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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何炮和许友起了争执,其他人纷纷站了起来,只是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向着谁。
我想: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只有豁出去一拼了。
“你们只要能把我送回长安,我帮你们讨回公道。”我的话语一出,众人的目光一下便集中在了我的身上。
他们的目光或诧异,或疑惑,只有许友看我的双眸带着一丝淡淡的欣慰,大概是因为他认为自己押宝押对了吧。
一行人原本计划着即刻启程前往长安,但我却发起了高烧,头痛欲裂,奈何实在是无法硬撑着赶路。许友帮我搭了脉之后,便一声不吭地出去了,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返回洞中。他带回了一口铁锅,一个破碗,手上还拽了一把药草。
我想我们肯定还在小岛附近,不然许友去哪里找一个铁锅回来。不过十二岁的少年竟然还懂医术,这也难怪他能坐上水寨三当家的位置。
二当家XX我从上岛之后便没有见过,恐怕已经在刘潜清剿行动中遭到了不测。
他将铁锅架在篝火上面,等水烧开之后便将药草丢进去煮,将煮出来的汁水端给我喝。他蹲下/身,扶住我的肩膀,让我的后脑斜靠在他的大腿上。
草汁散发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我皱了皱眉头。
“快点趁热喝了吧,不然等凉了更难喝了。”许友将破碗往我唇边凑了凑。我点了点头,双手接过碗,深吸了口气,一仰头将汤汁一饮而尽。
呛人的味道让我原本空空的肠胃起了一阵阵的痉挛,我干呕了几声,难过地整个背脊都弓了起来。
我迷迷糊糊地躺在地上,身上干透以后,海水皮肤的表层结了一层白色的结晶。头发又干又涩,纠结在一起,就好像是一团团的烂海藻。
我的胃又是一阵痉挛。
这个时候听许友对其它人说,“哎呦,忘记喂药前先让她吃点东西了,这药性子烈,恐怕她的肠胃会受不住。”
“那怎么办?”
“赶紧去给她找点吃的,顺便再看看还有些什么可以用的,都带回来。”
几个人急匆匆地往洞外跑了出去。
我睁开眼睛,看了眼一脸愧疚的许友,这时候连责怪他的力气都没有了。胃里火辣辣的痛让我暂时忽略了发烧引起的各种不适,我忍不住呻/吟起来,双手顶着腹部,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难以忍受的疼痛感让我变得格外焦躁,口中碎碎地叨念着,咒骂着,仿佛这样就能让我好受一些。恍惚中,听到有人叫我。
眼前迷迷糊糊地见到沈秀才正一脸焦灼地看着我,我想我大概是做梦了。
“秀才,你还没死么?还是我已经死了?”
“我还没死,你怎么样?是不是很难过?”
我哼哼了几声,疼地脑袋有些不太清楚,很快就忘了见到秀才的事情,转过脸又全心全意地对付我的疼痛去了。
又是恍惚中,被人灌了一些稀糊糊的食物,过了很久,胃里才渐渐地有了一些暖意。
我长出了一口气,心想,这下终于折腾够了吧……
昏昏沉沉地睡了好几天,许友继续熬那些难以下口的汤汁给我喝。我虽然反感那味道,但终究也想让自己的身体早日康复,便强忍着恶心配合他。
好在他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在喂我喝汤汁之前总会先让我吃点东西垫垫底,这样之后便再没有引起强烈的副作用。
醒来后,令人欣慰的事是发现沈秀才真的没死。那日刘潜下令清剿全岛时,他被锁在了一间土屋内,等火烧过来的时候,他竟挖了一个洞逃了出来。
“静瑶,我们可是大难不死啊。”沈秀才看着我说,目光中仿佛领悟到了一些什么。只是江大统却没那么幸运,何炮说他在清理海盗的时候,见到了他的尸身,何炮就将他和水寨的众人一起埋了。
我听到江大统的噩耗,只觉得耳边“嗡”地一声,内疚加上悲痛,心脏仿佛一瞬间被什么攫住了似的,疼地换不过气。
后来,我问过许友,当时他们为什么坚持要救我。
许友说当时并不是想要救我,而是想要杀刘潜,只是后来他的侍卫们赶过来很快,所以没有机会下手。
“当时你们以为船舱中那个是江南王?”
