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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大夫说侧王妃的腿被人剔去了髌骨,所以这辈子都不可能站起来。”砚台低低的说着。
所谓髌骨就是膝盖骨,去掉了膝盖骨,这双腿算是彻底废了。
就算大罗神仙下凡,也是回天乏术。
云殇终于抬起头,轻轻吐出一口气,“楼止留她一命已经算是大方,换做以前,她哪里还有命回来。”
“但到底是您的侧王妃,半道上锦衣卫劫了马车施以重刑,而后血淋淋的送回来,这……未免欺人太甚。”砚台一想起侧王妃沐素素被血淋淋的送回来,膝盖骨被挖去,双腿白骨森森血肉模糊的情景,腹内便翻滚得厉害。
“隔墙有耳,你就不怕下一个轮到你?”云殇云淡风轻的说着,拂袖走出书阁。
外头的阳光不错,站在阳光下却让人感觉到阵阵寒意。
砚台容色一惊,便不再多说什么。
跟在云殇身后,砚台垂着头。早前楼止就警告过他,要将他做成皮鼓,若非云殇当时转了话语,只怕砚台是走不出锦衣卫的大门。
如今砚台也是心有余悸,楼止素来说一不二。
隐隐的有女人的哭声,云殇稍稍凝眉,“通知沐家了吗?”
砚台摇头,“没有王爷的吩咐,奴才不敢擅作主张,只能封锁消息。”
“不必说了。若是说破了估计她就废了,还不定要闹出什么幺蛾子。”云殇青衫明眸,嘴角微微扬起,“这王府里的女人,终归会越来越多。多少双眼睛盯着,委实越来越热闹了些。”
“可是千寻姑娘竟然驳了王爷的好意……”
还不待砚台说完,云殇却摆手示意他不必继续说,“人各有命,只是有些人的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而有些人的命……”
仿佛话语间有些说过头,云殇低头轻笑一声,“本王怎生忘了,她惯来是这样的性子。不过……他不会让她死的,价值尚未实现又岂会半途而废。”
“王爷,那丞相府三小姐的事情……”砚台顿了顿。
云殇浅笑,“她是父皇母妃亲选的正妃人选,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砚台颔首,“奴才明白。”
只是真的明白吗?世上之人,又有几人是真正明白他的?又有多少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时也命也罢了!
☆、第69章 手段
十三王府照旧张灯结彩,十三王爷云殇将要迎娶丞相府三小姐的事情人所皆知。虽然有了千寻抗旨不遵不为侧妃的事情,也只是那千寻当个傻瓜来笑一下,委实也没人上心。不过是个宫婢,就算成了锦衣卫百户长也只是个女人。
这世上的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何况是当朝十三王爷。
圣宠优渥,风华无限。
多少女人恨不能与十三王爷厮守,而千寻却让所有女子都恨了心,沦为一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
“王爷是真的不管千寻姑娘了吗?”砚台还是没忍住。
“这话你都问过多回。”云殇也不生气,仍然是那一副浅笑的模样,“是南心找你了吧?”
砚台眉色微垂,“王爷都知道了。”
“以后别去见南心,那丫头心术不正,以后留点神。”云殇将一封书信交给砚台,“找个信得过的,把这个交给御林军统领胡毅将军,别叫人知道。”
“奴才明白!”砚台将信收入袖中,快速离开。
睨一眼砚台离开的背影,云殇才抬步朝着沐素素的房间走去。
还没到门口已经听见了沐素素的哀嚎,被活生生取了髌骨成了废人,男儿尚且受不住,何况是女子。
云殇听着那哭得沙哑的嗓音略略沉了眉头,走进去的时候所有人都识趣的退了出去。唯独玉儿还站在一旁伺候,然玉儿低着头,不敢去看云殇淡漠的容脸。
“王爷……”沐素素哭得泣不成声。
剧烈的疼痛席卷而来,让沐素素的脸上色彩斑斓。一会咬牙切齿的涨红,一会煞白如纸的白,再则就是铁青铁青的颜色。
“能回来就是万幸。”云殇说得很轻,掀了被子看一眼沐素素被绷带缠绕的双腿,膝盖处透着嫣红的血迹,看上去斑驳触目。
“是千寻对付我,一定是她……”沐素素咬着牙,举着被斩断了一根手指的手,“她看似放我,断我一指,实则背后下刀子要取我性命。王爷……此事断不可轻纵,千寻她……”
“明儿个就是她上刑场被处以斩刑的日子,你断了腿她送了命,难道还不够公平?”云殇轻柔的说着,若不是看见他眼底难得一见的冷意,谁都觉得这样的口吻有着温暖如春的温度。
沐素素稍稍一怔,疼得一身的冷汗,“那是她咎由自取,是她该死!”
云殇端起桌案上的汤药,“喝药吧!”
“王爷是在怪我?”沐素素泪落。
“小不忍则乱大谋,你不该去锦衣卫找阿寻的麻烦。这事是本王的主意,不关阿寻的事。你若有话只管与本王言明,否则也不至于落得今日的状况。”云殇将汤药递给沐素素。
“王爷……我的手受伤了……”沐素素低低的哭着。
云殇起了身,“玉儿,过来伺候着。”
“王爷,我想让你喂我……”沐素素面色憔悴,凄楚至绝。
云殇低眉看她一眼,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始终保持着最初的淡漠疏离,“沐家那边就不必去说了,你该知道自己的身份。本不是什么血肉相连,说多了也不过是弃子一枚。所谓棋子弃子,你心知要害。本王今日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语罢,云殇款步走出去。
“王爷是来警告我的吗?”沐素素痛得浑身颤抖。
闻言,云殇也不转身,只是在门口站住脚步。
“警告?你觉得本王有必要警告你?不过是女子间争风吃醋,本王何苦小题大做。就算楼止要了你的性命,你觉得沐家一介义女与锦衣卫都指挥使相比,孰轻孰重?”
