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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敢嘴硬!”应无求冷厉,“把琉璃阁的人一个个审过去,我就不信,你还能硬到底。”
有人拿着沾了辣椒水的皮鞭往千寻背上抽去,千寻抱着头死咬着唇,鞭子落在身上,辣椒水瞬间沿着血痕钻入身体。那种被撕裂般的剧痛,让千寻止不住在地上翻滚。凄厉的喊声在堂内回荡,只换来一众麻木不仁。
千寻只觉脊背上如千刀万剐般的剧痛,衣衫被鞭子抽裂,浑身上下几乎体无完肤。
外头传来清晰的脚步声,鞭子骤停。
千寻躺在那里,身子被冷汗浸湿,微弱的视线里只见一抹炽热的红。
眼前一黑,千寻的眼眸重重闭上。
楼止盯着千寻脊背上的那个印记,披风突然覆在千寻身上,遮去她所有露在外头的肌肤,回眸间目光极冷,“谁说用刑?”
应无求立刻跪在地上,“大人。”
“去领三十鞭。”楼止抱着千寻转身便走。
微弱的光从窗口落进来,千寻陡然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浑身冷汗淋漓。十指剧烈的疼痛让她整张脸都几近扭曲,坐起身子,望着被包扎好的十指,千寻稍稍一怔。
“醒了?”一声冷音。
千寻骤然抬头,不远处的桌案上,正坐着红衣蟒袍的楼止。
茶香四溢,一身邪魅。
☆、第4章 世上最邪魅的男子
千寻忍着痛下床,谁知脚下一软,整个人便往前扑去。
红袖轻揽,千寻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便腾空而起。等她回过神,却是躺在楼止的怀中,他一身的红色蟒袍,让她心头陡然一怔。抬头,却是那双幽暗无光的眸子。
楼止低眉挽唇,飞扬的眼线诡谲至极,“这般急着投怀送抱?”
千寻的面色红一阵白一阵,想要从他怀里挣扎起来,谁知却被他随意按住,但力道之大让她无可抗拒,“大人?”
他一手揽着她,一手漫不经心的自倾一杯茶,那番邪魅气度,衬着他一身红袍如火如孽。分明是傲然肃杀之人,偏生得一张倾世容颜,教人挪不开视线。
她抬头看他,十指钻心疼痛,额头冷汗不断冒出。
“知道瑛贵人是怎么死的吗?”他慢慢的喝着茶,却不看她一眼。
“是因为七星海棠融入了蜡烛。”千寻咬着唇。
他的杯盏在半空停顿了一下,如黑鸦羽般的眉睫微微垂下,那双冰冷的眸子终于落在她的身上,“你就不怕本座杀了你?”
“大人如果真的疑心奴婢,就不会纵奴婢出刑狱大牢。奴婢多谢大人明察秋毫!”千寻低低的说着,却是诚挚无比。
楼止轻笑,“你可知本座如何对待那些自作聪明的人吗?”
千寻凝了眸,看见他唇边的笑意一点点的绽开,然这笑意却无法抵达眼底。那双幽暗的眸子,始终冰冷如霜。
她忍着身上的剧痛,任凭冷汗打湿衣衫,“大人英明,奴婢卑贱,怕脏了大人的刀。”
“七星海棠加上安神汤,原是无毒的两样物件,但混合起来就是剧毒。肠穿肚烂,七窍流血。”他说这话的时候,千寻明显感觉到来自楼止的阴冷戾气,从肌肤的每个毛孔渗入,而后迅速蔓延全身。
千寻尽量保持身体的镇定,“烛台,确实是奴婢点燃的。”
“整个琉璃阁的人,都指认你为杀人凶手。”他低眉看她。
“奴婢也觉得自己的嫌疑最大。”她不辩解。
在楼止这样的人面前强词夺理的辩白,无疑是自寻死路。有时候以退为进,反倒会有奇效。事到如今,千寻只能赌。拿自己的命,跟这个魔赌一场。
“哦?”他眯起狭长的凤眸,邪肆魅惑,“难怪十三王爷对你刮目相看,换做旁人,避嫌还来不及,你倒是眼巴巴的凑上来找死。”
“大人如此英明,奴婢不过实话实说,不敢有瞒。”千寻只觉得指尖上的阵阵疼痛,混合着脊背上的道道鞭痕,让她几乎无法控制身上的颤抖。
疼,钻心的疼,彻骨的疼,疼得她险些咬碎自己的牙齿。
但他提及了十三王爷,千寻的心里还是稍稍惊了一下。
蓦地,他俯下头来,温热的呼吸就拍在她的脸上,“你说十三王爷会不会来救你?”
