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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或是他们两个?
想到这里,那种隐隐的冰冷,沿着指尖一直凉到心里,就算是酒精,也无法温暖四肢五骸的寒意。
似乎,漫长的冬天,才刚刚开始,从这一场秋雨之后。公寓楼前的枫树在清冷的天气里落叶,染红的叶子,细细碎碎洒了一地。陷在泥里,极难扫。
清晨尤其冷,唇边和鼻翼的白色哈气让人更觉冰冷。晨跑回来,顾幻璃发觉顾天熙已经起床,坐在厅里看早报。展开的报纸遮住他的面目脸色,她趁机将早餐和红茶悄悄放在台上。瓷碟碰在玻璃台面,叮的一声,顾天熙哗地将报纸放下,换个坐姿,对顾幻璃伸出手,示意她走过来。
顾幻璃不过是往前走了两步,忽觉身子一轻,等回过神来,已然坐在顾天熙的腿上,她甚至可以嗅到他头发上的味道。手被他蜷在掌心,对于这样的温存和诱惑,靠在顾天熙怀中小憩的顾幻璃其实很清楚,这已经是她能体会到的最透彻的幸福。
可这样的幸福是不对的
下一秒,她开始挣扎。
顾天熙突然伸手钳住顾幻璃的脸,恶狠狠地盯住她,瞳孔里燃烧着的两簇火焰,炽烈得令她骇惧。
许多年后,顾幻璃常常扪心自问,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彻底沦陷进了那个人深邃炙热的眼眸?是因为久久的在在他保护的羽翼下抬起头,被宛如望进了灵魂深处的目光深深凝视着,而让心脏也颤栗起来了;亦或是,在这更早之前,某个黯淡无星的午夜,他在黑暗中站立成一株迎风的树,淡然的目光向她飘过来,饱含着真切的温暖。
这是她不该感受到,也不该想到的。可内心强烈的悸动却是真切且鲜明的,它们在胸腔中震荡喧嚣着:靠近他依赖他将自己完全交给他,这样,就再也不会孤独这声音震耳欲聋,令人无法忽视而又无可避免,因为她从未像信任他一样信任过其他任何人。
哪怕是……欧阳聿修。
但,这一刻,顾天熙瞄了她一眼,淡淡道,“我曾经非常认真地考虑过这个问题。如果我只是需要女人解决欲望,那么,完全可以找几个玩得起的床伴。如果我只是需要女人来玩玩爱情的游戏,那么,我可以找一个灰姑娘来彰显一下仁慈。我亲爱的妹妹,你希望我是前者,还是后者?”
这样的问题,顾幻璃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可是,她能够感觉到哥哥的视线毫无保留地胶着在她脸上。她一时间竟发不出声音,只想不顾一切地转身离开,但双脚像生了根一样动不了。有什么粗重的声音异常清晰地在耳朵里响了起来,过了几秒钟顾幻璃才意识到这是她自己的呼吸。
“哥哥找什么样的女朋友是哥哥自己的事情,但是,我绝对绝对不赞成哥哥以玩玩的心态对那些女孩子。”
“好吧。”顾天熙轻笑着凑过来,抓住顾幻璃的下巴将她的脸引了过去,接着一个有些温暖柔软的东西盖住了她的嘴唇,某个温热灵活的物体探进了她的口腔。“那就回应我。”
炽热的鼻息在轻抚着她的皮肤,那双原本如同稍显冰冷的琥珀色眼眸此刻温柔得几乎让顾幻璃承受不住。她看着顾天熙又逐渐拉开距离的脸,无法忽视他嘴角上的微笑,那是一种只有对着爱人才会有的微笑,是她曾经在欧阳聿修脸上看到过的微笑。
“为什么……”顾幻璃把身子朝后面缩了一点,她脑子都在胡思乱想,头也晕得厉害。“为什么会这样?哥哥……不要再逗我了。”
“逗你?或许吧。可这样又有什么关系?”
