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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国主。”始月越过他,朝着房间走去。
“你宁可待在冷宫!”完颜穆厉喝。“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荣华富贵这种东西,国主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始月用不起。”她走进房间。
正要关门,谁知却被完颜穆一脚踹开。反弹力直接震得始月跌倒在地。她恨然抬头,死死盯着完颜穆的脸,“你够了没有?”
“这句话该我问你!”完颜穆一把捏起她精致的下颚,“你故意长居冷宫,故意染白头发,故意丑化容颜,你到底想做什么!不就是一个拓跋翎,一个完颜长歌吗?戚姬活得如何,你为何不能学着点?”
始月狠狠推开他的手,“戚姬!她做得到心狠手辣,我做不到!她可以做到午夜不惊,但我不能却做不到问心无愧。”
“当年的事,做都做了,还要提起作甚?”完颜穆冷了脸,语气却显然平缓下来。
“你们都骗了我,如果不是你们,翎儿姐姐不会负伤逃离。”始月颤了颤身子,这才起身费力的喘息。
完颜穆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跟我回去。”
“冷宫很好,不必国主费心!国主还是惦着你的三宫六院,就不必为我这样一个废人而劳心劳力。”始月想要甩开他的手,奈何却被他死死扣着,根本容不得她挣扎。
下一刻,完颜穆直接将她推出房间,朝着外头的侍卫一声怒喝,“带她回去!”
“你放开我!”始月挣扎着,“谁都别碰我,都不准碰我。我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阿朗克自身难保,你还是想着该如何取悦我,到时候我还能手下留情。”完颜穆嗤笑两声。
始月切齿,不断的挣扎着,奈何被人按住了双肩,根本无法动弹,“你把千寻怎样了?你把她怎样了?上一代的恩怨,不及下一代,你们这么做会有报应的!”
“没什么,只是想让她过得更好罢了!”完颜穆冷笑两声,“我许她天下,如何?”
“完颜穆,你到底还是不是人?”始月怒骂,“当年你陷害翎儿姐姐,害她不得不离开南理国,客死异乡。今日你又要对她的女儿下手,你好狠心!当年若不是翎儿姐姐他们帮你,你哪来的今时今日!”
完颜穆恨然,“识时务者为俊杰,废话少说,今日由不得你。来人,送回月琉宫。”
始月无力的挣扎着,“完颜穆,你放开我。我哥不会让你碰我的,你要是敢动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你别忘了你们的约定……”
“我没忘!”完颜穆嗤冷,“但是现在有千寻在手,你觉得你的分量跟千寻想比,孰轻孰重呢?”
那一瞬,始月瞪大了眸子,“你对她做了什么?”
“千寻中了腐尸丹的毒,现在生不如死。所以阿朗克不敢轻举妄动,否则,千寻随时都会化为一滩血水,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完颜穆朗笑两声,“真是痛快!”
“你放了千寻,我什么都答应你。”始月扑通跪下,泪落两行,“她是个晚辈,何必拉她下水?国主,你放过她……”
完颜穆俯身,勾起她精致的下颚,“那就好好准备。”
“蛊毒在身,我根本离不开皇宫,你又何必再逼我!”她泣不成声。
“我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二十多年了,你看看你腕上的疤有几条,就该明白我对你的心思有几重。”完颜穆松开手,“也许看在你的面上,我还能给千寻留条活路。”
始月重重合上眸,没有再说话。
当年的事,始终是她心头的症结所在。龙凤红烛未灭,皇宫内外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从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少不更事,酿成终身之憾。
她想过自尽,可是……
被强行带出冷宫的时,始月泪眼迷离的望着眼前的完颜穆。这么多年,他的冷漠无情始终未变,他的蛮横霸道始终未变。
她躲不起。
躲了二十多年,还是没能躲开。
(当年始月跟拓跋翎和完颜长歌的恩怨,详见作者有话说)今天加更完毕……存稿啊……没了!
