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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无求将整个驿馆里里外外都搜了个遍,始终没有发现上官燕的踪迹。
“她会在哪?”应无求独坐烛下,心不在焉的擦拭着自己的绣春刀。
刀面泛着寒光,照着他紧蹙的眉,凝着难以言说的相思之愁。难道留在了京城?是为了有备无患?还是千寻另有打算?
凭着上官燕的性子,能做得了细作?
轻叹一声,应无求随手便将刀归鞘。
一转身,却是一名黑衣人已经将剑抵在了他的脖颈上,速度之快,快如闪电。很显然,此人跟他的武功不相上下,更有甚者,武功造诣或许还在他之上。
“你是什么人?”应无求冷然低喝。
剑锋与他的脖颈唯有毫厘之差,下一刻,剑身忽然狠狠敲一下他的脑门。上官燕一把扯下自己的遮脸布,“蠢死了,连我都认不出!”
应无求又惊又喜,奈何上官燕的剑依旧架在他的脖颈上,不肯挪走。
急忙赔笑,应无求伸手,两指夹住剑尖想要挪开,“有话好说!”
“放手!”上官燕挑眉,“如果我是杀手,此刻你已经死了。方才絮絮叨叨,一个人在说什么呢?竟然如此大意,连房间进了人都不在意。”
“你跟夫人一道来的?”应无求问。
上官燕冷哼,“废话!”
应无求低眉看一眼脖颈上的剑,“夫人方才与大人交手,好似受了伤。”
“你说什么?”上官燕一怔。
不久之前的打斗声,她确实是听见的。但想着楼止的功夫何其高,而且与千寻恩爱颇深,应该能认出千寻,所以上官燕也没能出去帮衬。
如此一来……
心下一惊,上官燕收剑便走。
哪知应无求脚下飞旋,已然近至身前,一把扣住她的腕部,直接卸了她的剑丢在一边,将她按在了墙壁处。
呼吸对着呼吸,四目相对。
“你骗我?”上官燕挑眉,但身子紧紧相贴,还是让她的脸登时泛起迷人的红晕。
“除了夫人,还有没有你在乎的人?”应无求憋了良久,才憋出一句。
眸光灼热,上官燕别过头去,“有。”
她素来不会说谎。
“谁?”应无求死死盯着她的脸。
上官燕抿着唇,死活不说。
“姑奶奶,说吧!”应无求生生咽下一口口水,静等她的回复。
“小小主咯。”上官燕无辜的笑着。
应无求的脸,瞬间黑沉如墨。
松了手,应无求默不作声的坐下。上官燕也不恼,缓步走到床沿坐下,伸个懒腰踢掉了鞋袜,顺嘴道,“我想……我爱上了你!”
应无求一怔,愣了良久才徐徐站起身来,“你说什么?”
上官燕剜了他一眼,忽然抓起身旁的被褥丢出去。
烛,灭。
☆、第401章 只羡鸳鸯不羡仙
阳光从窗缝中漏进来,千寻只觉得浑身酸痛,剑眉微蹙,勉强抬起眼皮。一转头。恰好迎上身边人璀璨若黑曜石般的瞳仁。
微光中,他肤光如玉,眸光潋滟。
单手托着下颚,兰指微翘。
诡美凤眸撩人斜飞,悬胆鼻精致无双,艳绝的薄唇浅浅勾起,顿生万种风情,好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
若说是勾魂蚀骨,也不为过。
身上凉飕飕的,千寻钻在被窝底下,饶有兴致的望着醒来第一眼就能见着的美男子,餍足的扬起唇角,“爷这是作甚?打量着要勾我?”
“就你这小身子骨。也敢说本座勾你?”他指尖挑起她精致的下颚。也不多停留,若鸿羽撩动般的轻柔。指尖划过她的脖颈,徐徐而下,最后停驻在她的丰盈之上。
千寻稍稍一怔,挪动一下身子,“爷,时辰不早了,不该出发吗?”