他点点头,“当时天色太黑,什么也看不清楚。”
不过许友说,他当时并不认为我有什么身份或者什么来头,只是何炮等人的情绪非常激动,所以才编了个谎替我解了围。
“那么,你现在能告诉我你的身份了么?”他看我时,下巴微微扬起,神情依旧是淡漠的。
我犹豫了一下,问他:“你很想知道?”
“嗯。”
“宫里的人管我叫傛华。”我笑了笑。
他依旧淡淡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突地点点头,转身走了。
刘潜在屠岛之后,又派人到岛上搜寻过几趟。于是躲在洞里的众人出去的时候要格外小心,生怕自己的疏忽给众人招来杀身之祸。
好在这个山洞在悬崖当中,洞口长满了长长的藤蔓,一般人即使在外面站着也未必能发现里面其实别有洞天。
这个山洞是水寨三当家许友无意中发现的,他喜欢这里的清净,视野又好,所以布置了一下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盘据点。
没想到这会儿竟然成了大家的避难场所。
我的身体经过几日的调养,已经好转了许多。烧退了,手脚也渐渐有了力气。
于是便开始和他们策划起如何能够安全顺利到达长安的路线……
何炮说,“豫章肯定是不能去了,江南王肯定会在那里安排人手监控。”他说得有一定的道理,但却忽略了一件事情: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反其道而行之,也许才能搅乱刘潜的计划。换位思考之下,刘潜也肯定会觉得我们会因为预料到他在豫章设立关卡,所以未必会选择走这条路而反而放松了监控的力度。
我将自己的想法跟他们说了之后,同意赞成的各占一半。之后因为许友的力顶,他们这才同意了我的方案。
最后确定下来由四个人陪我去长安,许友因为年纪小不易惹人注意自然是要随我去的,其他三个人我之前并不熟悉,分别叫阿六,何冲和老范。
秀才的模样比较打眼,又加上他身子骨相对其他人要弱些,尽管他因为不能跟我去长安有些郁郁寡欢,但还是无可奈何地同意了我的意见。
我们在夜里出发,当时正值降霜时分,我坐在船上,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声,十个脚趾痛得就好像被割下来似的。
脸上冻得已经失去了感觉,鼻尖硬邦邦的像块石头。
终于,东方渐渐地露出了一丝犹如鱼肚一般的灰白,又等了一会儿,灰白中又掺进了一些淡淡的黄色……随着时间的推移,灰白的面积持续地扩大,紧接着又出现了各色各样的黄色,橙色,金色和红色的光,一轮硕大的太阳终于从海平面上冉冉升起。
原本黑蓝的海水在阳光照射下仿佛变得澄净起来,水面上闪动着一层金色的光,一片片地随着波纹的涌动闪烁跳动着。
我呆呆的看着,为大自然旖旎美好的风光所折服。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海上日出,竟是种超出我想象的美丽。
“我们快到了。”
我的思绪被许友的说话声打断,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已经能够望到隐约的海岸。终于,又要回到现实中了呢,我长叹了口气,开始收拾包裹准备上岸。
老范将船靠在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一行人陆续地上了岸。我们几个都是乞丐的摸样,于是破碗和打狗棒便成了标准配置。
我们在山洞躲避追捕的日子,因为淡水缺乏,又加上没有地方洗澡,摸样蓬头垢面不说,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这也是我为什么想到扮乞丐的原因—想装扮成其他角色恐怕也不是不成的。
我远远地望到豫章城外有几个官兵在负责搜查众人,紧张地心脏“怦怦”乱跳,手心里面全是汗。
怕人多打眼,于是商量之后决定分头行头,我跟老范一组,许友跟其它人一组,等混进城后再汇合。
“姑娘,你莫怕。”见到许友等人顺利进了城,老范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点点头,深呼吸再深呼吸。
下意识地将披散在额前的头发又往脸颊拨了拨,刚才上岸的时候,虽然我在路边抓了一把泥土往脸上擦了又擦,但毕竟还是心虚,总觉得还是会有人认出我来。
想了想,我从自己身上的烂衫上面扯了几条布下来,团起来之后往嘴里一塞,一边的脸颊马上鼓出来了一块。老范对着我无声地笑了笑,起步往城门走去,我挠挠头,急忙了跟了上去。
守城的侍卫见了我们,厌恶地掩起了鼻子。
“他妈的,怎么今天那么多死叫花子,臭死了!”
