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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管事……”初生的霞光里,几个护卫叫着从远处的草径往这里跑来。
“堡主,是追赶大宋逃兵的。”白一汉侧身说道。
护卫们气喘如牛地跑过来,顾不上拭去额头上的汗珠,忙向君问天施礼,“堡主,小的们无能,让……婉玉公主他们跑了。”
君问天没有吱声,神情却突地变冷。
“不是几个残兵破甲吗?怎么会追不上?”白一汉惊声问。
“山那边有人在接应他们,他们似乎早做好了撤退的准备。”护卫们惭愧地低下头。
君问天冷凝地点点头,“好了,不要多说,回去歇息吧!从今以后,一定要严加防范,不可再掉以轻心。白管事,备马,回飞天堡。”他不着声色地把林妹妹揽紧了,“君南夫妇现在哪?”婉玉逃走,依她现在的性情,一定还会再次回来,会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呢?他不敢想下去。
“在大都。”白一汉回答。
“我和夫人明天回大都。”不能等了,他一定要在妹妹身边安排好护卫的人,一步都不能离开。
君问天虽然什么也没说,林妹妹还是感觉到了他那份紧张,“老公……我会没事的!”她反过来安慰他。
他疼惜地亲亲她的发心,抱着她上马,自己跃身跳上。
红色的骏马迎着朝阳,迈开四蹄向飞天堡急促地奔去。
昔日壮丽雄伟的城堡,而今成了一堆焦土,几根木梁残火燃燃,附近的树木也没能幸免,被烧去了一大半,只有湖边的那一片树木保存了下来,难闻的焦烤味弥漫着整个天地。
真是满目惨然,林妹妹心疼得直叹,君问天面无表情地注视着。
“堡主……”站在湖边的佣仆们突然发现了他们,像看到救星一般,激动地叫着向这边跑来。
君问天跳下马,然后把林妹妹抱下来。
为防止佣仆们以为大白天看到鬼,林妹妹非常体贴地伏在君问天背后,先让他们高兴一会吧!不过,她从他的腋窝中悄悄探头看过去,佣仆里有她熟悉的人吗?
“堡主……”几百声的呼唤中,夹着一声迂回婉转的柔音,她听得好耳熟。
林妹妹眨眨眼,在奔跑的人群里细细搜寻。
秀眸突然定格,小脸发白,她笑得有些勉强、僵硬,“老公,你到底有多少惊喜要送我,可不可以合在一起啊?”
人群里,朱敏一脸梨花带露,红唇微颤,怀中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看着君问天,纤肩委屈地耸着。
……
二十五,君心难测(一)
林妹妹感到自己现在似乎不太好。
人在幸福的时候,仿佛连空气都是甜的,所以坏消息的到来显得尤其突然,一点都不设防。
她觉得她和君问天共同经历了许多磨难,经历了生死,跨越了千年,走到现在,不敢说太多,至少在感情上面,他们之间已经密不可分,她非常自信,没有任何人可以插进他们中间,也没有任何外力能把他们分开。
古人有云,饭可以吃满碗,话不可以说太满。真的是有一定的道理。
朱敏,这个曾经与君问天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应该说早就不是个障碍,君问天也曾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要把她送走,永不踏进飞天堡,永远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林妹妹抬眼间,清楚地看着朱敏脸上挂着的晶莹泪珠,眼神中那唯有对着爱人才会流露出的娇嗔和幽怨,那欲说还休的纤美艳唇。就在那一瞬,她猛地被一种可怕的感觉冲击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胸口一下子爆开,她甚至听到了轻微的分裂声。
白翩翩肢解舒碧儿的那把刀,现在又一刀一刀刺进了她的体内。
她相信,这世上肯定没有永远的。
就是这样,林妹妹还在想为朱敏的出现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比如她改嫁给白一汉或者别人,她看到大火,跑过来表示一下关心,毕竟她也曾做过君家的媳妇。
但朱敏的下一句话,让林妹妹的希望彻底毁灭。
“无忆,快,唤爹爹,我们无忆的爹爹终于回来了。”朱敏指着君问天,低头对着怀中的小女孩说,丽容上珠泪滚滚。
“爹爹!”小女孩讲话吐齿不太清楚,但声音却是响亮。
林妹妹缓缓地把脸抬移君问天的后背,小脸有些灰白,她看着飞天堡的一群佣仆们,有的在抹泪,有的在微笑,有的在诉说,但没有一个人因为朱敏的话而流露讶异的神色,那就证明,朱敏怀中的孩子是君问天的。
这孩子看上去约莫两三岁的样子,再算上怀胎十月,事情发生应该是舒碧儿死后一年多,失去妻子的鳏夫,有这样的自由,也有这样的需要,没什么好指责的。只是有这样的佳人在怀,何必还费那么大力气穿越去二十一世纪呢?难道是不幸掉进了时光隧道?