“若不是你,本座早已在百里开外。”楼止漫不经心的揉过她肩胛处的咬痕。
清晰如旧,那是属于他的印记。
“爷不必嫉妒,自个儿肩上也有一个。”说也可惜。楼止肤光如玉,偏生的她次次都咬着他的肩胛。不过也无妨,次次他都能将这伤痕消磨得不留痕迹。
艳绝的唇,吻上她肩胛处的咬痕。
“还怪为夫吗?”他伏在她的耳畔低问。
声色暗哑,清晨的磁音教她身子一颤。
虽已算老夫老妻,但千寻的面色还是忍不住浮起一片朝霞般的绯红。羽睫微微垂着。她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身子紧拥在一处。
“以后,别放开我的手。无论是生是死,我们都要在一起。”她附在他耳边,说得斩钉截铁,“我不奢望能助你一臂之力,我只希望,无论你坐拥天下还是一无所有,陪在你身边的人一直我。”
凤眸微沉,却有着一丝难以遮掩的暖意。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捧起她的脸,楼止笑得何其恣意狂狷。一如初见时,那个凝了盛世风华的男子。高傲绝冷,却只为她一人笑谈。
梳妆镜前,他修长的手,灵巧的为她绾青丝。
她透过镜面反射,望着身后的楼止。
如缎的长发及腰轻垂,那张精致无双的脸,有着难以言说的认真。他执着玉篦子,慢慢的为她打理长发。
曾几何时,那一袭白发,教他痛彻心扉。
如今,也算是了却一段心伤。
抹额垂在眉心,发髻清爽干练,羽冠轻挽。
极好。
他的双手按在她的双肩处,俯下身去看镜中的两人,勾唇笑得邪魅狂狷,“极好!”
千寻起身,定定的望着他。
四目相对,只是轻轻的将手探入他的腰间抱着。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听着属于他的心跳,闻着属于他的呼吸。那一刻,便是天崩地裂,也别想把他们分开。
彼此相拥,彼此融为一处。
江山如画,怎比得上她嫣然轻笑?
她被丢怕了?
楼止谩笑,“不中用的东西,如此腻歪,真是欠调教!难不成昨儿个夜里,为夫还没喂饱你?”
千寻越发将他抱紧,“我唯一无法选择的,是在有生之年忘了你;而我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有生之年还能遇见你,我还有那么长的时间,可以与你共度余生。可以,好好的爱着你,爱着我们的孩子。”
他顿在那里,低眉只看见她漆黑如墨的发,没能看到她的表情。
却听出属于她的哽咽。
“就算没有流兰石,我们还是可以共度余生。”尽管不知道会在哪一天,他突然就放了手,但至少目前……他还是可以努力的活下去,给她想要的一切。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与你策马九州又何妨!
外头的阳光极好,已经过了晌午。
应无求神色不太好,上官燕倒是精神奕奕。
“怎么回事?”楼止睨一眼应无求,眼底略带嘲讽。
闻言,应无求行了礼,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看了上官燕一眼。
却引得千寻噗嗤笑出声来,一把拽了上官燕去院子一角,“你怎么把应无求弄成这样?”
上官燕错愕的盯着千寻,“少主这话太过,什么叫我把应无求弄成这样?分明是他昨儿个自己打地铺受凉,与我何干?”
千寻一怔,“你们昨晚没、没……”
“没什么?”上官燕瞪大眼睛,“少主你不会是以为我们两个……”话未说完,上官燕的脸蹭的一下红得彻底,“爹说了,女孩子家,没成亲千万别、别被男人骗上床,否则来日后悔便悔之晚矣。”
干笑两声,千寻扭头望着不远处若斗败的公鸡似的应无求,“那他……也没有主动吗?”
“主动?”上官燕嗤鼻,“就那块木头吗?别看他在外头耀武扬威的,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随便、随便碰我!何况要是真刀真枪,他也未必能赢我。”
千寻无奈的扶额,“所以昨夜你们一个睡床,一个打地铺?”女休记圾。
“是啊!”上官燕挑眉,“男女授受不亲。少主,你想太多了!”
听得这话,千寻转身朝着楼止走去,憋着笑,以免应无求觉得尴尬。楼止素来心明如镜,自然也明白了个中道理,也不说什么。
如今南理国的事才是大事,其余的顺其自然便是。
见着楼止开始部署出关后的事情,千寻便朝着马厩走去。
马背上,帆布包裹的木盒子被缓缓取出。
“少主,这不是……”上官燕抿着唇,这盒子分明是云殇给的,怎么少主还认真了?
