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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的回答我并不满意。”冷冷的声音将夜的情绪表现出来。
“按照合约,我只需要让您对设计稿满意就可以了。”没有任何情绪的回答,对白幻幽而言,她熟悉夜的脾性,所以,不会顺着他安排好的思路走。
“你相信命运么?”
“该相信的时候相信,不该相信的时候,无视。”
夜将身体往椅背上一靠,缓缓道,“可是,在我看来,命运,是命运。命运在残酷的伤了一个人之后,让他自己因果轮回的尝尽了更多的痛。”当年,他就是因为怯懦,所以才眼睁睁看着深爱的人踏上那条不归路,然后,命运在时隔数年后,再一次用他不容拒绝的形式让他踏上了一条更糟的通往地狱的绝望之路。
“千羽是谁?泠涟又是谁?”白幻幽漫不经心地问。
“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应该先好奇这两个人的姓氏么?”
“相片里,哪个人是千羽?”
“白小姐,你并未完成合约。”
相逢或是相离,都是命运的力量,只不过有时,低微到被人唾弃罢了。谁又会想到过去自己也无法预测的今日?
白幻幽将设计稿放到一边的桌上,“如果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您只要写邮件给我就可以了。”
“不签名么?”夜的手指点了点桌子。
白幻幽心神一凛,她飞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离去。就算比对,也不可能发现,因为受过伤的手指和手腕,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笔力,何况,她的字迹早已失去了当初的清秀。
对有些人而言,追求的是改变。对白幻幽而言,在她身上,除了灵魂以外,已经找不到一丝不变的东西。
在白幻幽打开门准备离开的一瞬,夜在她背后低声道,“白小姐,你觉得那张照片上,一共有几个人?”
白幻幽的手停顿了一下,“四个。”难道不是么?
“你觉得,在毕业典礼上,会有人使用三脚架和定拍照这种功能么?”夜坐在那里,看着那些设计稿,魅惑,带着琉璃一般的幽光,隐于黑夜却不会被暗哑吞没。
白幻幽明白了,那张合影,其实是由五个人组成。而那个拍照的人,或许,才是最关键的那个人。“那个人是泠涟么?”
“你觉得呢?”夜笑了起来,灰暗得宛如天色一般。
“千羽这个名字,并不像是华裔。”也许是女人的第六感太过强烈,白幻幽这几个月心里一直在转着这个名字。尤其是在夜的面前,她不可避免的想到那个人,那个家族。
“没错,她是一个庞大家族内斗的牺牲品。”夜的脸上带着一丝阴沉与忧郁,那是他背负一生的曲折坎坷,“同时,她也是忉利天前任的‘魅’,或者说,忉利天的‘魅’自设立以来,一直是由那个家族的女性担任。”
走出去,有些昏暗的走廊。白幻幽的脸上维持着不变的沉静表情,甚至,连她的脚步声都不曾有半分沉重。她静静地上了地铁,下地铁,上公车,下公车。小小的镇子,孩子们的嬉笑声如旧,领居们热忱的打着招呼,然后回以微笑。
晚饭,看书,盥洗,沉睡,醒来……
当清晨再次降临,白幻幽在送牛奶前,先去晨跑。这似乎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所以当她奔跑到橡树林,嘶声呼喊变成了多余的动作。太阳虽然已经升起,却和烈日一般刺目。最后一道防线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脆弱,就这样,几欲涌出的泪终于获得了自由,奔流著带动所有的悖痛……
九凤院千羽,才是她的生身之母
正文 第三百三十章 深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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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深黑(上)
当白幻幽送完牛奶回到公寓,心情已经平复下来。怪不得当年,她那位便宜祖母是如此的笃定,她可以决定顾幻璃的婚事。所以,天宫莲才会称顾幻璃为“紫之上”。
白幻幽一边烤着面包,一边恍惚地回忆着在日本的日子,还有她那位便宜祖母说过的每一句话。
昏昏沉沉的去上课,下课时,发现南星又在学校门口等着。白幻幽懒得问太多,上车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南星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她第一个想法就是看了眼自己的指纹,然后想到她残留在杯子上唾液也可以让人去验DNA。
啊啊,原来,除了灵魂以外,还是有一些东西不会改变的。何况,当年她在善见城中,帮助上行天做了多少实验。那里,不可能没有留下她的数据。
“白小姐,到了。”
白幻幽惊醒,原来是在车上睡着了。她走下车,直到冷风吹痛了脸颊,才清醒地知道,从她推开欧阳聿修那扇门时,就意味着她已经渐渐回到顾幻璃的生活。
就算她否认,又该以何种名义否认?
