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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梅妃吧!”千寻剑眉微挑。
上官燕神色一紧,没有继续说话。
千寻吐出一口气。抱紧了母亲的画像,“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每个人都不敢戳破最后的窗户纸,却一个个心知肚明。”
“爷的身份,我的身份,都是双刃剑,一旦挑破,会有什么后果。谁都无可预料。”
“早年在宫里的时候,尽管十三王爷费尽心思,规避了所有我能汲取的信息。可是我还是能偶尔听见一些老嬷嬷呢,私底下说着当年的事。”
“一杯毒酒。母子同死。一纸圣谕,九族皆灭。”
“彼时还觉得事不关己,如今才明白,原来说的便是自己。现在想想,当真可笑,竟然混混沌沌的活了那么多年。”
“可也正是因为这份混沌,才教我以后的人生里,少了仇恨的折磨。即便空白一片,却也是真正快乐的。”
上官燕注视着千寻毫无波澜的面色,缓了缓才道,“少主比谁都通透。初遇少主时,少主竟连我也不认得,我便明白许是师伯对你做了什么。”
“爹说,主子交代不许少主复仇。是故燕儿不想连累少主,只想远远的护着少主便是。”
“那时绿萼背叛了少主,而少主竟一无所知。奈何我受制与陌上无双,所以只能与绿萼交手,以最简单直接的方式,教少主远离绿萼。”
轻叹一声,上官燕抿着唇,“却不曾想,越闹越糟。所幸少主最后并无大碍,我也算放了心。”
不远处,楼止缓步而来。
见状,上官燕起身,“姑爷来了,燕儿告退。”
千寻颔首,刻意将画卷交给上官燕。上官燕会意的拿着画卷离开,脚步略显沉重。
“外头风凉,作死吗?”楼止居高临下站在上头,俯视坐在台阶上的千寻。
闻言,千寻仰起头,他颀长的影子黑压压的遮去,她视线里的所有光亮。扬唇轻笑,千寻望着他颠倒的五官,“死不了。”
下一刻,他直接扣住她的双肩,将她捞起,就着回廊栏杆坐下。红袖轻拂,正好将她牢牢锁在怀中。女土名圾。
“这样暖和。”千寻靠在他怀中。
楼止轻蔑晒笑,“狡猾。”
千寻也不辩驳,只是往他怀中缩了缩。这种安静祥和,换做以前的千寻,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如今,她觉得满足,“爷,我……想我娘了。”
“嗯。”楼止也不多言,只是抱紧了她,“你比本座幸运。”
千寻一怔,他甚少提及自己的事,甚至于在她面前,可谓惜字如金。
她静静的等着,听着他胸膛里的心跳,屏住呼吸。
他继续道,“至少你不用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你面前。”
千寻犹豫了一下。
听得楼止低笑两声,“不必接受,你爹杀了你娘的事实。”
那一刻,千寻抬头看他,却没能在他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波澜。眸,依旧幽邃平静,唇,依旧清浅勾起。
心有多痛,自己知道,可是不必他人知道。
因为无关他人。
世人皆淡漠,十有八九不凑热闹,不落井下石就该感激。见着你疼你痛,三言两语的安慰只是一种无关痛痒的施舍,谁知道背地里的漆黑如墨?
真正心疼你的,会为你掏心挖肺,陪着你流泪陪你笑。纵使一言不发,却永远都在。
“爷……”千寻低语呢喃。
楼止低眉,一笑倾城。
千寻迷了眸,跟着他笑。
他的指尖若戏虐般的划过她的脸颊,却只吐出一个字,“蠢。”
“若我太过聪明,爷岂非无趣?”千寻剑眉微挑,握住他不安分的指尖,“人,总该留点想象的空间才好。就好比爷这一身的功夫,分明高深莫测,今儿个却在大庭广众下恣意了一次。也不嫌有失身份?”
“那你可知爷这一身的功夫从何而来?”楼止谩笑,俯身吻上她的唇,笑得温良。
千寻定定的看着他,迷惑不语,“你与修缘是同门,所以……”
…《九重春华》唯一授权网站为若,初,对话内容详见作者有话说………
☆、第413章 你出卖我们
千寻从不知,在楼止的身上发生过什么,一个少年能习得这般高深的武功,外人看着何其欣羡何其风光。又有几人知道他的付出与承受。
偏偏少年郎,一朝恩仇负。
月光下,她定定的望着上头依旧艳绝的容脸,指尖轻轻抚过他的脸。银色的光芒下,精致的五官轮廓,美得巧夺天工,肌肤通透得若璞玉般,教人迷了眸。
“不管以前受了什么,以后我与你一道承受。”千寻眸色迷离。
楼止垂眸,笑得意味深长,“很快!”
