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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姨娘之死,你自私的启动阵法,我娘不忍母女别离却还是偷偷的送我走,而她当场就自尽了。我躲在门外,看得一清二楚。”
“娘临终前跟你说,子别母,母别子,夜夜锥心苦。不若离去,魂随沙儿走天涯。”
“你可知道,我是拼了一死才跑出这个鬼地方。”拓跋沙儿笑着流泪,“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你恨我?”老祖宗冷嗤,“我养你娘那么多年,她给了我什么?私自放翎儿走,却让翎儿一去不回。你们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恩将仇报,你们、你们……”
“就算养一条狗,养了那么多年,也该有感情。”拓跋沙儿咬牙切齿,“你呢?想杀就杀,何曾有过半点人性?你当我们愿意留下吗?你以为谁会稀罕你所谓的天下,你所谓的生杀大权。你是没有心的人,就该守着你的江山,做你的春秋大梦!”
“放肆,来人来人!拿下!”老祖宗气急败坏的开口。
赖笙歌长袖轻拂,指尖弹开几枚铜钱,落地瞬间,陡然有华光从天而降,将众人圈在光环之中。任凭外头的人如何冲撞,都无法冲破障碍。
轻咳几声,赖笙歌望着千寻那边越转越快的光罩,笑得微凉,“该……走了。”
千寻红了一下眼眶,唇线紧抿,张了张嘴,还是那一句“保重”。
“保你,便是重中之重。”他笑了一下,微白的脸上,浮现最干净的笑意。转了头朝着千成道,“大师兄,帮我撞破生门,如此我才能用逆转五行之力,送她们出去。”
千成颔首,看一眼拓跋沙儿和炎风,“人都到齐了,自然是要撞的。你们把内劲都借我一用,这该死的血阵困住了那么多人,如今也该动一动。是福是祸,就看造化吧!”
拓跋沙儿扭头望着炎风,两人十指紧扣。
生也好死也罢,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在一起了。
真好……
☆、第358章 保重!
千寻定定的望着所有人都为自己在努力,她不敢去想,等到自己走后。这里会变成什么样的局面。
她走,那是极为自私的行为,可是赖笙歌仿佛太过了解她的性子。
这一层的光罩,已经容不得她一丝一毫的犹豫与反悔。
“爹!”千寻忽然喊了一声。
千成笑了笑,借助炎风和拓跋沙儿传递而来的内劲,不断的催动着光罩的旋转速度。赖笙歌的手,始终掐住那条连接着光罩的红线,上头的铃铛不断发出清晰的声响。
“丫头,爹只能送你到这儿,以后……各自保重吧!”千成噙着泪,“还记得爹小时候怎么教你的吗?”
千寻咬着唇,狠狠点头。“问心无愧。”
闻言,千成放心的笑着,“所幸还没忘记。做人,就要像个人。”
赖笙歌始终不说话,只是扭头望着千成的掌力越来越弱,清浅的吐出一口气,而后顾自低眉轻吟了一句,“前尘往事断肠诗,吾为卿痴卿已知。足矣!”
音落,他忽然用力扯断了最后的红线。
刹那间,老祖宗一声凄厉的惊呼。
千寻只觉得身子骤然轻飘若浮尘,眼前的光亮全部集结,让人根本无法睁开眼睛。耳畔是上官燕的喊声,“少主……”
下意识的。千寻抓住了上官燕的手。
呼啸的风从耳畔掠过。伴随着漫无边际的冷,拂过身上的每一个角落。恍惚间,她似乎看见了赖笙歌的脸,那张素白无温的脸上,漾开一丝浅笑,灿若晨曦。
不能执着你的手,因为你从不属于我。
我知你心有所属,所以默默的隐没,不愿成为你的负累。
若你需要我,便是相隔千山万水,亦从容赴死,面不改色。
可惜能与你生而白首,死而同寝之人,非我……
纵使如此又如何。与汝相识一场。亦是宿世缘分,愿倾尽其能,散尽心头血,只为你这一世长安。
她听见,赖笙歌微微释然的笑声,也唯有一句“保重”萦绕耳畔不去。
保重……保你,才是重中之重。
所以,他做到了。团名土扛。
生也好死也罢,都已无所憾。
黄沙漫天,还是那一片一望无际的沙漠,还是那个曾经开启血阵的地方。可惜当日陪着千寻进入五行大阵的人,除了上官燕,一个都没能出来。或死或留,皆已不复存在。
“少主,我们出来了!”上官燕惊愕当场,“想不到那个赖笙歌是真人不露相,竟然有如此本事。”
千寻站在那里,环顾四周,却是一言不发。
上官燕犹豫了一下,“少主在担心大师伯他们?”
