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放了手,任她去,也会疼得无以复加。
本想为你担着所有的疼与痛,却在最后才发现,若是不叫你明白何为挣扎,你便无法一人独自坚强。护着你,反倒害了你。
人,终归一死。
且看为谁而死。
你若因我而死,我便许你江山为葬。
你若因此而活,那我……走也安然。
但愿还有机会告诉你,那句你最想要的答案。
楼止始终没有多说,自从千寻失踪,他便如同打回原形,回到了最初的冷漠无情。堂堂天朝锦衣卫都指挥使,再无半点温度可寻。
应无求回到房间的时候,枕边依旧放着上官燕的骨灰瓶。
等到上了床榻,才敢小心翼翼的揽过怀中入睡。
活着的时候,千般扭捏,万般规矩,死了才明白,何为人生得意须尽欢。一旦空了,一旦没了,才知道从前坚守的很多东西,其实都不过虚妄一场,原就没有必要。
窗外,疏影清浅。
那是风,掠过窗户的声音。
摇曳着宫灯,昏黄的光,照不亮轮回路,照不亮来世路。
窗户开出一道缝隙,又悄悄的合上。
再无动静。
“谁?”应无求陡然起身。
敏锐的视线在房内掠过,空无一人。
掌心贴着骨灰瓶,他松一口气,继续躺下,怀里拥着骨灰瓶,“若你午夜梦回,可回来看看我。纵使你面目全非,也无需以为我会害怕,你就是你!燕儿!”
也唯有现在,他才敢,堂而皇之的拥她入怀。
即便冰凉,心却是暖的。
因为再也不会分开。
清晨的时候,各路消息都开始汇聚。
有消息称,天朝异动。
兰大将军府,自从兰景辉与少夫人死于大火,兰辅国一病不起,身子日渐衰弱。在楼止离京至南理国这段时间,十三王爷云殇都有意无意的擢升兰辅国底下的一些将军。
甚至于就在这两日,请到了一纸圣谕,将军中不少将领连升三级。名为嘉奖,实则收为己用,拉拢人心。
杜莫从兰景辉身边的一员副将,如今已是左翼统领。
这意味着什么,众人心知肚明。
云殇,已经开始接手军务。
也就是说,过不了多久,还不待楼止回朝,云殇许是就会接盘兰家军。如此一来,云殇手中的兵力,将会远远超过锦衣卫大军。
到时候,楼止便处于劣势。
皇帝已然年迈,不理朝政多年。如今楼止不在朝中,纵使楼止的余部想要有所作为,也是受到了十三党的掣肘,难成气候。没有主心骨的力量,无谓力量。
有黑影在宫内出没,行动之快,快如闪电。
然这道影子很快消失在月琉宫中。
却不知在完颜穆的寝殿内,始月始终坐在外阁,不愿踏入暖阁半步。内里,完颜穆正在批阅折子,他便由着始月耗,她来都来了,他便不怕他不进去。
事实证明,始月的坚持最后只能消磨在三更的报更声中。
她耗得起,月琉宫里的千寻耗不起。
这便是完颜穆故意抬了千寻去月琉宫的原因。
亲眼看见的,和亲耳听见的,始终是有差距的。
深吸一口气,始月终于走进了暖阁。
完颜穆也不抬头,“肯进来了?”
始月冷笑两声,“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千寻?她于你于我,都不过是个后生晚辈。你有什么事就冲我来,纵她一命于你而言只是放过一只蝼蚁,又有何难?”
闻言,完颜穆起身,走下了桌案,“不难。”
“好!”始月的身子轻微颤抖。
一双玉手抖动了良久,才开始战战兢兢的扯开腰封,解开腰间的环扣。面素白,姣好的容颜在烛光下泛着死灰般的颜色。
☆、第421章 求你
外衫褪去的瞬间,始月已经颤抖得不成样子。
完颜穆冷笑两声,“害怕了?”下一刻,他忽然钳住她纤细的腰肢。直接将她拽到怀中,“当年若非我忙着登基,你我早该圆房。可惜……”
便是那一句登基,让始月的眸陡然泛着红,下一刻,她狠狠推开他,“你说够没有?说到底你也不过逆臣贼子,若不是他们替你求情,先帝早就赐死了你,何来你的今时今日?”
