的,如果皇上不放心,我可以在临行前,立下生死书,此后生死荣华,都不会影响凤朝与北戎的邦交。”
“可是……”
“姐夫,听说那个紫蓿又来……啊!皇上您怎么在这……”
匆忙冲进来的华羽慎打破了一瞬的沉默,华宇斐瞧了他一眼,示意他免礼起来:“慎儿怎么过来了?”
“我刚才听管家说姐夫晕倒了,紫、呃,穆殿下还带人闯了进来,这才过来看看,”华羽慎提着衣摆凑到容温云身边,面上的姿态自有一番防御意味:“姐夫,你怎么样?太医瞧过了吗?”
他在椅子边略微蹲着身子,露出满心担忧,容温云有些尴尬又有些欣喜,讷讷地对他说了太医的诊断。
“啊!太好了,二姐肯定会开心死的……”
“慎儿!”
“少爷!”
华宇斐喝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听雨更是连忙扯住他,他这次意识到不对,转到容温云身边仰起脸来安慰他。
容温云勉强笑了笑,一手轻轻按在腹上,一边看向还站在一边的穆清飞:“殿下,疫区的情况大家都是一知半解,殿下这样乱了阵脚地过去,非但于事无补,恐怕还有染病的风险,还是请殿下在行馆静候消息吧……”
“我不怕,如果能治得好,染上了又有何惧,如果……如果真的是不治之症,清飞也就认了……”
他停顿了片刻,定定地看向容温云:“沁王待你情深意重,如今她染病不起,你却……罢了,王君要怎么做是王君的事,可是清飞主意已定,还请王君成全。何况,清飞此次带来了两株雪莲,算得上十年难得一遇的圣品良药,对沁王的病势或有功效……”
容温云还要再劝他,华宇斐却挥了挥手,示意两人都不必再说:“殿下既然这样说,朕便准了你。你自去太医院寻孙医正启程吧。”
穆清飞匆匆向她行了告退礼,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容温云有些木然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也不必担心,羽衡自会好好处理的,如今你又有了孩子,只要照顾好自己就是了,”华宇斐从椅上起身,在窗前踱了几步,回头安慰他:“羽衡传信回来,一切还照原计划,等她从那边脱开身就会回来接你和唯儿。”
“刚刚差点说漏嘴,”华羽慎吐了吐舌,有些抱歉地笑道:“不过幸好那个殿下也没有发现不对劲,不然二姐肯定要怪我的……”
容温云勉强回了他一笑,有些掩不住的担忧,向华宇斐福了福身,迟疑着道:“皇上,我……”
“你刚才还累得晕倒,实在应该好好歇息,”华宇斐截断了他的话,示意听雨扶他:“再怎么样,也要为你腹中的孩子想想……好了,朕还有事,慎儿,你二姐不在家,你要照顾好你姐夫……”
华宇斐自然很快回宫了,不知道她何时发下的旨意,穆清飞翌日便随着孙太医一行出发了,容温云听华羽衡说起过方诺与他的关系,不由有些疑惑方诺怎么肯放他去情况尚不稳定的河西。谁知入夜后,听雨竟进来回报说方诺当晚也连夜启程,离开了北戎在京城的行馆。
他怀胎尚不稳,虽然极为嗜睡,却无论如何也睡不安稳,晚上总是翻来覆去地,好一会儿才能迷迷糊糊地睡去。
听雨在帐外听得悉悉索索的动静一直不停,好不容易见他睡稳了,才敢轻手轻脚地上前,打算替他熄了灯烛。
暖黄的光映出帐子里的人影。盖了厚厚的锦被,却还是能瞧出他畏寒的样子,以微微蜷缩的姿势侧身躺着,空出了一大半的位置,似乎对枕边人的缺席极为不满,时而不安地轻轻挣动,却没有醒过来。
听雨持灯的手一顿,有些不忍心地将灯台放回了原处,外间一声轻微的响动,已经立了一个修长的身影。
“出什么事了?”
