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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寻不是不知道,一旦分布图落在楼止手上,多少双眼睛都会死死盯着。包括京畿府,包括将军府,还包括朝堂上的诸位皇子,各位大臣!
“那我先回去。”看见锦衣卫四处戒备的模样,千寻垂下眉睫。
应无求笑道,“大人还吩咐,晚上会过去。”
千寻蹙眉,这般阵仗,好像她真的是他的附属品。
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心里有太多的疑惑不解,太多的问题难以解决。
“大人似乎有些不开心?”绿萼不解。岛农页划。
回到自己的房间,千寻垂下眉睫,想了想这才起身去翻自己的梳妆盒,“难道没带来?应该不会落在云龙关才是。”
“大人在找什么?”绿萼不解。
“就是一个小木盒,上次在锦衣卫火场带出来的。”千寻道,“放哪里了?”
绿萼蹙眉,“好似在柜子里。里面藏了什么?大人如此紧张。”
“还是霹雳弹的配方。”千寻道,“一直想给指挥使的,后来入了华阳城便忘了给。你帮我找找。”
闻言,绿萼颔首,直接从柜子里取出了那个木盒。
上头的花纹有些灼烧的痕迹,确实是上次在锦衣卫的火场里被千寻和南心抢出来的空盒子。
千寻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盒子,猛地站起身子。
“怎么了?”绿萼不解。
“方子……又没了。”千寻缓缓坐下,面色森冷,“绿萼,你去海棠的房间看看,看她在不在。”
绿萼颔首,快速离开。
千寻望着空荡荡的盒子,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一点点的侵占理智。
分布图,配方?
只有她身边的人才知道,分布图放在书阁哪个位置,也只有她身边的人才知道,第一次的配方有问题,这一次的配方才是真实可靠的。
所以……
她身边有了内鬼?
潜伏很久的内鬼?
可是……可能吗?
绿萼为救她而悖逆楼止,险些坠崖身死;海棠为她跳崖,不顾一切的挡了陌上无双的一掌。
这些都是她最亲近的人,甚至于比她的亲人,还要亲近。
剑眉紧蹙,千寻陡然起身,快步走向门口。
有话,她想当面问清楚。
素来她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如果不是昨晚她没办法接受身边的人背叛自己,也许不会有陌上无双来盗图之事。
事实上,她真的无法接受。
绿萼与海棠,跟着她的时间不长,却都是几经生死之人。
她视如姐妹,如左膀右臂。如今要生生的斩断,她觉得就跟挖心一样。
走在回廊里,千寻的脑子里满是疑问。楼止素来不相信任何人,所以早就备下假图纸。而真的分布图在哪,只怕也唯有楼止一人知晓。
她从不怀疑他的用心,因为没必要去猜,他原本就是高不可攀的人。
只是她不明白,楼止为何不趁机抓住陌上无双?那一次是为了救她,上一次是陌上无双在墓地逃脱,那么这一次呢?
还是连楼止都不清楚,她的身边,到底谁才是内鬼?
所以楼止也在找那个叛徒?
否则他怎么可能容忍任何人背叛他?也绝不可能纵容叛徒留在她的身边。
一路小跑,千寻只想找到海棠,彻彻底底的摊牌。
然则刚到院子里,便见绿萼迎面走来,容色微恙。身后的房门关着,没有一点动静。千寻蹙眉,“海棠呢?”
绿萼摇头,面色微微的暗沉,眸光也有些闪烁,“海棠不在房内。”
“我进去等她!”千寻深吸一口气。
“大人!”绿萼握住了千寻的胳膊,“别进去了,她不会回来了。”
千寻骤然转身望着绿萼,眸色微沉,“你说什么?”
绿萼将手中的信交给千寻,“刚刚在海棠的枕头上发现的,属下打开来看了一眼,海棠走了。她是陌上无双的人,当日的天衣教教主也是海棠杀的。分布图是她告诉陌上无双,连大人的配方都是海棠带走的。”
羽睫止不住颤抖,千寻看见小白站在窗户外头,不断地用嘴戳着窗户,发出低低的“咕咕”声。喙与木质的窗棂敲击,发出极为有规律的震动声。
站在院子里,千寻打开了书信,上头确实是海棠的字迹。
阳光下,千寻的眉睫微微凝结,眼帘微抬,别有深思的望着窗户口的小白。眸色微恙,千寻唤了一声,“小白!”
