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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九儿便被养在春燕衔泥宫,便是生母孔翎,也如客人一般,无法时常看见自己的女儿。但皇帝宠幸长歌,孔翎便也觉得,留了女儿在宫里也是极好的。
除了春燕衔泥宫的奴才们,外头的人,谁也不知道梅妃长得何等模样,以至于将皇帝迷得团团转。更不知道九皇子与陌上春华的模样,两个小人精总是昼伏夜出,从不肯踏出春燕衔泥宫半步,鲜少有人瞧见容貌。
宫内宵禁,两道人影闪出了春燕衔泥宫,而后欢快的在宫道上跑。
哪知跑了一半,便有奶声奶气的娃娃音响起,“九哥哥,跑不动了……抱抱……”
宫灯下,云止蹙眉,依稀可见极好的容色。他搔了搔头,眼瞧着四下无人,也只好蹲下身子,“上来,背你。”
“九哥哥,为什么我们要天黑才能出来玩?”九儿嘟着嘴,嗅着少年身上极为好闻的清香。
“天黑人少。”他回了一句,又顿住脚步,“怕吗?”
“不怕!”她抱紧他的脖颈,“九哥哥,你怕吗?”
“怕什么?”
“有鬼啊?”
“谁教你的?”巨住土技。
闻言,九儿稍稍一怔,“那些老嬷嬷说,说宫里有鬼……九哥哥,鬼是什么东西?你见过吗?”
云止的眉头骤然蹙起,“回去撕了她们的嘴!”
竟带坏他的丫头!
“什么?”她愣住,“鬼可以拿来撕的吗?”
“九儿,不许听她们嚼舌头。”云止缓步朝着御花园走去,如今正值夏日,荷花开的甚好。月光下,满池荷香,风过莲叶若波浪起伏。
他将她放在荷池边,“不是说喜欢莲花吗?等着!”
语罢,直接沿着荷池边缘走着,但因为年纪小,始终够不着池中的荷花。
“九哥哥为何不让奴才们折一些回去?自己多费劲?”九儿撅着嘴,打量着四周黑漆漆的假山群,看上去阴森恐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盯着费力折花的云止。
“你的东西,必须我给,才算数。”云止终于折了一支莲花在手,长长吐出一口气。
九儿不解,“为什么?”
“姨娘说,男儿大丈夫,如果连自己女人的要求都做不到,就不配称之为大丈夫。”云止拂落身上的灰尘,望着手中新鲜的莲花,缓步朝着九儿走去。
“那为何不带燕儿姐姐出来?”九儿嘟着嘴。
“碍事!”他只回她两字,直接堵了她的嘴。
蓦地,九儿忽然惊叫,“九哥哥,那里有东西!”
☆、第478章 笑得真好看
“什么人?”云止一把将九儿抱在怀里,却见黑暗的假山脚下走出个孱弱瘦小的少年,“你是谁?”
“我……我不知道有人在这里。”他的声音越发细小,最后竟好似只说给自己听。低低垂着头。仿佛受到了惊吓,身子轻微颤抖,甚至于不敢看人。见九儿和云止不吭声,终归挪了一下脚步,胆战心惊的抚着一旁的假山,弱弱道,“我是……十三皇子。”
闻言,云止才将九儿放下,把手中的花塞进她手里,如释重负的松一口气,“你是云殇?我听那些奴才说起过你。你在这作甚?”
云殇不敢抬头,就像做错了什么大事,整个人几乎要贴在了假山壁上,“没、没什么。”
“九哥哥。他手上有伤。”九儿拽了拽云止的衣袖,示意他去看云殇的手。
听得这话,云殇急忙掸落衣袖,打算遮去。
“你受了伤?”云止上前一步,年岁差不多,自然也亲近一些。何况……云殇如同受惊的小鹿。整个人看上去没有半点皇子气度,那素白的小脸,竟格外的楚楚可怜。
“没有!”云殇缩了身子。
九儿快速窜上去,一把撩起云殇的衣袖,“九哥哥快看,好多伤!”
果不其然,在云殇的胳膊上,有许多新旧不一的条状伤痕。
“是鞭痕?你是皇子,谁敢打你?”云止蹙眉,拽了九儿回来,不许她站在云殇身边。
云殇不说话,依旧垂着头,“我、我先走了!”