她不语,报之一笑,随即被他抱回房间。
上官燕回到房间。想了想该把画卷放在哪里才好?至少不能放在枕头底下。一抬头,便纵身飞上梁,将画卷绑缚在房梁上。
落下时,不觉拍了拍掌心的灰尘。
如此,才不会被应无求发现。
恰当此时,应无求正推门而进。
“你做什么?”应无求蹙眉。
上官燕面色一紧,随即道,“无妨,就是想看看你打地铺的褥子够不够厚。”
“不够如何?够又怎样?”应无求关上门,煞有其事的看着她。
虽然他们现在是同房,不过一个床褥一个地铺,自然也是相安无事。但上官燕今儿个似乎有些不对劲,想了想,应无求抬头望梁上看。
“不够就给你添。够了就……”上官燕蹙眉,“你抬头看什么?”女役大号。
“看看是不是有鸟做窠?”应无求随口回她。
闻言,上官燕撇撇嘴,所幸她用的发丝绑缚,是故在夜里,抬头往上看是绝对看不见梁上的画卷。她也不恼,若然生事反倒招疑。
“那你好生看着,许是能捡着几个鸟蛋。”上官燕打趣。
应无求一笑,也不多说。
他是谁?
江湖道,官道,他岂会不懂。
上官燕虽然江湖经验丰富,但却忘了,眼前的应无求,到底是锦衣卫的千户。若碌碌无为。岂能跟在楼止身边这么久。
但,既然她有心藏着。
那他自然……
翌日的时候,宫里来了消息,说是明日乃黄道吉日,当带着孩子行祭祖大典。待祭祖一过,便可昭告天下,行储君大礼。
这消息来得很突兀,似乎有备而来。却又似刻意教楼止措手不及。
祭祖大典,因为是国之大典,是故不许女子参与。
但千寻身为孩子的生母,按理说该出席。却被告知并非南理国国母,于理不合。
楼止与应无求开始忙忙碌碌,也不知在做什么,千寻只是陪着曦儿,而陌上无双每每见到千寻,总是远远的躲着,显得极为畏惧。
一旦千寻松了孩子,他就会寸步不离的跟着乳母。
许是因为他的今日遭遇,与千寻当初为孩子复仇有关。也不知楼止是如何点化的,竟教一个俗世的孽障,成了曦儿的忠犬。
也算一种造化,一种赎罪方式。
祭祖大典在祭坛,需舟车劳顿一个多时辰才到。故而,算不得太近。
外头天气不是很好,不似昨日的阳光明媚,有些阴霾不去。
“看着似要下雨。”千寻为楼止系好玉带,双手托着官帽,“小心一些。”
“下不了。”楼止红袖轻拂,接过蟠龙网纹官帽,将极好的墨发都束在帽内。想了想,转身清冷晒笑,指尖捏起她精致的下颚,“害怕了?”
千寻摇头,与他一般笑得邪肆,“做了人的软肋,总好过自己有软肋。”
见着她言语嘲讽,楼止冷哼,视线清清冷冷的剜着她,“作死的东西,不闹得天翻地覆真当不痛快!”
“爷是知道千寻的性子,来都来了,总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千寻拂落他的手。
他摊手,“把手拿来!”
千寻稍稍一怔,“作甚?还要咬人?”
恼羞成怒?
哪知楼止低哼,极为嫌弃的睨了她一眼,“蠢货。”
直接拽了她的手,修长的指尖,在她掌心描画着,似乎是写字。
千寻剑眉微挑,待他写完,缩了缩痒痒的手,也在他的掌心写了一个字。
“想好了?”楼止面色微沉,幽邃的瞳仁不见半点温度。
闻言,千寻重重点头。
“真是个不怕死的。”他握着她的手,稍稍用力,而后忽然拂袖朝门外走去。
“我若身死,必在奈何桥边等你。你若不来,誓不轮回。”千寻一字一句。
华贵的皂靴,停顿在门口,楼止扳直身子,却不叫她看清自己的容色。唯那一成不变的虚渺之音低缓传来,“本座一定到!”
