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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止顿住脚步,睨了应无求一眼,眼底的光有一种枯木逢春的喜悦。昏黄的烛光摇曳,宛若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金色,长长的羽睫微垂,艳绝的唇终于勾勒出一丝邪魅的笑意,“谁都不许靠近!”
“大人小心,他是陌上无双。”应无求疾呼。
凤眸微抬,如玉的指尖轻轻捋过鬓间散发,楼止笑了笑,“来得正是时候。”
☆、第328章 天若不亡,必有生路可寻!
陌上无双面目全非,只是死死的抱着孩子,一双乌眼珠子露在外头。透着他胡乱披散的头发看去,极具惊悚之能。
身上的白衣,血迹早已干涸,如今邋遢得浑然不似昔年的无双公子。
风华不再,容颜尽毁。
“谁都别过来!”陌上无双战战兢兢的抱着孩子,整个人缩在角落里,却小心翼翼的盯着怀中的孩子,“都别过来!谁都不许碰……都不许碰……这是九妹的孩子……”纵丸役亡。
应无求一怔,这陌上无双……
犹记得千寻离开前,曾经设计了陌上无双,以至于陌上无双险些殒命。可是后来呢?后来好似陌上无双冲破了被封住的穴位,继而逃窜而去。
是故现在的陌上无双。应该处于着火入魔的状态。
只是看上去,又不似着火入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楼止眸色微恙,勾唇轻笑,“那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你别骗我……我是……我是……我是谁?”下一刻,陌上无双的眼眸陡然瞪大,“我是谁?为什么我不记得我是谁?我到底是谁?”蓦地,他忽然厉声尖叫,“你别过来!别碰孩子……孩子是无辜的。九儿乖乖睡觉,四哥陪着你,谁都不能伤害你。”
应无求咽了咽口水,“大人,他神志不清了。”
“阴阳之气相撞,又得血劲冲穴,若非他功力深厚。此刻早已一命呜呼。能活着。反倒将体内强行吸入的内力化为己用,已经是个奇迹。”不可否认,陌上无双是个练武奇才。
只可惜走错了路,一念成劫,难回头。
刚才陌上无双在屋顶疾驰,只怕这世上除了楼止,鲜少能有人与陌上无双抗衡。
应无求清浅吐出一口气,“没想到当年他师父没能达到的最高化境,他竟然达到了。只可惜,还是自作孽不可活。疯了也好!”
音落,应无求抽出了绣春刀,“大人,陌上无双不可留,早晚是个祸害。”
“你想知道九儿身在何处吗?”楼止眉目微挑。
陌上无双一怔。随即拨弄开脸上的散发。那鬼魅般的容脸满是凹凸不平的伤疤,连应无求都不忍直视。
“九儿?你知道九儿在哪?我找了她好久,爹说……要是我再将妹妹丢了,会打死我的。”陌上无双抱着孩子缩在了墙角,宛若昔年那个怯懦的少年,“你会告诉我,九儿在哪是不是?”
楼止随手扣上陌上无双的腕脉,眉头微蹙,眼底的戒备却逐渐淡去。唇角微扬,“你帮本座做一件事,本座就告诉你,九儿何在。”
陌上无双随即点头,那张脸笑得何其惊怖,“好好好,只要你说的,我都照做。真好,爹不会打死我了!我可以找到九儿了!”
徐徐起身,楼止看了应无求一眼,“去备浴,将他收拾干净,而后带去厢房。”
应无求毕竟跟着楼止多年,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想了想仿佛明白了什么,随即重重点头,“属下明白!”
语罢,楼止上前,“把孩子给本座,本座带你去找九儿。”
陌上无双紧紧抱着孩子,眸色浑浊不清,“不不不……九儿说她的孩子丢了,我要帮她找回来,否则……否则九儿会告诉爹,爹还是会打死我。这个孩子……是不是九儿的?”