她的诗霖住在四王府,朱敏的君无忆住在飞天堡,谁轻谁重啊?
林妹妹拼命咬着唇,默默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君问天,她深爱着,准备托付两世的男人,突然之间,她发现她看不清他了,他象飘在很远很远的空中,她怎么跳也够不着。她知道他从来就不是善类,但只要他爱她,她就不计较。他爱她吗?爱的,全心全意用心爱着,却不是全心全意用身爱着。哦,也不能这样说,他和朱敏在一起时,她死了,这事怎么能计较呢?
可是她还是计较了,因为她实在不是一个贤惠大度的妻子,心疼得象被谁一折一拍的揪着,她连呼吸都困难,不得不按着心口躬下身来。
君问天没有对君无忆绽开一丝笑颜,也没有接过向她张开双臂要他抱的君无忆,双手环胸,一双英眉蹙起,冷目无表情地凝视着朱敏。佣仆们七嘴八舌,让他有些应接不暇,无法集中精力想一件事。在突感到身后紧依的无尾熊离开他的后背时,他疾速转身,林妹妹站在离他五步外,表情平静。
“夫人,你要干嘛?”他指责地问。
喋喋不休的佣仆们听到堡主问话,这才发现堡主身后站着的林妹妹,无预期的,一个个倒抽着冷气,脸露惊恐,幸好日头正艳,还不至于吓跑。朱敏更是吓得花容脱色,紧张的情绪,感染了怀中的君无忆都小脸绷着。
“哦,这是我的新夫人林氏。”君问天听到身后的异响,为大家做了介绍。
又是一阵抽气声。
“嗨,大家好!”林妹妹举了举手,挤出一丝温和的笑容,“初次见面,以后请多关照。”
君问天的嘴角轻轻抽搐了下。
“夫人好!”飞天堡的佣仆们昔日在白翩翩的亲自训异下,风纪非同一般,立在一堆焦土之上,上百人异口同声。
朱敏的脸从雪白不自觉变成了酱紫。
“呵呵,你们继续,不必在意我。哦,君堡主,我……闻不来这焦味,到镇上走走。”她又不是以前的舒碧儿,要考虑与他站在一起,维持某种恩爱的形象。林妹妹不会委屈自己的,她见君问天眯着眼深究地望着她,好像不赞同,她笑着加了一句:“我也帮不上你的忙,再说我也想欣赏一下飞天镇的风光。”
或者是他敏感了,或者感觉到她微笑后面隐藏的疏离,君问天有些不悦,目光黯淡起来,眉心未得疏朗,他知道她在气什么,不过,现在也不是可以解释的好时机,他无奈地点点头,“那好吧,你到镇上看看,我处理好这边的事就去接你,不要跑太远,带个丫头……”不等他说完,她已经走远了。
没有束好的卷发在风中狂乱地飞舞,遮住了她的眼睛,遮住了她的表情。
飞天镇一如从前的热闹、拥挤。
只是镇上的居民被飞天堡的大火惊住了,痴看了一夜。天亮了,也没心思做事,各个铺子里的掌柜和小二全都挤在一起,对这场大火发表自己的看法。小摊子的摊贩,和买东西的行人聊得手舞足蹈。
林妹妹慢悠悠地在小街上走着,对投射在她身上的惊愕目光表现淡然,有胆大的追着她身后面看着,她报以浅浅的微笑。
飞天堡的大火新闻瞬息又被飞天堡堡主夫人复活给取代了,这一天,飞天镇上的水井陡降十寸,唉,话说得太多,口干啊,口干就得喝水呀!
林妹妹路过大快朵颐饭庄时,看到掌柜的手插着腰,指挥小二在清扫厅堂。她迟疑了下,信步走进去。
“掌柜的,有饭吃吗?”她扬声问道,挑了靠门的一张凳子坐下。
掌柜的闻声抬头,两只眼瞪得大大的,早听说君堡主不相信夫人真的故世,一直保留着夫人的肉身,说有朝一日夫人还会醒过来的。这有朝一日是今日吗?
