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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希望的,不过是猴子捞月。眼睛所看到的不过是月亮在水中的倒影罢了,就算想着要去捞它,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场空。你所拥有的,不过是掌心那一捧水而已。
——卡西迪奥,比起承诺,毁诺要容易的多;比起相守,分离要简单的多。如果说我手中有的只是一捧水,那么,你能握住的又是什么?空气么?
白幻幽阖上眼,努力遗忘脑海中的景象,以及早已成为过去的对话。直到现在,她依旧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可是,心脏这份疼痛又算是什么呢?
“用这颗星星吧?”她随手拿起一颗硕大的金星,满脸笑意地看着欧阳聿修,“怎么样?怎,怎么样?很漂亮吧?”
“如果你喜欢……”欧阳聿修看着她的笑容,以及她眼中失焦的的黯淡,宛若毫无光泽的玻璃弹珠,他很想说,如果不想笑,那就尽情的哭吧。
“嗯超喜欢。”白幻幽将金星放在购物篮里,然后继续挑选其他装饰品。她绝不承认那个在脑海中浮现的身影,有着亚麻色的短发以及碧色的眼眸的男人,俊逸的脸上带着寂然孑孓的表情。
白幻幽阖上眼,消散那一个遥远的身影。那是她心底不愿再回想的记忆,酸涩苦楚却又如同沾了蜜的刀刃时时刺痛她最柔软的心扉。
“小卡……”低低呢喃出那个铭刻进灵魂深处的名字,不自觉双眉间早已凝结着淡淡的哀伤。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变成这样难以启齿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时候起不得不以这样的方式断绝关系。连接在他们之间的锁链竟是如此轻易就能毁去,果然呢……
时间的流逝终究带走了一些留恋却又不得不消失的东西,美好的懵懂在未开花之前便被摘去娇蕊,疼痛得不知所措的未来随着岁月的消磨被缓慢重铺。彼此的眼中都多了什么却又少了什么,终于不再是最深厚的牵挂,想要强留住那份羁绊却又在抵死纠缠后,各自殊途……
谁也不是谁的什么人。
轻轻撩起鬓边的飘扬的青丝,白幻幽微微摇了摇头,啊啊,现在不是她惆怅的时候,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做。
在潜入疗养院之前,还有很多调查工作。瞿靖佑能给她的报告,不过是流转的医院、使用的药物,以及身体目前的状况。
如果拥有灵体,不不不,就算没有灵体她也有办法潜入,只是费些功夫罢了。而这,也是她想要从欧阳聿修公寓搬离的原因,否则,她又该以何种理由来解释突然多出的电脑。何况,就算黑了系统,她也没有办法,同时黑了所有人的记忆。
曾经,她在忉利天学习的那些技艺,那些她自始至终都认为毫无用处的技艺,竟然还能重见天日,果然,人不能将话说得太满。
白幻幽轻轻地侧过头,看了一眼仔细挑选装饰品的欧阳聿修,昨夜她不曾将话说完,或许是她自己也不想说完吧。
然后,回到公寓,认认真真地布置圣诞树,认认真真地开始工作,初上手时还有些生疏,但是习惯了以后,她开始加快速度分析着疗养院的每一名护士。医生什么的还是算了,她不具备专业知识,也不想出现任何会让她后悔的意外。
目标终于锁定一名亚裔的护士,白幻幽看着那张脸,随手在素描纸上画了起来。想要伪装成另外一个人,外表是最基本的,行为举止,语言习惯,以及生活细节都需要注意。毕竟,她并不以为能够在一天之内得到所有想要的资料。
可惜啊,也许作为顾幻璃她可以直接以亲属的身份去看望母亲,但是,现在,却必须选择如此鬼鬼祟祟的方式。
母亲,那个生育她,却几乎将她完全遗忘的女人,到底是怎样一种存在?