小白停止了对窗户的摧残,飞落在千寻的腕上。
千寻想了良久,这才道,“被盗走的图纸是假的,真的分布图还在指挥使那里。所以海棠不会走远,绿萼,我不想让海棠死。”
便是楼止斥她是妇人之仁也好,不成器也罢。
她知道,不管是谁背叛她,都从未想过要她死。
因为那天晚上,她说:不能伤害百户长。
事实上,不管是绿萼还是海棠,都在竭尽全力的想要保护她。哪怕是在墓道里,海棠是真的用自己的命,挡了那一掌。
转身,千寻没有再停留,小心翼翼的收好信纸。
蓦地,她凝眉望着指尖的黑漆漆……这是……墨渍?
千寻什么都没说,却在回廊里碰到了赖笙歌,明天会是他的最后一天。三日之期,于人而言何其短暂,于赖笙歌而言,却是一辈子。
快速收起手中的信件,绿萼颇有戒备的盯着赖笙歌,“少将军若是没什么事,请便。”话中意思何其清楚明白。
赖笙歌面无表情的看着绿萼,而后将视线清冷的转移到千寻身上,“最会骗人的往往是眼睛,凡事用心去看吧!”
语罢,他垂下眉睫缓步而去。
“慢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千寻挑眉。
闻言,赖笙歌回眸看她,眼底的光有着难得的光亮。像是犹豫了一下,他忽然转身走过来站在千寻跟前。
绿萼冷然挡在千寻身前,“你要做什么?”
赖笙歌眼底的光死气沉沉,“你觉得我会做什么?还是你自以为,我会怎么对她?”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绿萼蹙眉。
仿佛犹豫了很久,赖笙歌将一只护腕递给千寻,“原本是一对,一个是天蚕丝,一个是软钢丝。天蚕丝已经长埋地下,这个软钢丝便送给你。反正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处!”
千寻剑眉微扬,他这是在交代后事?
张了张嘴,她想拒绝。毕竟这件事她没能帮上忙,没能保住他的命。
赖笙歌却直接抓起她的手,将护腕套在了她的腕上,“要好好的。”
音落,他看了绿萼一眼,再也没有留恋。
千寻微怔,赖笙歌他……
“大人,那海棠的事情?”绿萼张了张嘴。
千寻垂下眉睫,“别告诉指挥使,一切后果我来承担。”她抬眸,眼底刻着几分坚毅,“海棠是我的人,我自己会处置,不想任何人插手。绿萼,你明白吗?”
绿萼似懂非懂的颔首,道了一句,“是。”
千寻开始想着,该如何弥补海棠离开的空缺,没有人知道她为何如此执念。对于海棠,她仁至义尽,根本没必要如此做。
但是很多事,千寻自己也想不明白。
她只是不想让海棠死,就好似不管海棠是否背叛了自己,海棠都没有想过要让自己死。
晚饭的时候,绿萼端了饭菜过来,瞧着千寻漫不经心的模样,不免蹙眉道,“大人若是苦着脸,只怕指挥使要疑心大人了。海棠的事情还未被揭发,也不知她能走到哪里去。”
千寻挑眉,深深的看了一眼绿萼,而后才慢慢的垂下眉睫。
只是这样的眼神,略显陌生。
绿萼一怔,“大人用膳吧!”
语罢,便为千寻布菜。
做的都是千寻最喜欢吃的小菜,抿一口新鲜的鲫鱼汤,千寻的剑眉微蹙。
“怎么了?不好喝?”绿萼忙问。
千寻复而抬眼看她,“那么紧张作甚,只是有点烫而已。”
闻言,绿萼敛了容色,“那便最好。”
汤入咽喉,滚烫。
心头却寒凉彻骨,冷得教人难以忍受。
将汤水一饮而尽,千寻望着外头昏暗的天地,眼底的光沉冷了几分。朱唇微启,“绿萼,去请指挥使大人,另外……”她顿了顿,声音有些哽咽,“解除周边所有的明哨暗哨,我需要安静,彻底的安静。明白吗?”
绿萼一怔,“大人的意思是?”
“照办吧!”千寻深吸一口气。
“是。”绿萼俯首,“属下这就去办!”