应无求凝眉,“大人,他似乎记得一些东西。”
“东拼西凑的东西,自然是有印象的。”楼止冷笑两声。
要知道这陌上无双,可是险些死在千寻的手中,千寻那咬牙切齿的恨,幼子无辜丧命的痛,悉数都呈现在陌上无双眼前。是故就算神志不清,那些记忆的残片依旧存在。
幼年的,临疯前的,混杂在一处,连陌上无双自己都分不清哪些是真实,哪些是记忆,哪些是自己的幻想。
“本座是孩子的父亲,你只管放心就是。把孩子交出来,完成本座交付你的事情,就带你去见九儿。”楼止眸色微冷,幽邃的瞳仁没有半点温度,不禁让陌上无双身子轻颤,惊惧的退后半步。
陌上无双惊恐的环顾四周,密密麻麻的锦衣卫让他觉得的心慌,一双乌眼珠子慢慢的黯淡了光华,声音细弱蚊蝇,“你、你别骗我……”
下一刻,楼止轻而易举的从陌上无双的怀里将孩子保了回来。
应无求总算松了一口气,孩子没事就好办!
环顾四周,楼止勾唇谩笑,“各司其责,都散了。”
“是!”众人悉数行礼,各自退去。
“大人?”应无求上前。
“照办就是。”楼止低眉望着怀中的幼子,指尖轻轻拂过孩子稚嫩的面颊。陌上无双的确实神志不清,但对于孩子也的确下了苦心。否则他一路颠簸奔跑,势必会惊了孩子。然则现在孩子还安然入眠,可见陌上无双的力道下得极轻,生怕伤了孩子。
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楼止看一眼战战兢兢被带下去的陌上无双,眼底掠过一丝迷人的流光。
天若不亡,必有生路可寻。
守在厢房外,应无求望着眉目呈现着难得温柔的楼止,迟疑了一下,“大人真的要这么做?”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楼止斜睨他一眼。
应无求摇头,“可是万一陌上无双是装的,小公子岂非危险?”
“他脉象已乱,身上要穴皆已移位,这辈子都只能这样,是绝对好不了的。除非本座的师父替他续接经脉,又或者他师父烈火老祖重生。”语罢,楼止笑得微冷,“可惜,他没这个命。”
闻言,应无求才算放了心,“如此也好,也算是他为自己曾经造的孽,赎罪吧!”
楼止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吻上孩子的眉心,心里却忽然狠狠疼了一下。
落花离枝,雏燕离巢,何时归?
难料周全……难料归期……
寻儿,爷能为你铺好归来路,可是这条路毕竟是你的路,除了等……还能如何?
漠北风沙起,谁解其中苦?
不怕风不怕沙,只怕相思苦。
☆、第329章 定要你也如斯下场!
熙熙攘攘的十里长街,已然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沈均被绑缚刑场。囚车途径长街,百姓皆紧捂口鼻。嫌恶至极的望着浑身散发着恶臭的沈均。
腐败的气息,伴随着令人作呕的血迹斑驳。
刑场上,早已备下了一副棺椁,被黑布遮掩着。
“你们……到底还想怎么样?杀了我……杀了我……”沈均沙哑的嗓子只能喊出微弱的声响,被五花大绑着推上刑场。
应无求监刑,迎上沈均那令人憎恶的嘴脸,不觉眯起了冷冽的眸,“大人此生最恨被人威胁,也最恨被人欺骗,你倒好,全犯。”
想了想,应无求手一挥。身后的黑布被哗然掀开。
底下百姓一阵惊呼,竟是一具透明的冰棺。
“原本执行鼠刑是不必冰棺的,不过大人决定给你一个最体面的死法,要这天下人都睁眼看看,当朝贺王会有什么下场。”应无求冷笑两声,“对了,想必贺王爷对鼠刑应该是记忆犹新的。说到底这刑法,还是贺王爷自己创立的,不是吗?”
沈均的眸子陡然瞪大,比看见自己浑身流脓还要惊惧,“不不不……你杀了我,你杀了我,一剑杀了我……”
“怎么,贺王爷也会觉得可怕吗?”应无求忽然一脚将沈均踩在脚下。俯身低冷开口。“当年国公府的那几个如花似玉的小姐,不都是这么死的吗?王爷当时可听见她们喊了什么?”
