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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副样子,让上官燕想起了早年的国公爷。
陌上一族的传承,本来就是如此。
狠而无心。
夕阳西下的时候,千寻就在小厨房里做着精致的水晶玫瑰糕。
远远的,上官燕看见楼止缓步而来,刚想开口,却见楼止抬了一下手,便也没有做声,只是抽身退去。
他就站在小厨房门口,凤眸微凝,望着厨房内忙得不亦乐乎的千寻。
很多时候,他宁愿她忙一些。人在疲累的时候,容易忽略心里的伤。忙得顾不上去疼,忙得顾不上去想,可是安静下来之后呢?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会惊醒,而后默默拭去她梦中的泪,越发紧拥她微凉的身子。
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楼止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犹记得第一次她下厨,他也站在外头看她,那一身的面粉污渍,让他何等嫌恶。可是如今,他觉得有种平淡中的闲适。
蓦地,千寻转头看他,月色下的男子有种朦胧的美。从屋檐下洒落的银辉,悉数披在他身上,那绝世的容脸,有种高冷孤傲的脸部轮廓弧线。他艳绝的唇邪魅的勾起,一双轻挑的凤眸,犹如凝着漫天华光。
她打开笼屉,端出刚刚蒸好水晶糕,一身粉尘的站在他面前。
他勾唇,还是那一副嫌恶的表情,“你确定?”
“尝尝看。”她含笑。
见他依旧站在那里不动,摆出一副高冷的表情,一脸怀疑的盯着她的脸。千寻低眉环顾自身,脏兮兮的罗裙上,满是白色的粉尘。
大抵这厮的洁癖又犯了。
她抓起一块水晶糕,送到自己的嘴里,“毒不死。”
看她吃得痛快,他眼底的光渐渐的如月色柔和。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眼角眉梢晕开浅薄的笑意。修长的手,轻轻抚去她脸上的白面,“蠢东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锦衣卫如此亏待你,也不怕噎着。”
他指尖的摩挲,让她的眼眶不经意的红了一下,却还是笑得嫣然,“明天,我会回锦衣卫。”
他“嗯”了一声,而后魅惑轻笑,“百户长该尽职尽责,否则这锦衣卫章法何在?”
“还记得爷第一次见我,说的是要不要教我锦衣卫第一条大规。”千寻谩笑两声,“如今想想,爷当日何等不要脸,若是换做旁人,堂堂锦衣卫都指挥使对着陌生女子动手动脚,打量着是要吃豆腐的?”
楼止嗤笑两声,凤眸斜睨她一眼,带着轻蔑与不屑,“作死的东西,本座与你戏耍是你的福分,真当身在福中不知福。换做旁人……”
他近前一步,低眉打量着她微扬的羽睫,温热的呼吸就扑在她的脸上,“本座会吃人。”
千寻剑眉微蹙,拽了他的手直接进厨房,“吃什么人,先吃饭吧!”
楼止的眉,蹙得越发深沉。
厨房油污重,他几乎是一脸的嫌恶的进门,而后硬生生被她按在凳子上。
那一顿饭,楼止板着脸,可是却是他们两个有史以来吃得最平静的一顿饭。因为是她亲手做的,就像寻常人家,妻子为丈夫洗手羹汤。
简单。
饭后,漫步桃林。
落叶缤纷的桃林,有月光清清浅浅的落下,并肩而立,只道岁月静好。
“锦衣卫暂时交给你,五天之内,必回。”他忽然开口。
月光下,千寻稍稍一怔,“为何?”
“找一个人。”他站在她面前,颀长的身影将月光悉数挡去。黑压压的影子沉沉的压下,有种无形的威慑力。下一刻,他直接扣住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拎起置于桃树矮粗枝上坐着,这个高度,刚好能让她与自己平视。
千寻也不问,只是点了点头,他不说明白自然有他自己的考量。
沉默了良久,她才清浅的吐出一口气,“会不会有危险?”
他勾唇,魅惑众生的脸忽然欺近她,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下一刻,他附在她的耳畔低低的开口,“本座如此风华,自然是有危险的。你莫不是怕本座被人拐跑了……”
她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就不怕本夫人天涯海角追杀你吗?”