千寻的羽睫抖动了一下,他将她从刑狱大牢带出来,难道还有十三王爷的缘故?千寻羽睫微垂,敛去眸中光泽,“奴婢卑微,怕是劳不得十三王爷相救。”
“哦,是吗?”楼止眼底的寒光,让千寻忽然有一种猎人对猎物的捕猎意蕴。她缩了一下眼神,却感觉到腰间的力量稍稍一松,咬着牙勉力的站起身来,总算脱离了他的束缚。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一名锦衣卫跪身在地,“大人,十三王爷来了,正在大堂等候。”
楼止睃她一眼,“你猜错了。”
千寻的面色微白,缄口不语。
但见他徐徐起身,红色蟒袍掠过她的跟前,邪冷的声音在她耳畔回响,“跟着来!”
空落落的大堂内,那个雍容华贵的男子徐徐转过身来。青衫明眸,一柄折扇,尽染盛世风流。他扬了扬唇角,冲着楼止身后的千寻语速平稳的喊了一声,“阿寻。”
只一声,却教人如沐春风。
☆、第5章 留下她
十三王爷乃是当朝皇帝的十三子,云殇。
楼止缓步走过去,径直站在云殇跟前,拦住了云殇与千寻的照面。千寻稍稍抬头,只见一抹红与一抹青交相辉映,各自雍容尊华。一个温润如玉,一个邪肆如魅,近乎是两种极端。
深吸一口气,千寻上前行礼,“奴婢参见十三王爷。”
云殇清浅的笑着,眸色从容,“阿寻可好?”
千寻垂下眉睫,将那双满是绷带的手藏于袖中,“多谢十三王爷,奴婢很好。”
谁人不知,进了锦衣卫刑狱,哪有很好之说。
“多谢指挥使照拂,本王要带阿寻走。”云殇折扇轻摇,嘴角含笑,看了千寻一眼便往外走。
“十三王爷以为能如此轻易的将人带出锦衣卫?若是如此,那本座这锦衣卫,不如交给十三王爷做主。”楼止那低沉的柔音分明极为悦耳,但在千寻听来却带着彻骨的邪冷桀骜。
云殇侧脸看了千寻一眼,徐徐转身。
楼止恣意侧卧在软榻上,红色的蟒袍衬着他极度邪佞的绝世容颜,“千寻,你可想好了,出了这个门,你就会永远背负杀人罪名。虽有十三王爷为你佐证,终不过难逃悠悠之口。”
千寻稍稍抬头,看见那绝世的男子眉目轻挑,薄唇挽成凉薄的弧度。那双诡美如狐的双眸,正泛着幽暗的寒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十三王爷前来救她,反倒让自己陷入了一种窘迫的境地。
如今整个皇宫大抵都知道,琉璃阁众人指认她为凶手,她就算跟着十三王爷走出锦衣卫,但……她如何还能在宫中立足?悠悠众口,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将她淹死。
袖中拳头紧握,楼止果然是个妖孽,三言两语就将自己困在了原地。
羽睫轻扬,她不懂楼止到底是什么意思?对她用刑,却又要救她?分明不信她为凶手,为何又要留下她?留下她到底意欲何为?
众所周知,楼止十三岁入宫陪王伴驾,初为御前随侍,十五岁那年锦衣卫都指挥使王韬谋反,楼止单枪匹马闯锦衣卫大营,亲手提了王韬的项上人头奉于殿前。君王亲授锦衣卫都指挥使大职,得皇权特许,先斩后奏。
从此楼止平步青云,得皇帝青眼,锦衣卫直奏御前,无需逐级上报。策马宫闱,任何人不得拦阻。
这是连皇室子弟都不曾有过的殊荣。
“都指挥使觉得能留下本王?”云殇依旧笑着,若和煦阳光。
楼止薄唇一抿,四下陡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顷刻间大批锦衣卫包围了大堂,绣春刀齐刷刷出鞘。那明晃晃的寒意让千寻的心陡然提到嗓子口,她下意识的攥紧了衣袖,视线快速掠过四下如箭在弦的紧张阵势。
云殇手中的折扇轻轻摇动,不改一身风流。
千寻看见他微微勾起的唇角,耳畔,是楼止幽冷的磁音,“十三爷以为何如?”
“极好!”云殇转头望着千寻,那张永远都保持微笑的容脸,看不见惊惧之色。温润如玉的眸光,清清浅浅的落在她身上。
心头咯噔一下,千寻早已听出楼止的弦外之音。他根本没打算放她离开锦衣卫,不管出于什么原因。
然现在的状况……千寻扑通跪在云殇跟前,“奴婢谢十三爷相救之恩,然则奴婢身负血案未明,怕是不能跟十三爷离开锦衣卫。奴婢……”
不待千寻说完,云殇已经蹲下身子,与她保持着平视的姿势。他的扇柄在她脑门上轻轻一叩,“真笨。”
便是这样旁若无人的举动,让千寻的面颊陡然红到了耳根。
云殇低眉看见她满是绷带的双手,眸色陡然一沉,声音瞬时冷厉起来,“他们对你动了夹棍?”