听雨看了一眼凭空出现的人,摇了摇头轻轻指了指帐内,往外间走了一些:“没事,王君睡得不安稳,就不熄灯了,我在这里守一会儿再去睡。”
华风默然点头,想了一会儿才道:“皇上有令要我进宫一趟,赵林带人守在外面,有事的话可以喊她进来。”
她转身要走,余光瞥到听雨缩着手脚的模样,还是停了下来,轻声嘱咐道:“上半夜你守着,到下半夜把安宁叫起来帮你。”
华羽衡这次去河西,却把几乎从未离开过她身边的华风留了下来,一方面是不想让她去疫区,另一方面自然是放心不下容温云。因此她便成了容温云的侍卫,日常也会在他身边跟进跟出,府中的事,她的话可以顶半个主子的意思。
听雨点头应了一声,面上止不住热起来,幸而屋里光线昏暗,华风又急着离去,也并无注意到。
“啊呜……阿爹……娘娘……”
男人从不知名的沉思中回过神来,看着一屁股跌坐在床上的孩子,不由有些惊喜,轻手轻脚地把他抱进怀里,低声哄着:“宝宝……你刚刚说什么?”
“阿爹……呜阿爹……”
不知孩子是不是听懂了他的话,竟然真的又再重复了一遍,在他怀里舞动着白白胖胖的手脚,喃喃不清地喊了两句:“娘……娘娘……”
接连着叫了好几声,容温云却一直在发怔,小小的孩子大约是觉得被冷落了,不甘心地闹起来,呜呜咽咽地瘪嘴哭着。
容温云不自觉地抱紧了他,低头亲着儿子柔软的发:“宝宝乖,爹爹在这里……你娘很快就回来了……乖哦……”
他温柔地拍着孩子的背,孩子却越发闹得厉害,甚至大力地扭动挣扎起来,听雨在旁见状,怕孩子伤到他,忙上前接过孩子,一边扶他坐下来:“王君,你要小心身子。”
屋外正对着的荷花池已经冒出了几片绿叶,虽然还没到开花的时节,却也有一些初夏的清凉意味了。
他的身子正是乏力的时候,听到听雨这样说,也就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并无变化的平坦腹部,微微笑起来。
虽然不清楚华羽衡那边的状况,却可以想象得到她回来若是知道他……恐怕是又要高兴又要担忧的。
孩子的注意力很快被安宁手中拿着的糖果吸引住,咿咿呀呀地在听雨手上动着,容温云笑了笑,心头却忽然一跳,让他一时脱力地坐倒下去。
幸好身后就是柔软的床榻,他靠着轻喘了片刻才缓过来,不远处听雨和安宁都注意着唯安,并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倒是被听雨抱在手上的儿子,从听雨肩头看过来,嘴一瘪就要哭闹。
这样小小的孩子竟然能看出他的不适,不知道是不是父子连心呢。瞧着儿子与华羽衡极像的眼睛,容温云有些意外地窝心,对他笑了笑,张开手做了个抱抱的动作,孩子果然就笑开了眉眼,挥着手要过来。
“王君,你不能这样惯着小少爷啦,”一向不怎么说话的安宁难得开口道:“他现在都不要我们抱了。”
“没关系的,你们去休息一下吧,我抱他睡一会儿午觉,宝宝也很乖……”容温云伸手接过他,放在身边,看着他们笑着走出去,便低头轻拍着哄着儿子:“对不对,宝宝……”
“爹、爹……娘娘……”
孩子似乎刚学会了这两个字,时不时地重复着,容温云眼里一酸,轻轻拍着他的手也停下来,侧身躺在他身边:“宝宝乖……娘很快就回来了……你也想她了对不对……”
“傻孩子,你不想我么……”
“我……我也想,很想的……羽衡,你看……唯儿会喊娘了,你看……”
熟悉的面容忽然出现在眼前,声音是对着他的时候特有的柔和。他红了眼,急着说出了心里的话,也顾不得窘迫,就要去抱身边的孩子给她看。伸手却没有摸到儿子柔软的身体,不由一阵呆滞。
“宝宝、羽衡……呜……宝宝……”
对他永远是温柔呵护的女子却不曾如他想象地那样抱上来,只是抱歉地看了看他,低头笑起来:“对,要记得,你还有宝宝……”
榻上的男人蓦然惊醒,几乎是直直地坐了起来,惊醒了身边的孩子,哇哇地大哭着。他心乱如麻,一时竟忘了要安抚孩子,只是傻傻地下了床,无目的地寻找。
“羽衡……你在哪里……”
“王君!出什么事了?”