失忆?
这种事情,可信么?
白幻幽站在琉璃阁下,任冷风吹拂着自己,阴冷的感觉打在额头,化作了阵阵刺痛。而她此刻需要这有形的痛楚,为了忽视更剧烈的,无边无际无形的痛。
她往后退了一步,但是,南星立刻封住白幻幽的退路。白幻幽身形一晃,又退了一步,还是被南星拦住。白幻幽转身看着他,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退,同样,她不想再前进。
没有炫目的灯光,没有狂乱的暧昧的妖冶的气息,白幻璃通过走廊站在那扇门前,她想,只要里面站着的人不是哥哥,其他人到底是谁都无所谓。
门从里面被人打开,白幻幽看着零,然后视线越过她的肩膀,看着站在窗口背对着她的男人。
“白小姐,你的设计稿,我很满意。”夜转过身,脸上有了一丝淡淡的笑意,那笑意竟让白幻幽产生了些许畏惧。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按照合约,我可以知道照片中剩下那三个人到底是谁,还有拍照的人,又是谁?泠涟到底是什么身份?他的姓氏又是什么?”
看着零将酒端上来,夜很主动地为彼此倒了酒,然后笑着举杯朝向白幻幽。夜不知道自己的笑算不算勉强,没有什么是让他高兴的,却也不觉得笑出来有多为难。很多时候,笑,对他而言不过是机械化扯动嘴角的动作罢了。
“问题很多。”
“的确。”
夜看着她,并不急于告之答案。他善于等待,也习惯将疑问藏在心底,他只是想看着对方,静待下文。
“真相并不是总能战胜一切。你认为这句话正确么?”
这个问题,无关痛痒,甚至显得有些多余,却必须回答。
“有时候,必须知道真相,否则,就是死亡。”
“生存和真相,如果二选一,你会放弃哪一个?”
第二个问题,并没有多复杂。如果连生存都放弃,真相又算是什么?白幻幽耸耸肩,故作羞涩的笑笑,用着她一贯应付这种话题的方法。
“你想哭么?”
第三个问题在短暂的停顿之后突兀的响起,措手不及也好,莫名其妙也罢,夜只是看着白幻幽来不及掩饰好那些错愕,什么也说不出来。
“很惊讶么?只是觉得你的眼睛想要流泪。”
算是敏锐还是胡乱猜测,白幻幽没有太多把握。太久了,她根本连自己的心里到底想些什么都懒得去体味,悲伤也好,绝望也好,在这个男人面前,根本都毫无意义。
她一直感到痛苦,那痛苦早已不光是在心底。她不能对任何人说,也没有人能理解,她也不求有人能够真正明白。如果真想问她为什么,那就先告诉她,甄儿到底是谁的人?为什么那个笨笨的小助理会做出那种事情?
那一夜,顾幻璃做出的反应,除了震惊、痛苦、脆弱,还有竭尽全力生存下去,她不知道还有谁能够依靠。她需要一个答案,一个合理的理由,否则,她无法接受。
“你在想什么?”夜似乎好奇于白幻幽诧异无措过后,麻木的近乎毫无表情的脸,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我要不要拿一个本子记录接下来你要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虽然死里逃生,可是,幕后黑手还是达到了他的目的。那种比四周悬浮着汽油味以及滚烫的温度,那种窒住灵魂的恐惧,那种肌肤被灼烧并且最终留下的印记,纵然隐灭,终究还是在生命里留下了再也抹杀不了的痕迹。
不管到底是谁,他真得做到了,让那种恐惧永远留在她心里。伴着痛,享受着永恒的怀疑和忧虑……
信任谁?利用谁?屈从谁?惩罚谁?
