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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忽必烈的意思,我不清楚。”四王妃不情愿地说,神情有点畏惧林妹妹。
“这姓名乃是父母所赐,怎能随意更改,谁给他这权利了?我白疼他了,我恨他,恨他。快,给我改回,改回。”林妹妹手舞足蹈,嚷得小脸通红。
君问天愕然地拥住妻子,很讶异她突然反应过度。
“老公……”林妹妹眼中蓦地涌满泪水,无助地扑进他的怀中,和刚才又跳又叫的小火焰判若两人。“我要诗霖,我要诗霖。”她哭得纤肩直抽。
“四王妃,我们打扰府上太久,该回府了,请把诗霖抱出来吧!”君问天冷声说道,温柔地替妹妹拭着眼泪,口气不容反驳。
四王妃挫败地耷拉着肩,挥挥手,“来人,请带君堡主夫妇去小王子院中。”
三十二,君心难测(八)
四王府占地颇广,最大的院落是王妃与王爷居住的,王子们小的时候也住在大院中。蒙古男子十二岁之后,就要另辟院落居住,代表独立。
四位王子的院落外形结构完全一致,并不因长与幼有什么区别,都是二层楼建。院中种满兰花盆景,疏落有致的排在两侧竹架上,一棵古松卓立,天然奇石分立在树边,长廊到屋内挂满了猎季时捕获的动物皮毛,四院中分别有卧房、书房、浴室、练功房,布置完全男性化。
忽必烈的院子在王府最里端,与别院的布置有一点不同。兰草也在、古松也在,挂在墙上的动物皮毛没了,换成了一幅幅的水墨画,满院铺地的青砖不知怎么也没了,好好的院子被开垦成一块块小小的田畦,有些种着药草,有些种着纺纱的棉花,有些种着蔬菜,在田畦之间,间隔地种着些果树,几个丫头正忙碌的浇水、除草。如不抬头张望挑梁雕栋的厢房,一时之间你会以为来到了乡野。
厢房的走廊上,有个丫头在纺纱,旁边有一个五六岁样的小女孩子,头埋着,专注地对着几大瓶颜料,在纸上描描绘绘,象是在调试色泽,不时抬起胖胖的小手不耐烦地拂下被风吹落在前额的卷发,可爱的小俏鼻上不小心也沾上了点颜料。
她似乎太专注了,以至于一行人走进院中,她都没发觉。
君问天离开蒙古的时候,诗霖二岁多一点,比现在的样子稍小一点,不过,也是爱玩些与众不同的东西。目不转睛地看着女儿,俊美的男子心头一颤,面容上露出温和怜惜的柔情。
“妹妹,那是诗霖,”他侧身对林妹妹说道,却发现娘子俏脸雪白得没有一丝人色,清澈的大眼中满是惊惶和不愿相信的无措,“妹妹,怎么了?”
他担心的扶住她。
“老公,那……真的是诗霖吗?”她无力地攀住他的臂嘴,眼中泪光点点。
君问天很诧异,“当然!”诗霖就是妹妹的翻版,她认不出自已了吗?
“不,不!”林妹妹拼命摇头,几颗泪被摇落在田地间。
院门外的说话声惊动了院中的人,丫头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好奇地看过来,只有诗霖两耳不闻窗外声,一动不动地趴着。
“察必小姐,你看……”纺纱的丫头推了推她。
诗霖眨巴眨巴眼,缓缓抬起头,对视上君问天与林妹妹的视线。
小脸突地绽开一朵欢快的笑颜,拍拍小胖手,理好乱蓬蓬的卷发,拎着裙摆,蹦跳地跑过来,对着君问天张开双臂,“爹爹,抱!”
君问天弯身抱起,紧紧地把小小的身子贴在怀中,修长的手指替女儿擦去鼻尖上的颜料,“诗霖,还记得爹爹呀!”暗哑的磁性嗓音有一点颤栗。
诗霖咯咯地笑着亲亲君问天的面颊,小手抚上君问天的耳朵,“记得呀,爹爹以前总是抱着诗霖睡觉。诗霖只要摸着爹爹的耳朵,就不会做恶梦。可是,爹爹后来却不要诗霖了……”说着,小嘴一扁,大大的眼中注满了委屈的泪水。
君问天心痛地吻吻女儿的额头,抱着她转向林妹妹。
林妹妹一脸的泪水,极力挤出一丝笑意,“嗨,小美女,我是……”她抬手向诗霖打扫呼。
“别说话,”诗霖歪着头,突然打断了她,“我来猜!啊,你是诗霖,不,你是诗霖的娘亲。烈哥哥让诗霖天天看镜子,说如果有一天看到镜子里的人,那就是诗霖的娘亲。诗霖天天看,天天等,很久很久了,娘亲都没有来。娘亲,你跑得好慢哦!”
