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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罢,直接将绿萼强行丢出了大阵。
凌空飞跃,绿萼先是一怔,随即持刀直指千寻。
大批的锦衣卫蜂拥而至拦阻绿萼,千寻面无表情,她知道自己的斤两,也知道身子不宜动手。如果不是绿萼在每日的洗脸水里下药,她未必会现在动手。
忍无可忍便不必忍。
就像楼止说的,看不顺眼,杀了便是。
她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
何必让自己受煎熬,不值得。
抽身退去,千寻朝着竹林外头的林道走去,谁知绿萼眼瞧着陌上无双要破阵而出,突然不顾死活的冲向了绿萼,即便浑身伤痕,满身是血。
若是陌上无双出手,千寻必定非死即伤。
锦衣卫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而后又接二连三的扑向绿萼,始终没能让她靠近千寻半步。
千寻依旧走着,没有回头,没有动容。
远远的,透过竹间缝隙,可以看见那辆奢华精致的马车。这样骚包的马车,也唯有那个恣意狂狷的男人,才会如此的张扬。
既担心她的周全,替她清理了埋伏,又不肯出手相助,一直站在她身后冷眼旁观。
这样矛盾的男人,到底是摸不透的。
身后传来兵戈之音,若说不心疼,那是假的。心疼海棠,还了她一个清白。如她所愿,留在了她此生挚爱的地方,留在了赖笙歌的故宅旁,也永远的留在了她用命守护的大人的心里。
下一刻,陌上无双忽然墨发翻飞,若狂魔乱舞。
天阴之气在他身上得到最大的爆发,霎时周旁所有的竹木连根拔起,连带着锦衣卫全部被震飞。那种无人可比的阴寒之气,如同波涛汹涌,席卷天地之间。
刹那间,陌上无双凌空飞踏直逼千寻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绿萼咬着牙冲破身旁的拦阻,已经近身千寻跟前。
“绿萼!”一声低喝,应无求的身影从天而降,寒光掠过直接挑断了她的手筋。鲜血喷溅的瞬间,她手中的刀刃快速落地。
待回神,应无求的刀子已经架在了绿萼的脖颈上,彻底的制服了绿萼。
千寻只觉腰间一紧,曼陀罗香气扑鼻而来。下一刻,她已经被楼止圈在怀中,红袖轻拂,瞬时化去了陌上无双击来的掌风,不教她伤及分毫。
一道白影如鬼魅般快速逼近陌上无双,手中寒光利利,腕上一抖便是剑花无数,直抵陌上无双的各大要穴。
“找死!”陌上无双怒喝,披发模样宛若厉鬼重生。
却听得白衣女子冷然,“你一直都在骗我!”
“是你自己蠢!”陌上无双一掌推出。
白衣女子的身影若旋转的陀螺,迅速避开掌风。能躲开陌上无双的杀招,绝壁不是简单的人物。
千寻一怔,突然握住了楼止的手,“这个人救过我好多次。”
楼止冷笑两声,“上官家的丫头,不救你救谁?”
“你知道?”千寻剑眉微挑。
闻言,楼止也不说话,只是望着那头交战的两个白影。
很显然白衣女子并非陌上无双的对手,渐渐的落了下风。
蓦地,陌上无双一掌击中白衣女子的肩头,直接将她震飞。旋身便挥掌朝着千寻而来,强大的戾气,将扑上去的锦衣卫悉数震得四分五裂,当场鲜血横溅,残肢断臂横飞。
“不知死活的东西!”楼止忽然用他墨色的披风将怀中的千寻紧紧遮住,不叫她见着半分光亮。
红袖轻拂,顿时平地起风,强大的天罡元气瞬时迎上陌上无双。
掌与掌相接,陌上无双飞在半空,与楼止的强大气劲相互冲撞。顿时如同万钧之力,狂风大作,稍有不慎便被戾气所伤。
千寻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知道,只有有楼止在,她就是安全的。
那道黑色的披风将她与外界彻底隔开。
他一手将她揽入在怀,一手迎着陌上无双。
精致风华的脸上依旧是那一副似笑非笑的傲然,凤眸微抬,飞扬的眼线依旧狂狷至极。薄唇微抿,随即勾勒出凉薄的弧度,楼止笑得绝世,“你输了!”