听雨和安宁大约是听到了孩子的哭声,急急忙忙地冲进来,却见他披散着发,连鞋子也没有穿,茫然地立在床边。
“王君!王君?您怎么了?”
“羽衡回来了?”
“没有啊,王君,皇上不是说,王爷不是还要过些日子才能脱身回来么?”听雨疑惑地看着他,看着安宁哄好了孩子,才稍微放下心来:“王君,您做恶梦了?”
“我要进宫……”
第 55 章 真假
第五十五章 真假
“我要进宫,听雨,递请见帖给凤君,”他说得又急又快,听雨几乎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只是愣愣地点着头。
明明一切都按照他们当初的部署在进行着,为何他会有那么不安的心境?明明她很快就能够回来,为何他会有再也难见到她的错觉?
虽然快到晌午,听说是他递了求见的帖子,齐乐还是很快命人宣了他进去。他进门的时候,齐乐正在跟女儿说话,见是他来了,便很自然地招呼孩子唤他。
虽然他并不时常进宫,孩子还是认出了他,乖巧清晰地喊了他一声,早已没了三年前的那种生涩和顽皮,被仆从领下去的时候也极有礼貌。
“我听下面人说你急急忙忙递了帖子,怎么,有急事吗?”
“凤君,温云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可是,有件事实在心里不安,”容温云对他行了礼,才由听雨扶着起来:“凤君能否代温云求见皇上?”
“求见皇上?”
齐乐有些惊讶,容温云迟疑片刻,还是一横心点了点头:“是,请凤君相助……”
他想起那天皇帝说的话:再怎么样,也要为你腹中的孩子想想……
什么叫“再怎么样”?当时听起来尚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想到方才的梦境,他却怎么也定不下心神。
“皇上上个月刚纳了两位新侍君,这几日很少过来,本宫本不愿……”齐乐看了看他,有些无奈叹了一声,松口答应道:“好吧,本宫让人去向皇上禀告,但皇上能不能过来,就不是本宫可以决定的了……”
“谢谢您……”
齐乐摇了摇头,见他一脸掩不去的担忧之色,猜想他定是放心不下华羽衡的事,心里也有些软,不由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沁王是皇上最亲近的妹妹,虽然不能让她回京,但皇上定会不遗余力地救治于她。前日皇上还特意吩咐宫中快马赶上孙太医,将刚贡上来的几株灵芝送去了……”
容温云端茶的动作一顿,不知想到了什么,连茶水泼到了手上也没有察觉,如果没有出意外,华宇斐何必要让人快马追赶将灵芝送去?
齐乐见他脸色愈发苍白,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索性不再开口,只等着去传信的人回来问清楚华宇斐能不能过来。
谁知传信的人还未到,华宇斐却先赶到了,一见容温云的样子,心里也猜到了八九分,一边吩咐他免礼,一边要齐乐扶他坐下。
“妹夫现在怎会进宫来?可是家里有什么事?”
“皇上……”
容温云的声音不可自制地轻颤着,他攥紧了手却控制不住,坐在椅子上的身体也绷得笔直,似乎随便碰一下就能跳起来:“皇上,我只问一句……她好不好?她怎么样了……”
他说到最后,已经带了不自知的泣声,只是眼睛还大睁紧紧着看住她,似乎明知不可能,却还在期待对方能够告诉自己一个好的答案。
“她……会没事的……”
男人闭着眼坐回椅中,眼神直直地看着不明的方向,不知过了多久才猛然站起身。或许是起身的动作过于猛烈,下腹牵起一点刺痛,钻心刺骨地让他死死咬住了唇:“让我去,我要去见她……”
华宇斐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对她提出这种要求,穆清飞要去也就算了,她管不着也不想管,何况他好歹还带了两株雪莲,说不准可以帮上忙。可是容温云也要去,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
华羽衡的信上写得明明白白,她不知感染了什么病,用一般的法子却怎么也不见效,让她千万等疫情消退了再告诉容温云,不要让他去疫区冒险。万一她真的再不能回来,只求她好好照顾容温云父子二人。
她这几日忙得焦头烂额,暗中招募了不少民间名医,源源不断地将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