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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碧儿让爹爹担心了。”碧儿毕恭毕敬地回答,悄悄从眼底偷瞄君问天,他的面皮怎么没一点表情?
“爹爹还好,到是让君堡主久等了,快赔个不是。”舒富贵对着碧儿使眼色,连声催道。
碧儿咽了咽口水,清了清喉咙,很乖巧地低头道了个万福,“君堡主,若是知道你大驾光临,我会哪里都不去的。其实,你有事让家人传个话就行,这大冷天的,会冻着你尊贵之躯,按理婚前,我们是不。。。。。。。”
“碧儿,我来看我快要过门的夫人触犯哪条天理?”君问天放下茶碗,“当”地一声,水泼出了半盏,屋内的三个人一怔。然后,他慢条斯理地开了口,嘴角勾起冷漠的轻笑。
“那到没有。”碧儿咬住粉红的下唇,“多谢君堡主关爱,现在你见到我了,请问有事吗?”她也还以十足十的冷漠,谁怕谁呀!
“我还没用膳,一起出去吃个晚膳吧!”他打量了她几眼,盯着她身上雪白的狐裘,还有她怀中的包裹和手中的梅枝,脸色突地冷凝。
“哦,我不饿。”
“舒员外,”君问天抿嘴一笑,高贵地扭头,“二小姐身上这件狐裘毛色不错,请问是在哪家铺子买的?”
“这。。。。。。这。。。。。。。”舒富贵张口结舌,刚才惊慌得没顾上多看碧儿,现在君问天一说,他才发现碧儿身上多了件雪白的狐裘。这是哪里的,舒家还是在碧儿没出生前穿过狐裘的。
舒夫人慌得眼珠转个不停,大气都不敢出。
屋内气温陡降到冰点。
“爹爹、娘亲,麻烦二老去厨房让沈妈准备点晚膳,我陪君堡主先坐着。”碧儿镇定地闭了闭眼,抢先说道,神色很严肃。
舒富贵夫妻俩对望一眼,如蒙大赭地退了出去。
一等父母离开,碧儿轻轻掩上门,迎视着君问天冰寒的视线,“好了,现在我爹娘走了,君堡主想问什么直接问吧!这件狐裘是我的朋友送的,君堡主不会连我的交友自由都要管束吧?”
君问天轻蔑地眯细了眼,盯了她好一会,“那也要看什么样的朋友,若是闺中之友,我会赞成的,若是别的。。。。。。。。舒二小姐,你好象应该有个交待给我吧!我突然有个古怪的想法,你今日在飞天堡中提出悔婚,是不是为了你那位朋友呀?”
碧儿一愣,很讨厌他这种居高临下的暗讽语气,“你也清楚我们的婚约到底建立在什么之上,若不是为那块地,你愿意娶我吗?我们只是几过一两面的陌生人,你当然无法和我的朋友相比。不过,我答应过和你成婚自然就会成的,婚后不让你丢脸,我也会做到。你还想怎样?”她冲动对着他嚷道。
君问天眼中掠过一丝危险的寒光,他慢慢地走到她面前,狠狠地瞪着她,碧儿情不自禁往后退着。她退他进,退到无处可退,她抵住墙角,头抬着高高的,壮着脸怒视着他。
“舒二小姐,你的言下之意是不是抓紧时间,在婚前狂欢一场,这样我就无权过问了吗?”他抬起双臂,按住她的肩,他的身影将她笼罩在黑暗之中,她看不清他,他却将她清丽的面容全部收入眼底。
“我又没有做出格之事,你凭什么语气这样凶?”她直觉他的眼神很威胁,音量不由自主放低了。
“凭什么?凭你是我未来的夫人。舒碧儿,即然是你要嫁进飞天堡的,那么,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你都要给我安分守已点。”他一字一句,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
碧儿刚想反驳,他突地一下拉开狐裘的系结,粗暴地把它扯落在地,碧儿想去抢,他抬起脚,重重地踩在上面。雪白的狐裘上立刻印上两个大大的黑渍。
“你这混蛋!”碧儿恼了,用力去推他,可惜他象是根铁钉钉在地上,根本无法让他动弹一步。君问天反手又抢过她手中的包裹,腾空一抖,书哗啦啦地散了一地,梅枝被书一压,折断了好几枝,花瓣碎落在狐裘上。
“嫁进飞天堡,你想穿什么样的狐裘、想看什么样的书,都会有。不要露出这幅寒酸样,为了一件破裘和几本破书就象与我拼命似的。”君问天冷笑地看着舒碧儿胀红的脸。
碧儿眨了眨眼,深深呼吸,“你的什么绫罗绸缎、奇珍异宝,不要在这里显摆,我不稀罕。我不是心疼这件狐裘有多贵重,在我心中,它是无价的,它是我朋友的一番心意。只要是出于真心,哪怕一枝花、一本书,都赛过你那些价值的珠宝和狐裘。君问天,你一个大男人,凭天生的蛮力,抢走我喜欢的东西,这算本事吗?哼,不要让我瞧不起你。即使你现在把我打倒,我的心一样对你不屑。这些脏了、碎了又怎样,它们在我心中是永恒的,你能抹得去吗?”