音落,陌上无双若沙包一般被强大的天罡元气震飞出去。
一口鲜血喷在半空,却见他借着楼止推出的气劲,竟然强行提气掠过竹梢消失快速逃离。
楼止冷眸,刚要迈开步子,却还是犹豫了一下。
面色微白,喉间稍稍滚动。
强行咽下一口气,他极力保持平静的吐出一口气,这才重新展开他的披风,让怀里的女人重见天日。
千寻稍稍一怔,“陌上无双呢?”
“这几个月他都不敢再出现。”楼止冷笑两声,“若不是你碍手碍脚,本座定然将他碎尸万段。”
“你……没事吗?”千寻迟疑了一下,周旁一片狼藉。所有的锦衣卫无一例外都受了大大小小的伤,皆被两个气劲产生的戾气所伤。
便是应无求也没能幸免,脖颈上脸上皆有划痕。
当然,她是个奇迹。
有楼止在,她一直都是个奇迹。
绿萼被戾气所伤,此刻只能勉力抚着竹子站起身子。
千寻也不看她,只是望着不远处被锦衣卫拿下的白衣女子。方才她挨了陌上无双一掌,显然伤得不轻。
她也不瞒着,当着千寻的面扯下了蒙脸布。
“狐狸?”千寻微怔。
楼止冷笑两声,“是上官燕才对。”
千寻眉睫微扬,却见狐狸干笑两声,“指挥使果然厉害。”岛役欢号。
“就不怕本座杀了你吗?”楼止嗤冷,幽冷的眸子无温的剜了她一眼。
“上官家都死绝了,也不差我一个。”她是上官燕,没错。
“你不是莫家庄的狐狸吗?”千寻忽然觉得上官燕三个字有些熟悉,不知道在哪里听过,“我们是不是曾经认识。”
上官燕长长吐出一口气,看了千寻,一抹唇角的鲜血,“当然……”
“当然不认识,只是你身边如今连个可心的人都没有,本座破例让她留下。”楼止低眉望着千寻。
千寻蹙眉,一语不发。
却见上官燕扬眉一笑,“指挥使好气魄,不过我敢保证,你的决定是正确的。以后她的命就是我的命,有我一日必不教任何人再动她分毫。”
想了想,上官燕眼底的光陡然变得凌厉冷冽,几近咬牙切齿,“如果陌上无双再敢来,我拼了这条命不要,也会剁碎了他!”
那种表情,千寻只想到“仇恨”二字。
上官燕为何化名为狐狸,又为何……
上官燕?
北燕南飞……
那狐狸是上官燕,莫沧海又是谁?
“莫沧海是谁?”千寻脱口而出。
上官燕一掌拍断身旁的竹木,顿时掌上鲜血直流,“就是那该死的陌上无双,是他骗了我!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第195章 大人,对不起!
“什么?”应無求上前,“竟然是莫家庄?”
“立刻派人去莫家庄,不许放过一人!”楼止低冷。许是连他也没想到,陌上无双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委实是灯下黑。
“我去!”上官燕冷了眉,“我最熟悉莫家庄。”
应无求看了楼止一眼,楼止仿佛另有思虑,“好!”
千寻一怔,楼止何以变得这般轻信?上官燕便是救過自己多回,那也是她们两个女人之间的情义,似乎跟楼止……难不成以前真的是旧相识?
垂眉时。千寻看着不远处静静站著的绿萼。
神情哀伤悲凉。浑身是血。
绿萼站在那里。眉睫微微垂着,看了千寻一眼之后,便再也没有去看任何人。
千寻看见她的胳膊垂着,这只手以后再也无法握刀握劍,她算是彻底废了。鲜血沿着她的指尖不断滚落,地上厚厚的枯竹叶染着她的鮮血,越发的萧瑟。
应无求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将手中的绣春刀归鞘。
“你不想跟她说点什么吗?”千寻看一眼应无求。
楼止不做声,只是指尖轻轻掐着千寻的下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也真夠能耐!”
“师父不就是想让徒儿引出绿萼背后的陌上无双吗?如今你成功了,我也成功了。你重创陌上无双,我……”她哽咽了一下,“为海棠报了仇,还了她一个公道。”
指尖轻轻拂去她眼角的温润,楼止面色微白,“本座的女人,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活该一辈子掣肘他人之手。”
“再聪明。也抵不过师父的运筹帷幄。”千寻敛了眉。
他不语,她却只觉得他掌心微凉。
天知道,一贯手握生杀的他,握紧她的生死时,头一回厌恶见血。
应无求终于站在了绿萼跟前,面上的划痕还在淌着血,“若他真心对你,不会弃你不顾,一人逃走。你该看清楚!”