顾幻璃觉得自己手脚都使不上力,呼吸变得异常灼热,额角的静脉突突地跳着发疼。“你是我的哥哥,你替我订下了婚事,你和我那个关于三年的赌约……何况,我们是兄妹,是血脉相连的兄妹。”
“那是我的事情。”顾天熙的掌心很温暖,他身上穿着藏蓝色的衬衫,修长结实的身材有着说不出来的美感,他的脸俊逸非凡,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睛有着灼热的温度。
“这是哥哥最新的游戏么?试探我是否会玷污顾家门楣的游戏?”顾幻璃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温度很高,皮肤上一定呈现出了不正常的潮红,视线也有些模糊。这种时刻,她不想让哥哥看出她的虚弱,更不想让哥哥知道,她没有做好身体健康管理。
顾天熙用柔和的目光静静地凝视着她,古怪地动了动嘴唇,终于探出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半晌之后,他冷冷道,“小璃,你,发烧了。”
“没有……我只是没睡好……”顾幻璃用手按住了额角,体内的燥热,喉头的干痛,还有头盖骨里向外散发的疼,都折磨得她想发疯。
“小璃,你怎么了……”身边有人在问她,顾幻璃模模糊糊地回答了一声,接着就看见仿佛被油画笔连成一片的风景渐渐变成黑色,然后她的头垂了下来,身子重重地跌在顾天熙的怀里。
因为昏迷得太快,她根本没有时间看到顾天熙脸上的焦急与心痛。
顾幻璃知道自己做了噩梦。
她梦到欧阳聿修,依旧温柔的眼神。可自己虽然流着泪,却不能回应他,因为有一双强壮的手臂牢牢地从背后抱住了我,冰冷的黑发和炽热的呼吸擦着她的脖子,让她浑身发抖。
她梦到西蒙那双充满着仇恨的双眼,他还拿着枪,就从凯蒂的骸骨中爬出,朝她走过来。拼命挣扎却不能移动,只能眼睁睁地注视着那个曾经熟悉的少年剥开脸上的皮肤,露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他的枪稍稍偏了偏,对准她,黑洞洞的枪口像地狱的嘴,越张越大,然后伴随着两声巨响而爆出了火花。
“不要”顾幻璃猛地坐起来,右手用力地攥着睡衣的胸口处,冷汗流遍了她的全身。她很清楚自己不过是做了一个梦,可四肢像灌了铅一样无法动弹。直到有人用温暖的手拍打她的脸颊,轻声呼唤她的名字,顾幻璃才逐渐清醒过来,摆脱了无穷无尽的恐惧。
顾天熙的脸在她眼前放大,额前的碎发垂落下来,他俊美的轮廓在黄色的灯光中好象柔和了许多,甚至可以说是温柔的。看到她醒来,他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小璃?”
“哥——”顾幻璃扑到顾天熙的怀里,拼命地汲取着他的温度和力量。如果西蒙所作的一切,就是为了杀光她所有在意的人,让她一人陷于无尽的痛苦和自责之中,她必须想办法反击。是的,她必须在他有所行动之前,将一切可能扼杀。
每一次的劫难都要亲自迎上去,以血肉之躯。
而这样的命运,真的很残酷。
她派了人守护在哥哥身边,然而,欧阳聿修身边却没有一名保镖或是随扈。一旦危险发生……顾幻璃的头剧烈的疼痛起来,双手颤抖着,几乎连手中的水杯也端不住。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逆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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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逆袭(下)
天气越来越冷了,很多乔木都落光了叶子,露出丑陋的枝干,冷冷的冰雨在伞边流成了细小的珠帘,这是“舞随心动”总决赛的日子。真是难以想象,她和欧阳聿修竟然跌跌撞撞地闯入最后的比赛。
两个月来,顾幻璃的神经一直紧紧地绷着,每一次电话铃声响起,她都会陷入深深地恐惧之中。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因为自己的任性,将无辜的欧阳聿修牵扯其中。她想要将实情全盘托出,却又怕他眼中会渐渐升腾起厌恶的阴霾。她不想夺走他星眸中的神采,随意的,散淡的,却又熠熠生辉的神采。
“是最后一场比赛了呢……”她仰着头,凝视着欧阳聿修,心脏跳动得更剧烈的。“聿修。”五脏六腑似乎都因为自己轻耳听到了从自己口中吐露出的这个字眼而变得柔软温暖,像要融化掉似的。
在无数个夜晚,听着他低吟浅唱的暗夜,甚至是静寂的深深梦境中,她时常一遍遍呼唤着他的名字。“聿修,聿修,聿修……”希冀的,饱含深情的;有时又是悲伤的,无奈绝望的,来来回回,百遍千遍。
但没有人回答她。
而另外一个梦境,就是哥哥。他总是一个人走遥远的地平线上,夕阳如血,会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就像一个孤独的跋涉者,又像一个无怨无悔的苦行僧,走着他自己的路,踏碎荆棘,斩破长空,却不肯回头看一眼紧紧追逐他的自己。梦境中的冷漠疏离和现实中温柔暧昧,常常让顾幻璃产生一种不知所措的错觉,仿佛要失去他一般。
欧阳聿修看着顾幻璃日渐消瘦的脸庞,眼神幽暗而又飘忽。他能感觉到她有心事,他也能感觉到这两个月来,自己身边一直有人在暗中跟随,因为没有恶意和杀气,所以,他暂且忽视。
可是,此时此刻,看着她温婉的眼眸摇曳的那一簇火焰,欧阳聿修心里开始泛起一丝丝隐隐的不安。似乎是……将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小丫头,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不会离开,哪怕需要再长的等待。”欧阳聿修伸出手,想要拂去她眉间的忧虑。
可他不知道,这样的话,却让顾幻璃心惊胆颤。敌人蓄势待发,她不要在这样的时刻听到这样的承诺,太悲伤,只怕会一语成谶。
也许是上天早就注定好的,他们争夺冠军的最后一舞,不,应该是最后一支曲子,竟然是《Por Una Cabeza》。
这样的结果,在他们二人心中,都留下重重的一笔。
只差一步……
是她?