☆、第419章 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幽冷静谧的月琉宫。
虽说已经二十多年不曾有人居住,却始终没有半点荒废的痕迹。依然是锦绣荣华,依旧是当年模样。
兵戈声响,音犹在耳。
洗去脸上的灰末。洗去发上的花白色,褪去宫女服。
青丝绾,俏容颜,旧时红妆旧时颜。
镜子里,始月望着自己的模样,险些泪落。白驹过隙,不知苍老了多少年华。如今的她再也不是当年稚嫩的少女,空怀少女之梦。人事已非,彼年的拓跋翎如今也只有一堆白骨,隔了前世今生的距离。
想当初,她们三个,一个英姿飒爽,一个倾国倾城。一个花颜如玉。
可是现在,唯独她一人还活在世上。
苟活于世……
从完颜穆登基的第一天开始,她便去了冷宫,再也不愿出来。
外头有异动,始月一怔。
借着夜色,便已经大批的侍卫行来,有铁锁镣铐之音。靡靡若冥音,在寂冷的夜里,泛着异样的诡谲与惊悚。
她愕然起身,继而瞪大了眸子。
偌大的铁笼子被抬进来,里头的千寻奄奄一息倒伏,发丝凌乱覆面,瞧不真切原本的容颜。铁笼子直接被抬进来,放在殿中央。
“千寻?”始月心惊。急忙迎上去,使劲的拍打着精制的笼子,“千寻?千寻你醒醒,你醒醒!”
“娘娘别叫了,她刚刚晕死过去,没那么容易苏醒。”为首的是宫中侍卫统领—伊曼。巴赫尔死后,便是由他来接替,也是完颜穆的心腹狗腿。
始月疯似的冲上去,一记响亮的耳光便落在伊曼的脸上,“你们这帮畜生!解药呢?解药呢!”
伊曼自然也不敢跟始月动手,强忍了怒气道,“月姬娘娘可以去问国主讨要,卑职这里,没有解药。”
“那么钥匙呢?给我钥匙。放她出来!”始月扯着锁扣。
“钥匙也不在卑职这里,卑职只负责把人送来!”伊曼行了礼,转身便走。
所有人都撤出去,始月疯狂的撕扯着锁扣,甚至于教人去拿了斧子几欲劈开。可是这是精制的锁扣与笼子,若是轻易便能破开,完颜穆也不会堂而皇之的抬到这里。
他能放心的抬出来,是因为有把握。除了自己手中的钥匙,无人可破开这锁扣。
剧烈的斧子撞击声,惊醒了笼子里的千寻。因为一番疼痛已经过去,此刻的千寻格外虚弱。只能若冬眠中的蛇,抬起头望了望外头,复而又低低的垂下头去。
“千寻?千寻!”始月丢了斧子跑到千寻跟前,隔着精条伸了手往里头探,想要握住千寻的手,可惜始终都够不到。
“你是……”千寻声若蚊蝇。
“我是始月,若你愿意,可喊我一声姨娘。我与你娘是金兰姐妹,你……”说到这,始月低了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良久,才听得千寻无力的低咳,那种宛若肺脉都空明的咳嗽,教人心碎不已。挽唇笑了笑,千寻依旧侧躺着,透过朦胧的视线望着外头的始月,低低的喊了一声,“姨娘……”
始月泪流满面,“我一定救你出来。”
“别费力了,你打不开。”千寻不是傻子,若是能轻而易举的打开,楼止那边……剑眉微蹙,她勉力撑起身子,挪到边缘。始月终于握住了她的手,却各自颤抖得不成样子。
千寻惨淡的笑着,“外头怎样了?行宫那边……”
“你放心,我会帮你。”始月泪落。
许是不太敢相信旁人,连阿朗克都成了这副样子,如今的始月,千寻自然也不会托付真心。
见着千寻没有再说什么,始月便心知,她对自己有戒心。
“我不是戚姬,你放心,我不会害你。”始月擦去眼泪,“我知道你不会信我,听说是我哥带人……”
她顿了顿,仿佛有些切齿,却又带着无尽的悲凉,“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是我唯一不会忘记的是,我欠的,一定还。还不了你娘,我就还给你。”
千寻定定的望着她,剧痛的折磨,让她整个人呈现着不忍直视的憔悴。
始月握住她的手,“你别怕,我知道你们为何而来,我也一直在等着这一天。事实上,我早就该死了,能活着苟延残喘,也不过是余愿未了。如今你们来了,该还的还,该了结的……就此了结吧。”女吗序弟。
“我也累了!”
