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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屋里,他是她依靠的人;他照顾她,安慰她,努力使她感觉安全。而尽管目前的情势已经改变,她发觉自己仍想奔到他面前,相互扶持,相互安慰。
她昏昏沉沉地想着,听着医护人员的耳语,感觉有无数电线连接在她的四肢、心脏、头上,这让白幻幽觉得自己好像是科学怪人,也许下一秒就会被人解剖。她挣扎着,告诉医护人员去找瞿靖佑,那是她的主治医生,他了解她的全部情况。紧接着,她感觉到皮肤上被人扎了一些,随着痛楚,倦意慢慢袭来,她终于阖上眼睛,沉沉睡去。
“小咪?”
听到熟悉的呼唤,白幻幽自枕头上抬起头张望。她看见瞿靖佑像个孩子一般穿着无菌衣站在ICU里,眼眸中诉说着恐惧和忧虑。她双手一抬,想要拂去他眼角的泪痕,然而胳膊刚刚抬起一点,就重重地落下,只能任由瞿靖佑的泪水洇湿她的手背。
“靖佑?”白幻幽虚弱地笑着,滴滴的器械响声打着节奏,让安静中透着丝丝紧张。她断断续续说道,“我还活着,所以,不要摆出这么一付我马上就会归西的表情,好么?”
对瞿靖佑而言,生老病死这些事看多了,再加上他本性冷淡,对于病人他只将他们看作是有病的肌体,而他能做的就是尽全力为他们祛除病痛,切除病灶。然而,就是在刚才,当他看着白幻幽的检测数据,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原来,他已经没有能力为她执刀。他会恐惧,会慌乱,会畏惧也许会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失去她。
因为清醒过来,而且病情好转,白幻幽被转回顶级病房。她精神还好,和瞿靖佑诉说着有关雪崩之事,而瞿靖佑也说着他如何度过每一个担忧的夜晚。
他诉说着,手紧紧握着白幻幽的指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确认她是真得活着,真得在他面前。白幻幽看着瞿靖佑忧心忡忡的脸,清楚地看着因为劳心和焦虑所刻画出的痕迹。她突然了解到,这个救过她,治疗她,禁锢她,也放她自由的男人,在这次痛苦的经历中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白幻幽回忆着在小屋的某个晚上,她躺在黑暗中,思索着此生令她后悔的事情。心里察觉如果不能从错误中学到教训,那么生命将毫无意义。白幻幽当下决定不再让机会流失,她要告诉瞿靖佑她多年前早该说出的话。
“靖佑。”白幻幽倚在枕头上,认真地凝视着瞿靖佑,“从你救我的那夜起,一直给了我诸多帮助。我一直都没有谢过你,也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有多感激你。瞿靖佑,对我而言,你始终是……”
“不要说。”瞿靖佑以手指抵住她的嘴唇,双眸紧紧地盯着白幻幽,毫无松懈,“如果,你对我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就不要将下面的话说出来,永远不要。”
“瞿靖佑,我们不能逃避问题。”白幻幽轻轻拉开他的手,轻声道,“我说过,你该从诊所的护士中找一个情投意合的女孩子,医生配护士,这不是刚刚好么?”
“你死里逃生后,心里想到的就唯有将我推出去么?”瞿靖佑缓缓低下头,表情笼罩在阴影处看不清,“你还是要离开我对不对,就算我傻傻地等着你,等着你玩累了跑累了,你也不会回到我身边,是么?”
“我可以自私地留下你,利用你,然后呢?给不了你承诺,给不了你未来,甚至连一副健康的身体都给不了你,时间久了,你会愿意继续养着我这个累赘么?”