君问天的面容突地痉挛,渐渐变得狰狞,他突然抬起两手,掐着碧儿的脖子,紧紧的。碧儿的脸唰地白了,惊恐地看着他,嘴巴张得大大的,两只小手拼命地拉扯着他的手臂,他咬着牙,手臂加力。
碧儿感到空气越来越稀薄,眼前开始模糊,脑中一片空白,两行无助的泪从眼角滑落。
她再也回不到二十一世纪的家了!
就在她以为她快要死的时候,君问天突然松开了她,她一下瘫软在地上,咳得眼泪、鼻涕双管齐下。
那些不是传说,君问天真的是一个心狠、残暴之人,她一边咳,一边惊魂未定地看着他,忽然这样意识。
“不要激怒我,下一次,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和别人有什么牵扯,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松开我的手掌。”君问天漠然地背过身,抑制住双唇的颤栗。“明天开始,飞天堡会派老妈子和丫头到舒园侍候你,免得你婚后不适应。”
碧儿拭去脸上的泪水,扶着墙慢慢站起,什么侍候,他是开始软禁她吧!“要我对你说谢谢吗?”她疏离地一笑。
他很诧异地回头,她不服输地和他对视。
“君问天,我很庆幸我们婚约有期,很庆幸我们是为协议成婚。不幸的是我生在这样的家庭。知道了,以后不会激怒你,我会一天天数着日子,等着分离的那一天到来。wrshǚ。сōm好了,君堡主,我想舒园粗劣的食物不会合你的胃口,请移驾你的尊贵之躯回府吧!”
“真是很懂进退呀!永远不要和我对立,舒碧儿,乖乖地等着做你的新嫁娘,或许我还会愿意对你好点。”
“哈,真是受宠若惊。还是不要了,君堡主。我送你出去。”她咬着牙,不愿和他再多待一分钟,越过他,拉开了门。
昏黄的灯光下,他心惊地看到她纤细的脖颈一片青紫。刚才他的力道太大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一句也没说出来。换作别的小女子,现在一定抖如筛糠,她却一如方才的倔强、不驯,对他的轻蔑一点都不少。他无力地耷拉着肩。
她不耐烦地斜了他一眼,脸上逐客之意明显。
他抬步走向门外,欲言又止。
站在园中一直等候的舒富贵忙迎上来,唯唯诺诺地陪着君问天向大门走去。出大门时,他回过头,客厅外已经不见了单薄的身影。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跃上马。
夜色浓重,整个飞天镇上星星亮亮地闪着几盏微弱的灯光,唯有飞天堡上空高悬的灯笼眩亮无比。他不太想回飞天堡,脑中总闪过她青紫的脖颈。
她今天在飞天堡中莫名其妙地说要悔婚,饭也没用,就跑了。他越想越觉得有事,不放心地追到舒园,她竟然玩到月上柳梢头才回家,还一脸的激动,那清眸中闪烁的晶光可是他从未看到过的。
一个祸害精也有朋友,还是那种出手很大方、很懂风雅、很会体贴的朋友,送狐裘、送书送花,这真让他好奇了。他本是想警告她几句,是她拼命地刺他、羞辱他,他才失控的。
差点失手掐死她,也没让她惧怕,反到连她从前的蓬勃生气也看不到了,她对他疏离得令人发指。
他突地产生一点怀疑,娶一个仇恨他的妻子,好吗?
寒风刺骨地扑面,他不由地打了个冷战。
“天,天,天,”舒夫人一双黄豆似的小眼差点瞪出眼眶,她哆嗦地指着碧儿青紫的脖颈,“这。。。。。。。。是他掐的吗?”
