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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凉点了点头,眼神有些呆滞。
蓦地,绿央陡然蹙眉,“外头有人!”
身影迅速掠出房门,外头空空如也,不见丝毫可疑踪迹。
暗卫纷纷现身,齐聚院中。
绿央蹙眉,“看看周围是否有可疑人!”
音落,暗卫瞬时作鸟兽散,看似毫无规律,实则井然有序。
☆、第387章 礼尚往来
锦衣卫缇骑在官道上缓缓而行,马车布帘轻垂,四下戒备森严。谁都不知道内里是何。但就在不远处,一双双虎视眈眈的眸,却已经牢牢锁定了马车。
突然,马车的车轱辘陷入土坑中,很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有埋伏!”一声喊,伴随着绣春刀齐刷刷出鞘的声音。
紧接着是漫无边际的箭雨袭来。
“护!”为首的锦衣卫一声喊。
顷刻间锦衣卫全部飞身而起落于马车周围,绣春刀在手中飞速旋转,一道道寒光若光罩一般开始慢慢的凝结。终于,那飞速旋转的绣春刀刃,愣是将所有的箭都生生折断。
强大的剑气,在马车周围越聚越烈。
若有人中箭倒下,便会由身边的人缩小包围圈继续顶上。
周而复始。竟没有半点破绽可寻。
仿佛这个剑气阵,就是为了等待今日的局面。
意识到箭雨无用,大批黑衣人径直冲来,若夜半鬼魅,悉数扑向马车。很显然,所有人的目标,都是马车里的东西,或者人……
锦衣卫纷纷落地,绣春刀毫不留情。
此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纵使交战,锦衣卫也不肯离开马车半步,始终围绕着马车。然则黑衣人越聚越多,也不知是谁陡然喊了一声,“是影卫。”
说时迟那时快。一刀两断。头颅滚地,鲜血霎时飞溅在车帘上。
那是……鸠摩剑!
荒原骤然冷眸,一声厉喝,“一个不留!”
音落,纵身直逼马车而去。
染血的鸠摩剑带着必杀的杀气,哗然破开车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抵车内。
然……
车帘碎裂的瞬间,荒原却愣在当场。
车内空空如也,哪有什么孩子?心下一空,他忽然明白,这是一个圈套。一个专门为了对付十三王府的,必杀圈套。
“撤!”荒原高声怒喝。
然则还是晚了一步,四下的草丛里迅速窜起无数兰家军,将所有影卫团团围住。这一刻才算是真正的战局。正式拉开帷幕。
荒原一咬牙。直接滚落一侧的山坡,以极为狼狈的方式,连滚带爬的沿着地沟逃去。
此时此刻,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谁都可以死在兰家军手里,唯独他不可以。一旦被人证实他的身份,十三王府与兰家,就算是彻底的决裂。
所以,就算以最狼狈不堪的模样逃离,他也绝不会让自己乃至尸体落在现场。
那对于十三王府而言,无疑是致命的要害。
锦衣卫全部退出战场,留下兰家军毫不留情的斩杀黑衣人。
不远处的山坡上,兰辅国策马而立,一身杀气腾然。
“将军?”杜莫上前,“有人逃了。”
兰辅国深吸一口气,“到底我是小看了他,并非小看了他的野心,而是小看了他的狠心。不,应该是狠而无心。”
闻言,杜莫轻叹一声,“车内没有人。”
“楼止的算盘打得如此好,岂会拿真的孩子冒险。”兰辅国一声长叹。
“那……”杜莫迟疑,“这不是让锦衣卫,欺在咱们头上?”
兰辅国定定的望着收拾战场的兰家军,锦衣卫倒是走得干净,连带着锦衣卫的尸体也被带走。宛若这战场本来就是十三王府影卫与兰家军的,借着兰家军的手,除去了十三王府的影卫。
果然是用了最小的力量,除去了最大的劲敌。一本万利的好算盘!