“娘亲迷路了呀,所以爹爹才去接娘亲的,而不是不要诗霖。”林妹妹柔声说道,抱过小诗霖,“现在,爹爹和娘亲来接诗霖回家了。”
“烈哥哥也这样说的,不是爹娘不要诗霖,一定是有事耽搁了。”诗霖很懂事的点点头。
烈哥哥?叫得可真顺啊,她走的时候不是叮嘱那家伙做长辈的吗,他不仅给诗霖改名,居然还偷换身份,此仇不报,非林妹妹也。“诗霖,烈哥哥在房中吗?”
“不在,烈哥哥去军营了。诗霖在院中学染布,乖乖等他回来,不可以乱跑。”
哈,她的女儿倒对那小王子言听计从了。林妹妹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派慈祥。“哦,那让爹爹以后再和你烈哥哥打招呼,现在我们回家。”她一点也不想再在这危机四伏的四王府。
咦,这小美女身子够沉,她抱了一会就气直喘,求救地看向君问天。俊美男子体贴入微地接过小美女。
“不可以的,”诗霖紧张地摇头,“烈哥哥回来后看不到察必会担心的。院子里花还要除虫,药草要来摘,我还没有调试出象太阳花那样的色彩。”
林妹妹和君问天对视一眼,在诗霖的心中,家人的位置已经被别人侵占了,两人都觉得这个观念需要改变。“诗霖,你不想爹爹和娘亲吗?”君问天温言温语地轻问。
“诗霖想啊!”
“诗霖知道不知道,烈哥哥为什么要住在四王府?”
长睫扑闪扑闪,小嘴一嘟,爹爹真是好笨哦,“这里是烈哥哥的家呀!”
“对啊,每个人都应该住在自己的家中,诗霖,你的家在哪里呢?”
诗霖嘴巴鼓鼓,低下了头,不作声了。
“诗霖如果喜欢种花种草,爹爹在飞天堡里开一块大大的田畦送给诗霖,诗霖想种什么就种什么。”
某人自告奋勇地凑上前,“娘亲也可以帮你,不,是你可以帮娘亲。诗霖,你的名字叫诗霖,不要自称察必,那是蒙古人的名字,奇…'书'…网娘亲不喜欢。”
“烈哥哥说他喜欢。”诗霖迫不及待说道。
“那是因为诗霖临时住在王府中,烈哥哥替诗霖临时取的名。诗霖回到家后,我们就是君诗霖。”林妹妹一字一句说得很慢。
“嗯!”诗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老公,我们回家吧!”林妹妹挽上君问天的手臂,催促道。
诗霖伏在君问天的肩上,恋恋不舍地看着院子,小脸都挤成了一团,眼泪挂在长睫上,院中的丫头们目瞪口呆。林妹妹咬咬牙,当没看见。
三人走到府门前时,四王妃得到通报,款款走出送客。
君问天放下诗霖,让她给四王妃行了个礼。诗霖对四王妃说不上亲也说不上疏,恭恭敬敬施了礼后,乖巧地立在娘亲的身边。
“君某告辞!请王妃代君某向小王子转达君某的问候。”君问天拱拱手。
四王妃颇有深意地瞟了眼林妹妹,笑道:“区区小事,君堡主无需挂在心上。察必,以后常来王府玩哦!”
“嗯,婆婆也要让烈哥哥去我家看察必。”诗霖脆生生地回道。
林妹妹眼瞪得铜铃大,诗霖喊四王妃婆婆????
“我会的!”四王妃走过去摸摸诗霖的头,“就是你不说,你烈哥哥也会去看你的。”她扭身看着君问天,“君堡主,你新娶夫人,怎么没请我们喝杯喜酒呀?君堡主可是大都城里举足转重的人物,上至大汗,下至大都知府,都该送份贺礼的。”
林妹妹真的有点讨厌这位四王妃了,什么智慧女性,怎么尽揭人家的伤疤,她的意思还不是说窝阔台在看到自己重回大都后,还会生什么歹意吧,就是想挑夫君和窝阔台对斗,她坐收渔翁之利,切,历史会重演吗?太小瞧自己的夫君了。
君问天云淡风轻地一笑,“飞天堡被火燃为一旦,君某在忙于重建之事,还没顾上宴请了。王妃这一提醒,君某会放在心上。相信,不久,该见的人都会见着的,天地是很窄很小的,岸上不见桥头上也会遇到。”
“呵,君堡主倒是想得开。”四王妃悻然地干笑,目送三人离去。这位君堡主现在越发的深沉了,怎么激将都没用,他那位夫人到底是人还是鬼呢?
