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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个畜生,不换算了,还头头是道,借着岳不群的浪子回头,却怀着杀人灭口的狼牙之心,这么歹毒的剑法,也亏你到底是学会了!只是除忠良的黑心算盘少打点,他可是被剑丛穿插着,挂在了墙上呢!”已经是愤愤然了,意识到自己被耍后,自觉没趣,正待合上眼睛准备睡觉,一听说那刻薄的话,却也来了准备恶斗的精神,痛快地把字为数落了一通。
“田兄,你知道我刚才看见谁了吗?”
“滚!老子要睡了!”
“哂哂,是吴……”一看到他那股劲,字为就更来兴趣了。
“放屁!你那抬不起头的狗眼,也能看到她?”亦书慌忙打断了他的话,并且毫不客气地,将他狠狠地批了一顿。
“唉呀,不信算了。”字为显出非常惋惜的样子,“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玉女真面目,只恨身在客车中!可惜啊可惜,纵使我有她的号码,那也只是空忙活啊!【﹕。qisuu。】你是真的要辜负人家了,看来我也只是空有一副古道热肠啊……”
“那还只是我给你的呢?你瞎扯个××!”亦书不屑地骂着,却又不放心地望一望,眯缝着眼睛,时不时地避着字为的眼神,显出不舍的神情,偷偷地望望,又赶紧撤开去。
“你那个啊,呵呵,不幸啊!早过时了,这个是5386开头的,她家刚换的。”
“骗我!难道放假后你去过她家不成?她的号一换了,就再也没有人能够联系到她了。”终于不再猖狂了,而有些分外的按捺不住,又以将信将疑的神情,僵硬在那儿。
026
字为却暗自窃喜,这家伙上钓了。
“哈哈,非也非也!不是我到她家里去过,但我确实有她的号!也知道你问过好多人,可惜的就是,你竟忽略了我的魅力。对此我感到十分的可笑,并且愤怒!为了表示对你的惩罚,我决定郑重地邀请你猜测剩下的3位数。”
“那就是说她去过你家了?臭美吧你!”亦书紧绷着脸,极尽痛苦地挖苦着,却有点像阿Q忌讳别人说“亮”、“癞”、“光”之类的话一样,他只是翕动嘴,时不时地露出丢了“门将”的牙洞来。
“哈哈,这你就不懂了撒!我没她的号,但她有我的号啊!”字为装出极为得意的样子来,仿佛在宣称,“瞧,这就是我的魅力,却正是你田兄的不足取啊!”
“别得意,瞧瞧你那匪徒相!小人一朝得志,山河万劫不复!”几乎有些愤愤然了,亦书毫不甘于示弱的抄手往包里掏去,麻利地扯出一个小本本,是电话簿。
“我也有一样东西,绝对是你想要又不敢,敢要时却又只能无可奈何的,不就是因为别人不给吗?你要是把脸一死,甜言两句,蜜语两声,还不是什么都给搞定了。不过,还来得及,仍然盘旋在屋梁上咧,或者是在心坎里。剪辑春天的故事,呢喃有语,阵阵花香啊……”
“我杀了你!”
字为凝住笑,瘦削的脸有些发烫,应付起来有点艰难,尴尬地愤怒着。从亦书收敛的眼神里,字为看到了自己的失态。欲严肃,却总觉得有所不妥;想抱谦地笑笑,却又发觉不是那块应变的料。心里酸酸地,有一种流液,从喉咙里一直到心中,酸溜溜地一直滑下去,又泛滥地翻涌上来。脸上僵硬着,就像在绳子上打的死结,一个一个的摞在那儿。欲解不开,欲弃不甘,就像希望与绝望的同存,想生气却不知该对谁发火,想痛骂却不知该对谁恶语相加,只是更加尴尬地呆着。
“怎么了,那我就白送给你算了,交易太麻烦,嘿嘿……”亦书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立马调侃着,轻轻地转移着话题。
字为已然平静,怏怏地傻着笑笑。
“那就给我吧……”字为伸手去接了过来,然而却并没有望一眼,毅然地撕下那一页,揉成一团,掷出了窗外。
头也不回地望着外面,十分委屈地。
看得亦书一阵惊讶一阵惋惜地,也许那同一张纸上,还有其他的什么重要的号码呢。然而却再也没有说什么,静静地坐着,也把眼光伸向窗外。
