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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她听见了熟悉的声音,“阿寻……”
勉力撑开眼皮,千寻嘴角微微扬起,“王爷……”
云殇带着人冲进来,丽妃的短刃却架在了千寻的脖颈上。千寻感到脖颈处有血流出,那种被刀刃割破肌肤的痛楚,让她的理智稍稍清醒过来。
“放开她,本王保你不死。”云殇的随侍已经包围了丽妃与千寻。
“十三王爷?”丽妃冷笑着,“怎么,你想救她?”
云殇站在那里,眸色清冷,“丽妃,你已无路可走。”
“临死前还能抓个垫背的,本宫值得!”丽妃笑得诡谲,尖锐的笑声在风中凄厉的穿梭。蓦地,她的笑声戛然而止,“你……很喜欢她?可惜本宫不相信爱情了!怎么办?不如王爷捅自己一刀,若是王爷肯照办,本宫就放她一条生路,让你们双宿双栖怎样?”
“你这个疯子!”千寻冷喝。
“好!”云殇站在那里,眉目依旧,“拿刀来!”
千寻心神一震,却见他青衫明眸,唇边那抹笑意让她忽然红了眼眶。
☆、第53章 徒儿还没死透
“王爷!”砚台心惊,扑通就跪在了云殇的跟前。
底下的随侍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处置。
“王爷,锦衣卫很快就到,您……”砚台急忙上前阻拦。
云殇已经抽出随侍的刀,将冰冷的刀尖对准了自己的胸口,“放了她,本王在这里。”
“王爷!”千寻无力的喊着,声音哽咽。
刀尖穿透衣衫,缓缓溢出嫣红的鲜血。云殇步步逼近,刀刃不断刺入他的身体。他的眸色依旧温暖,唇边笑意清浅,“如何?”
丽妃愣在那里,“你别过来!本宫说了,不许过来!”
云殇的靴子踩在落叶上,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他噙着笑一步一顿的走过去,“阿寻莫怕,本王不会让任何人伤你。”
“王爷……”千寻眼眶湿润,“不要……”
她看见他眼底的温暖,暖透了心,暖了灵魂深处的那抹微凉。当她看见他身上不断涌出的鲜血,那柄刺入他身体的刀刃,让千寻险些落下泪来。
“如此感人肺腑,十三王爷果然没教本座失望。只可惜……愚不可及了一些!”飘渺低沉的声音从半空传来,幽冷无温,恰似来自地狱的冥音,虽然极为悦耳,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弑杀之气。
众人心惊,还不待回过神,千寻只觉脸上陡然一阵温热。
紧接着便是丽妃撕心裂肺的哀嚎,那条握着短刃的胳膊咕噜噜滚落在地。丽妃的断臂处,鲜血喷溅而出,湿了千寻的脸和衣衫。
一切发生在电闪火石间,所有人都还愣在那里。
待回过神,楼止的身影已经落在枯井处,红衣蹁跹,风华绝世。冷宫外头火光冲天,应无求带着大批锦衣卫冲入,奢华的波斯地毯从冷宫门口一路铺到了楼止跟前。
慢条斯理的走上地毯,楼止睨一眼不远处奄奄一息的千寻,“徒儿现下觉得如何?”
千寻靠在树干处,冷冷的扯了一下唇角,“托师父的洪福,徒儿还没死透。”
“没死透就好,不然为师就趁着你尚存体温,剥了你的皮画上一副美人图,日日悬于为师榻前,全了你这师徒情分。”楼止谩笑,谈笑间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无关紧要。
云殇丢了手中的刀,退下外套遮住千寻的身子。下一刻,他温柔的将她抱在怀里。
楼止凤眸微扬,轻笑着走过去,毯子一路铺到千寻跟前。
千寻嗤笑,“冷宫脏秽,师父就不怕……”
“无碍,本座的徒儿尚在此处,若为师不来,徒儿岂非要被旁人拐带了去。”楼止红衣逶迤,火光中,那张魅惑众生的脸,有着神鬼难测的幽暗颜色。他漫不经心的看了云殇一眼,“本座的徒儿,就不劳王爷费心。”
音落,云殇陡然手中一空,千寻落在了楼止的怀中。速度之快,谁都没有看清。
低眉看着怀中奄奄一息的千寻,楼止眸色诡谲幽冷,“乖徒儿,为师这样抱你回去可好?”
“师父莫说徒儿占了您便宜就好。”千寻实在虚弱至极,将头无力的靠在楼止肩头,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楼止斜睨云殇一眼,“无求,把锦衣卫最好的金疮药送与十三王爷。总不能让王爷白白挨了一刀,本座素来是有来有往之人。”
应无求颔首,“是!”
