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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苏菱羽一愣,半天才想明白,原来顾幻璃是做噩梦了,一晚上没有睡好。她伸出手,怜爱地拂过顾幻璃的头顶,“不怕不怕,不怕不怕。”
好温暖的掌心……
顾幻璃点点头,认真地说道,“小璃虽然现在有些怕怕,但是长大以后一定就不怕了。因为老师说过,狗狗是人类的好朋友。”
“对,所以,我们要善待身边的小动物。”苏菱羽听着顾幻璃稚气的话语,心中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今天你就不要去钢琴社了,早点回家休息,好么?”
“嗯!”顾幻璃点点头,转身跑开,跑了几步,又回头对苏菱羽挥了挥手,喊了声,“老师再见!”
直到跑出教学楼,顾幻璃才放慢脚步,顺便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虽然说什么年龄做什么事,但是,让她一个二十多岁的人跟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人撒娇,真得是很怪啊!
“幻璃!”一个清亮的男声在她身后高喊着,“你今天不去练琴了么?”
顾幻璃止住脚步,缓缓转过身,看着对面那个眼眸闪闪发亮的少年,淡淡道,“天博,我今天想四处走走,你……帮我跟董老师请一下假。”
莫天博几步走上前,担忧地看着她,“幻璃,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今天一天都觉得你怪怪的。”
“我很好呀!”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她只是不适应回到孩子的状态,不论是撒娇,还是考试,都让她觉得不适应。索性,她回到了小学三年级。这一次的考试,应该还能维持她的好名次!
莫天博困惑地挠了挠头,然后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好吧,我替你请假。只是……这次的出国交流,楚叔叔同意了么?”
“苏老师会帮我请假的,而且,在考试前我已经将家长同意书交给教导主任了。”顾幻璃拂了下被风吹得稍稍有些凌乱的发,轻声道,“姑母还在家里等表姐和我,如果回去晚了,姑母会着急的。所以,……再见啦。”
“再……见……”莫天博看着顾幻璃纤细的背影,喃喃道。
校园的小径两旁种满了银杏树和梧桐树,从树下走过时,可以听到叶子沙沙作响。灿烂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散落在飞扬的裙摆上,斑斑驳驳,如水墨浸染般缓缓绽放。
顾幻璃默默地想,重活一次的她该做些什么?
恨?如果把人生全放在恨里,那还有乐趣可言么?
报复?如果凭着未卜先知报复那些曾经伤害她的人,那么这重新再活一次的机会是不是白白浪费了?
她顾幻璃,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全家的愁云惨雾?
还是她天高任鸟飞?
对楚怜幽,她有困惑也有埋怨。如果,楚怜幽肯和她这个妹妹倾吐心事,也许,姐妹爱上同一人的悲剧就能避免。如果,楚怜幽肯和她坦白,那么,她这个妹妹不过是失恋,也不至于失去可以在键盘上灵动飞舞的手指,失去梦想,进而连人生都破碎了。
对那个人,她有忿恨有哀怨。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天长地久的确很美好,但如果做不到,为何要隐瞒?心都不在了,人绑在一起又有什么用?彼此折磨么?
只是,这么简单的将一切罪过推给别人就是正确的行为么?错误永远不是单方面的,她更应该思考的是,为何悲剧会降临到她的身上。难道她自己就没有一点错么?
她的错来源于太信任?又或是来源于极端的自以为是?
也许,她首先应该做的事情是反省。
对哥哥,她心中除了愧疚,还有心疼。她从不知道他是爱她的,她从不知道原来在哥哥心中她这个只会惹麻烦的妹妹竟然如此重要。她只知道……在过去那些岁月中,她有太多次,不经意、故意、甚至是恶意的伤害哥哥。
顾幻璃又在想,她最亲近的两个男人,她的丈夫,她的哥哥,一个深深地伤害她却什么都不说,一个悄悄地关心她却什么都不讲,然后,任由事情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不,最愚蠢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顾幻璃想着哥哥的眼泪,想着那触不到的距离,突然很想听听哥哥的声音,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喂”字。
怔怔地想着,水玥颜离开学校,恍惚地走到街上。人海车流从眼中一一掠过,都敌不过心头那份浓浓的思念。她看到街边的电话亭,终是忍不住走了过去。
哥哥宿舍的电话是……
此刻,顾幻璃已经顾不得什么时差,什么规矩,她沉顿了一下心绪将听筒拿起搁在耳边,手指轻移,缓缓摁下熟记于心的电话号码。
“我是顾天熙,请问你是哪位?”