对于两个好兄弟而言,确实有太多的痛苦是可以共同承担的。无论是生活还是学习,更应该包括成长,他们俩已经不再仅仅只是在一起拼杀高考过后的苦难同胞,或者幸存者了。他们还有许多欢乐共享,并且将会有更多的共享欢乐的时候。彼此的信念,共同的爱好,使他们紧紧地拧结在一起。也因此,相互的信任和无所顾忌,增加了彼此对对方的透明度,甚至连彼此的遗憾都了如指掌,就像是长在自己身上的疥疮疤一般。有多少,长在哪儿,有无大患,心明肚悉知。
就像亦书的吴,却不知被字为拿来做了多少回将军的“车”,在他嚣张的时候;当然,也不知被字为拿来做了多少回温馨的“抚贴剂”,在他落寞时。就像于亦书而言,那对飞起来剪辑春天的故事的翅膀,更不知被他用来作了多少回保命的“卒”,也或者以此为活生生的例子,拿来开导字为、激励字为,“要想做女人的主子,先得让她成为物质的傀儡,你可以辛苦,但她必须能够拥有。满足她们的惟一前提就是,你现在必须天天向上,并且最好还得好好学习……”
不只是无聊,也因为熟知,在一些玩笑当中,总是营造了不可复得的气氛,以至于乐此不疲,尽管都需要很小心的揭揭彼此的伤疤,然而对于一味延续的日子来说,舔舔舌头来面对流血的伤口,或者流流口水去想象美好的爱情,哪怕残酷或者暴虐,但也不失为对沉闷,或者无耻的一种极好的调剂与缓和。在伤痛的日子,他们习惯了虐待,对自己也对他人,也以此来体验刺激的快感、感知生命的活力、积累向前的良知和奋然当先的勇气。
027
因为了解,大家都很默契;喜欢在彼此的伤口上开战,然后把自己、也把对手,打得头破血流,伤痕累累地,再一起爬起来,共同面对。
面包会有的,爱情也会有的。只是,在那遥远的地方……
因为默契,所以都比较小心;纵使是向对方伤口撒盐的肆意行动,也知道要善于保护自己和他人,能够痛苦,但不能沮丧;能够失望,却不能消沉。
但刚才大家似乎都受了点伤。字为一直都占着上风,兴致正浓,故而一再地戏弄“田兄”。可亦书,也许真的磕睡了,或者是想要挫杀一下字为的锐气,万不得已,或者慌于应战,才抖出了那个不堪之负的号码。往往在这个时候,谁都是皮洛斯的胜利,赢了,是结果,败了,才是原因,因为代价的太过惨重而已。
“效果还挺不错的,本班的女人如虎啊!”他脸上掠过一丝沉重的饰非之笑,也许是因为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手段残忍但终于换来了一片安宁;也许是因为无心出口,感觉到加重了伤害,而感到不适,并且十分过意不去,借以抱歉地一笑。
字为便只是缄口不言,亦书也没有再作过多的解释,转过头去睡觉了,渐渐地,有了些鼾声。
就像车外的山水草树木花,本是车移,却似树木动;他们俩生是苦兄痛是难弟,静下心来一想,以自己的苦和痛来衡量,倒还都觉得对方比自己更痛更苦。更惨,都是败在了女人的一个眼神下,作了傀儡,倒还意气之下屁癫屁癫的。为了一泓秋波,不知深浅,却都在不会潜水的前提下,就冒死地冲了下去,虽没有被淹死,但早已落了一脸臭泥,像牛屎的,覆了一脸,连牙齿都黑了,散发着肮脏的戾气。虽没有曛天,却已经够曛人!那是保尔式的跳跃,仅仅因为冬妮亚·图曼诺娃一个期待的眼神,心猿意马或者鬼使神差,连大命都可以不要了。
车箱里一片安静。放眼望去,人们睡姿千态。
有人在梦中迷醉,字为却清醒地流淌着眼泪。
年轻的恋人相互枕靠在一起,那是一种放肆的享受,独有他们明白其中的辛酸和快乐,似乎肩膀本身也是一种滋味,更是一种诱惑,甚至向往。年老的太太后仰着,车子的抖动,却全没有孙子们在怀里的那种舒适感受,吓得时不时的睁着眼,擎着布满老年斑的皱手,紧紧地抓住扶手。三岁的小女孩靠着爸爸肥胖的大腿,睡得“沉醉不知归路”。平头的小伙子仿佛收到了女友的手机短信,眼睑尚未撑开一半,手便已经十分熟练地从裤腰上的套子里掏出手机来,迅速地打开了翻盖,倦容里也有收敛不住的甜蜜,呈现出获得爱情后的满足与欣慰。一个穿绿色长裙子的阿姨,十分谨慎地将头低低地勾着,略向一边侧去,一只手拉着包带,另一只手按在包上……