“九哥哥,他哭过了,所以一直垂着头。”九儿一抬头,刚好能从下往上看见云殇的眼睛。笑得极为得意。
云止蹙眉,直接将九儿抱在怀里。九儿瘦小,抱着轻飘飘的,倒也不费事。何况,他也习惯。
“男儿大丈夫,怎么这么没用?还哭鼻子?”云止轻嗤,“今日谁教你伤着,明日你打回来就是。这般畏畏缩缩的,还指望将来能做什么?”
九儿嗅着手中的莲花,笑着在他脸上啄了一下,“九哥哥最好!十三哥哥好丢脸,还哭鼻子!”
云殇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终于抬头去看眼前的两人,“你是九皇兄?”
“别哭了,自己的事自己担着。别人帮不了你。”云止抱着九儿就走,没走两步又顿住了脚步,“有事可以来春燕衔泥宫偏门找我。”
回去的路上,九儿就趴在他的怀里。习惯性的在他喉间啄一下,“九哥哥不是不喜欢外人吗?”
“看他可怜,都是兄弟。”云止也不看她,继续往前走。
小丫头不安分,一会用花瓣作弄他,一会在他喉间啄一下又啄一下。忽然,她抬头问,“那我多了一个十三哥哥,是不是?”
闻言,云止蹙眉,终于低头看她,眼底的光透着明显的不悦,“不许教他碰你,不许让他抱你,不许……”
“为什么?”九儿撅着嘴。
“因为你是我的。”云止不悦,“姨娘不是说了吗?以后你要嫁给我的,不能教别人碰你。”
九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什么是嫁人?”
“就是一辈子在一起,只准我碰你。你饿了我喂你吃饭,你冷了我给你盖被子。”云止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孔翎姨娘和母妃都是这么说的。
“哦!”九儿抱紧他的脖子。
云止挑眉,月光下,容色极佳,堪比倾城。
小小年纪便秉承了母亲的天生丽质,长着一张雌雄难辨的容脸。锦衣华服,玉冠在身,越显雍容清贵。
九儿最喜欢抬头去看他的脸,然后煞有其事的摸着自己嫩扑扑的脸,好奇的问,“九哥哥的脸,能换给我吗?九哥哥长得比我好看……”
而孔翎总要逗着自家的傻女儿,“你多亲九哥哥两口,就能长得跟九哥哥一样好看!”
所谓少不更事,是故无论在哪,九儿最高兴的事情,便是凑在云止的脸上,死皮赖脸的多啃几口,而后愈发的得意洋洋,总觉得能越渐漂亮。
只是自从那夜过后,云殇每日都在偏门外头等着。
避开所有人,上官燕会悄悄的放他进门,而后在房间里教云殇下棋,由上官燕在外头把风。云殇上国学被太傅责罚,对于博弈开蒙太晚,以至于……巨住吗技。
然云止的棋艺却是长歌和皇帝亲授,丝毫不逊国学太傅。
门外三声叩门,九儿呼啦就往外跑,小心打开门缝往外瞧,“燕儿姐姐,什么事?”
却见孔翎站在外头,饶有兴致的望着自家探头探脑的女儿,“是娘。”
九儿点了点头,“娘又从密道过来?”
“废话!”孔翎一把揪住她的肩胛,将她整个拎起抱在怀中走进门去。关上门,从怀中取出一包玫瑰水晶糕放在案上,“别顾着下棋,吃吧!”说着,便看了面色微红的云殇一眼,“也不是第一次瞧见了,红脸作甚?”
上官燕小心关好门,依然守在外头。
云殇一如既往的有些羞涩,愣在那里没敢动。
“兰韵可算了不得,怎生得儿子,这般文弱?”孔翎笑着搓揉九儿的脸,“倒是越发白净了!”
“娘……”九儿极度不悦的撅着嘴,“疼……”
“我……我还是先走吧!”云殇抿着唇起身。
“你是偷偷来的,我也是偷偷来的,无差。”孔翎一笑,“不过兄弟间情谊好一些,倒是不错的。”说着便起身,“我就是来给九儿送她喜欢吃的水晶糕,你们玩吧!”
“娘慢走!”九儿扑闪着大眼睛。
孔翎捏一把女儿脸上的肉,笑道,“好!”继而压低了声音,“不过记得别靠十三皇子太近,别教他碰你,懂?”
“娘这话,九哥哥早就说过了,真是一个模样。”九儿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作死的东西!”孔翎轻叹,“下次收拾你!”
语罢,转身便走。
娘什么都好,聪明、能干、医毒双修,就是一样不好,总爱捏她的脸。九儿撅着嘴转回去,云止递了一块糕点,“吃吧!”