这是在她做复健时,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不停思考的问题。处在弱势,她唯一拥有的,就是这副皮囊。而夜所代表的黑暗国度,再一次将大门像她打开,只要他开口,就不会再有任何退路。
“如果设计稿没有问题,我想,一周的时间足够打版和车位。只是,夜先生选好展示它们的模特了么?”
“你认为呢?”
白幻幽看了眼零和南星,然后毫无疑问地一摊手,“下周四,我会将衣服带过来。”
“可以出去了。”夜如此说道。
白幻幽有些愕然,但她转念想想,一周的时间她并不是等不起,所以,她很自觉的转身,准备离去。谁知,却看到原本在屋子里的零和南星悄然离去,并且随手将屋门阖上。白幻幽心里排演着千万句解释或是抱怨的话,却在夜走到她面前时,全部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站在她面前,高出白幻幽半个头的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没等她发出半句疑问,夜扬起右手,狠狠地给了白幻幽一个耳光。
“啪”
声音很干脆很清亮地回荡在房间内。
开始只是麻木,一会儿之后,左颊开始火辣辣的疼。
第一次,他打她。
第一次。
“连最简单的伪装都做不好,看起来,我真是白教你了。”
过了很久,白幻幽才明白他在说什么。原来,他是为了潜伏到医院调查母亲却被父亲抓到的事情惩罚她。
白幻幽觉得,这种事过程如何并不重要,毕竟,她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并且揭开了真相的一角。她本来以为自己会觉得委屈或是耻辱,却发现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大概很久以前,当她从沉睡中醒来却不得不屈从于瞿靖佑那一刻起,心里就已经不再有这种东西了。
她轻笑起来,将脸微微向左转了一些,“来,这边再来一下好了,只打一耳光怎么能够解恨呢?”
夜没有动手,她的脖子几乎伸到要麻木的时候。他伸出双臂,紧紧抱住白幻幽。
“小野猫……”
“小野猫……”
“小野猫……”
“小野猫……”
仿佛魔咒一般,他一次又一次地念着专属于他的昵称,那些声音温柔得心痛。夜从兜里掏出一条链子,在指尖轻轻摇晃着,“告诉我,你是怎么解开它的?为何安装在里面的定位仪会失灵数年,直到圣诞节前才突然再次启动?”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白幻幽对于那只被她放在卧室抽屉里的脚链出现在夜的手中毫不意外,但是,有些事恐怕只有卡西迪奥才知道。谎言既然肯定会被揭穿,还不如据实以告。
“比起我和顾天熙,你更信任欧阳聿修。”
“会想要留在心爱的男人身边这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去追寻真相?”夜的手指深深地陷在白幻幽的衣服里面,“你可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你母亲身边有太多双眼睛都在等着你出现。”
“这倒有趣了。”白幻幽挥开夜的手,径自在沙发上坐下。她的脸上始终没有显露多少情感起伏出来,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夜看不出她的情绪,也看不出她每一句话的意义究竟为何。“既然你们笃定我没有死,为什么不去调查甄儿,不许调查是谁暗中动了刹车线,就算尸体被烧焦,难道牙齿和骨骼也会么?我为什么要追寻真相,难道说,我死了,然后又活过来,满身伤痕到不得不换一副新的皮囊。还不够给你一个我想要追寻真相的理由么?”
白幻幽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一直在想,是否你们每一个人都知道真相,唯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九凤院家,就算我是在国外长大,祖母和外婆的区别我还是懂得。可你为什么要给我一个我绝对不会相信的被假象包裹的真实?前任魅是我的母亲对吧?她是你深爱的女人对吧?好,可以,你为了你深爱的女人抚养我,教导我,这些我都可以理解并接受。然后呢?”
白幻幽冷冷地笑着,“我还是要像只老鼠一般,畏畏缩缩的生活在黑暗里,防着我最信任的人,防着不知何时会要我命的人。以我的身体作为代价,换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