亦书自是不消说,睡起觉来,也都像是在偷窥美女,一股不羁的“邪气”映满脸上,眉宇间闪闪的光亮,像泥鳅的尾巴晃起来时的无所顾忌和不喑世务,有玩世不恭的脸相。顺着他侧头的方向望去,恰巧坐在他斜对面的,正是一个长发少女,却只是看不到脸,这样一来,大概就在他入睡之前,就一直在注视着人家的秀发了,或者已经偷窥到了美女那令香消使玉陨的秀容,只不过一会儿就非非入梦罢了。
字为的心情极为复杂,强打起精神来,集中思维,凝神静气地迫使自己什么也不要去想,使劲地闭着眼睛,却任凭怎么努力,也实在难以入睡。一想起昨晚的那场大吵,更是烦躁不已。青春是成长的筹码,却又如同树上的节疤,总会有一个象征,寓义却又太过芜杂。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姐姐也会反对自己出来闯一下,只是不及妈那么坚决而已。后来姐终于算是勉强答应了,却也只是表示她不再说什么了。倒还并不是因为她答应了,而是字为实在“倔得像一头小犊子”,她知道字为是铁了心的。但也只有劝字为要多听听妈的意见,说外面的世事过于复杂,生活也绝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精彩”。
028
字为认定了一个理,就只有一路的撞过去,见谁也不会让路了。甚至比圣斗士旗下的牛阵更加地蛮横,顶得她们一个个都哑了口。但自已也是窝着一肚子的气,不能吼,更不能骂,手脚的被缚仍有挣扎的本能,但当时的他却只有气闷,像书上所学的煤气中毒,字为几乎瘫痪着、软软地塌在椅子上,只有乞求死神的突然暴毙,惟有如此,他才不至于被她们套往“黄泉”之路。
字为希望,生活为自己打开一扇窗户,院子里的四角不仅拘囿了他,更是强烈地在诱惑着他,因为除了四壁,还有那四角的天空。
好说歹说,字为就是打不动妈的良苦用心;而对她们的婆口苦心,他自己也又只是一味地拒绝着,甚至捂着耳朵,使劲地惹她们伤心。谁也劝不下谁,谁也捱不过谁。妈气得双手发抖,狠狠地骂着,“养了这么个不听话的儿生”,姐姐失望地坐一边去了,半天不再言语。字为也僵持着,弄得哭也不是,笑又不能,一边怂恿自己犯罪,一边又残酷地诅咒自己的不成气!
妈横竖就是那么一个理,“你还小,出去什么都做不了。爸爸和姐姐又都不在身边,谁来照顾你!”
字为实在骑虎难下,干脆往床上去一躺,“你们谁也别说什么了,我瞌睡了。下去吧,得睡觉了。明天还得早起呢,快点快点!”将她们一个个的清理出去,强行地推搡着。然后“嘣”地一声巨响,将门“嘭”地一声,狠狠地关上,震得山响一般。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偌大的一个房间,顿时兀自地安静了。静极了,如古墓里飘浮的尘埃,透心凉地往下落了一地,十分地可怕,像徘徊在冥冥地幽境,迎着孟婆的那一碗汤,心甘情愿地走过去,捧起来一饮而尽,没有丝毫的犹豫,奈河里的水,盈盈地波光闪烁着……
也许那一下子实在是太重了,无意地发狠,却因为一个关门的动作,似乎隔绝了一些东西。他中断了一切历史,与上个世纪的交情,也被他无情地拒斥到门外。
……
字为昨晚睡得很早,把床当成了狗窝,却是一夜无眠。
妈当时下楼的声音很特别,重重地、跺着脚步,像在叩问着大地的良心。那声音,现在却愈发的明显起来。隐隐地,离家越来越远了,客车一路疾奔,它却分明地加重了他为“客”的心情。也撕裂了许多东西,自己仅仅只是把记忆,留在了那个美好的小山村,定格在童年的时光。
……
“让人担心,更让人伤心。”字为这样地评价着自己。但是,难道为父母之子,只能永远总是让他们操心吗?
儿子的愧疚呢?
“子欲养而亲不待”,字为独自揣摩着这千古的悲痛!
突然想到了孙少平,想到了“白头吟”,想到了母亲白发后的样子,想到了孤单单的坟土,想到了寄托的讣文:深情,忏悔,或者觉悟,或者灵魂的不安,以及自我戕害……
他赶紧侧过头去,任凭它们横流满面。一个人,默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