碧儿心疼地看着狐裘上怎么掸也掸不去的污渍,急得满眼都是泪,她又宝贝似的捡起书和梅枝,重新包在包裹中。
“说话呀!”舒夫人摇晃着她。
“不然还能有谁呢?”她委屈地扁扁嘴,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老爷,老爷。。。。。。。”舒夫人对着外面叫喊,空荡荡的园中无人应声。“这死鬼,一定又偷着去赌场了。上天,这种人,谁还敢嫁?碧儿,咱们不嫁了,穷就穷点,好好守着那块地,一定能过得下去的。”
“娘亲,爹爹自从和飞天堡定下这门亲,已经在外面举了多少债,你知道吗?”碧儿叹了口气,好冷静地说,“现在人人都知道君问天是他的女婿,即使君问天是个恶魔,不,实际上和恶魔也差不多,爹爹绑着也要把我绑进飞天堡的。”
“碧儿。。。。。。。”舒夫人疼惜地摸着她的小脸,说不出话来,一脸的胖容抖动着,眼泪在眼中打转。
“娘亲,放心吧!我超强的,现在想想幸好是我嫁过去,绯儿那么柔弱,一定吃不消的。”
“你要忍,不要惹他,以夫为天。知道吗?”舒夫人说,眼中瞟到碧儿手里有狐裘,“这个是。。。。。。。韩少爷送的?”
碧儿苦涩地一笑,没有回答。
舒夫人抱着她,泣不成声。有些话无需说太多,母女俩心照不宣。舒夫人却是心戚戚的,她知道碧儿若嫁给韩少爷,一定会比嫁进飞天堡幸福,可是命运谁能做得了主呢?
这一夜,碧儿厢房的灯一直亮到天明,她很不习惯地用毛笔写了一封长达数页的信笺,隔天,让沈妈悄悄地送到一直在草原上等候的韩江流手中。
沈妈回来说,韩少爷拿到信后,脸就沉了,眼红红的离开了。
碧儿突然变得深沉了,少言少语,笑也很少。
飞天堡派了四个丫头和两个老妈子来到舒园,舒园的空房反正很多,收拾下住进去,专门侍候舒二小姐。
舒二小姐以后就没出过门,整天看书、写字,眉眼淡然,不管绯儿如何挑衅,都不回一句话。
舒夫人常背着人悄悄抹泪。
一个月以后,草原上下了一场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给舒二小姐做嫁衣的各种绫岁一匹匹送进舒园,从大都特地请来的绣娘也住进了舒园。
舒园中整日笑语不断,人来人往的。
碧儿象木偶似的试衣,眼睛却瞄着窗外的天空。
再过几天,就是她的大婚日了。她倾倾嘴角,浅然一笑,不觉有些期待。她已做好了准备,不知君堡主是不是也做好了准备?
十一,花烛不洞房(上)
十一月二十八,听说是个黄道吉日,飞天堡堡主选在这一天续弦,女方是舒园舒员外的二小姐。
飞天堡门高院深,寻常人进不去。但舒园现在只是一般的小门小户,连个看门的家人都没有,飞天镇上爱看热闹的婆婆婆妈妈顾不得天冷,一早就挤在舒园里,等着看新娘子上轿。
舒园幸好有飞天堡送来的几个家人帮忙,不然一个沈妈是忙不过来的。沈妈其实现在根本就没心思做事,她整个人都沉浸于心爱的小姐要出嫁的伤心之中,人家飞天堡有的是侍候的丫头,根本不会要她一个老妈子跟过去。侍候了十七年的小姐眼看就要离她而去,心一下子就变得空落落的了。
舒夫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从昨儿就开始,坐着坐着泪就下来了。绯儿依然是一脸的不屑,她相信她出嫁的那一天一定会比这风光许多。最得意的当数舒富贵了,前两天赵管家通知他,君堡主已经把聘银存进四海钱庄,那数目可是比他想像得多了几倍,他眼眨了又眨,才确定没有看错。喜得他从早到晚,唇角一直弯着,也不嫌累。
碧儿把厢房里的丫头全打发出去了,丝毫不愿看下床榻上那一套凤冠霞帔上。整个过程,她感觉象在唱一出大戏,而她就快要粉墨登场了。不对,她觉得应该是孤身上战场。自从穿越到现在,她的每一天都是一个挑战,而这次,最大的挑战已经来到了。
她不清楚那个堡主夫人要怎么扮演,那一大群的家仆怎么对付,还有君问天的那些亲戚,她要如何招呼?她不担心的,这些都不会成为问题,反正就两年,有什么可以难倒她的?
她最怕的是孤单,可以想像这两年一定会如坐牢一般,暗无天日的城堡,锁住她的双脚,想到这里,她就有点要发疯,还要面对那个冷冰冰如吸血鬼阴魅的君问天。他曾经差点失手掐死她,她考虑以后身边是不是要备一个防身的短刀之类的东西,以防再遇不测。
她眼睛瞄到绣娘扔在桌上的一把剪刀,一喜,悄悄地塞进怀中。秀眉俏眸这才缓缓有了点光泽。
她一头微卷的长发,四个丫环急出一头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