君府正牌的大小姐被接回来了,那么假冒的二小姐就只有靠墙站了。其实,君府的佣仆们还不知君无忆是假冒的,不过,佣仆就是墙头草,正室和侧室向来就是划得很清。
君总管在诗霖回来以前,就备下了一季的衣衫。林妹妹与仕林相处了几月,已有些做妈妈的心得。亲自动手,给女儿扎了几根花辫,还系上粉粉的丝带,再配上粉色的小罗裙,打扮得就象个俏娃娃似的。她也特地和诗霖穿上一式的妈咪装,抱不动,她就牵着。母女俩形影不移,坐都挤一张椅子。君府中的佣仆不知其中干系,直说新娶的林夫人疼小小姐比亲娘还胜亲娘。
王夫人为了弥补自已几年来冷落孙女的愧疚,也放下身子似的讨好诗霖,房中什么好吃的都搬到林妹妹的房中。饭桌上,更是和林妹妹抢着照应诗霖。
朱敏和君无忆虽也坐在饭桌之上,可却感到象挨着冰山一角,冷得心中发怵。君无忆有些妒忌诗霖被王夫人疼爱,发火地踢着娘亲,扯开嘴来放声大哭。
朱敏不得不把她抱开,心惊肉跳的坐卧不宁。这只是正室与侧室之分,还是他们发现了什么吗?
所有的人中最幸福的人莫过于君问天了,仕林留在外公外婆身边,一定会被教得好好的,他不担心。诗霖又回到了他身边,有妹妹疼着。看着象两朵花似的妻女,冷漠的冰山男子温柔如暖阳一般,让人见了呼吸停滞。
……
饭后,诗霖午睡。夫妻俩牵手坐在床头,含笑注视着女儿的睡容。君问天为这恬静的一刻,心折得差点热泪盈眶。
他轻揽住妹妹,久久说不出话。
“老公。”林妹妹突然抬起头,小脸上浮出一些忧色,示意他出来。君问天讶异地随她来到凉亭,午后的夏风有些热度,不过凉亭中却很荫凉。
“你担心窝阔台还是四王妃?”他执起她的柔夷,放到唇边,密密吻着。“那些不要在意,我早已做好安排,而且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也不会牵连到飞天堡。”
“老公,那些我怎么会在意呢?我担心的是诗霖。”林妹妹怔忡地看着园中在烈日下炽烤的树木。
“诗霖不是回家了吗?你不信任老公有保护妻儿的能力?”君问天好笑地倾倾嘴角,惩罚地咬了她一口。
她没有象往常一样缠上他的脖子,两人唇齿相依。而是正色的摇摇头,“老公,我是担心斗不过命运。你知道察必是谁吗?”
君问天扬起脸。
“察必,元世祖忽必烈之皇后,生性仁明、勤俭自律,事事用心,是一位简约而不简单的环保专家,爱种花种草,设计衣衫、布料,明晰别人的心理,随事讽谏,多裨时政,为人善良,大气、能干,可爱又俏皮。她是一个男人的挚爱,是一位贤惠的妻子,也是一位称职的皇后,更是一个氏族的骄傲。”林妹妹哽咽地看着君问天,“老公,我知道历史不可以改变,可是我真的好害怕诗霖就是那位察必皇后。”
“不,不会的,”君问天现在方才明白妹妹在王府中为什么会那样情绪激烈,“察必是蒙人,我们家诗霖是汉人,蒙古皇后不可能是汉族女子的。那只是巧合,以后我们不要让忽必烈与诗霖见面,小孩子忘性大,我们带她回飞天堡,不然……想办法送诗霖回外公外婆身边……”他也有些着慌了,心头涌起重重的无力感,可却怎么也不愿屈服。君家的人不愿攀龙附凤,自有能力过得比任何人尊贵。嫁进皇室,再怎么宠爱,也是与众多夫人共事一夫,那种辛酸无法言喻。君问天的女儿,什么样的王子都配不上的,她应该是得到天下最优秀的男子一心一意的专爱,即使那样,也是很久以后的事。
“那……我们明天回飞天堡吧!”林妹妹话音还没落,君总管小跑步地向凉亭过来。
“少爷,少奶奶,忽必烈王子来了。”君总管抬手禀道。
三十三,似是故人来(一)
蒙古,地理位置偏北,游牧民族,依草原为生。蒙古男子体型与南方男子的清秀、俊雅不同,偏粗犷、高壮。因常年骑马、习武,饮食以奶制品和肉类为主,有些男孩在八九岁时就发育得象成人了。蒙古人在孩子九岁后就会寻思着给孩子定亲,十四五岁时成婚、生子。
林妹妹一路走着,想起这些,脑壳就一阵阵发麻。方宛青女士说从她十八岁时就开始象看小猫一样的看着她,她好象比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