千寻一怔,急忙缩了手。
长长吐出一口气,云殇起身的瞬间,手中多了一块青玉令牌,“皇命在此,如朕亲临,锦衣卫都指挥使楼止接旨!”
☆、第6章 他说,滚!
云殇的谕令出手,千寻便跪了下去,然则锦衣卫却好像根本不予理睬,绣春刀依旧绽放着阴冷的光泽。她稍稍抬头,只看见楼止置若罔闻的揉着太阳穴。
那双手,修长而苍白,堪与执笔书天下,不与冷剑相为伍。
任凭云殇谕令在手,依旧没有千寻意想中的满堂肃静。
她心下一颤,怎生忘了,这是锦衣卫不是朝堂。在这里,楼止才是主,他们……连客都算不上!
楼止手一抬,锦衣卫收了刀退到两侧,他用实际行动告诉云殇何为锦衣卫的规矩。皇帝尚且让他三分,何况云殇只是个皇子。
“现下可以走了吗?”云殇面无表情,复而低眉望着千寻。
千寻抬头,正好迎上他温凉的眸子,羽睫不由自主的垂下。
“十三王爷莫不是看上这小丫头了?”楼止施施然起身,手中摆弄着一块上好的血玉,玉质上乘,有血色脉纹。
云殇的眼神稍稍一凝,“不劳费心。”
千寻跪在那里,低眉却见那抹红色慢慢停驻在自己的跟前,黑色的金丝蟒纹皂靴绣着极为精致的流云暗纹。
“起吧!”楼止的磁音在她耳边徘徊。
徐徐起身,千寻尽量让自己保持最初的镇定与从容。然楼止冰凉的指尖却挑起了她的下颚,强迫她与他对视。他幽暗无光的瞳仁若九幽地狱,似万丈深渊,只一眼就能将人吸进去。
千寻不自觉的捏紧了袖中的拳头,“谢大人不杀之恩。”
“放开!”云殇骤然握住了楼止的手腕。
那一刻,千寻看见楼止眼中的阴戾,那是一种神鬼不论的嗜杀颜色。
云殇突然收了手,掌心刺痛难忍。
楼止悠悠然的别过头去,诡美的凤眸微微扬起,泛过一丝寒光,“十三王爷谨记,切莫轻易碰触本座,否则哪日这胳膊飞出去,别怪本座没提醒你。”
他的功夫,绝非常人可比。
语罢,楼止松了手,别有深意的看了千寻一眼,齿缝间低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锦衣卫随即跨立在他身后,飞鱼服、绣春刀,列阵将大堂隔成了两截,任谁都无法靠近楼止半步。
千寻心里一抽,陡然扭头望着云殇。
只见云殇淡然的容脸上慢慢凝了一层霜,似乎在想些什么。良久才睨了千寻一眼,依旧青衫明眸,折扇轻摇,“阿寻,我们走。”
闻言,千寻小心翼翼的跟在云殇身后。
渐渐的,云殇放慢了脚步,千寻也只能放慢脚步。
下一刻,他忽然转身拽住她的手,“上前。”
“嘶……”千寻吃痛,随即愣了半晌,“王爷,这不合规矩。”
云殇低下头看着置于掌心的手,满是绷带与斑驳的血迹,“下手重了些。琉璃阁那里,本王会去说一声,你好生将养就是。”
千寻缩了手,“王爷能救奴婢,奴婢已经感恩戴德,不敢越矩。”
“当年若不是你救了本王,本王已经是水下之鬼,何来的今日。”他轻叹一声,还是用那昂贵的檀木扇柄叩了一下她的额头,“出了宫,便不必想什么规矩。”
走出南北镇抚司大门,千寻看了看外头的天,万里无云。
一辆金漆黑釉的车辇停在外头,四下无人,唯有云殇的随侍砚台与一名车夫。
十三王爷只身独闯锦衣卫?这……寻日里云殇的身边总是随着大批的随侍,如今怎么一个都不见?是他仗着有皇命在身所以恣意了一次?
千寻不解,十三王爷惯来小心谨慎,从不是大意之人。
她回眸,却见云殇冷了眉目,温和从容的笑意渐渐从脸上褪去。
砚台快速上前,扑通跪在了云殇跟前,竟有些慌错,“王爷,人……”
云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