“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不过是你们和先帝演的一场戏!”完颜穆死死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似乎要将她的手腕捏碎。
始月紧咬下唇,剧烈的疼痛让她额头冷汗涔涔而下。面色愈发素白,却也越发显得楚楚风韵。
她想抽回手,奈何根本敌不过完颜穆,“当初先帝慧眼,早就看穿你图谋不轨。我只恨,翎儿姐姐他们,救了你这个白眼狼,最后反咬一口。”
“白眼狼?”完颜穆忽然将始月狠狠拽拉,丢在床榻上。
下一刻,欺身而上。
四目相对,始月动弹不得,狠狠瞪着完颜穆,几近咬牙切齿,“是你设计让我哥和千成大师兄内斗。是你逼走了翎儿姐姐,是你设好的圈套,将圣手门一个个的逼离南理国。为的就是九五之尊的皇位,为的是南理国的江山。”
“那又如何?我原本没打算对付千成,谁想你对千成竟然存了心思。有我,就不能有他。可是你也别忘了,拓跋翎那一刀,是你亲自动的手。”完颜穆嗤冷厉喝。女记长扛。
始月身子一颤,咬紧了下唇。
“你爱上了千成,你也想拓跋翎死。”完颜穆冷笑。
便是这一句,让始月眸若死灰,眼底的光,彻底散去。
“若真要归根究底,是你逼走拓跋翎。才害她流落异乡,最后死在天朝。千成为此内疚,漂泊天下而不归。”完颜穆继续说着,这些话若刀子一般,剜割着始月的心。
这些,她再也不愿提及的往事。
曾经的丽人三人行,而后的反目成仇,各自远离。
纵使后悔也悔之晚矣。死去的人,再也听不见救赎的承诺,而始月再也不会有,被原谅的机会。
“始月。你当初纵了完颜长歌离开南理国,按理说这笔账应该要算一算的。我非但没有怪罪你,反而擢升了阿朗克,你何以不知感恩,反而要恨我?”完颜穆嗤冷,指尖在她的脸上不安的游动。
身子相贴,滚烫的灼热,早已让他难以自已。
这个女人,倔强了一辈子,他始终没有用强,是因为真的存了最后的爱。
或者说,一种难以磨灭的征服欲望。
随着时间的流失,反倒累积得越发难以自拔。
“长歌是你堂妹,你何以还要赶尽杀绝?”始月张了张嘴,有些话还是咽下肚子。有些话,本不该说出口,那自然不能说出口。
“不赶尽杀绝,难道等着春风吹又生吗?”完颜穆冷然,尤其想到了楼止那张脸,越发的冷了眸,“不过现在,我只恨当年下手不够狠。如果除了完颜长歌,也许就不会有今日的楼止与千寻!”
始月一把握住他的胳膊,“放过千寻。”
完颜穆眉头微蹙,快速扭头看一眼她的手。
见状,始月松了手,“就当弥补当年那一刀吧!”
“求我,我就放过她。”完颜穆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处。
始月身子轻颤,却绷紧了身子,重重合上眸,“我……我求你!”
“看在你为他坚守那么多年的身子,转头还是要来求我,我便考虑。”他的声音淹没在唇齿之间。
考虑给他们一个痛快。
有泪划过眼角,无声无息的坠落。
守身如玉,终归还是功亏一篑。
当洁白的床褥上,漾开美丽的落红,所有的一切都尘埃落定。所有的坚守,在此刻化为乌有。
是谁说,轮回皆有报。
真的有报。
一夜春光旖旎,始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入睡的,浑身上下若磨盘碾压过去。完颜穆自然不会放过她,觊觎了这么多年的女人,终于主动爬上了他的床,该是怎样的得意。
从前的始月,荤腥不进,生死不念。
他威逼利诱皆失效。
可是千寻和楼止来了,他正好……得偿所愿。
当外头的光落进窗户,始月才睁开眸,完颜穆早已不在身边。身体上的疼痛与耻辱,远敌不过心头的半分。
她将自己蜷缩起来,窝在床角。
双手环膝,浑身颤抖的咬着被角,泪如雨下却始终不肯发出一声。
始月回月琉宫的时候,日头已高。
两股间刺辣辣的疼痛,让她走得极慢。及至回到了月琉宫,才发现千寻已经离开了笼子,虽然依旧手铐脚镣,但好歹还能走动几步。
心下悲喜交集,却又不愿流露于色。
始月推开了身边的宫婢,不愿教千寻看出端倪,“千寻,你……你怎样?”
