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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然而为什么她觉得呼吸有些□起来。
她抬眼觑向前方,希望能看到莲张口说些什么反驳的话,但是她却发现,莲只是静静看着她。
千鹤的余光里,敦贺莲并没有什么动作,她转而接话应和道:“没什么呀,倒是能在这里遇见不破君让我很惊讶,里面太闷了,我们出来透透气。”
他没有反驳呢。京子在心里暗暗思拊。
奇怪啊,奇怪!
她让自己微微笑起来:“真是抱歉呢,我们确实是打扰了的样子。”随后歉意地颔首弯腰,“请两位继续透气吧!”
她的笑委婉而明亮,仿佛是打从心底,如果在她额头上挂一副“祝你们百年好合”的牌子,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和谐的地方。
奇怪呢,真的,真的很奇怪呢……
她一直在心里想“奇怪”这个字眼,笑容就不由自主溢上来,从她的嘴角蔓延到眉梢。
“不忙,我倒是刚刚知道,原来最上同学你也能认识像不破君这样的大人物。”千鹤径直把京子的恭敬当作对她地位的肯定,原本就有些自负的她口气更上浮了些,不过精致的脸颊上却不见任何傲气,她是个演戏好苗子,形貌上的大家闺秀她向来得心应手。
然后京子感觉肩膀上一重。
不破的手搭了上来。
他还真是会挑时机,明知在千鹤砂音面前她不能表现出嫌恶的模样引人猜忌。
走廊的空间里霎时有电光闪过,快到只消片刻就无影踪。
“她是我的女主角。”不破懒懒一笑,千鹤砂音的奉承正中他下怀,对了他的胃口,他不用分心去理会千鹤的心究竟是真是假,他所要做的就是接受,承认,仅此而已。
不过不破话中有话,他自动自发省去了“MV”一词,言末挑起的眉峰扫向了站在千鹤砂音身后的敦贺莲,似乎在讥笑他躲在女人身后却不敢上前迎战。
清脆的女性笑声回响在走廊上,千鹤微微偏头,笑着说:“女主角?不破前辈也要拍戏了么?啊,对了,敦贺君,你还没说说,你怎么认识最上小姐的呢。”
最上京子看到,敦贺莲拿着手中的酒杯,低头饮了一口,那一刻她不见他的表情,只是听到一个低低的声音说:“同一家事务所,千鹤小姐忘记了?”
“啊啊,对哦,敦贺君真是好记性,事务所的一干人等都能叫上名字。”这句倒不是千鹤故意贬低谁,在千鹤的心里,最上京子之于敦贺莲,就是那个“一干人等”的存在。
可是,她的笑却凝在嘴角。
化不开了。
有那么一瞬间,最上京子觉得空气里有一道光划破距离的阻隔,直指她的心底,那里尘封已久的黑暗本来正和光明的世界在做循序渐进的接触,可是那道光好像一把刀以电光石火之势被投入了深渊的最深处,那黑暗疼得叫嚣起来,激烈的黑暗仿佛滔天的巨浪,一层层漫涌上来,遮蔽住了原本适应了光明的角落。
『同一家事务所。』
『同一家事务所。』
『同一家事务所。』
『同一家事务所。』……
那个好听的声音在脑海里不停回荡,回放扩大,余音绵长。
对,对呀,是,是同一家事务所嘛。
他说的是事实啊。
可是,可是,为什么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呢……
'相信我。'
'相信我。'
突然有天我想,放一个人进来陪伴我也好,我不要再一个人。
这样就可以不寂寞。
不寂寞吗?
真的……不寂寞了吗?
那么现在在心底涌动的铺天盖地的,到底是什么……
“我们回宴会吧,千鹤小姐。”
'想见你是真的。'
原来,原来敦贺先生也会撒谎。
是她忽略了吧,她一直都忽略了,敦贺先生是个站在撒谎领域浪头顶尖的男人。
因为,他不仅仅会撒谎,他还会演戏呀。
不对不对,你在想什么,最上京子,也许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就算是你想的那样……那又,怎么样?
