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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忽然转了话锋,“具体事情,还是请王爷与王妃详谈吧!到底王妃深爱着王爷,想必对着王爷,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云殇将视线轻飘飘的落在青奴身上,温润的脸浮起微凉的笑意,“你这奴才倒是极好。果然是忠心耿耿,一心为主子着想。”巨呆宏弟。
说着,他放下手中的棋子,看一眼未下完的棋。
“王爷过誉,奴婢只是奴婢,别无他想。”青奴恭敬回应。
轻笑两声,云殇别有深意的望着棋盘上未下完的棋,想了想,忽然下了一粒白子,“果然极好!”
语罢,径直走出去。
荒原蹙眉,扭头看了一眼棋盘,略显疑惑。倒是一旁的砚台瞧着青奴快速离去的背影,才凑着荒原的耳畔道,“是绝杀。”
闻言,二者对视一眼,快速跟了去。
“不必跟着了。”临至门前,云殇回眸看了砚台与荒原一眼,“都退下吧!”
“王爷?”荒原一惊。
“退下!”云殇加重了口吻。
听得这话,荒原与砚台自也无法反驳,只能悻悻的退下。
房内摆着瓜果美酒,精致的点心,色香味美的菜肴。窗外的雨声,反衬得房内安静祥和,红烛摇曳,有美人独坐案前。
人,依旧是故人,只是心却非昨日之心。
眉目如画,红颜如故。浅笑盈盈,眸若月华。嫁衣依旧,还是彼年的模样,不曾改过分毫。完颜梁坐在那里,安静美好,若不是曾经双手染尽血腥,此刻的她也该是绝世的人儿,有个幸福的归宿。
云殇站在门口的时候,稍稍停顿了一下。
烛光下的完颜梁,笑得极好,却是那一身的红衣刺痛了他的眸。
“你做什么?”云殇蹙眉,“大婚之期早过,还拿出来作甚?”
完颜梁笑了笑,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去了眸中精芒,“一辈子就那么一次,怎可不珍惜。怕王爷忘了结发之情,故而拿出来试试,看是否还有半点温情犹存?只不过……”
她深吸一口气,抬了头,起了身,缓步走到云殇跟前,“以前是赐婚,这一次,就我们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吃顿饭。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不要什么一席之位,我只想远离红尘,斩断情缘,做个出世之人。”
云殇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放得下?”
“从未握住,何来放下?”她苦笑,转身坐了下来,倒上两杯酒,“你会放我走,是不是?”
“真的想走,本王送你走。”云殇缓步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望着她递过来的酒。
完颜梁笑了笑,“怕有毒吗?”说着,将两杯酒,皆一饮而尽,“如何?”
云殇不语,只是看着她,又倒上两杯酒。
“我会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安安静静的过青灯古佛的日子。”完颜梁噙着泪,“好歹是夫妻一场,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就不能陪我喝一杯吗?最后一次!下次重逢,就该是来世了。”
闻言,云殇端起杯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见此,完颜梁笑得微凉,“王爷,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云殇放下杯子,垂了眼眸,“何必追问?”
“父王说,我一直是他,最好的一把刀。那么你呢?”完颜梁盯着他,忽然落下泪来,“连一把刀的资格,都没有吗?”
“你很好。”云殇面无表情。
“那你为何不能爱我?”她笑着,笑得泪流满面,“千寻就那么好吗?好得你们一个个都围着她转?她都不爱你,你为何还要痴心不悔?”
云殇眉头微蹙,“说完了吗?”
“没有。”完颜梁狠狠抹去脸上的泪,“你不爱我,我不怪你,可是你为什么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那是个男孩,是个即将出世的男孩。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
“谁告诉你的?”云殇的脸上依旧没有多余的情绪波动,下一刻,他稍稍凝眸,眼底有复杂的寒光掠过,“阿寻说的?”
完颜梁干笑两声,泪如雨下,“她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可是后来,我终于想通了,也信了。是啊,我是南理国的公主,我的孩子一出生就会成为南理国的储君。天朝无长孙,只要我的孩子继承了天朝和南理国的皇位,我与我父王侵吞天朝的夙愿,就会一朝达成。”
“而你,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因为你是十三皇子,因为你是云殇,因为你的胸怀天下……”
下一刻,完颜梁狠狠灌了自己几口酒。
眼泪落下的时候,花了妆容,也湿了衣襟。
酒入愁肠,谁知个中滋味?