“夫人,你……醒过来啦?”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抱抱林妹妹,快碰到她时,觉得不妥,忙缩回,傻笑地在衣衫上直蹭。
林妹妹俏皮地勾起一抹轻笑,“都快正午了,还不醒来要等何时呀?”她故意扭曲了他的问话。
掌柜的呵呵地笑着,眼一眨不眨地坐到她身边,“夫人,你真的象个神人啊,这一觉睡了五年多,还能醒来,莫非你是天神家的小姐?”
“那你以后要喊我神二小姐了!”林妹妹戏谑地挤挤眼,不否认也没承认自己是舒碧儿。
掌柜的刚才还有一些将信将疑,现在听林妹妹这样一讲话,确信了。突然掉下泪来,瞧见伙计们好奇地在一边探头探脑,挥挥手,“去,去厨房做些好吃的,快快端上来,别让夫人饿着。”
伙计散去,他朝林妹妹挪近了点,压低了音量,“夫人,你还记得你还有些银两和衣物丢在这里吗?”
林妹妹转过脸,挑眉望着他,知道他说的是她第一次想趁日全食时回二十一世纪,在他饭庄里躲了十多日,当狐裘的三千两银子,还余下一些,也有些随身的衣物和写给韩江流的一封信。
她隐藏自己的情绪,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懂你说的那些。”
“也是,你睡了那么久呢,有可能不记得。不过,夫人,本掌柜的没暗吞你一两银子,”掌柜的拍着胸膛,“韩庄主过来时,我把所有的东西全交给了他。韩庄主在饭庄中坐了很久,眼睛都红了。夫人,我是趁韩庄主一人过来时才交给他的,没有外人看见。”说到最后,他特地压低了音量。
林妹妹忍俊不禁掩嘴低低笑了,“过去那么久的事,没有人在意的。”
“话可不能这样讲,”掌柜的说道,“以前本掌柜的觉得君堡主对夫人不珍爱,可一个男人能五年把正室之位留给一个长眠不醒的人,还是有情有意了。现在夫人醒来了,一定要和君堡主恩恩爱爱过下去,不要以前有的没的事惹误会,影响了你们的感情。”
听他这么一说,林妹妹的笑冻结在脸上,“正室之位?掌柜的,飞天堡中的侧室之位添了谁呀?”她故作不知地问。
掌柜的怔住了,“难道君堡主没和你提吗?”
“我今天刚到这里,他忙着处理飞天堡的大火,我们还没有机会说什么话。”
“哦,是这样,昨夜的那个大火可真是猛哦,好好的一座城堡就毁成一旦,真让人不舍,有人说是天神妒忌飞天堡的财富,也有人说是恶人眼红飞天堡。不过,烧了就烧吧,反正君堡主有的是银子,重建一座就行了。呵,这场大火与夫人醒过来这件事一比,就不算什么了,最多是烦点神吧!”掌柜的到想得开,侧着头,说得头头是道,“夫人,你问什么的,侧室之位?嗯,君堡主在这五年内就纳了一个侧室。以前的二夫人说是回江南老家了,三年前,老夫人作主,替君堡主收了君大少的遗孀做侧室。怀着身孕时,君堡主去了外地做生意,现在小姐也该有二周岁了,经常抱着在镇上玩!夫人,你生的小堡主和小小姐,本掌柜的到从没见过。”
林妹妹淡然一笑,盈盈起身,“掌柜的,我发现我现在好像不饿了,我再出去转会,饿了就过来。”
“夫人,那喝杯茶吧!”掌柜的谦恭地追在身后。
“以后吧!”林妹妹摇手,“我去……那边看看!”她指着舒园的方向。那里是舒碧儿的出身之地,现在已于她没有任何牵连,可现在,她只想去那里,如果想流泪的话。
掌柜的站在饭庄门外挥手,“夫人,日后可要常来坐坐啊,我给你做好吃的。”
她笑,没有回头。仰头看天,碧空如洗,白云悠悠。伸出手感受阳光炽热的温度,这次穿越过来,只是跨越了年度,没有搞错季节,蒙古此时正是和北京一样的盛夏,可是她却感到从心底沽沽地冒着凉气,指尖冰冷得有些发颤。
面对无法指责又理所当然的纳妾,她能说什么呢?心里那个说不出的滋味呀,酸酸涩涩,如嚼没酿好的青梅。
记得以前看过一篇娱记新闻,说影星王祖贤和歌星齐秦两情相悦,正欲婚嫁之时,突然被娱记揭穿齐秦已有一个七岁儿子的事实,王祖贤当即退婚,远走异乡。许多人说王祖贤好没度量,放弃那么深爱的男人,只不过就是饭桌上多一双筷子的事。王祖贤轻问:真的只是多一双筷子吗?
是啊,只是多一双筷子那么简单吗?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