该庆幸呢,至少,这次,没有把她自己赔进去。
没有再赔上十几年的青春年华,也没有做灰姑娘的美丽梦想。
还不太迟对不对?
她什么都没有赔进去……
她没有输。
她抬头,恢复了作为一个艺人,最为得体的微笑。
要时刻谨记,你是为自己而活。
你进入艺能界,你学习演戏,不是为任何人,是为了“最上京子”。
这样就够了。
好、好奇怪对不对……好奇怪……
她突然觉得,有什么在眼底酝酿。
怎么可能?
就连当初不破尚的背叛对于她都未曾有过的。
难道她真的赔了一颗心?
是因为被伤害过一次,心就变得脆弱了么。
最上京子你这个大笨蛋!你怎么能就这样交付出去呢!明明还是伤痕累累,这样的东西,这么丑陋这么破碎,你怎么能就这样把它交给敦贺……莲呢……
她忘记了怎么结束这样的相遇,她记得自己恢复了比千鹤砂音更加大家闺秀的姿态,可是眼底的笑意却是冰冷冷的;她记得她任由不破尚拉进了宴会厅,可肩上的温度却是冰冷冷的;她记得宴会厅金碧辉煌宛若童话,脑中的影像却是冰冷冷的。
她真的输了。
☆ ☆ ☆
不破尚撑着首望她。
他本来应该笑,因为今晚很好地扳回了一成,在敦贺莲的面前。
宣誓了京子的主权,让京子看清了敦贺莲也不过尔尔。
可是为什么,他笑不起来。
她一个晚上,就像是失了魂。
这不是她,他知道。
“喂。”
“喂?”
“喂——”
啪,一只手猛地抓住她的手腕。
京子回过神来,看到不破盯着她愠怒的眼。
“什么?”她平静地问。
“你的态度让我讨厌!”
“什么态度。”
“就是这种态度!”
京子拍去他的手,仿佛掸尘:“你不是一直都讨厌我么。”
不破皱眉,嘴角却勾了起来,像是自嘲。“你一直都这么想?”“你自己说的。”俗到家,而又非常无趣。
“你真记仇。”
“彼此彼此。”京子拿起座椅上的包,“在敦贺先生面前闹够了吗?”
“你还叫他敦贺先生?!”
“——他是我的前辈,敬语是应当的,何况为什么不这么叫?”
“他——”
“他没在别的女人面前说我只是他的佣人,没跟别的女人说我俗到家且非常无趣,没在别的女人面前说我即使粉身碎骨为他做事也是应该的。”她仰面直视不破,瞳孔里却看不出分毫的情绪。
而他的心一抽。
捉起她的手腕,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往门口走,会场此时正逢庆功宴的抽奖活动,其乐融融的气氛没有让人立马发现这原本就在门口附近的一对。
“你干什么?”
“送你回去。”不破尚头也不回地说。
他听到背后一阵笑声,却听不见笑意。“不是你要我呆在庆功宴上吗?”
“我要的是最上京子。”
“我就是最上京子。”
不破尚恼怒地几乎低咆:“你不是我的最上京子!”