不明白,完全不明白。
当白幻幽给火鸡涂抹着酱料的时候,还是完全没有想明白,母亲这个词对她到底有怎样的含义。说起来,两世为人,她自己也从未做过母亲呢。
在家庭中,她曾经扮演过的身份,除了妹妹,就是妻子。可惜,这两种身份,她都失败了。
说句实在话,烤火鸡真是一件耗费时间的大体力劳动。白幻幽带着一次性手套用力地揉搓着酱料和盐分,半个小时后,她瘫在凳子上,无奈地活动着胳膊,力量不够真的是一个大问题。
“剩下的交给我吧。”欧阳聿修卷好袖子,拿起一副手套缓缓戴上,温润如玉的面容宁静祥和,如琢如磨流淌着清冷的气息,微皱的双眉流露出淡淡的忧郁,似乎想到什么心事。
“欧阳大哥去做自己的事情吧,烤火鸡什么的交给我就好了”白幻幽拿起最大号的缝衣针比划了一下,笑道,“好歹,我缝东西的功力还算是专业呢”
“你先去一旁歇着,等我将填料放好,你再来缝。”欧阳聿修缓缓揉搓着火鸡,窗外的雪依旧下个不停,霓虹与雪光掩映月亮好像也更明亮。
拿起白幻幽已经切好的香葱洋葱土豆胡萝卜和香菇丁,一点一点填进火鸡肚子里,欧阳聿修轻笑着,“看起来,我们都要很努力的吃才能不浪费呢。”
白幻幽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鹅黄色灯光下忙碌的身影,时间总是这样的玄妙,仿若弹指间便能盛开满地的曼珠沙华。
他说过,“顾幻璃,我等你。”然后,他便真的等了。
他等了,无论她坠入深谷还是满身泥泞,流转的岁月带走了年少轻狂,却带不走经年旧恨以及解不开的迷惘。悲喜依旧,多少岁月就在这样的等待中失去。
就是这样一个人,始终等待在阳光下,向她张开双臂,年复一年的不曾离开过。他的爱,他的思念,他的等待,这样的复杂,同时又是这样的简单。
心中满溢着温柔,那是足以融化冰雪的温暖。
她无法不感动。
却也因为这份感动,必须远离。
正文 第三百零五章 母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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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母亲(下)
平安夜。
欧阳聿修捧着烤鸡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门铃响。
“这会儿有谁会来拜访啊难道都不要陪着自己的家人过节么?”白幻幽放下手里的刀叉,急匆匆跑到门边,随手将门打开。
“快给糖,快给糖,不给不让你过节。”门口传来这样的声音,白幻幽感觉到有人在她的脸颊落下一吻。她不由得往后一腿,下一秒,愕然地看着埃里维斯嬉笑的脸,“喂喂,现在又不是万圣节,用错词了吧。”
“哇哦,好香烤火鸡,难道是用传说中来自东方的秘法烤制的?”埃里维斯侧身从白幻幽身边走过,然后走到欧阳聿修面前,上来就想撕一块尝尝。
“在家没有吃到么又不是饿了一天,要不要这样急。”欧阳聿修轻轻拍掉埃里维斯伸过来的手,“如果空手来得话,你现在可以走了。”
埃里维斯背在身后的手连忙拿出两瓶红酒,交给白幻幽,“你最喜欢的La Romanee Conti 1984。我可是特地从家里拿来的,总算是能通过了吧。”
“勉强通过。”欧阳聿修看着白幻幽回到厨房将红酒放在酒柜中冰镇,原本温柔如水的脸庞瞬间阴沉,明暗闪烁之后弥漫出苍凉的杀戮之意,紧抿薄唇加重了面上的寒意。“我不记得有邀请你共进晚餐。”
“啧啧啧,共度平安夜不好么?”埃里维斯双眸微眯,声音低沉了下来,“总比回到那个死气沉沉的宅子,和一群老头子吃着冷硬的烤火鸡要好得多。”
“不要以为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我就不敢踢走你。”欧阳聿修凝重了脸色,却又在白幻幽走出时放缓了表情。只是柔柔地与她相望。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仿佛这样就可以厮守一生。
“真羡慕啊。”埃里维斯在一旁看着,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萦绕在心头,就像是一潭已经腐臭恶化的死水,在这样的涟漪下渐渐生出一朵蛊惑人心的曼陀罗。
“Angel,怎么办呢,幸福的平安夜,可怜的我就要变成无家可归的小孩了。”埃里维斯委屈地挨着白幻幽,可怜兮兮地在她身上蹭了蹭,“给我一盒火柴吧,也许,在这样寒冷的夜,我还能凭借微弱的火光,找到最后的天堂。”
“好端端的,怎么竟说胡话呢。”白幻幽将他拉到椅子边坐下,没有注意到灯光如酒般奢靡,摇曳着黑暗中每一个不可言喻的秘密。“索性红酒要冰镇一个小时口味才会最好,我还有一些菜没有做完,你们稍等啊。”
转过身的时候,白幻幽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滑落的泪水,然后将她烹制的晚餐,一一奉到桌前。这是她花了足足一年的时间,才渐渐学会的烹饪,过去,他曾经笑过她呢。所以,为了锻炼手指的灵活度,她真是发了狠心好好学习的烹饪之术。
再给她一些时间,最后停留的时间,之后,就算是在漫长而痛苦的时光中,纵然无法生死相许,他和她也曾经矢志不渝。
那一夜,白幻幽破了戒,陪着欧阳聿修和埃里维斯将那两瓶红酒喝光。那一夜,盛开了蕴藏已久的艳丽之花,苍郁颠沛的生命在刹那间奢华且绚丽。
当欧阳聿修和埃里维斯醒来时,发现原本昏睡在沙发上的女子早已不见踪迹,唯有餐桌上的散发着麦香的面包以及温热的咖啡,证明白幻幽曾经醒来,同时,也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悄然离去。
看着信笺上娟秀的字迹,埃里维斯困惑地挠了挠头,“大圣诞节的,她跑到苏格兰去是要做什么?”