青涩的嗓音,熟悉的话语,还有,与往日相似的疏离与遥远。
“哥。”
顾幻璃陡然间心里一阵难受,滴嗒一声,一滴泪禁不住掉了下来。
“小璃?”
“……对不起……”说完,顾幻璃才发觉她把萦绕在心头却不适合在此刻说出口的那三个字讲了出来。她揉了揉眼睛,想要解释,就在这时,有车子从身边疾驰而过,掀起阵阵冷风,卷落了眼角凝着的泪,如雨熙铃。
“小璃?小璃!你还在么?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小璃?……”
话筒那边的声音渐渐变得焦急起来,然而,在电话线的这一端,听筒颓然地垂在半空中,随风摇曳,顾幻璃人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见踪迹。
正文 第三章 绑架(上)
语言是有言灵的,所以说谎之前一定要仔细考虑一番,他日会不会一语成谶。比如,顾幻璃,此刻的她就陷在灰色的噩梦中,难以自拔。
“骆奕臣,你有名望,有地位,有手腕,就算是养一打情妇也不吃力,为什么非要将我娶回来做一个摆设?”二十四岁的顾幻璃跌坐在地上,脚边是争执时被摔碎的花瓶,她扬着头哀伤地看着正拉开门的骆奕臣。
他听到声音,身子顿了顿,稍稍侧头看了一眼,终是没有回身。“顾家的女人可以镇宅,我就是因为这个才娶你。”一语双关的话被他用冷冷的声音说完,随即打开门,疾步走了出去。
镇宅?
顾幻璃哑然失笑,连身子都跟着一颤一颤的,只是眼中蕴着泪,她从不知道自己竟还有这样的奇异功能,镇宅?难道他只当她是门神?哦对了,也许还能视为巡海母夜叉。他的情人们背地里不都是这么叫她么!虚有其表的大小姐,不解风情的母夜叉。
她只是太寂寞了。所以,当骆奕臣出现在她的生活中时,她就好像捉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对他有求必应。
顾幻璃最喜欢的就是骆奕臣的笑容,虽然他很少笑,甚至仅有的几次笑中绝大部分也都是冷清的笑容。但是,顾幻璃一直记得,记得他们的相遇——在港式餐厅里,她不小心将手里的奶茶撒到他的西服上,而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着将一方干净的手帕递给她。那时,他的笑容满是温暖。在顾幻璃看来,简直天地间都因此失去了颜色。她只能呆呆地看着他,不论是“对不起”还是“谢谢”,她都彻底忘记。
就因为这一抹笑容,她想方设法接近他,甚至为了救他而伤了手指的神经,也无怨无悔。她只是想要一份温暖,她只是不想再做一个没人理睬的孩子,她希望有人可以陪着她,让她不再觉得是多余的。
可是后来呢……
他们成为恋人,然后订婚,结婚。甜蜜的日子刚刚开始,便出现了瑕疵。
骆奕臣有情人,而且不止一个。顾幻璃和他争过吵过,可每一次争执之后都是她主动去找骆奕臣和好。因为,她不想一个人,永远也不想重复过去孤寂的日子。
“先爱者先输”,这句话顾幻璃后来才看到。只这五个字,让她唏嘘短叹了许久。在她和骆奕臣之间,她只能是个输家。相识整整七年,从女孩的顾幻璃到女人的过程,骆奕臣无疑是她身边唯一的男人。
然而,容易得到的总是不会被珍惜的,何况是被人硬塞到手里的!