千寻小心翼翼的关上窗,关门的瞬间,唇角有如墨的液体缓缓而下。
☆、第176章 你就那么恨我吗?
楼止进了千寻的房间,再也没有出来。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绿萼与应无求远远的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半步。整个将军府的氛围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没人知道千寻为何突然如此吩咐,也没人知道楼止与千寻做了什么。
“大人不会出事吗?”绿萼蹙眉担虑。
应无求含笑摇头,“放心吧,有指挥使在,不会有事。”岛农名扛。
绿萼清浅的吐出一口气,欲言又止。
“你对百户长似乎有些僭越了。”应无求善意的提醒,“绿萼,记住自己的身份,很多事很多话,主子们能说能做,但是我们不可以。”
闻言,绿萼面色微恙,不置一词。
“对了,何以这两日都不见海棠,今儿个连影子都没瞧见。这边如此大的动静,她倒是能安然。果然是百户长太惯着她,到底也不成体统。”应无求轻叹。
绿萼握紧了手中的绣春刀,羽睫微微垂着,怅然若失的模样,安静得有些异常。
“你不舒服?”应无求不解。
“没有。”绿萼道,“只是担心我家大人而已。”
应无求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道,“那个……我想问一下,你心里有没有……”
还未说完,便有急促的脚步声快速而来。
是千户付兴,押着一名黑衣人快速而来。宫灯摇晃不定,昏黄的光色之下,依稀可辨黑衣人曼妙玲珑的身材,分明就是女子。
绿萼的眸色陡然瞪大,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
“什么人?”应无求凝眉看着略显怪异的绿萼,上前一步,不许任何人靠近房间半步。
付兴虽为千户,但对于应无求而言,还是略输一筹。众所皆知应无求是楼止的心腹,故而不能轻易怠慢。
抱了抱拳,付兴道,“此人竟然潜入书阁,意欲图谋不轨。可惜还未靠近就已经被拿下,此刻正想交予指挥使大人处置。”
“这是……”应无求伸出手,扯掉那人的蒙脸布。
下一刻,连应无求都失声,“海棠?怎么是你?”
容色素白,面无血色,一双无神的眸子冷冽剜过四下众人,而后是低低的冷笑,伴随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寒栗,“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只是你们想杀我,还得问问你们的主子,倒不是我危言耸听,我只怕你们的百户长……会给我陪葬。”
“你说什么?”应无求心惊,二话不说直奔房门而去。
哪知还不待应无求跑到门口,门却突然打开。
昏黄的灯光下,金丝绣蟒纹,红衣点妖娆。凤眸微挑,飞扬的眼线尽显恣意张狂。墨发轻垂,在微风中轻轻飘荡,愈发衬着他肤光如玉,有种冰肌玉骨般的美人姿态。
一步一顿走出房门,楼止修长的指尖轻轻捋起散落的鬓发,“吵什么?是不想要吃饭的家伙了?”
刹那间,锦衣卫扑通扑通跪了一地,谁也不敢吭声。
“海棠,本座纵你性命,谁知你不但不知悔改,还引狼入室。”楼止站在那里,斜睨跪地的海棠,“本座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
海棠冷笑两声,素白的面色,如今越发惨白清冷,“指挥使大人现在说这话,是不是为时已晚?就在晚饭的时候,属下在百户长的饭菜里下了药。如今,什么都来不及了。”
“你如何确定百户长会中计?”楼止若暗夜里的曼陀罗,眼底的光冷了几分。
那是动怒的前兆,也是死亡的前兆。
“她杀了我姐姐,我不会原谅她,我一定会让她死。那个毒我做了很久,无色无味她一定会中计的。”海棠低哑的笑着,垂着头不叫任何人看清她的表情,“我要杀了她,从一开始我就决定要杀了她。就算她救了我,就算她放了我,我也不会改变初衷。”
绿萼深吸一口气,“大人三番两次放过你,你为什么非要恩将仇报?”
海棠抬头,怒目圆睁,那种眼神恨不能将绿萼撕成碎片。她切齿,脖颈上青筋暴起,却被人死死按住双肩跪在地上,“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你就那么恨我吗?”千寻缓步走出房门,唇角还挂着一丝污血。
那一刻,千寻看见海棠眼底的泪,那种朦胧中的氤氲,看不穿的眸,看不透的情愫传达。她咬紧牙,定定的看着千寻完好无恙的走出来,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