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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一二三!”外面一群男人喊着口号,正把白芷往外拉,看来已经挖到了两人的帐篷。旁边大黄和小黑正不住得在雪堆周围绕来绕去,吠叫不止。
“轻点轻点,别把他胳膊拽脱臼了!”梧桐喊着,钻进雪洞双手拖着白芷的腰配合着外面的人把白芷拉了出来。一旁的灵芝通过机子看了眼时间,此时距离雪崩已经过去了七八分钟,被积雪深埋其中的白芷因为缺氧已经陷入了昏迷。华榛双手合十按在白芷的胸口,扭头招呼其余众人:“你们赶紧,还有紫檀!”
急救的方法华榛谙熟于心,十几次人工呼吸和数十次心肺按压过后,白芷渐渐恢复了知觉,虽然身体极度虚弱,但已经能“嗯嗯啊啊”得回答华榛的问题。
华榛放下心。冬青钻在刚刚开凿出来的雪洞中已经摸到了紫檀,正费力得要把他从已被压垮的帐篷中拖出。其余几个男人在洞口拼命催促,冬青心一狠,不顾帐篷撑杆的尖端阻碍,一咬牙将昏迷的紫檀从帐篷中拉了出来。
其余几个男人很快把紫檀拉出雪堆之中,华榛再次跪在紫檀身边给他抢救。虽然只过去了短短十分钟,但所有男人都精疲力竭得倒在雪地之中,任大片大片的雪花砸在身上,如同绷得极紧的发条突然拉断,所有人累得不想再说任何话,梧桐的鞋带还没系,橄榄甚至连冲锋衣都没有穿,只穿着一身薄毛衣就冲了出来。
郁金香赶紧把橄榄的冲锋衣给男孩裹上,此时仿佛角色轮换了般改由郁金香照顾大家。从丁香手中接过青稞酒,郁金香依次拿给倒在雪地中每个男人,让他们都灌了一大口。到了冬青时,冬青的左手一直捂着右臂,此时左手抬起,郁金香才发觉冬青右臂的羽绒服面上已经渗出了红色的血迹。
“冬青你受伤了?!”郁金香放下青稞酒,上前把冬青的衣服脱掉。刚才雪崩时匆忙间冬青无暇穿衣,只单衣套了件羽绒服就冲了出来。此时脱掉羽绒服,郁金香才发觉冬青右臂被划出了一条近十厘米长的口子。
“怎么回事儿?”一旁的梧桐挣扎着站了起来,走向冬青。
冬青看了眼雪洞深处,满不在乎得说:“可能刚才被帐篷刮了一下。”
老幺走了过来,用雪水擦去冬青的血水,仔细看了眼,点点头道:“伤口不算深,把血给止住,把伤口拿布裹上,就可以的。”
“热水好了!”一旁的郁金香在炉灶旁喊道,“我放了红糖水和姜片,都过来喝几口驱寒。”几个男人站起身,拍拍身上的雪,走向郁金香。
昏迷中的紫檀在华榛连续的心肺复苏抢救中终于恢复了知觉,可能是华榛按压的力道过猛,紫檀痛苦得**了一声。
华榛拍拍紫檀的脸蛋:“妈的,你这家伙的初吻被老子夺走,没意见吧?”
“……你妹的……初吻……”紫檀气若游丝,却依然不忘跟华榛犟嘴,看来神智已经恢复正常。
华榛一屁股坐在旁边的雪地上,嫌不过瘾,直接躺在雪地之中,看着天空漆黑的夜色伴着大片的雪花,突然笑了起来,骂了一句:“我靠!”