“我本来就不是你的最上京子。”
他停住了脚。
“我,不是你的女主角。”
他回头,京子的表情,却突然仿佛他之前所见的一般,带着点一往直前的勇敢,那双灵动的眼瞳下,仿佛没有什么能打倒她。
他已经将她拉到了后门,这是身为一个艺人的习惯。
门外的夜风很大,吹乱了他的发,发丝凌乱地在风中跳动。
“你是,因为,我喜欢你。”
不破移开了目光,他不是害羞,是害怕。
他知道此刻说这句话并不是时候,但是心里有个冲动告诉他,如果再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
可是他没有把握正视她的眼,他怕从她的眼底看到拒绝。
所以不等她再接话,不破把她丢进自己之前已经叫来的事务所专车里,转身离去。
地址已经嘱咐了自己的司机,他承认他没有胆量再和她走这一路。
京子远远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更让她意外的,是片刻后,另一端被轻轻敲击的车窗。
她回头,看到一双墨色的眸子,嵌着夜色,深邃。
“最上小姐……”
她歉意地向司机颔首:“请,稍等片刻。”
车窗打开,她礼貌地看着窗外的敦贺莲,不知道他看了多少,听了多少,这世界上总有事情这么巧。
“想听我说么。”车窗外的声音带着夜的深沉。
然而,京子摇摇头。
“它还给你。”莲把一个冰冷的东西塞入她的掌心,包好,不让她看见。
“晚安,京子。”他拍拍车窗:“关上吧,夜里风凉。”
而后他的身影也沉没在夜色里。
京子摊开掌心——
那是。
他,还给她了。
41☆ ACT。37 信任与被信任
“尚,你到哪里去了,自己的庆功宴人跑到没影,你知不知道大家找了你多久?奖品还等着你去颁……”安艺祥子甫看到走廊上远远走来的身影,禁不住迎了上去,然而责备的话来不及说两句,就被一旁的麻生示意打断了。
而后祥子的疑惑终结在看到不破抬头起来的一瞬。
不破似乎少了庆功宴之前看来的自信满满——那种忘我不可一世的表情,从他的脸上彻底被抹煞去了。余留下来的只有一张了无生气的脸。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手臂缓缓擦过祥子的肩头。
“尚……”
“京子呢。”
祥子猛抬眼看向出言询问的麻生小姐,麻生春树的长指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目光幽幽侧眄着不破的背影。
“走了。”不破总算有了回应。
“喔?”
“麻生小姐”祥子不解麻生为什么问这个,她似乎有那么一点察觉,却不能确定。
麻生春树伸手再次阻止了祥子开口追问。“记得你刚来到东京的时候,你自负十足对我撂下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不破回头,流金闪耀的额发下,一对剑眉微微攒起。
随后他撇撇唇:“我要做日本第一的歌手,只要第一。”
麻生春树微勾起红艳的唇角:“没错,你记得就好。”眼镜下墨色的瞳孔隐透着冷冷的犀利:“你以为,你已经是第一了?”明明两旁的宴会厅觥筹交错,声乐四起,隔断他们的廊道这一刻却好似静谧万分。
祥子不作声缓步走到他身侧,担忧的眼神在不破和麻生之间往复。
“我懂你的意思,可是这跟她没关系。”
“没关系?你现在这副丧家之犬的模样也跟她没关系?你懂不懂你在做什么?!”
不破猛得扬起了头,这一霎向着麻生春树的目光里竟带着怨恨——“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决定,为什么连你都要阻碍我!”
然只有一霎。
当视线触及抱着双臂静静看着他失态的麻生,那一张写着“果不其然”的面孔时,他意识到了自己愚蠢的举动——哈。哈哈。他居然朝着自己的制作人吼叫,哈哈哈……他是笨蛋吗?他根本不是因为麻生的话生气,不过是迁怒罢了。
迁怒那个曾经的邻家少女——
'我,不是你的女主角。'
迁怒那个曾经的青梅竹马——
'他没在别的女人面前说我只是他的佣人,没跟别的女人说我俗到家且非常无趣,没在别的女人面前说我即使粉身碎骨为他做事也是应该的。'
迁怒那个曾经的“最上恭子”——
'真是抱歉呢,我们确实是打扰了的样子。'
喂,你在干什么?你的眼光应该放在我身上——为什么你要看着敦贺莲?为什么你要揪紧了拳?为什么你说出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为什么?为什么——我竟然发现我再也抓不住你!
如果他真的还感觉不到,他就一定是日本第一的蠢货废柴!
她,喜欢敦贺莲!
该死的,她喜欢了敦贺莲!
不破觉得太阳穴疼得厉害,心脏疼得更厉害,有人在用双手紧紧勒得他透不过气来,有人要致他死地!
他倏地睁开眼,手上的动作瞬间停住。
黑暗的房间。抬手,看到自己的轮廓。
……要致他死地的,却是他自己么?
“尚,你醒了么?”门口流泻出一条光带,祥子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