“爹送我入宫的时候,说相聚是缘,离别也是缘。可是……”千寻红了眼眶。
金色的沙漠杳渺无人烟,风过无痕,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青丝随风而舞,风刮得衣袂拍在身上,发出“呼啦呼啦”的巨响。
“少主,既然赖笙歌如此厉害,想必也不会让大师伯他们出事的。”上官燕也不知该说什么。
可是彼此都清楚,老祖宗的性格,势必不会放过那里的所有人。
更有甚者,说不定会玉石俱焚。
人说,宁可望而不得,总好过得而复失。
这种愤怒和绝望,并非人人都能承受的。
何况老祖宗等她这个继承人,等了那么多年,如今……只怕会暴跳如雷吧!
然则现在,千寻已经无计可施。
该留的,她都已经留在了帝都。
“唯有希望祖母看到那些东西,能手下留情。”千寻哽咽着。
上官燕稍稍蹙眉,“少主的那封信,是留给老祖宗的?”
千寻点了点头,“她……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孤寂了那么多年的老人。一个人守着那僵冷的祖制规矩,不生不死,将泪和血熬成了心头冷。无人能懂,渐渐的她也不愿让人懂。”
“少主何必帮她说话,她囚禁少主,威逼少主做女帝定王夫,还想让少主留在那里一辈子。”上官燕不管是非对错,只要谁对千寻不利,谁便是敌人,“她还逼死了自己的女儿,简直是疯子。”
千寻眼底的光黯淡了一下。
一眼望去,漫无边际的沙漠,杳渺如烟的风沙卷起层层金浪。分明是浩渺,分明是波澜壮阔的场景,为何不能养一份浩瀚的胸襟?
“少主,接下来该怎么办?”上官燕问。
“再等一等,若是、若是三日之内他们始终没有出来,那么……”千寻深吸一口气,哽咽着,“我们就回天朝。”
上官燕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她自是明白,千寻抱着最后的希冀。
希望着里头的人,能安然无恙的出来。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赖笙歌的身子越发的虚弱,以至于……启动了最后的逆转五行大阵,便已经没有气力来逃生。
所以……
千成拼尽了气力,炎风与拓跋沙儿也因为耗尽真气,与赖笙歌一道被俘。
阴冷的地牢,成了他们的最后归宿。
整个帝都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之中,那一日的帝都,女帝凭空消失,王夫被下狱,老祖宗勃然大怒,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等着,等着老祖宗的大开杀戒。
一封书信,一块玉珏,还有一份染了血的帝都地图,安静的躺在老祖宗的桌案上。
手中的龙头杖握得生紧,仿佛要将其生生掰断。
她就站在窗口,定定的望着窗外的碧蓝色的天空。空旷,若她寂寥了多年的心。冷到了极点,也绝望到了极点。
终于,她转过身,缓步走向桌案。
一步一顿,仿佛走了几个世纪,缓慢至极。
指尖轻轻拂过玉珏上头的纹路,那曾经是拓跋翎最喜欢的图案,是她的翎儿亲手描绘,亲手镌刻的。当时翎儿还说,等到雕好便送给她做生辰大礼。
可惜生辰前一日,她没能等到翎儿的大礼,却等来了公主失踪的消息。
天知道那一刻她的愤怒,失望,还有痛心。
高高在上的无人可懂,无人可诉,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因为她的身份何其尊贵,就算天塌了也只能一个人扛着。
帝王家的威严,不容亵渎,不可践踏,她更不能自降身份。
带血的地图,那是从千寻的脊背上生生取下的,血迹斑驳,是千寻唯一能留下的真实印记。
终于,她打开了那封信。
却红了眼眶。
☆、第359章 母亲的心
绢绣的字迹跃然巾绢纸上,若她一般清秀可人。
上头写着:
祖母:
寻儿叩首。
