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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放心，想来秋侧妃初次有孕没有经验，甚至可能还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之后调理得当……”唉，就算调理得当，这个身孕也是注定留不住的，太多因素汇集在了戚明秋身上，这算是上天的报应吧。
“还真是好啊！看来这个年，不仅喜结良缘的很多，有喜的事儿也多呢。”宇玉昂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朝着宇玉珏的方向敬着，“可惜，只可惜了六弟你家的了。”
嗯？可惜了宁王府家的？可惜了什么？宇玉昂的个性戚明鸾还算是了解的，跟大姨母都属于开朗阳光不会吹毛求疵、对什么都可以一笑而过，而现在宇玉昂说的这些话，让戚明鸾对大姨父有了越来越多的陌生感。
“王爷，这话是？”段王妃许冉秀也十分不解，“之前王爷去宁王府上办急事，莫非？”
“唉，本来想迟些再跟皇兄回报的，这么好的日子，实在不该惹皇兄皇嫂伤心。”宇玉昂独自饮尽杯中酒，在仰头的同时，给了身边的宇玉筠一个眼神示意。
“是臣弟福薄。”宇玉筠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悲切，深行一礼，“早些时候府中家丁来报，说允儿媳妇不小心踩空了阁楼的楼梯……等臣弟赶回去时……”
“倾城？倾城怎么了？”一听这个消息，宋夫人当然坐不住了，若不是被宋老大人跟身边的侍女拉得及时，直接冲到王爷的宴桌前。
“宋夫人放心，令爱伤了左腿，性命无碍，只可惜了腹中的胎儿，没有保住。”段王回答了宋夫人的话，可是这话听在戚明鸾耳里很不是滋味。
皇家人失去了一个血脉，远比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更来的重要，这就是薄情的皇家。
“师兄，既然二姐身体太虚弱，那就先挪到某个偏殿休息，有师兄在，师妹放心。”戚明秋的孩子，也是皇家的子孙，至少在一般人看来，戚家的地位有一部分还需要戚明秋得宠。
何况，戚明秋做错的事情，不该让未出世的孩子来还，现在应该还来得及吧。
“银杏。”戚明鸾又将银杏换了过来，“劳烦你帮忙把二姐扶过去吧，有你带消息，我也能安心。”戚明鸾满是衷心的委托，还握起了银杏的手来嘱咐的。嘴上再怎么能说狠话，终究还是不忍心搭上一条无辜的人命。
“是，银杏会小心伺候秋侧妃的。”银杏感受着手心中的力道，得了小主子的授意，便去准备与戚明秋的贴身侍女一起搀扶戚明秋了。
“二皇子请稍安勿躁，有侍女在一旁协助即可。”陌蓝则是则是阻止了准备跟着的宇懿勤。
宇懿勤并未坚持，重新坐回座位，担心戚明秋府中的胎儿是真，这份真也就只停留在这儿了。
“父亲，秋侧妃与未出世的弟弟一定都会好起来的，父王切莫太过忧心伤了自己的身子。”宇康卿让侍从端了一杯热茶给宇懿勤，未出世的弟弟，只有这么说才能显得自己这个嫡长姐的宽容大度。
“有卿儿如此懂事，为父很欣慰，为父没事，只怕日后在府里要卿儿替秋侧妃分担些事物了。”
宇懿勤轻拍了一下宇康卿的肩膀，略有些苦涩的笑了一笑。
自己的侧妃有了身孕，这原本应该是所有人都恭喜他的事情，父皇赐婚三弟宇懿修时已经明说了，只有宇康年一个孙子是不够的，此时传出喜讯最合适不过了。
可偏偏昨个刚刚报过喜的宁王世子宇懿允，今个儿就生了意外失去了孩子，都是皇室子孙，一喜一悲就这样相抵了。
如果再有人在父皇面前煽风点火，那么很可能原本该属于自己儿子的各种宠爱，也会荡然无存。
宁王世子妃的孩子没了，他二皇子的侧妃却有了，照那个宋倾城的个性，冲过来指着说秋儿克了她的孩子都不是不可能。
“小明鸾，御前献艺可准备好了？”待秋侧妃被扶了下去，宇玉珏只是说了两句安慰宇玉筠的话语，之后依旧将话题回到了戚明鸾身上。