旁边的几个男人看着华榛的样子,也都傻乐了起来。郁金香、丁香、蒲公英、玄杉,都依次笑了起来。有惊无险?生死一线?此时此刻,好像平日里繁扰心绪的那些琐屑已经全然不重要了。
“我靠,真他妈的刺激。”橄榄手抓一把雪扔向空中,看着飞扬的雪粒,呢喃道:“这回算是过足瘾了。”
第五十一章 活着
几个男人在雪崩之下的雪堆里挖了个凹槽,众人坐进凹槽之中借雪身边的雪壁挡风御寒,篝火再次燃起,每个人手捧着热汤围坐一团。紫檀和白芷已经恢复了神智,只是身体极度虚弱,正躺在华榛的帐篷里昏睡。梧桐在自己的帐篷里照顾蔷薇,玄杉的双手在丁香和蒲公英的搓揉下发热发烫恢复了知觉,抹了不少冻伤膏安安静静得坐在火堆旁,蒲公英则坐在玄杉身旁第一次紧紧搂着玄杉的胳膊,头靠在肩上。
“你们是有福的客人。”老幺一本正经得看着华榛,“大难不死,是受到了佛祖的保佑,雀儿眼崖壁陡峭地势凶险,这样子恶劣的天气,很容易出危险。”
华榛有点惊讶佛教的教徒已经从青藏高原辐射到川西的阿坝,不过听到老幺的话他还是点点头:“扎西德勒。”
冬青的胳膊由学医的丁香用纱布简单包扎了一下,身体素质极好的他丝毫没受影响,一左一右搂着大黄和小黑惬意得坐在一旁烤火,不时张嘴叼住一片旁边芭蕉递过来的薯片大嚼特嚼。
灵芝手抱摄影机,正看着刚才拍录的景象,嘴里不住呢喃:“太惊险了太惊险了,回去要做个纪录片,保证轰动全校。”
华榛没好气得看着灵芝:“要是不想咱们全被开除的话,这事儿还是低调处理。明天按计划打道回府,回到c市好好休养生息,老子好久没遇过这么险的情况了。”
老幺接过芭蕉递过来的薯片说道:“等到太阳出山了,我就去悬崖边找山哥,希望独木桥的绳索没有被风吹得断开。”
“是,经历了这么一场事件,现在我只求平平安安回到c市。”橄榄搂着郁金香的肩头,虚弱得笑笑。
第二天清晨,雪势减小,一夜暴雪将原本绿草茵茵的地面铺上几十厘米厚的积雪。放眼望去尽是雪白的世界。只是老天似是跟这群年轻人作对般,当清晨华榛和老幺像两只野猴一样在山间窜来窜去来到悬崖边时,不禁皱皱眉,发觉困难并未消散:
不仅是绳索,而是整个独木桥都被昨晚的暴风雪给吹垮,只剩半截脆弱不堪的圆木横在对面崖上。而山哥和老杨,早已不见了踪影。
“这他奶奶的怎么办?”华榛无奈得耸耸肩看着老幺,“山哥他们是去找人救援我们?这地方也没有信号可以联系到他们。”
老幺也有点摸不准,凝重得望着对岸,过了半天点点头道:“应该是去找人了,只是很奇怪,没有留下痕迹。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情况,被困之后山哥会拿石头在地上摆成十字型。”
华榛笑笑:“就算摆了也早被积雪盖住。那咱们就回营地等着他们?”
老幺点点头:“好吧。”
往回走的时候,华榛突然问了一句:“除了那道独木桥,这里还有小路回镇子么?”
老幺想了想,皱皱眉:“好像是有,但我不记得路了。而且很容易出危险,路不好走。”
“这样啊……”华榛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回到大本营,众人得知独木桥被暴风雪破坏掉后的事实后,惊讶之余也并没有太大的恐慌,毕竟华榛说山哥回去找人营救他们。而且经历了昨晚的惊险之后,每个人似乎都成熟与坚强了许多。
“我们还有多少吃的?”梧桐问道,“如果大雪封路的话,我们怕是要在这里待上几天。”
众人不约而同得将目光转向芭蕉,每一次他都能奇迹般得从身后掏出一包零食,好像哆啦a梦一样,身材也相符。
芭蕉摇摇头:“最后一包零食昨天晚上吃了,本来想回镇上再去买的。”
“其他人把吃的都拿出来,如果被耗在这里,咱们现在起就要节省物资了。”华榛看看大家,“气罐也要省着用,帐篷毁了三顶,我们待会儿从雪堆里把睡袋和背包扯出来,今晚只能挤挤了。”
“不用挤。”一旁白芷攒着雪球,“晚上我守夜,我可不敢再睡成头死猪。”
旁边的郁金香才不管这些,在旁边雪地里手舞足蹈:“我们堆雪人吧,堆个十米高的!”