“我有钱,所以,不怕你恣意挥霍。我是医生,就算不能为你执刀,但是,我可以研发药物,可以尽全力照顾你的身体。”瞿靖佑抬眸看着她,一字一顿道,“就算你想走,也要在移植手术之后。至少,作为医生,我不会任由我的病人拖着尚未痊愈病体逃离。”
“可是……”
“没有可是,记住,我是你的主治医生,你什么时候痊愈,我说了算。”说完,他俯身咬上白幻幽的唇瓣。
白幻幽下意识的伸手去推开瞿靖佑,结果被他一把反擒住动弹不得。他得寸进尺的在口腔里强迫她一起翻滚起舞,白幻幽自然不干了。一边扭动身躯试图逃脱压制,一边狠着心轻咬了下去。
“唔。”他轻呼一声放她自由呼吸,但又一个收手将白幻幽圈进怀中。
“别动了”瞿靖佑大声在她耳边叫道。
身体进一步的贴合,让白幻幽直接感受到他生理的改变,在她惊呼出声前,他再度大吼。“叫你不要动了。”
碍于眼下的姿势情况,白幻幽是有火也发不得。于是,她只能蹙着眉头、僵着身体,任他搂着她一动不动,感觉他的身体变化在慢慢平复。“你,那个,能不能起来一下?”白幻幽尽量小心翼翼的开口,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莫名其妙捅了炸药库。
瞿靖佑松了松怀抱,将重心移到她身侧的病床上,还是那么圈着她。只听他叹息道,“我急匆匆赶到这里,心急如焚地等着你醒来,结果,你却给我这样的回答。小咪,到底是我太爱你,还是你心里对我一丝一毫的感情都没有?”
“靖佑……这不是爱……”白幻幽还未说完,瞿靖佑的头又低了下来,白幻幽立刻神经紧绷,这回死死咬紧了牙关不让他乘虚而入。
谁知他只是轻轻在她唇上擦过,鼻息喷洒在她面上,有种熏人欲醉的错觉。然后他彻底放开对她的压制,起身去了浴室。这是白幻幽与瞿靖佑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他第一次忍下来,而不是疯狂地占有她。
许久之后,瞿靖佑走出浴室,回到病床前,突然伸臂快速但有力的拥了她一下,“DNA的对比测试我已经做过了。”
他的声音在耳边沉沉响起。白幻幽知道,这是一个支持安慰的拥抱,绝不含任何情色的味道。“结果如何?”
“你们……”瞿靖佑的手臂一紧,缓缓道,“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真正的长大,只需要一瞬间。 只不过这一瞬间对不同的人来说,或许撕心裂肺,或许沉静哀愁,或许淡定泊然。至于白幻幽的这一瞬间,个中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无法与他人分享。
她曾经小小期盼过,却从未想过会一语成谶。白幻幽鼻子一酸,赶紧低下头将泪逼了回去。所以,两世为人她从不会想着黏着母亲,原来,血脉相连的意义也有如此残酷的时候。那么,父亲呢?父亲与她有血缘关系么?
难道她是父亲的私生女?
否则,为何全知全能的卡西迪奥坚称她与哥哥的暧昧关系,有悖人伦。
哥哥知不知道这些?为什么他会一如既往地疼爱着她,照顾着她,难道他从未厌恶过她,甚至想要抛弃她?
如果,她和父亲也没有血缘关系,那么,她就再也没有资格回到哥哥身边,在也没有资格扑到他怀里听到他说一句,“欢迎回家。”
心,抽痛着,仿若千刀万剐一般。曾经坚信的坚守的,甚至是视为生存理由的一切,在一夕之间岌岌可危。难道,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资格站在哥哥的身边么?
千羽……
泠涟……
九凤院家……
白幻幽突然抬起头,对瞿靖佑说道,“可否找机会帮我查两个人的DNA?”
“顾汉卿?”
“对。”白幻幽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另外一个人现在在日本,她的名字是——九凤院羽衣,目前,九凤院家的家主,也是某个人安排给我的便宜祖母。”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八章 代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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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代价(上)
医院曾经召开了一场临时记者招待会,但是拒绝了记者直接采访病人,只由远方对两位生还者的近况提出一份简报。
值得一提的是,医生迟迟不肯为白幻幽开出一份健康诊断书,而且坚持无论如何,她必须在住院一周以便观察。医生的论点是,因为她数天没有进食,因此身体需要一套循序渐进的进食法,然后才能再恢复正常的新陈代谢,而整过过程需要在严密监视下进行。
能活着从雪崩下逃生的感觉真好,白幻幽曾经躲出去用医院的公用电话打给顾天熙和欧阳聿修。只是,前一个,在接通前,她就已经慌张的挂下;而后一个,在接通后,却被人严厉的挂上。
她忘了,欧阳聿修有工作,兰芊薇自然不会允许他在拍摄时接听完全陌生的越洋电话。罢了,至少,她还活着。
于是,生命又开始令人感到美好,不管现实到底是怎样的残酷,她还是要努力走下去。瞿靖佑在离开前,给她送来了素描本和IPAD,让她在病房里不会感到孤单和寂寞。
她忙碌地在纸上画着,直到护士将晚餐送进病房时,她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时间流逝的竟是如此之快,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在平常人眼中,面前这碗蒸气缭绕的清汤和轻轻晃动的透明洋菜冻,大概平淡无味,刺激不起任何食欲。但是,她却将它们视为一顿丰盛美味的大餐。她低头凝视着眼前的盛餐,下定决定不再将任何食物视为理所当然。
“Angel。”埃里维斯的声音比任何食物都更能使她恢复活力。
“埃里维斯?”白幻幽看着他身上单调的绿色罩袍,然后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的脸色,惊喜道,“你好些了?”