是他?
还是……他们?
为了这一曲,他们破天荒的向剧组请了一周的假,两个完美主义者疯狂地练习着,仿佛要燃尽身上最后一丝热力,仿佛要流尽身体里最后一滴血液。火星四射,甚至将编舞的老师都灼伤了。
他们是在用生命跳这一舞。
这样的喃喃自语被兰芊薇听到,忍不住红了眼眶。就算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那两个人之间异样的情愫她经常看到欧阳聿修的目光不经意的飘到顾幻璃的脸上,默默地停驻一会儿,然后离开。这种目光太过安静忧伤,似乎可以穿透人的肌肉和骨骼,直达灵魂的最深处。她经常看到欧阳聿修对顾幻璃温柔的笑着,不是平日里那种让人沉迷的温润优雅,而是略带着宠溺与心疼的淡淡的温柔。
他怎么可以
这样的认知让兰芊薇感到沮丧,可她什么都不能说。只能默默地待在欧阳聿修身边,小心翼翼地去观察他的神色,揣摩他的心思。可他是个看不穿也猜不透的男人,总是面沉如水。如果能够轻易看穿他,那他还算是欧阳聿修么
下午在最后试装的时候,他又望着顾幻璃怔怔地出神了,神色忧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兰芊薇不动神色地和设计师沟通,装作没有觉察到他眼中的深情。
她看不清他。
兰芊薇这样想着。
虽然陪在他身边多年,虽然和他的距离比任何人都要近,可距离他的心却和其他人一样遥远。一想到这儿,兰芊薇突然就无法控制地烦躁起来,或许,还掺杂着一星半点儿的悲伤。真的,只有一星半点儿。打死她也不会承认因为眼前这个男子,她的胸腔中突突跳动的那一块常常会感到有多么不可名状的难过。
姐姐曾经嘲笑过她可笑而敏感的自尊心。既然爱上了,就该不顾一切,为何要将隐忍卑微而又骄傲脆弱的自尊心看得如此重要
如果真得只是因为自尊心就好了。
兰芊薇微微扯起嘴角,苦笑。除了欧阳聿修以外,没有人知道她曾经借着醉意表白过,然而,他只是淡淡地拍了拍她的手,然后替她叫了一杯醒酒茶。
如此的温存,却又如此的冷漠
为此,兰芊薇在家病了半个多月,再精密的仪器也检查不出她的病,在无数个白昼与黑夜之间,她时时疼痛的心脏几乎让她濒于崩溃,濒于疯狂。
现在想来,表白之前的那段日子简直算是弥足珍贵,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可惜这种安详平静,令人舒心的日子最终还是被打破了,碎了一地。就因为自己的绮念,她和他的距离比陌生人近一些,比朋友还要远一些。
如果,命运从不注定缘分,却把冥冥之中安排的相遇演绎成了最灿烂的年少轻狂,共患难的不离不弃。
为什么,偏偏只差一步?
若苍天能回答这个问题,又有多少人痴狂地想要得到这个答案
爱恨纠缠时,情深缘浅时,生离死别时,只想问问那不长眼的老天,为何刻薄至此,为何残忍至此然而,苍天不会回答,它只会用因果报应来讥讽那些自以为是的人。
它若水都不肯饶过,当初,又为何要留有一丝怜悯,一丝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