冬青正在旁边右手缠着绷带,左臂单手挖坑准备引诱大黄跳到坑里然后用雪把它埋了,让大黄也体验下昨晚雪崩的感觉,听到郁金香的倡议连连点头:“好啊,我这里挖了个坑,旁边全是积雪。”
一帮男人一夜没怎么休息,精力依然充沛,围着冬青旁边的雪堆开始折腾。
“你手指怎么样了?”华榛冲玄杉问道。
玄杉伸出双手低头看看:“没什么事情,只是有些红肿。”
“昨晚那么激动?”华榛意味深长得看着玄杉。
玄杉有点窘迫,摇摇头道:“不是,我,只是不想她出危险。”
“那她肯定很感动了。”
玄杉看着华榛,过了会儿点点头:“嗯。”
“不然你就忘了清茉莉,跟她好算了。”华榛搂着玄杉的肩膀,看着远处和郁金香蔷薇打闹的蒲公英,“挺好的女孩,文静、踏实,不把握机会,终究是会遗憾的。”华榛看着玄杉欲要辩驳,抢先问道:“玄杉,你喜欢她么?”
玄杉看着华榛,半响,点点头。
“这就好办了。”华榛拍拍玄杉的肩膀,冲着蒲公英大声喊道:“蒲公英!你听好,我的弟兄玄杉,他说他喜欢你,那你呢?喜不喜欢他?!”
一旁的丁香看着华榛,无奈得笑笑:“这家伙又想牵红线。”
“我……”蒲公英被华榛突如其来的大胆问话吓到了,怯懦得低着头,不敢说话。一旁的蔷薇不耐烦得把蒲公英推向前:“都这种时刻了还装什么矜持,大胆去追求你想要的,快去,跟玄杉表明你的心意!”
这样,就表明么?会不会太仓促了?
可是,如果此时都仓促,那么什么时候才合适呢?昨晚自己命悬一线的危难,昨晚他疯狂得挖雪,昨晚紧握的双手与相偎相依。是的,此时此刻,应该便是最好的时刻。
蒲公英走到玄杉面前,抬起头与玄杉对视了几秒,随即点点头冲华榛说道:“是的,我喜欢他。”
华榛拍拍手哈哈大乐:“就是,两个彼此欢喜的人就应该在一起。”右手一指不远处被积雪覆盖的树林,“去,两个人去那里**吧,我们回避,回避!”
不用华榛催促,两个内向的人都巴不得离开众人的视线,玄杉握住蒲公英的手,在众人哄笑声中小跑着钻进旁边的树林。
华榛看郁金香乐得最欢,冲她喊道:“郁金香!你还笑别人呢?是不是等着我们大家笑你和橄榄呢?”
郁金香拿得起放得下,瞟了眼橄榄说道:“这事儿我一个巴掌可拍不响。”
橄榄哪里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跑上前一把将郁金香搂入怀里:“我这巴掌等得都痒死我了。”
旁边冬青指指另一个方向的树林打趣道:“快去,那边还有地儿!”
灵芝架着摄像机,看到相拥的两人叹了口气:“唉,橄榄,你得到了郁金香,可得记住给我找个姑娘。”想了想灵芝又笑道,“要比郁金香还好的,个高肤白,前凸后翘。”
“要这有这货,橄榄还不早就内部消化了?”梧桐笑着说道。一旁被郁金香揪住耳朵的橄榄连忙抱拳求饶,俩人缠着扭着也跑进了小树林里。
一旁的紫檀刚刚睡醒,昨晚他窒息的时间最长,恢复得也最慢,此时正坐在帐篷的门口一语不发得看着众人。
“怎么?咱们檀哥玩深沉呢?”一旁的白芷朝紫檀扔了个雪球。
紫檀摇摇头,笑了笑。
梧桐和华榛走到紫檀身旁坐下,华榛看着紫檀:“想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昨晚被压在雪下时,我第一个想到的那个人实在令我惊讶。”
“康乃馨?”华榛猜。紫檀摇头。
“你爸妈?”梧桐道。紫檀摇头。
白芷一拍大腿:“我靠,你这厮不会想到我了吧?老玻璃。”
“我想你妹。”紫檀回敬了一个雪球,拍拍双手,看了眼华榛说道:“其实我想到的是青水芹。”
“青水芹?!”华榛很惊讶,“你想吃桂花糕了??她好久没再给你送过了吧?”
紫檀笑着摇摇头:“不是的,只是在被那种,无法抗拒的雪压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我第一个念头闪过的竟然是自己伤害到的女孩,心里只有悔恨和歉意。”紫檀双手十指相握,“我当时在想,如果生命就此终结,在那种时候,什么得不到、已失去的遗憾都是浮云,真正重要的,是在这个世界里有没有去认真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
“我靠,檀哥被雪一压,成一诗人了。”华榛笑道。
梧桐纠正道:“哪里是诗人,简直是一个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