千寻一笑,脚镣上拖着一个铁球,每走一步都异常吃力。僵硬的金属铐子,将她的脚踝都磨出了血。
打量着手中的铁锁,千寻的面色依旧素白无光,“好多了,亏得你昨夜的那碗粥。”
“他还是不肯放了你?”始月哽咽着红了眼眶,握着千寻手上的铁锁,恨不能咬着牙就扯断,“你放心,我一定会求他。”
千寻咬着牙,体内的腐尸丹剧毒又开始发作。
门外的伊曼缓步走进门来,手中托着一枚药丸,“服药的时辰到了。”
“解药呢!”始月一把抓住那枚药丸,“把解药拿来!”
“月姬娘娘难道不清楚,腐尸丹有没有解药?”伊曼冷笑两声,“当年这个东西,娘娘可是亲眼瞧着怎么做出来的。”
始月眸色一沉,死死盯着手中的药丸,“这么多年了,也该有解药。”
“那就要问国主了。”伊曼直接夺回药丸,塞进了千寻的嘴里,一拳砸在千寻的脊背上,强制让千寻吞咽下去。
剧烈的疼痛折磨得千寻缩紧身子,无力滑跌在地,大口大口喘着气。额头冷汗涔涔而下,面色越发难看。
“千寻?”始月心痛如绞,扑通跪地,死死抱住疼得痉挛的千寻,“腐尸丹有解药,有解药,你放心……”
音未完,早已泣不成声。
她从未想过,当年他们无意间研制出来的剧毒,却在多年后,用在了拓跋翎的女儿身上。可是解药……
☆、第422章 招降书,我写
外头,传来莫大的动静。
始月一怔,脸上还挂着残泪,便听得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门口的宫女快速行礼,高呼了一声“参见戚姬娘娘”。
戚姬?
千寻无力的抬着头,望着始月骤然惊变的脸色,心中早已有了几分明白。早前在御花园的时候,她便瞧得真切,这始月和戚姬压根不对付。
所以这两人,大抵是……
宿敌!
“还没进门,便听得里头哭得何其凄惨。怎么,是我错过了什么好戏吗?”说着,戚姬不紧不慢的坐了下来,眸色冷蔑轻笑的瞥了始月怀中的千寻一眼。
千寻奄奄一息,因为一阵疼痛已经过去,此刻全无气力。
剑眉微蹙。却还是扯了唇,笑得微凉。
“你笑什么?”戚姬自倾一杯茶,“都已经是个半死人了,还能笑得出来,当真教人刮目相看。”
“别说笑,就算是挖下你一对眼珠子,也是绰绰有余。”千寻无力的喘息着,眸光虽然黯淡,却还是蕴着残存的锋利。
她是谁?
锦衣卫都指挥使夫人,身居百户长之位。
什么大刑没见过,连断头台也上过,还怕什么戚姬!
戚姬陡然握紧了手中的杯子,眸色陡沉,“事到如今还敢嘴硬。你也不瞧瞧自个儿如今的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敢在我面前放肆!”
“戚姬你给我出去!”始月冷然,勉力搀了千寻起身。女围肝血。
千寻大口大口喘着气,额头的冷汗这才缓缓而下。
“我奉皇命而来,为何要出去?”语罢,戚姬放下手中的杯盏,从偌大的广袖中取出一卷明黄色的巾绢。金丝绣龙纹,何其耀目。
“皇命?”始月心头一颤,只能搀了千寻往一旁的软榻走去。
每走一步,千寻脚踝中的铁索与铁球就会发出清晰的脆响,被磨破的脚踝便会源源不断的渗出血来,一点一滴的往下淌,染红了鞋袜。
脚下,有着模糊的血印记。
戚姬饶有兴致的望着千寻如此落魄的模样。“当年我还觉得可惜,未能看到拓跋翎落魄如斯的模样,没能听到她临死前的哀嚎。不过现在,我倒觉得,从你身上见着这一幕,更有趣。想来她在天有灵,也该魂魄不安才是。”
“你说够没有!”始月小心翼翼的扶了千寻坐下。
俯身,始月心疼的望着千寻脚踝上的血迹斑驳。眼眶红了一下,“很疼?”
千寻摇头,“于性命而言,已经是皮毛之伤。无妨。”
“真是感人至深。”戚姬讥诮,“想不到我还能看到这么感人的画面,不知道拓跋翎瞧着,会有什么感受?始月,装得太过了。凡事太过,就是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