“母亲……”欧阳聿修在餐桌边坐下,半干的黑发垂在而后,沐浴后的男人更显清雅出尘。手指却紧紧地捏着咖啡杯,想要以此掩去心中的怒气。又逃了,她还真是成习惯了,一次,两次,难不成她觉得他是个没脾性的人么。“前几天,她曾经和我谈起母亲。我以为她只是突然想家了……”
“看来,她的母亲是在苏格兰呢。”埃里维斯叹了口气,从包里掏出一叠纸递给欧阳聿修,“刚刚收到的消息,最近有人从你这个IP地址向数个网站发起攻击,当然,所谓的攻击不过是浏览一些内部信息,但是,如果这些事不是你做的,那么唯一能做的人就是可爱的Angel。当然,她的能力还不错,如果不是一时粗心大意在我们旗下的医院留下痕迹,恐怕我也不能顺藤摸瓜找到这里来。”
“你不觉得这会儿说,已经晚了么”欧阳聿修突然伸手扼住埃里维斯的脖颈,寒声道,“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是我的错啊?”埃里维斯舔了舔嘴唇,委屈道,“再说了,瓶塞是完好无缺的吧,我随身可没有带那种玩意儿的习惯。另外,你不觉得Angel身上的香味似曾相识么?只是,她身上的味道更浓郁罢了。”
“如果让我发现你私底下捣鬼,我很有兴趣测试一下,需要多大的力度可以将你的脖子拧折。”欧阳聿修一松手,嘴角牵起冷漠的笑,嘲讽的意味在脸上蔓延,“哪家疗养院。”
“喂喂,不是吧,你还要追去啊可不可以先看礼物啊我可是看到圣诞树下有写着我名字的礼物哦”埃里维斯揉了揉被欧阳聿修掐得生痛的脖子,笑嘻嘻地走到圣诞树边,等他拿起礼品盒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后,愕然道,“诶菜谱不是吧”
“我倒是觉得,这是最合适的礼物。”欧阳聿修看了一眼,忽然笑了起来,“至少是她手写的菜谱,也算是有纪念价值,日后你要多多努力啊,以免糟蹋了她的心意。”
“吶吶,Angel送给你的礼物是什么?”埃里维斯好奇地看着欧阳聿修手里的盒子,大有如果礼物超过自己就一定要抢走的态势。
欧阳聿修打开包装,然后从中取出一件手工编织的毛衣,眼中的眸光忽然放柔,“她既然想去追寻真相就由她去吧,只要派人保护好她的安全就是了。”
“不去苏格兰了?”
“不去。”
“你放心?”
“她有足够的能力和勇气做她想做的事情,任何的隐瞒和欺诈最终都会被扯开虚伪的面纱,包括我自己。”欧阳聿修抬起的脸上唇角轻微的上扬,一个可以称之为笑的表情在俊逸的脸上荡开。“也该是我向那些无趣的人提出疑问的时候了。”
“为了她?”
“不,我是为了我自己。”欧阳聿修的指尖缓缓拂过数色交叠的毛衣,柔软的毛线仿若那人柔软的短发,就像是稚鸟的羽毛,想要将那头能魅惑人心的发拢在掌心,白皙的指尖在经纬间游移,他轻声道,“因为,作为我自己始终嫉妒着过去的我留在她心中的痕迹,始终妒忌着她十几年如一日的难以忘怀。那些明信片,那些照片,那些文字,每一个画面,每一个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