音落,已然跨出房门。
千寻站在门口,看着那一去不回的红衣蟒袍,眸光柔和。
“少主?”上官燕看了看天,“今儿个天气不太好,似乎有些……”
千寻不语,飞鱼服绣春刀,一身英姿飒爽。站在行宫门前,望着层层而下的台阶,眼底的光却不经意的冷了少许。
“燕儿?”千寻犹豫了一下,扭头望着上官燕时,神情略显复杂。
上官燕一怔。
千寻眯起了眸子,四目相对,神情复杂。
……
晌午过后,天空阴霾更甚,有些黑压压的。许是到了晚上,会有倾盆大雨。
然则刚刚用过午膳,行宫内执守的锦衣卫却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七窍流血。
“少主?”上官燕腿脚疲软,勉力搀着廊柱,走两步已经是气喘吁吁。若非她功力深厚,以内劲护住心脉,此刻早已毙命。
千寻面色微青,唇色微紫,同样倦怠已极的跌坐在地,“这毒早前不曾见过,无色无味连我都骗过,想必下毒之人并非常人。”
“少主,谁想要我们死?”上官燕跌坐在千寻跟前。
“除了当朝国主,你说还能有谁?”千寻无力的靠在门面上。
扫一眼横七竖八倒伏在地的锦衣卫执守,眸色寸寸冰冷。戚姬果然不简单!这些人,果然对自己下手了。
极好!
好得很!
外头,有整齐的脚步声重重叠叠而来,那是大队人马赶到的声音。
上官燕大喜,“是姑爷回来了?”语罢,想要撑起身子,哪知喉间陡然一股腥味,“哇”的一口污血喷出。
身子一颤,跌跪在地。
抬头,却彻底冷了眸,寒了心。
大批的南理国侍卫涌入。
☆、第414章 我会杀了他们
眸,无力的睁着。千寻望着消失在视线里的一抹红,终于彻底的合上眸。所有的声音消失在喉间,化作如墨漆黑的污血。不断从唇角滑落。
及至黄昏近晚,大雨瓢泼而下。
整个人行宫一片死气沉沉。
楼止站在那里,若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
屋檐的雨水不断往下坠,点点滴滴入骨沁凉。
眨眼间,千寻失踪,上官燕命殒当场。回廊里,有一道蜿蜒的拖行血迹。那是上官燕拖着染血的身子,用了毕生气力爬到行宫门口。
而后呢?
没有然后……
没有遗言,一句都没有。
及至锦衣卫大营内换班的人马赶到,这里早已是人间瓦砾,生死都付诸大雨中。
楼止没有进宫,而是等着完颜穆找上门。千寻没有横尸当场,那就说明还有一线生机。但凡稍有脑子都该明白。不过一场利益所付的交易。
他在等,等她用命换来的契机与交易的条件。
能一夕之间毒死行宫内所有锦衣卫,除了阿朗克,在南理国,楼止想不出第二个人。
雨,还在不断的下着,行宫内静若死地,散着阴冷的九幽之气,宛若随时都能伸出一只手,将你拽入地府,永世不得超生。
阴冷,森寒。
透着教人胆战心惊的毛骨悚然。
静谧的房内,上官燕一动不动的躺在床褥上,眉目不改。颜色如故。唯一不同的是惨白如纸的肌色,不,应该说是毫无血色。
浑身僵冷,没有呼吸没有心跳。
就好似冰窖里的冰碴子,冷到极点,不复半点生气。
温润的毛巾缓缓拭去她唇边的污血,方才已经有婢女过来,换去了上官燕身上的脏衣服。难得安静,难得的……让人为之心疼。
“只有这个时候,才敢跟你说说心里话。”应无求面无波澜,只是一味的用湿毛巾擦拭着她略带脏秽的手,“一个女孩子家,天不怕地不怕,有什么好?顶什么用?”
“那会子见你。若是没有手下留情,直接了结你该多好。至少不会心痛,也不会牵肠挂肚。呵……你还有我牵肠挂肚,若是我躺下来,又该谁来为我……”
他哽咽了一下,红了眼眶。
却没有半点眼泪。
依旧自顾自的说着,依旧举止温柔的擦着她的手掌心。
及至擦了个干干净净,应无求才松了手。
望着床褥上容颜依旧的上官燕。没有呼吸没有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