木盒子看着并不贵重,只是简单的香木盒,早前没有仔细看,如今千寻才发现上头镌着自己喜欢的花纹,做工极好。
指尖轻轻抚过上头的纹路,千寻用鼻尖轻轻嗅了嗅,确认并无异样,这才徐徐打开。
云殇做事,从不做无利可图之事。是故,她必须小心谨慎。她倒要看看,这云殇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盒子里是一卷画,并无其他。千寻放下盒子,缓缓打开了画卷。
便是那一瞬,上官燕一声惊叫,“是主子!”
千寻一愣,羽睫瞬时扬起,眸光微颤。
☆、第402章 画
画卷上的是个正值芳龄的女子,容色绝佳,剑眉水眸,眉心抹额微垂。整个装束干净利落。突显眉宇间自成一派无人可比的英气。
微微泛着金色的发高高挽起,束银白色发冠,红白相衬的长鸿羽与发垂落腰间,极为鲜艳。
银色的盔甲在身,腰间玉带盈盈一握,顿显英姿飒爽,大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势。
眸敛月华,凝万钧之力,一身气概不输男儿分毫。
落款是云殇苍遒有力的几个大字:天朝忠义将军。
千寻深吸一口气,转而望着略显失神的上官燕,“这、是我娘吗?”画中人的容貌,与千寻虽不是一模一样,却也算得上八分相似。
天朝忠义将军?
所以说。她母亲曾经位列将军之席?身为女子,能位列将军,该是何等的功勋才能及此? 可为何没有半点传闻?
上官燕噙着泪,狠狠点头,“是主子!”
音落,她已扑通跪地,俯首不肯起身。
望着手中的画,千寻百感交集。虽无缘得见真容,但便是这一眼,足以填补记忆中的空白。艰涩的扯了唇笑,千寻哽咽着。“我娘是女将军?”
“主子是狗皇帝亲点忠义夫人,位列将军之席,手握重兵。”上官燕简略的说着,似乎有些难言之隐,并未一次性说个清楚。
便是这寥寥数语,亦足以教千寻自豪。
身为女子。巾帼不让。该需要怎样的魄力?
只可惜……
成也帝王败也帝王,到底都只是过往尘烟。威名卓著,终不过黄土一抷;红颜绝世,亦难逃白发枯骨。
“难怪一直以来云殇始终教我避开皇帝,我也终于明白皇帝每每见着我,都有那种咬牙切齿的模样。”母女若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自然是招故人恨之入骨的。
上官燕冷哼,“那狗皇帝,早晚不得好死!”
千寻苦笑,“他知道我的身份,没有挑破,没有追杀。已经是开恩。你预备杀了他,再落一个四海为家的下场吗?”
闻言,上官燕一怔,“少主不打算报仇吗?”想了想又顾自垂了眉,“爹临终前交代,主子有命,不许任何人报仇。”
千寻心头微颤,“我娘说的?”
上官燕颔首,“是。主子不许任何人向朝廷报仇。”
“那么当年的事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不信我娘会谋反。”千寻剑眉微挑。
“主子没有谋反。”上官燕抬头,却没了下文。
千寻也不追问,很多人喜欢刨根问底,可对于千寻而言,当年能逃出生天已经不易。若还要对过往耿耿于怀,拿不起放不下,那她岂非白活一场?
见千寻沉默,上官燕也没有再说什么。
良久,千寻才搀了上官燕起身,“燕儿,起来吧!”
“少主?”上官燕望着千寻小心翼翼的收起画卷,眸光微恙。
“以后别说什么报仇之类的话,你别忘了,我们还活着是因为朝廷没有追究。若追究下来,我们是落网之鱼。”千寻的指尖轻轻抚过卷轴,鼻尖轻嗅,是名贵的檀香木做的画轴。香气怡人,除此之外并无异样。
上官燕握紧手中的血蔷薇,不语。
小心的将画收回木盒子,千寻深吸一口气,“人活一世不易,燕儿,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没有资格挥霍性命。纵使前世恩怨,可是谁能说得清是非对错?不管是不是谋反,这世上本就没有该死之人。所谓的该死,只不过是成王败寇。”
千寻没有时间去想,该如何报仇,该怎么报仇。
几经生死,有夫有子,如今楼止的命,儿子的命,才是她唯一想要维护的。
除此之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只是,她不明白,何以云殇要将她母亲的画像送她?她仔细的检查过木盒子和画卷,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云殇平白无故的,会有如此好心?
“少主?”上官燕轻唤。
千寻这才回过神,“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