她重新为云殇倒上酒,却见云殇面色僵冷,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只道一句,“国之重责,寸土不让。”
完颜梁忽然笑了,笑得何其轻蔑,何其绝望,那种把心都撕碎的痛,迅速蔓延全身,“你的一句寸土不让,却让我承受丧子之痛,让我永远无法生育。云殇,你好狠!”
☆、第451章 杀妻灭子,天下第一人
云殇不语,只是抬眸淡漠的望着她,“无国,何来家?”
“你一直在骗我。我竟然也信了。信你淡泊名利,信你不慕皇权,信你对我真心,信你情真意切。却原来,我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完颜梁痛不欲生,泪如雨下。
“本王若不如此,你岂肯助本王一臂之力?没有南理国的势力在背后撑着,本王如何能让群臣折服?”云殇慢条斯理的说着。
“云殇,你到底有没有心?”她歇斯底里,“我如此待你,难道也错了吗?你在我面前,装作对千寻一腔深情,教我恨着楼止和千寻,也利用我对付他们。而后自己乘隙而入。想要与千寻和好?是不是?”
“你早就想好了退路,教我误以为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以为得到你的心,就能让你为我所用。却原来,被利用的人,反而是我!”
“你要天下,要皇位,要千寻,唯独不要我,不要我们的孩子!云殇。亲手害了自己的儿子。你还觉得心安吗?那是你的骨肉,是你的骨血,你怎么舍得?”
云殇起身,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你既然都知道,何必还要苦苦纠缠?本王会送你去国寺修行,放你一条生路。”
“放我生路?”完颜梁朗笑着。绝望而无助。身子微颤的站在云殇跟前,“你放我生路,谁来放你一条生路?”
“你说什么?”云殇瞥了她一眼。
“酒中有毒,你走不了了。”完颜梁轻叹一声,“既然我走到了尽头,那么我也不会放过你,我要为我的孩子报仇,杀了你……”巨呆吗巴。
云殇扭头望着那一壶酒。“你下了毒?”
“是。我什么都没了,如今生与死对我而言,根本就无关紧要。我本就是个杀手,如今杀的最后一个人,便是我的夫君。哈哈哈哈……极好!”完颜梁笑得尖锐,“你放心,等你死了,我就来找你!黄泉路上,你不会孤单的!”
闻言,云殇退后一步,看一眼守在门口的青奴,“不必了,你自己走吧!本王,还舍不得走。”
音落,完颜梁陡然一口黑血喷在地上,脚下一软,顿时跌坐在地,“怎么会?”她几乎不敢置信的望着门口的青奴,“你……”
青奴大抵也没料到这样的结果,心下也是一惊,急忙扑上来,“公主?公主不是我!为何会这样?”
二人同时抬头,望着冷然伫立的云殇,心下却仿佛明白了少许。
“鸳鸯壶这种东西,本王小时候玩过,所以想要用这种伎俩杀本王,还嫩了一些。”云殇漫不经心的拿起酒壶,旋动上头的盖子,一半毒酒,一半美酒,旋即替换。
他扬唇,笑得温润,眸色温和而清浅,“本王早知你有必杀之心,所以从青奴进了厨房,本王就知道你们的用意。这壶中之酒早已替换过了!你觉得是毒酒,偏生是美酒。而你为自己倒的那杯,才是真正的毒酒。”
“不是本王要你死,如今是你自己给自己下毒,与人无尤。”云殇放下酒壶,“完颜梁,别怪本王狠心,是你不义在先,怪不得本王。”
那一刻,完颜梁忽然大笑,黑血沿着她的唇角不断滚落,“云殇啊云殇,你从未想过要放我,你根本打从一开始就想要我死!”
“你故意拿话激我,因为你早就料到,一旦到了绝境,我必定会抱着与你同归于尽的念头。你好狠,你故意逼我动手,而后让我给你一个,杀了我的借口。”
“你根本就没打算放过我,你只是怕就这样杀了我,别人会诟病于你,说你刻薄寡恩,杀死发妻。你……好卑鄙!”