“那又怎样,喜欢他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绿萼面色僵冷。
闻言,应无求苦笑两声,“是啊,与我何干?可是身为暗卫,你该明白锦衣卫的规矩。早前我提醒过你,只是……”
“除了愧对大人和海棠,我无悔。”绿萼不为所动,满脸的血污,遮不去眼底的执着。
执念已深,无药可治。
点了点头,应无求深吸一口气,“那便这样吧!锦衣卫容不下叛徒!”
有些话到了这地步,已无再说的必要。爱也罢,不爱也罢,自己的罪自己背,自己的孽自己赎。
“大人?”绿萼红着眼眶。
千寻垂下眉睫,转身便往外头走。
“大人?”她用力喊了一声。
顿住脚步,千寻没有回头,只是深吸了一口气,“自己去跟海棠说吧!”
“大人,对不起!”绿萼笑了,笑得泪如雨下,笑得泪流满面,“海棠,我这就把命还给你!”
蓦地,笑声戛然而止,应无求只听得自己手中的绣春刀发出“咣当”一声的出鞘音。千寻骤然转身,但见寒光闪过,绿萼左手抽刀,旋身,引颈,血溅。
只是血溅的瞬间,身边的人用手挡住了她的眼睛,不叫她看见最后的画面。
千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听着绿萼的身子滑落在地的闷响,而后只剩下顶上的枯竹叶“嗖嗖”的往下掉。
手,微颤。
她缓缓握住遮挡眼睛的手,慢慢将楼止的手拉下来。
绿萼浑身血污的躺在那里,双眸紧闭,眼角还淌着泪,唇角却挂着一抹释然的轻笑。她如释重负,终于能放下所有的心里负担。
千寻觉得,绿萼许是求死的,近来也活得很痛苦。
可是爱,能让人坚强,也让她蒙了心肠。
以至做出,连自己都无法接受的事情。
绿萼后悔过,可是……
每次都想着,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然则事到临头,还是没能抗衡心魔,依旧沉沦,泯灭了良知。
明知是错,却步步错,死亦不悔。
不知是可悲,还是可恨。
千寻垂着眉睫,尽量平复自己心头的波澜,只哽咽着笑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楼止不说话,只是揽了她在怀,缓步朝着马车而去。
冷风瑟瑟,心寒如铁。
应无求望着脚下的刀,他的刀,染着绿萼的血。眼眶红了一下,却始终没有落下泪来,只是捡起了绣春刀,收拾了心情朝着外头走去。
上官燕捂着生疼的肩胛,看了一眼死去的绿萼,“你放心,早晚你的情郎会下去陪你!”
语罢,再也没有回头。
应无求和上官燕随即带人赶赴莫家庄,楼止则带着千寻回南北镇抚司。
一路上,千寻始终垂着眉睫,不曾说过半句话。
“想问就问。”楼止终于开口,冷了眉,冷了声。
千寻抬眸看他,“问什么?”
“怎么,还想与本座比心眼?”楼止挑眉。
“徒儿何曾是师父的敌手。师父运筹帷幄,将一切都掌控手中。徒儿望尘莫及,岂敢螳臂当车。”千寻冷嘲热讽。
他骤然捏起她的下颚,狠狠摄住她的唇,唇齿磨合,直至她气息微喘,他才松开,“你该明白,陌上无双一日不除,危害便一日犹存。”
“那为何是我?”千寻愤然。她并不计较他的作壁上观,也不知道对于海棠和绿萼的事情,楼止知道多少。但是她不能忍受,他竟然眼睁睁看着她和孩子成为诱饵,引出陌上无双。
“因为陌上无双的目标,始终是你!”楼止眸光幽冷。
千寻一怔,“为什么?”
楼止盯着她的脸,那种眼神好似一柄刀刃,慢慢的贯穿人心,慢慢的穿透灵魂。他的大拇指指腹,用力的摩挲着她的脸,“真的想知道?”
“既然与我有关,我便有权利知道,不是吗?”千寻深吸一口气。
他的力道有些重,眼神格外的阴冷。
“知道陌上无双是谁吗?”他仿佛下定了眸中决心,又好似深思熟虑。
千寻摇头,脑子里想起了陌上无双不久前的怒喝: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你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