最后那句话,她说得很轻,却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累了。
心累,再也走不动了。
千寻依旧没有说话,也没有气力说话。
“去拿点粥过来。”始月起身,朝着外头的宫婢开口。
不多时,便有热气腾腾的热粥端到了千寻跟前。始月小心的吹凉,喂到千寻的唇边,“吃吧,不吃下去,怎么有气力跑出这里?”
千寻一怔,“姨娘……”
“你娘的飞天舞跳的极好,当年我们三个一道跳舞,她总是跳的最好的,其次是长歌,最后才是我。”始月没头没脑的说着,“抱歉,在冷宫住了太久,习惯了自言自语。”
千寻喝了一口粥,嗓子里发出低哑的声响,“你说吧,我想听。”
始月仲怔,随即笑了,“好。”
年过四旬,却依旧容颜娇俏得宛若二十出头。始月的容貌,在南理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当年除了完颜长歌,就是始月容颜最好,其次是拓跋翎。
温柔似水,温婉如月,便是当年的始月。
“你娘心地善良,医毒双修,入迷很深也救了不少人。她不懂得人情世故,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有时候我们三个就坐在西边的墙头,看着落日,然后听她将漠北的长河落日,还有帝都的白色繁华。”始月说的时候,噙着笑。
依稀好似回到了当年,遥想那些回不去的岁月。
曾经的丽人行,三人携手,笑语嫣然。
“可惜……”始月顿了顿,将最后一口粥喂进了千寻的嘴里,千寻勉强才算吃完。
扭头,她望着始月略显黯淡的眸,心下微凉,“可惜什么?”
始月面色微白,定定的望着千寻,“我……我以后再告诉你吧!”
☆、第420章 疼在骨子里,无人得见
始月站在笼子前头望着沉沉睡去的千寻,低眉沉思了片刻,这才转回梳妆镜前,重新整理了自己的发髻。
良久。她才起身往外走。
“娘娘?”婢女轻唤。
闻言,始月稍稍一顿,而后转身望着笼中的千寻,眼底的光泛起一丝愧疚,“去皇上寝殿。”
音落,快步走了出去。
有鹰隼飞落行宫。
应无求收了鹰隼脚踝上的信件,缓步朝着楼止的房间走去。岂料楼止正坐在门前台阶上,锐利的手工刀在手,全神贯注的雕刻着木浮雕。
早前在南北镇抚司的时候,应无求也曾见楼止雕过一个木人,如今……若非触动了心底深处的底线,楼止是绝不会……
缓步上前,他压低了脚步声。
分明自己也是疼彻入骨。却还是不想打破主子的安宁。
“大人?”应无求上前一步。
却也因为这一声喊,竟让楼止手中的刀一滑,指尖狠狠削了一下,墨色的鲜血顷刻间涌现。一点一滴落在地面,昏黄的灯光下,宛若开出了妖艳的黑色曼陀罗。
“大人?”应无求心惊,刚想要去包扎,却听得楼止拂袖,“说!”
应无求凝了神,直起身子,将手中的信件呈递,“京中来信。”
“念!”楼止漫不经心的看一眼指尖血,任由鲜血流淌,宛若伤得并非自己。无关自己,脸上俨然云淡风轻的神色。
“没。”就一个字,莫,没。
楼止手中的刀依旧精雕细琢的镌刻着,没有半点犹豫,僵冷的吐出一个字,“查。”
应无求颔首,“明白!”想了想,又一副欲言又止。女记吐号。
“滚!”手中的木雕刻已然成形,活脱脱的千寻模样。音容笑貌,栩栩如生。
“大人可以去救,为何……”应无求深吸一口气。
手中的雕刻刀砰然断裂,纷纷落地。
红袖轻拂,逶迤在地。与地面摩擦,发出微冷的摩挲生。
“她自诩软肋,就该做软肋应该做的事。”楼止说得很轻,宛若只要大点声,便会疼彻骨髓。他没有回房,只是走在幽暗的回廊里。
风吹着宫灯左右摇晃,将他的影子拉得颀长。
华贵的皂靴落地,终归停驻在曦儿的房间外头。
手。轻轻推开窗,将木雕刻放在了窗口。风过衣袂,拍着身子发出“呼啦呼啦”的声响。他定定的站在那里,幽暗中。瞧不出脸上的容色。
谁说不会疼?
放了手,任她去,也会疼得无以复加。
本想为你担着所有的疼与痛,却在最后才发现,若是不叫你明白何为挣扎,你便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