黑色的血液不断滚落,完颜梁的面若死灰,一双眸子瞪得斗大,“你好狠!算计着天下,算计着一切。”
她艰涩的咽了一口气,“可是,你终归会错给算计。这辈子,你永远……永远都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纵然你拥有天下,你也会抱憾终身!百年之后,史书工笔,谁……谁都跑不了!我……等着……黄泉之下……等你……”
有泪从眼角滑落,无声无息,如同完颜梁的性命,在这兵戈四起的乱局之中,无足轻重只能任凭凋零。
谁说杀手是没有心的,她只是生错了皇家,给错了心。
如今也好……这样,最好!
“公主?”青奴瞪大眸子,伸手去探完颜梁的气息。到底,还是去了。下一刻,她冷然抬头去看冷然伫立的云殇,“王爷果然厉害,这一招一石二鸟教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是吗?”云殇温润的脸上,依旧是习惯性的微笑,“完颜梁死了。”他顿了一下,“是你毒死的。”
青奴徐徐起身,眼底的光泛着寒意,“王爷早就想好了退路,故意逼公主对你下手,实则是想让我做替罪羊,借此杀了公主。旁人只当十三王爷温润如玉,殊不知这温润之人才是真正的可怕。”
清浅的吐出一口气,青奴望着倒地气绝的完颜梁,“笑能杀人,说的便是王爷您吧!只是青奴不明白,同床共枕的情义,为何也如此凉薄?”
“王爷不必说什么成大业者不拘小节,人人都有狠毒的时候。公主再狠毒,待你也是真心,待那未出世的孩子也是真情。而你呢?”
“杀妻灭子,试问天下间能有几人可以为之?纵使屠戮天下的锦衣卫都指挥使,犹不及你的十中之一。”
云殇冷笑两声,“只怕你也不是真心待完颜梁吧?”
青奴看了看云殇,而后低头冷笑两声,“你说呢?”
音落,袖中陡然突现一柄短刃。刃口锋利,寒光烁烁,不待云殇反应,直逼云殇的咽喉而去。
“王爷!”屋外瞬时寒光乍现,荒原飞身而至。鸠摩剑狠狠挑开了青奴的短刃,下一刻,腕上一抖,霎时挥剑直扑青奴而去。
青奴旋身,一掌拍开鸠摩剑,骤然将短刃掷出,直刺云殇面门而去。
短刃寒光,云殇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望着短刃快速飞来,容色依旧温润如玉,淡然如常。
☆、第452章 相见不如不见
只听得“叮”的一声,鸠摩剑直接挑开了短刃,短刃擦着云殇的耳畔而过,划断几缕鬓发。翩然落下。匕首没入梁柱,嗡声长鸣。
荒原的功夫在青奴之上,鸠摩剑在手,划过青奴的脖颈,所幸被她急速避开,但还是留下了清晰的血痕。
说时迟那时快,屋顶陡然落下一道黑影,只听得一句,“走!”
霎时拎着青奴便窜上屋梁,消失得无影无踪。巨呆妖弟。
“别追了!”云殇冷然,“看清楚那人是谁了吗?”
荒原颔首,“是青绝。”
早年在宫内,五皇子云祁兵变,狄东显出青绝的真实身份。虽然那张脸是真是假尚未可知。但身形和武功路数却是骗不了人。
“青部?青奴……”云殇的眉睫冷然凝起,“楼止……到底胜过本王一筹。”
青部!
青奴……他竟真当没有想到!大抵在韩城屠戮那日,楼止便已经埋下了青奴这枚棋子。真是未雨绸缪,技高一筹。
“你与青绝交手,能有几成把握?”云殇噙着笑,眸色微冷。
荒原敛了眸,鸠摩剑归鞘,终是一五一十道,“三成。”
云殇不语,快步走出门。却在出门的那一瞬又顿住了脚步。回眸望着倒伏在地的完颜梁。微微垂眸敛了眸光,低低吐出一句话,“厚葬吧!”
“是!”荒原点了头。
到底是十三王妃,纵使亡国之女,纵使下毒毒害夫君在前,终也不过可怜之人。然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到底也是自作孽不可活。为早前的孽债,赎了罪。
人死如灯灭,身后任评说。
阴冷漆黑的死巷内,青绝放开青奴,却是冷了音色,“为何如此做?”
“完颜梁死了。”青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