闻言,沈均绝望的闭上了眸。
耳畔,是应无求切齿的冷语,“来生若为鼠,必定穿你心肠,定要你也如斯下场。”一声冷哼,应无求直起身子,“这就是你的下场。当初她们怎么死的,你今日也去试一试,许是更为满意。别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可惜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沈均被人强行揪起,丢进了冰棺。
谁也不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透明的冰棺。冷然刺骨。
应无求垂下眸轻叹一声。当年的国公府何等荣华,结果落败的时候,每个人都去踩一脚。沈均更是纵容部下对国公府的几个小姐肆意凌辱,便是如此倒也罢了,大不了也是一刀两断。
哪知……
人之死,一刀两断倒也痛快,来生又是繁华一场。
可惜,折磨至死,那种临死前的惊恐与绝望无助,才是最痛苦的。
锦衣卫强行掰开了沈均的嘴,愣是将数只极小的鼠灌入了他的口中,而后将嘴部用封带老来封住。冰棺盖上的那一刻,沈均疯狂的在关内挣扎着,奈何手脚被绑缚,只剩下一双惊恐的眸子鲜血缓缓而下。
底下的百姓霎时谁也不敢做声,这样的画面,着实将所有人都震住。
万籁俱寂,顷刻间,百姓中尖锐的叫声划破了所有的寂静。
无处可逃的鼠钻入人的五脏六腑,破腹而出。
鲜血喷溅的瞬间,沈均睁着一双不甘而惊惧到极点的眸子,断了所有的气息。
应无求冷漠的盯着冰棺,手一抬,黑布重新遮住了冰棺,“送去乱葬岗。”
“是!”锦衣卫随即抬起冰棺。
底下的百姓已经四处逃窜,惊吓得十里长街,再无一人。
冰棺很快就会融化,所以必须在冰棺融化前埋入底下。如此,长埋地下的饥饿之鼠才会食人肉,最后只剩尸骨无存。
这,算是刑狱最狠最残忍的刑法。
不过沈均也算是自食其果,当年他为报一己私仇,如此对付那几个柔弱的女子。如今也算是应有此报……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到了,善恶皆报。
远远的,兰景辉默不作声的站着。
杜莫蹙眉,“锦衣卫果然都不是好东西,这种作恶的东西,也唯有锦衣卫那个妖孽才能想得出来。”
闻言,兰景辉不语。
想了想,转头牵了巷子里的一匹马出来。
杜莫心惊,“少将军你……你要去哪?”
“我本欲忠君报国,可惜爹志不在此。身为将军府的长子嫡孙,不能劝解父亲是为不孝,不能匡扶天下是为不忠,不愿娶公主为妻是为不义,不能救百姓于水火是为不仁,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何以为臣?”兰景辉翻身上马。
“将军的本意并非如此,少将军切莫一意孤行。”杜莫自然是明白的,昨儿个夜里,兰景辉出城回营,与身为三军统帅的兰辅国大吵了一架。
谁也不知道他们争吵什么,总之兰景辉当时的面色极为难看,负气离开营地,而兰辅国的脸色也是难看到了极点。
竟下令,将所有随兰景辉夺城的将士,连降两级。
“你不必说了,哪日我觉得该回来自然会回来!”兰景辉环顾四周,刚刚历经战争洗礼的京城,满目苍夷。
“少将军要去哪?”杜莫蹙眉,“少将军还是别冲动,万一将军知道了,岂非又要责罚少将军。上一次……”
“哼,有本事他再把我找回来!”兰景辉冷了眸,“道不同不相为谋,父子也如此!告诉我爹,军中无父子,在外也没有。”
音落,兰景辉忽然勒住马缰,策马而去。
杜莫蹙眉,急忙往军营赶。上一次兰景辉一走就是大半年,这一次……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来,保不齐老将军又该发海捕文书了!
皇帝有旨,兰家军回归城外驻地,兰辅国三日后上朝觐见。纵丸岁技。
朝堂,权力间的更迭变化,又有谁能预料,谁能做最后的赢家。纵使九五又如何,高处不胜寒,试问几人懂?
皇权无情,就像漠北的黄沙一样无情。
风沙刮过娇嫩的脸皮,直到疼得麻木,纵使有泪淌下,竟也可以托词风沙迷了眼。怎么舍得共赏今日月,不见昔人颜?
端坐在简易的帐篷外头,千寻怅然若失的望着天上残月,眼底有滚烫的东西在徘徊。
“少主?”上官燕从帐篷内走出来,“里头都收拾好了,早点睡吧,明日就进入了帝都的境地,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
千寻深吸一口气,环顾五部各自扎营的喧闹,垂下了眸。
笑卧黄沙君莫笑,此去凶险几人回?
自楼止离去,心头总有些异样的感觉,时而揪心,时而阵阵的泛着疼。总有种,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感觉。
是他出了何事?
还是……
远远的,她看见赖笙歌缓步而来,不由的敛了容色。
上官燕眸色陡沉,拦在了赖笙歌身前,“有事吗?”
☆、第330章 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