“心口不一!”他用力的戳着她的心口,“哪日剜了你的心瞧瞧,看看是红是黑。”
她忽然跳下来,一下子窜到他身上。
楼止顺势一接,恰当将她抱在怀里。
将头温顺的靠在他的怀里,黑暗中背着光,他没能看清她脸上的表情,却听得她微冷的话语,“曾经是红的,以后便是黑的。”
他冷笑,“没死透就行。”
语罢,缓步朝着竹楼而去。
她抬眸看他,皎皎月光,落叶缤纷,风过鬓间,有墨发随风而动。她垂下眉睫,深吸一口气,才有勇气去看自己被风吹乱的如雪白发。呆序休才。
发如雪,换不回。
韶华易逝,谁留恋?
她回头去看自己的白发与他的墨发被风吹起,相互胶缠的模样。
耳畔却传来他低冷的谩笑,“回头作甚?这世上若人人回头,岂非连奈何桥都踏破?回头太多,此生就回不了头。锦衣卫都指挥使夫人,纵使白发三千,谁敢多说半个字,便是与整个锦衣卫为敌。”
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千寻低低的笑着,“有你在,与天下为敌又何妨?”
他身形一顿,凝着她半晌,却还是没有开口。
及至进了房,楼止将她轻柔的放在床榻上,视线冷冽的落在案上的那个盒子处,依旧一言不发。
千寻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唇瓣微微轻颤,“如果我说我解了忘尘水,你会怎样?”
他低眉看她,不语。
她声音哽咽,“你会要不知前尘过往的我,还是……”
“寻儿。”他吻上她的唇,堵住了她所有的话。
又有什么关系,记得不记得,她都是他的女人,也只能是他的女人。
☆、第258章 祝王妃,儿女双全!
便是那一句“寻儿”让千寻泪如雨下,他要的,只是现在的这个她。无关过往云烟。无关前尘爱恨。
有什么要紧的,不管怎么变,都还是彼此啊!
他们,也只有彼此了!
“谢谢。”她忽然哽咽着,“如果没有你,我撑不到现在。”呆乐帅划。
他吻上她的眼睛,温暖的唇触及她微凉的脸,他所有的呼吸,都停驻在她的脸上,“很早的时候本座说过。不想看见这双眼睛里,淌一滴泪。如今,够了!”
语罢,他指尖轻挑,娴熟的褪去她的外衣,径直揽她入怀,“本座的女人。该经得起悲欢离合,受得住世事变迁,扛得了刹那繁华。”
她重重点头,伸手探入他的衣衫之内。贴这肌肤环住他的腰肢,将自己埋进他的怀里,“我会等你回来。”
“修缘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你想怎样便怎样。应无求留给你,锦衣卫任你差遣。”他顿了顿,将下颚抵在她的发髻中央,“该怎么做,可懂?”
“懂。”她越发将他抱紧。
夜,静悄悄的。她没有睡,只是静静的贴在他的胸膛,聆听着属于他的心跳。她想知道,第二天早上醒来,让他第一眼看见她时的错愕。
他却仿佛知道她的心思,掌心凝着少许力道,慢慢的顺着她的脊背捋着,“睡吧!”
那声音。蛊惑而极具邪魅之力,她只觉得上下眼皮开始不争气的打架。
渐渐的,脑子开始不清楚。
“为何,你总会在我醒来之前……醒着?”她睡意阑珊,声若蚊蝇。
他不语,直至听见她匀称的呼吸,才为她拉紧被角。
指尖,轻轻摩挲着她微白的面颊,便是一个月的药膳,她的气色还是显得有些苍白。轻轻吐出一口气,他俯下头在她的眉心浅浅一吻。
蠢东西,你若不安,何以心安?
你若不宁,何以得宁?
总教第一眼见你安宁,才算放心。
总教你第一眼见着是我,才得遂心。
这世上,总会有一个人,等着另一个人的生老病死。
等待太辛苦,就不必你等,我来!
都已等了那么多年,也不计再等你醒来。
千寻沉沉睡着,自然什么都不知道。丧子之痛会随着时间渐渐的淡去,她会成为傲雪寒梅,抑或破茧之蝶,浴火重生。
拥着她,他扭头望着不远处桌面上的盒子,眼底的光,寸寸冰冷。
黎明将至的时候,千寻在惊魂不定中醒转,身边空空荡荡。
坐起身子,她知道,他走了。
不带一兵一卒,一人独行。
有些事,他不预备让她知道,她也并不打算追根问底。
起了床,千寻对着镜子,凝神许久。
天亮之后,来接千寻的是应无求。
月余不见,应无求消瘦不少,虽然养好了伤,但还是能见着脖颈处被鞭笞过的印记。见着上官燕,他也没有抬头,只是朝着千寻行了礼。
“请夫人回南北镇抚司。”应无求垂着眉睫。
千寻稍稍一怔,扭头去看上官燕。
上官燕还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事实上,她是真的榆木脑袋,压根没有明白当日应无求的意思。不过乍见应无求消瘦的模样,上官燕还是怔了怔。
她刚要开口,却见应无求已经翻身上马,策马引着马车朝离开。
见状,上官燕撇撇嘴嘀咕一句,“真当小气,你碰了我一下,还容不得我绑你吗?”