如今的十三王府,影卫折损过半……
兰辅国苦笑,“不过是送楼止一个人情,景辉的性子太过倔强,要想着他为兰家开枝散叶可谓难比登天。既然如此,我只能挑一个最急功近利的办法。只要是兰家的种,不管是谁生的,都无所谓。”
杜莫俯首,“少将军怕是不肯答应。”
“不肯也得肯!”兰辅国拂袖而去,却带着一身萧瑟。
他不是不知道,楼止这一场局的真实意图,但兰辅国也没有办法。
年过七旬,早已是半截入土之人,如今唯独念着兰家的一点血脉,免教自己空留余恨至地府。
楼止虽然狂妄,也会背地里做手脚,甚至可以视人命为草芥,屠戮韩城也不曾眨过眼。但他绝对不会拿夕凉开玩笑,更不会拿夕凉的孩子做饵。
其中内情,别人不知道,兰辅国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十三王府的影卫,元气大伤,一时间无人可用。若非如此,依照云殇的行事作风,荒原绝对活不到天亮。
云殇不是傻子,此刻杀了荒原,无疑是自断一臂,以后更加举步维艰。
他更明白,这场劫杀,是自己太过大意。反而被楼止设计,利用将军府除去十三王府的影卫。
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成果。
兰辅国也是有心成全,否则不会痛下杀手。
看样子那个孩子,兰家势在必得。
纵使如此又怎样,云殇已经不打算收手。
箭在弦上,如何能不发?
那一日红绸漫天,兰大将军府丝竹声声,鼓乐齐鸣,真当是热闹非凡。
皇帝亲许十里红妆作为夕凉的嫁妆,并恩准夕凉从柳庄出发,嫁入兰大将军府,免去宫中朝见的繁琐礼仪,以示优待。
至于其他事宜,皆由楼止一手操办。
柳庄,还是当年那个柳庄。
喜庆的只是人。
庄子里飘着的,依旧是三尺白绫。团助厅亡。
风过屋檐,缟素飞扬,待黄昏日落,一切都会到此为止。
夕凉一身红装坐在床沿,神情略显呆滞,美丽的秋水剪眸,此刻唯有空荡荡的红烛摇曳。她便痴痴的望着红烛,怀中抱着那把琴,失了神,迷了心。
喜娘们里里外外的忙碌着,布置着喜堂,布置着新房。
唯独不敢去碰那些随风飘扬的白绫。
绿央从外头急急忙忙的进来,见着夕凉之时,瞳孔猛然缩了一下,继而欲言又止。一步一迟疑的走到夕凉跟前,绿央扯了唇勉强的笑着,“公主,时辰不早了,你累了吧?不若你先歇会,待会……”
“花轿没到?”不待绿央说完,夕凉已经接过了话茬。语罢,也不等绿央是否回答,只是顾自喘一口气,缺教眼底的波光瞬时荡开阵阵涟漪。
听得这话,绿央垂首,敛了唇边的笑,低声道,“是将军府出了事。”
朱唇浅笑,仿佛早已预料。
眸微扬,夕凉轻轻吐出一口气,指尖只随意拨动着琴弦,“他……又走了,是不是?当年,他也是这样。”
☆、第388章 而我始终相信,你还爱着我!
一朝碾落成泥,谁记有香如故?不过尘缘一场,若不惜缘,错过了也就真的错过。未必还会有弥补的机会。
马蹄声声乱,兰景辉一身火红喜服,策马狂奔,夺了城门而去。
那种决绝,教所有人都摸不清楚,他要的到底是什么。
一逃再逃,似乎要远离夕凉至天涯海角。
城门外的密林,锦衣卫呈一字型排开,严阵以待。
狭路相逢,楼止飞扬的眼线恣意狂狷,凤目微挑,笑得依旧魅惑众生。艳绝的唇,浅浅勾起。“大喜之日,少将军不去迎亲反倒落跑,是何道理?”
“与你何干!”兰景辉愠怒,捏紧了手中的马鞭。
楼止轻笑两声,却也因为这样的笑。让四下的林木发出“嗖嗖”的摇晃之音。枝叶嗖嗖落下,那叶子还不及落地。顿作万道利刃直逼兰景辉的面门而去。
一切发生在电闪火石间,兰景辉心下一怔,随即挥鞭狠狠挡去近至面门的叶子。
胳膊上,手背上,乃至浑身上下皆被划伤。
道道血痕,是楼止的手下留情。
否则,要的岂止是这些,便是兰景辉的性命……
“楼止!”兰景辉怒然,“你们全给我滚开!”
“凭你是谁。也值得本座劳心劳神?”楼止冷笑,染血的叶子落地无声,“兰景辉,莫说是本座,就是这些锦衣卫,你也奈何不得。不自量力!”
兰景辉满身血痕,将身上的喜服,染得愈发明艳。
他抬头狠狠盯着,同样策马的楼止。
红衣蟒袍,风华绝世。身后大队锦衣卫缇骑,飞鱼服、绣春刀,那阵仗……兰景辉要闯过去。确实没有半点可能。
“你到底想怎样?这事不是你想管就能管得了的!”兰景辉怒斥,“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凭什么插手我跟夕凉之间的事情?”