埃里维斯倚着病房的门口,低声道,“瞿靖佑走了?”
“嗯,刚走不久。”她朝食盘点点头,“你用过晚餐了么?我可以分给你。”
埃里维斯微微一笑,“你留着自己吃吧,我不饿。”
“你怎么有办法说你不饿?我想我永远不会觉得饱。”
埃里维斯笑了起来,“我那位管家想让我惊喜,就买了一口袋的汉堡薯条给我。说真的,上次吃还是几年前。我看着它们是那么的香气扑鼻,就一口气把那些汉堡薯条还有鸡块全吃光了。”
“鸡块?薯条?还有汉堡?”白幻幽渴望地呻吟着,觉得自己的口水已经快流出来,“我也十几年没有吃过了。快告诉我它的味道怎样?”
“一级棒”
白幻幽立刻嘟起嘴,委屈地揉了揉腹部,将小桌上的餐盘往一旁推了推。埃里维斯在她身边坐下,指着洋菜冻,“那个尝起来怎么样?”
“你吃吃看。”白幻幽拿起汤匙盛了一勺,然后递到他唇边,坚持道,“保证让你记忆深刻,嗯,意犹未尽。”
埃里维斯眼中一柔,张口吃下洋菜冻,但是,那种滚过舌尖的感觉让他顿时僵在那里,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坨洋菜冻。
“味道不错吧?”
“让人记忆深刻。”埃里维斯努力咽下去,看着白幻幽一脸委屈的模样,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我知道你嘴馋厨艺又好,吃这些饭当真是为难你。等你身体好了,我带你出去吃大餐。”
“好吃的?”
“好吃的。”
“有好多好多肉?”
“好多好多肉。”
“饭后有甜点?”
“巧克力的。”埃里维斯伸出手揉了揉她凌乱的短发,就像是抚摸一只慵懒的猫咪,“我稍早的时候过来看过你,只是你一直留在ICU。好不容易出来了,瞿靖佑又在陪着你,我也不方便打搅,所以拖到这会儿才来看你。”
白幻幽一边哭丧着脸吃着洋菜冻,一边小声说,“他是我的主治医生,有些情况必须通知他。而且,我服用的一些药都是尚在试验阶段的新药,贸然停药换药会很麻烦。而且,身为病人,遵循医嘱是必须要做到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埃里维斯沉默了一下,缓缓道,“我知道你有事情要查,但是,你要明白,瞿靖佑的能力再大,他也只是一个医生。超出能力范围的事情,必然会带来危险。”
他的一番话让整个病房的气氛变得有些不对劲,白幻幽内心的瑟缩一下子就攀升起来,“你明天就能出院么?”
“对,大概吧。”埃里维斯知道白幻幽为何转移话题,他也没打算立刻就说服她,因为,他自己还有一些事情要查。在此之前,他必须将她留在医院里,除非一切指标都回归正常,他再也不想在ICU外看着那些医生一遍一遍的对她实施电除颤。
“我的手指有几个地方被冻伤。”他举起一只手给她看,“除此之外,其他的状况都还好。他们告诉我,明天早上就可以出院。”
“严重么?会不会对以后有影响?”白幻幽担忧地看着他的手,她知道,他的冻伤完全是因为在小屋中他一直坚持不懈地挖掘着那些雪。
“也许以后不能做那些精细活了。”埃里维斯轻笑着,“哎呀呀,这可怎么办呢,我还想把你给我的手抄本菜谱每个菜都做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