“不必!”云殇站在那里,胸口血流不止。视线始终落在千寻身上,眸光清浅如初。
楼止垂下眉睫看着怀中沉沉睡去的千寻,看样子这丫头确实太累。丽妃的软骨散,委实厉害,该死的东西!
“大人,丽妃该如何处置?”应无求看一眼痛晕过去的丽妃。
血泊中的丽妃,面白如纸,在鲜血的映衬下,越发面目可憎。
“这般死太便宜她了!”楼止盯着千寻身上盖着的衣衫,眉色一沉,云殇的衣衫被一股气劲震飞在地。黑色的披肩翩翩然落在千寻身上,上头的金丝绣血色火莲在楼止的眸中幽然绽放。
嘴角微扬,楼止抱着千寻,华贵的皂靴踩过云殇落地的衣衫,大步朝冷宫外头走去。
“王爷?”砚台看一眼地上的衣衫,复而看着云殇依旧云淡风轻的脸。
锦衣卫悉数撤离,四下又跟着黑了下来。
黑暗中,谁也没能看清云殇的容色,直到走出冷宫,借着昏黄的宫灯光亮,砚台才看清云殇微白的面上没有丝毫血色。
“王爷?”砚台心惊,急忙搀着摇摇欲坠的云殇。
云殇摆了摆手,“本王没事。此事不许宣扬,更不许告诉母妃,明白吗?”
砚台垂下眉眼,“奴才明白!”
深吸一口气,云殇看一眼锦衣卫们急速撤离的方向,这宫里总算回归了最初的平静。只是真的就此平静了吗?只怕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捂着生疼的胸口,云殇看一眼还在流血的伤处,眸色深邃得教人无法捉摸。
“王爷其实可以早早通知锦衣卫,若是如此王爷就不会受伤。”砚台搀云殇上马车。
云殇挽唇,“就算本王不说,楼止也会找到她。既然如此,说不说还有什么区别?所谓区别,只在于楼止去得早晚。”
砚台稍稍一顿,看着云殇染血的伤口,哽咽了一下,“那王爷也不必伤了自身才是。王爷千金之躯,岂可为了千寻姑娘有所损伤?”
“值得。”云殇低低的吐出两个字,温润的脸上没有半分伤痛过后的狰狞。相反的,从受伤到现在,哪怕面色惨白,他依旧笑意清浅,仿佛伤的是旁人,根本不是他自己。
敛了眸色,云殇走进马车,眼底的光渐渐的黯淡下来。
一切尘埃落定,那么接下来会怎样?
“王爷,现在千寻姑娘被锦衣卫带走,那……”砚台咬着唇。
车内,云殇清淡如茶的声音缓缓传出,“这样也好,出了宫,就不必再回来。”
砚台轻叹,“王爷您糊涂了,千寻姑娘入了锦衣卫的宫籍,怕是此生都离不开皇宫。”
云殇不语,垂下眼帘低低的笑着。良久,他捂着生疼的伤处吐一口气,“还有半月便是除夕,过了除夕便不会有大碍。这皇宫,到底是留不住她的。谁都留不住……回府吧!”
马车出了宫,快速的朝十三王府而去。
宫阙深深,终于恢复最初的寂静。
等到明日的太阳升起,冷宫血色就会成为旧事,逐渐被人遗忘。
☆、第54章 我若成佛,世上无魔
奢华的车辇之内,楼止拥着沉睡不醒的千寻,眼底眸光深邃幽暗,教人无猜不透,看不透。
指尖掠过她素白的面颊,只是一天一夜,她的气色便坏到这种程度。
楼止微微凝眸,视线落在她脖颈上的血痕处。
鲜血已经凝结,但那细细的被短刃割开的血痕,教人看着触目惊心。宛若心中完美的物什被人毁去,楼止眼底的光寸寸冰冷。
该死的东西!
千寻双眸紧闭,软软的躺在他的怀里,憔悴的模样教人心疼。
她的身子极软,堪比柔若无骨,让人爱不释手。她呼吸时急时缓,大量的软骨散淬入她的体内,若不及时疏导,她会在睡梦中逐渐窒息而死。早前有他的内劲护着她的心脉,如今受了伤,那股子内劲也就没什么作用了。
及至无心院,楼止抱着千寻下了车,睨一眼身侧的应无求,“让那脏东西好好尝尝凌迟的滋味,千寻醒来之前不许叫她死了。”
应无求颔首,“属下明白!”