指尖轻抚鬓间散发,楼止谩笑两声,“愚蠢!你以为自己两袖清风,便能阻得了兰家跟十三王府同流合污?抑或以为膝下无子,便能避免你父亲的谋逆之心?别忘了,但凡大权在握之人,谁肯屈居人下?世人,谁不是追求一人天下。”
兰景辉盯着楼止,面上有种如鲠在喉的表情,良久,他才冷笑两声,“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跟她不会走到今日地步。”
“你从未努力过,未曾试着改变,却只顾着逃避,自以为是的觉得对她最好。可是你别忘了,正是你的步步退让,才会酿成今日之祸。”楼止眸色陡沉,“无求,带他回去。”
“我不会回去!”兰景辉眸若血,咬牙切齿。
楼止凤眸微扬,“你别后悔!”
红袖轻拂,楼止勒住马缰,一声低哼,“本座没那么好的性子,一炷香的时间内,若你不能赶到柳庄,你觉得将军府或者十三王府,能容得下她吗?不妨告诉你,本座撤离了所有的暗卫,如今的柳庄,便是名副其实的俎上鱼肉。”
“你说什么?”兰景辉瞪大眸子,“你不是要保护她吗?为何要撤掉所有暗卫?”
“彼年她能带发修行去庵堂避世,是十三王爷有意纵她性命,也是本座暗中派人保护,这才让她避开一劫。但本座保得了她一时,保不得她一世。是生是死,你自己看着办!”楼止策马扬鞭,再也不作停留。
锦衣卫缇骑悉数撤离,空荡荡的林子里,唯有兰景辉一人痴愣当场。
鲜血沿着纤细的伤口,悄无声息的淌着,让鲜艳如火的喜服,越发的明艳。
手,死死勒住马缰。
眸,寸寸冰冷。
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吗?
避得开纷扰,避得开心中的纠葛吗?
她一直在等,等他转身,不是吗?
深吸一口气,耳畔若听得那哒哒的马蹄声,朝着柳庄而去。
一声长啸,伴随着马声嘶鸣。
调转马头,兰景辉疯似的回城。
她说:不做兰家的媳妇,只是想做你的妻子。
她说:不做皇室的女子,只想做景哥哥的夫人。
第一次,他们私定终身,未及交拜,便被闯入的兰家军生擒。
第二次,他们依旧未及拜堂,他已弃下红衣,逃得无影无踪。女肝住血。
一纸休书,教她未嫁先休。
这是第三次……
柳庄内琴声悠悠,是谁在低吟浅唱,那一去不回的恩怨情仇?又是谁在指尖拨动,声声有凤求凰终难双?
曲终无人和,萧瑟无人知。
御龙始错过,梦中忆斑驳。
镜中影单薄,谁言真心错?
不为功名拓,执着只一诺。
酒冷酹江月,东风堪不破。
欲望皆妄作,作茧自缚祸。
策马军前杀,沉醉不复醒。
思君君不再,似水年华负。
四海随尔去,为君心牵挂。
长河落日圆,百里共婵娟。
良辰好景落,白绫难洒脱。
百年归寂后,万念剩蹉跎。
……
绿央背过身去,不忍再看大红喜堂内,那一身火红嫁衣的女子,轻歌捻唱,琴弦声声响,唱着过往曾经。
只为忘却二字,多少人忘而不得,而多少人终不敢忘。
她拼命的吃药,拼命的想维持最后的记忆,拼命的想得偿所愿。一直等,一直等,第三次等到属于自己的嫁衣如火,却没能等到他的花好月圆。
空落落的喜堂,还是只剩下她一个人。
门外,有马声嘶鸣,有脚步声缓缓而至。
由远及近,渐行渐近。
眼底的光,冷了半分,又暖了半分,周而复始。渐渐地,归于一片平静,消磨了易逝韶华。琴声不断,若泣若诉,斩不断的前世纠葛,理不清的恩怨情仇。
“公主?”绿央哽咽了一下,望着出现在院子里的兰景辉。
一身喜服,一脸的麻木冷冽,却在眸色交换间,遗漏了一丝半点的眷恋。
他定定的望着抚琴低唱的夕凉,轻吐一口气,如释重负。
琴声悠悠,谁将从容付转身,不知转身是一生?
“你来了?”夕凉想笑,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