我心里想,这还叫臭呢,早知道应该再往身上抹点什么,看你们还敢不敢靠近我。
那侍卫绕着我们端详了一阵,嫌恶地挥挥手道:“走吧走吧走吧—”
老范赶紧做了个揖,点头哈腰道:“谢谢官爷,谢谢官爷。”拉着我便要走。这时候突地听到一阵马蹄声,有个武官摸样骑马过来骂那个侍卫道:“给老子看紧了,若是出了点差池,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原本要给我们放行的侍卫赶紧唯唯称是。
还是老范见过场面,当做没听见拉着我继续往前走。
“站住!”随着武官一声暴喝,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我下意识地攥紧了拳,正迟疑着要不要转身。
身后传来“嘚嘚”的马蹄声,骑马的武官拦到了我们前面。
“怎么?
96、第九十六章 。。。
家里遭灾了,来豫章要饭?”
“可不是么官爷,家里被水冲了,什么都没有了。”老范抢着道。
那武官“哦”了一声,停顿了一下,突然又道:“你,抬起头来让老子看看。”
心里又是一凛,明白他指的是我。
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心想:罢了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上帝保佑我吧!
我长吸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慢慢地抬起头。。。。。。
“着火啦,王家布庄着火啦—”
“快救火啊—大家快帮忙救火啊—”
我抬头一看,见到不远处有处宅子腾起了滚滚黑烟,古代的建筑大多是用木头搭建起来的,如果不及时控制,火势将会很快蔓延给其他建筑,而这时又正值天干物燥的季节,风借火势搞不好就将整条街都给烧光了。
那武将的脸色猛地一变,也顾不得再盘问我,随着救火的人群直奔火灾现场去了。
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老范的眸子里面带着一丝赞赏道: “准是三当家搞的鬼。”
我没心思接他的茬,赶紧催着他快点走。老范到豫章城内卖过好几次鱼,所以对这边的地形颇为熟悉,他带着我左拐右拐,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将我带到了一座破庙里面。
许友和他的同伴早已在此等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有些倦怠,不过会打起精神来的~
替自己加油
97
97、第九十七章 。。。
“刚才的火是你放的?”我问许友。
他点点头道:“只是点着了铺子边的竹篓子,吆喝了几嗓子而已,没想到他们那么惊慌。”他顿了顿,指着我的双颊道:“你的脸怎么肿了?”
经他一提醒,我突然想起自己嘴巴里面还塞着一坨恶心的东西,赶紧吐了出来。又吐了几口黑色的唾沫出来。
许友皱起眉头,摇头道:“没想到你居然能把这个塞进嘴里去。”
我打了个哈哈道:“保命要紧。”见他依旧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遂敛起了笑道:“说正事吧,下一步我们怎么走?”
“就这样走呗,现如今这片受了灾,缺啥也不缺要饭的。”许友的话音刚落,大家便嘿嘿笑了起来。
我叹了口气,心里暗想道:刘潜真会那么容易让我们走么?
一行人坐在原地吃了些干粮,又喝了点水。原本天气就冷,这会儿吃的喝的均是冷冰冰的东西,让我身体忍不住狠抖了一下。
感觉手上的指头有点肿胀,摊开来看了看,见双手的皮肤冻成了红色,指节骨上面的皮肤有几块微微的突起—我居然长起了冻疮。
“怎么了?”许友问我。
我摇摇头,将手缩到衣袖里面,对他笑笑道:“没啥,吃饱喝足了就赶紧上路吧。”众人听了便纷纷站起身来整装待发。
一路上还算顺利,天气也好,每天能见到红彤彤的太阳从东边升起,对于风餐露宿的我们来说是老天对我们的一种眷顾。
只是徒步行走真的很辛苦,想起之前坐在马车上还在抱怨行车太辛苦的言情,便觉得自己太不知足。
这天,终于在天黑前到达了一个小村。一般来说,即使我们经过村子,也不愿意进村去,怕被人见了,留下些什么蛛丝马迹。
村子口有个废弃的牛棚,看起来已经好久都没有用过了,但一进里面扑鼻而来的一股臭味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反胃。
牛棚的一角叠着捆好的草垛。几个人将干燥的稻草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