不过千寻并没有直接回锦衣卫,而是在长街下了车。
坦荡荡的走在长街上,鲜少有人与她一般,白发三千轻绾。纵然红颜白发,也有着难以言说的清秀。剑眉微蹙,凝眸足以惊心。
她还是飞鱼服绣春刀的模样,望着被夷为平地的清风居,着实愣住了片刻。
“大人有命,看着心烦。”应无求上前一步。
千寻颔首,“极好。”
这清风居去了,倒新开了一家“明月阁”。
清风明月,倒是很搭。
说是明月阁,其实是楼止下令筹建的,很多时候,锦衣卫在这些人多眼杂的地方是该有个像样的据点。如此,才能让清风居的悲剧,不再覆辙重蹈。
光明正大挂着锦衣卫的名号。
“没想到会这么多人?”上官燕蹙眉,“锦衣卫向来名声不太好,怎的还有这么好的生意?”
千寻一笑,“只要不是论政,这里才是全京城最安全的吃饭地方。试想一下,谁敢在锦衣卫的地头生事,不要命了吗?”
上官燕颔首,利弊相当。
千寻走进去的时候,身后却传来清晰的车轱辘声。
徐徐转身,她站在那里,看着完颜梁从马车里出来,嘴角噙着一抹嘲讽刺骨的笑意。
眸微垂,千寻不愠不恼,按住了身边的上官燕,剑眉微挑,“王妃好雅兴。”
乍见千寻一头的白,完颜梁着实愣了一下,渐渐的,嘴角的笑意却越发浓烈起来,“怎么,这京城想来过不了多久,许是人人都会喜欢红颜白发。”
“是吗,荣幸之至。”千寻反唇相讥,脸上不卑不亢。
上官燕怒目直视,别过头去。
千寻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既是王妃到来,应大人,上房相待。来了咱锦衣卫的地方,总不能亏待了十三王妃,应该尽一尽地主之谊。”
语罢,千寻拂袖,大步走上楼。
如此一来,反倒是千寻做了主,完颜梁只是个客,没落得一点好处。
完颜梁冷哼一声,抚了抚自己隆起的肚子,跟着千寻上了楼。
清幽雅致的包间内,千寻淡然如常,半垂着眉睫,遮去眼底精芒。
虽一头白发如练,眉宇间英气勃发,眉心得鹅黄相衬。
那描绘得极好的流云鹅黄,教人欣羡不已。
白发轻挽,羽冠轻束,散发垂于脑后,得浅色米珠胶缠,十分精致。羽睫微扬,外头的流光清浅的落在她的睫毛端部,晕开七彩的眩光。
不动声色的饮茶,回眸间,她斜睨款步走来,坐在自己跟前的完颜梁。
“不是浓茶,你可以放心的喝。”千寻冷笑两声,望着完颜梁小心戒备的模样,有种嗤之以鼻的冷冽。
完颜梁谩笑,“在锦衣卫的地方,我不怕被下毒。”
“是不屑下毒。”千寻扯了唇角。
闻言,完颜梁面色微紧,“想不到你都这副模样了,还能谈笑风生。”
“难道要我哭给你看?你配吗?”语罢,千寻自倾一杯茶,“完颜梁,你若觉得一个孩子就能拴住十三王爷,那你就错了。他的心太高,你根本攀不起。”
“你胡说什么?”完颜梁嗤冷。
千寻的指尖轻轻抚过鬓间散发,一如楼止般笑得魅惑众生。白发红颜,也有别样的美。勾唇,蔑笑,眸光微冷,“与这样的人同床共枕,你就不会害怕吗?许是那一天,他忽然变了嘴脸,将你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完颜梁骤然起身,“放肆!他是王爷,你岂敢造次?只要贵妃知情,看你……”
“除了你,这里不会有人听到这些话。所谓造次,也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