“皇上，人家早就准备好了呀。”戚明鸾只给了宇玉珏一个斜眼，她都立在高台被晾了这么久了好不好，刚刚注意到人家啊。
“弹琴的是……凤銮阁的掌柜楚婉楚掌柜？没想到楚掌柜除了能将凤銮阁经营的风生水起、还精于琴艺，可算是才貌双全的奇女子了。”宇玉珏的一顿夸赞，其实说起来不过是看在戚明鸾的面子上的客套话。
“皇上，臣妾等小明鸾的舞可等了好久了，能听见楚掌柜的琴艺臣妾也没想到呢，一定跟人一样很美。”孙皇后摆了摆手，高台边的宫女太监都退开了。
哟，孙皇后吃醋了呢，戚明鸾挑了挑眉毛，走到高台正中，摆着舞蹈的起始姿势，转过身看到的，却是快发疯的吐谷浑。
艾玛的，吃醋的男人太可怕了，女人都是藏在心里，吐谷浑已经两眼红的喷火了，看来吐谷浑对楚婉是真的上心了。
另一头，陌蓝、银杏与已经昏过去的戚明秋，来到了一间偏殿，宫人已经事先将里头的屏风、软榻准备妥当，陌蓝便要打发那些侍女去外头候着。
离戚明秋最近的那个宫女一直低垂着头不看任何人，什么话也不说，匆匆离去。
“嗯？”陌蓝只是觉得这个宫女有些什么异样的地方，多看了两眼。
“陌公子，这是主子让我带过来给你的。”不等陌蓝多想，银杏便趁着无人的机会将一小包东西递给了陌蓝。
“这是？”陌蓝轻轻捏了捏那个纸包，离鼻子一些距离闻了闻，便已经知道是什么。“唉，小师妹啊小师妹，她不知道已经来不及了吗？这解药，有没有都已经没用了。”
“陌公子的意思是？”对于药材医术，银杏一直没什么天赋，大概识得一些常见的，能分清出戚明鸾做出的成品药丸已经是不得了的努力了。
这一小包药是解药，也就是说，小主子是怕自己下的药会伤到戚明秋腹中的孩子，才找机会让她送来解药。
“虽然我还不知道小师妹为什么会给戚明秋下药、怎么下的药，但是这药粉并不会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陌蓝将那小包解药收在了自己怀里，他的小娘子为何不是巴不得戚明秋出事才对，下这种不重不轻的药粉最多算是捉弄了。
换做是他谪仙陌公子，戚明秋就只能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敢对他的小娘子下毒，就应该做好这样的觉悟。
“陌公子的意思是说，秋侧妃她……”戚明秋是昏迷的状态躺着，可银杏还是不会将有些话说的明白，谁知道戚明秋会不会在某个时候转醒。
“唉，可惜了，看不到小师妹的舞了，亏得本公子盼了那么久。那身衣服真好看，发髻梳得也好看，衬得小师妹脸型美美的，还有那个流苏发钗子，跳舞的时候旋转起来一定是……”陌蓝瘫软的倒在一边的红木椅子上，两眼迷离的望着天花板，好像那里有个粉嫩的小女娃在翩翩起舞。
“咳咳、陌公子……”一向处事稳当的银杏，也只有会被陌公子不可预料的弄得抽嘴角，她指了指躺着的戚明秋，“陌公子，现在是不是该……”
“嗯？哦。”陌蓝看了一眼，继续之前的姿势，完全没有下一步动作，“虽然小师妹想保住这个孩子，可惜这个孩子怎样都保不住的，本公子还费心神做什么。”
只要戚明秋没死就行了，有没有孩子只能是可惜两个字，不过不知道接连失了皇家子嗣，宇玉珏的皇位会不会开始坐得不稳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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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明月几时有
252。明月几时有
楚婉在古琴前坐定，玉手轻抚过每一根琴弦，触感生涩，远不及鸾尾花润泽入心的舒服。
凤尾蝶、鸾尾花，一对医仙黑无情传下的宝物，世所罕有。
不过自从黑无情与白万常去游历四方寻找幽灵谷，楚婉就曾想，既然黑白二人缘起于幽灵谷，这一琴一笛也很可能是从幽灵谷流传出来的宝贝，那个消失几百年的幽灵谷，当年盛世之时该有多少奇珍异宝。