结婚的头两年,骆奕臣虽然在外面豢养着情妇,至少不会让那些女人出现在她的面前。所以,疲惫的顾幻璃就像许多名门贵妇一般,学会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这份沉默和隐忍换来的是骆奕臣的变本加厉。
她的家,她的床,她的婚姻,多得何止是第三者,第四者,第五者……顾幻璃都懒得掰手指头去数那些女人,反正每一个都停留不了多长时间,她若是一一跟她们置气,只怕早就怒火攻心而亡了。
天翻地覆的改变发生在楚怜幽归国之后。
顾幻璃发觉,骆奕臣待在家里的时间变少了,而且将女人带回家的次数也少了许多。随之增加的是他待在书房的时间,还有不断何时何地都会响起的手机铃声,以及他会抛下一切去接电话去回短信的态度。
这样的小心,这样的温柔,这样的呵护是顾幻璃从未见过的。当一个女人的第六感来临时,她能做的,唯有顺从这份感觉,直到真相水落石出。
而所谓的真相就是,她可爱的表姐爱上了她的妹夫,她依靠的丈夫爱上了他的妻姐。多有趣的混乱,多有趣的现实。
所以,骆奕臣选择让她自生自灭,他不会离婚,却也不会给予她任何关心甚至是关注。他们,只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甚至,在他眼中,她的作用就是镇宅。原来,整整七年的相处在顾幻璃的努力维持中竟然是如此残破不堪的模样,甚至,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他没有陪她去过公园,没有陪她看过电影,没有陪她听过音乐会。甚至她发高烧的时候,也只会让她自己开车去医院看医生。
她记得他的生日,记得他们的结婚纪念日,甚至连他们相遇的日子都记得清清楚楚,还有她送他的第一份礼物——她亲手织的紫色围巾。
维持爱情很难,何况是维持一场独角戏。顾幻璃在现实和自己臆想中的美丽世界苟且偷生,直到她亲眼看到骆奕臣在他们的家中拥吻着楚怜幽,手中掉落的,是她刚刚买回来的水晶摆件。那是他最喜欢的海豚,现在却碎成一片片,仿佛她的心。而她的耳边,传来的只有楚怜幽哀婉的哭声;她的眼前只有骆奕臣淡然的脸,仿若什么都没发生,仿若什么都无所谓。
恶心,太恶心了!顾幻璃对于这两个算是与她最亲近的家人没有任何话想说,她只是打电话给清洁公司,要他们立即过来给她的家做一个全套的消毒。
其实,她真正想消毒的是她自己……
窝在角落里的顾幻璃依旧双目紧闭,泪水沿着眼角无声地落了下来,一直流一直流,好像要将前世没有流尽的眼泪都倾泻而出,如断了线的珍珠。
而此刻的楚家,却是乱成一团。
“怜幽,考完试你为什么不让司机在门口多等幻璃一会儿?”顾文娟看着女儿,怒气冲冲地教训着。
楚怜幽坐在沙发上抹着眼泪,断断续续,“我怎么知道小璃没有去练琴,平时都是我先回家,然后司机再去学校接她。也许……她跑到什么地方玩了!”
“幻璃和你不一样!”顾文娟焦急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时不时地看一眼电话,“如果事情发生在你身上,那我一点都不着急。”
楚怜幽闻言不由得长大了眼睛,委屈地抱怨道,“妈!你到底是不是我妈啊!难道我不见了,你一点都不急!就算小璃再懂事,再听话,可我才是你的亲闺女!”
顾文娟瞪大了眼睛,望着她,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些重了,所以声音放缓了一些,“在妈妈眼中,她和你一样,都是我的女儿。而且,你舅舅舅妈都不在她身边,妈妈自然偏疼她一些。如果是你不见了,妈妈首先想得是,你这个疯丫头指不定又去哪儿野去了,打电话问问天博妈,十有八九能知道你的去处。可幻璃呢,平日里从不出去玩,在学校练完琴,回家不是写作业就是练琴。所以,她突然不见了,妈妈自然很着急。”
“那你也不该说要是我丢了,你一点都不急!”楚怜幽听着顾文娟的解释,闷闷地说,“妈妈心里就只有小璃,从来就没有我。”
“你这个孩子怎么一点都不懂事!”顾文娟本来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如今见女儿这副模样,实在是心烦的很,声音不由得又拔高了好几度,“虽然你比幻璃大不了几个月,可姐姐就是姐姐,你总该有个姐姐样。现在小璃不见了,大家都心急火燎的在四处找她。可你呢,除了撒娇,还会什么!”
“那我该做什么!”楚怜幽愣在那儿,她从未想过母亲会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