相聚是缘,离别亦是缘。得见祖母天颜。已是三生有幸。不求其他,惟愿祖母身强体健。寻常人家燕,终归南离去。不慕天边雪,只因怀中暖。
悲慈母,去难返;念祖母,心忧伤。
谁家儿郎独远行,谁家娘亲守空门。
一忧儿康健,二忧儿冷暖,三忧可成双?念念不相忘,年年无归期。
午夜梦回泪湿巾,却道无人问。
犹恐吾儿遇不淑,难将锦书托。
含泪独徘徊。人去楼空,声声唱离歌,离歌难寄飞雁去,一朝转回断肠音。
天人永相隔,望断人亡,默默坐夜垂,夜垂不见归来魂,一朝无情江山轻。
思悠悠,恨悠悠,谁道祖母江山重,不过离人愿难了,岁月何曾饶沧桑?寻儿不孝,叩请长安,不愿山河托双肩。只愿河川许草履。
落款:千寻叩别。
字字诛心。皆落在老祖宗的心头。
外头,有人恳请,处置地牢里的人。
她顿了顿,轻叹一声,面上却是极为的镇定。
持着龙头杖,老祖宗打开了门,怀中收着千寻留下的三样东西,一步一顿的朝着外头走去。身后,整齐的鬼王大军列队相随。
老祖宗望了望天,因为刺眼的阳光而微微的眯起了眸。
退开了所有的人,空荡荡的地牢里,她就站在地牢的转角处,听着里头的拓跋沙儿愤怒的喊声,以及赖笙歌熟悉的咳嗽声。
“别喊了。”千成轻叹一声。“喊破喉咙都没用。丫头走了,我们这些人也算是成就了一件好事。临死之前对自己,对师妹,也算有了个交代。”
拓跋沙儿冷笑两声,眼底噙着泪,“我还没能杀了她,岂能白白送命?我要毁了这个该死的地方,毁了这里的一切。”
“你能吗?”千成挑眉,“醒醒吧,你有多少本事?在这里,只要老祖宗一句话,你就得死。”
“哼,她……”
还不待拓跋沙儿开口,坐在地牢僻静一角的赖笙歌抬起苍白的脸,低低的咳嗽着,“你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老祖宗从未想过要杀你。”
“你胡说什么,你又知道多少?她恨我娘放走了姨娘,所以连带着恨不能要我死。”拓跋沙儿切齿。
闻言,赖笙歌嗤冷,“你娘根本不是老祖宗所生,最后却能坐上女帝的位置,如果没有老祖宗一力支持,你以为那些朝堂的百官会答应吗?”
炎风颔首,“没错,老祖宗确实是力压群臣。我爹当年是鬼王大军的将军,长侍老祖宗身边,此事确信属实。”
拓跋沙儿冷哼,“那也不过是她想独揽大权,想让我娘当傀儡。我娘根本不想当什么女帝,却被逼得不得不杀了我爹。就凭这一条,我也不会放过她。”
外头,老祖宗重重的合上眸,死死握紧手中的龙头杖。
里头,好一片死寂。
却听得赖笙歌晒笑两声,极度鄙夷的摇着头。
“你笑什么?”拓跋沙儿切齿。团名役技。
又是一阵咳嗽,赖笙歌的面色愈发惨白,他面无表情的盯着拓跋沙儿,“每个人都觉得拓跋温狄嗜权如命,将自己的儿女一个个的逼入绝境。不错,她确实固执得教人发指。”
“可是自从拓跋翎死后,权力于她而言,只是一种活下去的理由罢了。她始终在等,等着自己的女儿回来,为自己画上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梦。”
“直到千寻的到来,才让她看见了放下一切的曙光。可惜……她太偏执,偏执的将自己承受的一切,强制加注在别人的身上。”
“她……咳咳咳咳……只不过想给自己这么多年的等待,一个交代;给帝国的列祖列宗一个交代。”
“她……恨的从来都是自己,千寻比你们懂她,所以每次都用感情来感动她。”
说到这里,赖笙歌开始剧烈的咳嗽,唇角止不住的溢出血。
千成蹙眉,快步走上前,却被赖笙歌拦了手。
“我……没事……”赖笙歌不断的咳嗽。
拓跋沙儿眸色肃杀,“你又如何猜得透她的心思?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
“其实早在一开始,她就知道千寻是来取流兰花的。所以早已备下,只不过……”赖笙歌不断的咳嗽,一张脸乍青乍白,难看到了极点,“她不愿白白交付,总不该教人轻看了她的皇家颜面。”
“哪成想,便也是如此,一个个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