“婉姐姐……”凹好了姿势，却迟迟没听见楚婉的琴声起，戚明鸾竟然看见楚婉在古琴前也凹着姿势。
楚婉啊楚婉，您已经美若天仙了，可人家现在这个扭腰的姿势很累的好不好。
“噔……”楚婉有些抱歉的对戚明鸾笑了笑，第一个音符起。
手起手落，脚步在高台上流转，娇小的身子动作还算不上太伸展，表情也是扳着的。
“这曲子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是啊，不过好听得很。”
……
一个还没张开的女娃子的舞没得到多少人的注意，倒是这一首水调歌头，完全不同于大宇皇朝流行的曲风，一开始就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
戚明鸾也没什么心思好好跳，总放不下戚明秋腹中的胎儿是否安好，她配的药她清楚，是不至于让戚明秋落胎的，但戚明秋的反应比她以为的要大得多，也许戚明秋的体质比较特别。
对特定的药有特定的反应，这已经不是第一桩了，若是戚明秋的孩子因为她的缘故没了，那么今后她也将再没有办法理直气壮的站在祖母面前了。
“这曲调听的人心也跟着平静了，不过小明鸾到底年纪还小，学舞是要吃苦的，想来戚府上也不会舍得，如此这般，已经不错了。”
孙皇后听着曲子看着舞，随后随性的跟身边的宇懿馨闲话着。
“锦儿，你可有在舞姿曲艺上下功夫？”
“回外祖母的话，锦儿自小长在边关，生活条件虽不如京城中富庶安逸，锦儿与哥哥也在那样的环境中磨练，从三岁开始母亲就请了西席教导锦儿琴棋书画，锦儿不才，略通一二罢了。”
荣锦给孙皇后添了一杯酒水，言辞间谦恭稳妥，琴棋书画，是大家闺秀的必备技能，那个戚明鸾生于商贾之家，谈吐行为间冒冒失失无状至极，不就是仗着年纪小到处装天真无知的。
“看不出来，荣姑娘会的真多，琴棋书画都会啊，不知之后先展现哪一样来瞧瞧？”木剑平像是跟荣锦杠上了似的，总会冷不丁的说些让荣锦尴尬的话来。
“两位戚公子，你们说呢？”顺带着拉上大乔与戚少成，也成了木剑平的兴趣。
对于这个小儿子，北侯木通显然更放纵一些，而且好像很乐见木剑平跟大乔、戚少成熟络的很。
“木三公子，大少爷可已经订了亲了。”大乔呵呵一笑，其实他很想安安心心的看着小主子跳舞，可身边的木剑平就是个不安分的主。
“对了，本公子差点儿忘了，那戚明鸾、是叫这名儿吧，可有一个戚大公子这个榜眼大哥，耳濡目染的总能沾染一些才情的吧。”
木剑平并没有忽视跳舞的戚明鸾，没什么机会接触，大多是大乔说的一些事例，在木剑平听来，是很有意思的一个小丫头。
“被木三公子这么一提……”戚少成若有所思了一会儿，随后恢复温润的笑容，“小七在家，从没有请过什么西席教导，长辈都觉得小七还小，不舍得让她吃苦。”
你妹的！独自摆手扭腰的戚明鸾算是头一回对大哥恨恨的，您是小七的亲大哥好不好，至于这么揭人家的底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不也是你们一帮子臭男人提出来的啊。
曲调已经过半，原先在楚婉的编曲中，曲调会以首尾衔接的形式悄无声息的重复两遍。
可是，戚明鸾的舞蹈水准，还不及平时练习时的七成，太敷衍了些。
“明月几时有”
立定与台上，戚明鸾高声诵出，楚婉手中的琴音被打断而停。
“嗯？”停的太过仓促，宇玉珏摆手停了荣铭的敬酒。“小明鸾，这已经结束了？”
“不是，只是之前忘了告诉皇上这首曲子和这支舞的名字。”
戚明鸾定若神针，别说慌乱了，就连眼神的飘忽都没有。
“……”
全场无语，这戚明鸾真是任性的可以，好好的御前献艺，还能说停就听了，这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么。
四周有几种不同的笑声，有人是笑话，有人则是窃喜。
能在御前表演成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