一路走去,回廊里的奴才全部转身跪地,没人敢看上一眼。楼止暗沉的脸色已经说明一切,行过处阴冷之气凝聚,一身肃杀。便是没有亲眼看见,亦教人肝胆俱颤,不敢动弹。
还是那间房间,楼止将千寻置于床榻,看一眼床榻上安然熟睡的女子。昏黄的灯光撒在她美丽的羽睫上,根根睫毛清晰无比,就着光晕落下斑驳的剪影。
“大人,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瞧一瞧?”应无求问。
“不必。”楼止冷了眉,“若她连这点苦痛都熬不过,不如死了算。”
应无求不语,退到一旁。视线不经意的落在千寻身上,而后略带异样的挪开。
睡梦中的千寻,娇眉微蹙,就算梦中亦无法安枕。冷汗不断的从她的额头渗出,那细密的汗珠子从她的眉心滑落,湿了枕巾。十指扣入床褥,那力道似要将床褥撕开一道口子,容色痛苦异常。
“这……”应无求心惊。
“出去。”楼止冷然。
应无求即刻垂下头,快步退出门去。
楼止红衣妖娆,就着床沿缓缓坐下。
终于他将手心贴在千寻的小腹处,眸色清浅不一。明灭不定的烛光,映着他倾世风华的容脸。那双宛若九幽地狱般的眸子,没有一丝光亮,幽暗的瞳仁里,深邃得可怕。仿若只一眼,就能永世不得超生。
不多时,千寻抓着被褥的手,缓缓松懈下来。
娇眉慢慢舒展,不似方才的痛苦。
收了手,楼止面无表情的走向门外,却在门口站了良久,继而眸光异常的回头,盯着床榻上的千寻看了很久。
那眼神,锐利如刃,似要将人拆骨入腹。
终于,他敛尽眸中光华,快步走出门去。
外头,应无求面色微恙,“大人,有消息了。”
“人呢?”楼止眸色冷厉。
“被人抢先一步,没了。”应无求扑通跪地,“属下该死!”
楼止冷笑两声,“无求,你手下那帮酒囊饭袋可是越发的不中用。一个个的,都不想要吃饭的家伙了?”
“大人恕罪!”应无求面色煞白。
“三日之后见不到人,本座让人抬着你出去。”楼止嗤冷,凤眸微凝自成萧瑟之戾。
应无求脊背冷汗涔涔,朝着楼止重重磕头,“属下必定不辱使命。”
“让赤魅来见本座!”楼止拂袖而去。
“是!”应无求颔首,额头才敢淌出汗珠子。瞳孔微微溃散,他跟着楼止多年,楼止的手段应无求最是清楚。
在楼止的眼中,人与人之间,只有利用,只堪利用。
他的身边,从不留无用之人。
这也是为何锦衣卫在楼止的手中日渐壮大,以至于如今能只手遮天的原因。
一个视性命如草芥,甚至对自己的生死都全然不顾之人,还有什么可以阻挡他的脚步?得倾天权势,杀尽天下负我之人,魔挡杀魔,佛挡杀佛。
用楼止自己的话说,他若成佛,这世上就不会有魔的存在。
应无求看着赤魅进了楼止的房间,不多久之后又出去,至于他们说了什么,应无求一无所知。他唯一知道的是,能出动锦衣卫第一杀神,这件事绝壁非同小可。
但楼止的心思,又有谁能知晓。
丽妃之事算是告一段落。皇帝素来不管朝政,连带着后宫血案也是从不插手。如今这丽妃就在锦衣卫的刑狱之内,生也好死也罢,都是楼止一句话,旁人谁敢多说半句。
也亏得千寻仔细,在除夕之前将此事做了个了结。
楼止早就有言在先,千寻若是能破了这桩案子,就提拔千寻为百户长。这在整个皇朝的历史上都前无仅有,千寻身为女子入得锦衣卫,不但执掌了绿字部,而且还提升为百户长。
须知这绿字部不过是楼止暗卫内的等级,对于朝堂并无多大的干系。
但是百户长却是朝廷的官职,也就是说,千寻成了第一个锦衣亲卫的女官。
不过楼止乃堂堂锦衣卫都指挥使,他下的命令,谁敢违逆?他说千寻是百户长,她就是百户长,他若说个不字,多少人的脑袋要咕噜噜落地。
千寻这一睡足足睡了两天两夜,她只记得自己一直深陷在黑暗中,满脑子都是鲜血和屠戮的声音。她想挣扎,可是那些人不断的喊着“九儿”,死死拽着她不放。
她惊惧,她嘶喊,却始终睁不开眼睛。
有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