“九哥哥最好!”她又凑上他的脸。
云止无奈的摇头,云殇却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起来。
“十三哥哥笑得真好看。”九儿咯咯笑着。
闻言,云殇一怔,唇角的笑意渐渐浓烈。
☆、第479章 下蛊
那年大雪纷飞而下,长歌一曲雪中飞天,曼舞红梅花下,简直惊为天人。只是雪融之后。时局却开始朝着恶劣的方向发展。
国公府大肆膨胀的势力,已然成为皇权的威胁。
不管君臣曾经何等的相互扶持,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君为臣纲,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当臣子的权力开始威胁到皇权的威严,就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候。多少臣子居功自傲,多少臣子功高盖主,最后都没有好下场。巨住央弟。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是宿命!
暖阁内,香气氤氲。
长歌和孔翎面对面坐着,各自神色沉重。
“你该明白,皇上已经着手铲除国公府的势力,如今国公爷手中的权力也被强势分离出去。”孔翎开了口。手中抱着汤婆子,望着面色微白的长歌,“我知道,这并非你所愿意看见,也非我所愿。”
长歌点了头,“我明白!可是十一年了。我在天朝十一年,却始终没有得到王兄的消息,你该明白我内心的煎熬。”
孔翎颔首,“我懂。国公爷已经答应我,拿下皇帝,就挥师南理国。他已探知国主还活着,只是不知被完颜穆囚禁何处。”
闻言,长歌心头一震,“可是南理国兵强马壮……”
“我的火云珠即将完工,只要再多给我一点时间,到时候锐不可挡,你只管当心就是。”孔翎轻叹一声,“等我送你回到南理国,杀了完颜穆,到时候你跟国主,就能过平静的日子。”
“平静的日子?”长歌起身。绝世的容脸漾开白雪般的素色,“这十年,我在宫里,也过的很平静。若不是为了王兄……”
孔翎深吸一口气,“国公爷答应过我,不会伤害皇上,更不会伤害你。他只是想保住自己的权力,并非谋反。”
“你信?”长歌回眸看她,“面对滔天权势,哪个男子会不动心?九五之位,天下大权,多少人梦寐以求?”
“他是我丈夫,这些年他对我如何,我心知肚明。至于你说的……”孔翎迟疑了一下,“皇上步步紧逼,他也是没有办法。”顿了一下。她定定的望着长歌,“你当初入宫,不就是想有朝一日回到南理国救出国主吗?如今国公爷有了消息,你们兄妹团聚在即。”
长歌笑得微凉。“这些年,你一直捣鼓你的火云珠,可曾真正了解国公爷?”
孔翎稍稍一怔,“这话是什么意思?”
音落,长歌张了张嘴,终归没有说出口。
难道她要告诉孔翎,自己入宫是因为陌上城的威逼利诱吗?这么多年安安稳稳的待在宫里,是因为陌上城一直在拿完颜金戈的生死消息威胁她吗?
若然孔翎知道,只怕掉过头就该去杀陌上城了。
然则陌上城是谁?
还不待孔翎动手,也许早已死无葬身之地。
陌上城的心思和城府,早已不言而喻。
当年上书皇帝,由皇帝赐婚,将女儿养在宫闱,便是为了稳定君心充当人质。连自己女儿都舍得,还有什么做不出来?步步为营,绞尽脑汁为的不就是皇位江山?
可惜自从有了九儿,孔翎便不再涉足军政,埋头研究火云珠和医毒。许是怕了玄机子那一句:子嗣绵薄,少兴杀戮。
到底也怕自己染血太多,会累及唯一的女儿。
长歌的心思是极为细腻的,久居宫闱,对于这些事早已司空见惯。只是孔翎来自漠北,骨子里依旧改不了过往嫉恶如仇的性子。
“你先回去吧!”长歌道,“我会准备的。”
“后天三更,我来接你们出宫。”孔翎起身。
长歌想了想,抿唇点头。
走出房门的时候,孔翎稍稍蹙眉,竟朝着九儿的房间走去,这个时候孩子们应该在睡午觉。
上官燕坐在外头的台阶上半眯着眼睛休息,见着动静,连忙起身,“主子?”
孔翎示意她莫要出声,自己推开了房门。
床榻上睡着九儿,床沿上趴着云止,两小无猜,竹马绕青梅。
察觉了动静,云止骤然起身,稍稍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