“再者,百户长虽然不是什么要害官职,但到底也是一朝官员。你一个侧王妃空有头衔并无实权,你拿什么跟人家斗?”
“这世上之人若是蠢钝了自己倒也罢了,只怕害人害己。沐素素,你若觉得沐家会为你出头你便去通知一声,若是沐家闹到十三王府,就别怪本王实践当日的承诺。”
云殇甚至没有回头看沐素素一眼,唇边笑意清浅,青衫明眸如初。
“侧王妃,奴婢伺候您喝药。”玉儿将药碗递上去。
沐素素怒然挥手,直接将药碗打翻在地,“我一定要让沐家知道,我绝对不会让千寻如此舒坦的赴死。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是王爷不许侧王妃通知沐家……”
玉儿顿了顿,却见沐素素突然笑得极度狰狞恐怖,“玉儿,你去通知沐家,我今日所受之苦,必定要千寻百倍偿还。”
“侧王妃的意思是,让奴婢去告诉大公子?”玉儿的声音稍稍一颤。
“没错,事成之后大公子一定会重重有赏。”沐素素疼的大汗淋漓,忽然一声怒喊,“还不快去!”
玉儿惊了一下,急忙跑出去,“奴婢明白!”
沐素素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双目通赤,“千寻,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外头,玉儿刚刚跑到府门口,谁知突然冲上来一帮人,一个麻袋就将玉儿套了进去。一棍子下去,麻袋里的玉儿便没了动静。
砚台站在门口,“绑几块石头,找个僻静的河道丢了就是。”
一帮人就这样将玉儿塞进马车,驾车离开。
一声轻叹,砚台冷了脸,“没能拦着侧王妃便是该死,如今还敢去报信,真真是自己找死!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
处置了玉儿,十三王府内的众人,谁敢轻易跟沐素素套近乎?谁敢轻易出去通风报信。不过沐素素也不是傻子,玉儿一去不回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说明了什么呢?说明了她已经陷入了被软禁的地步。
云殇是十三王府的主人,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在这个动荡的皇朝内,有的人可以手握生杀,要谁死谁就得死。但是有的人就算死了,也就是死了,明知有冤也不会有人来追查。
这就是命!贵贱区别!
死牢之内千寻安然坐在板床上,对于这种待遇,千寻觉得已经很知足。不过她并不后悔,给云殇做妾虽然可以离宫,甚至于凭着云殇的性子,她知道他会容忍她的一切。可是那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的东西,云殇给不了。
望着手中那枚绿字部的令牌,千寻凝了眸子。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令牌的作用,只是她并不打算……
外头传来细碎的声音,而后是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大人。”
千寻抬头,清浅一笑,“是你。”
☆、第70章 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绿萼打开牢门走进去,退开了所有的狱卒。
“想不到来看我的竟然是你。”千寻看着绿萼少许苍白的脸,“是他让你来的?”
“其实大人只要拿着绿字部的令牌,走出死牢应该不成问题。”绿萼盯着她的脸良久,才算开了口。
千寻知道,绿萼本就是不善言语,却摇了头,“若是可以这样,那我在锦衣卫的时候就不会束手就擒。”
语罢,千寻将令牌递向绿萼,“替我还给指挥使大人。”
绿萼一怔,“大人你……皇上下旨,明日就会送往菜市口斩首。你……你就不怕死?”
“死?”千寻笑了,“谁不怕死?这世上我最怕的就是死。一个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怎么可能做到无畏无惧?我又不是神,血肉之躯贪生怕死乃是常事。”
“那你为何要抗旨?”绿萼不解的盯着她。
千寻打量着手中的令牌,“因为我更怕没有自由。”
眼见着绿萼愣住,千寻挽唇轻笑,“许是你不会明白,你们暗卫受令锦衣卫,只听命令不问其他。然则我不同,我来自外头的大千世界,我喜欢外头简单而平凡的生活。那才是我所想要的东西,而不是所谓的荣华富贵,所谓的权倾天下。”
绿萼半低着头,似乎有所顿悟,“确实不同。”
将令牌塞进绿萼的手里,千寻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回去吧!你把这个还给指挥使大人,他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闻言,绿萼点了点头,“好。属下是劝不住大人了!”
“除非皇上改变旨意,否则……很难。”千寻不是不知道,其实楼止可以带她出去,锦衣卫都指挥有皇权特许,先斩后奏之大权。若是楼止开口在皇帝跟前替她求情,她一定可以出去。
但……那不是她想要的。
说是骨气也好,说是矫情也罢,这一次她不想再被楼止捏在手里。何况楼止早就有言在先,等着她回来求他。
求?
谁求谁还不一定呢!
她既想让皇帝改变主意,又不想求楼止,这场赌注确实有点大。
只要楼止稍有变化,她必死无疑。
那就赌,谁笑到最后。
望着绿萼出去,千寻依然坐在墙角。如今她已经是阶下囚,单薄的囚衣让她止不住的轻颤,所幸她有着百户长的身份,还有一条薄被可以遮身。
窝在墙角,千寻倒没有担心明日之事,心头自有自的打算。
渐渐的,她竟然睡着了。
黑暗的世界里,她又看见鲜血淋漓的一幕。这一次是一颗颗头颅滚落,侩子手一刀砍断一颗脑袋。那些脑袋睁大了双目,血淋淋的眼珠子都瞪着她。
她看见满地都是没有脑袋的尸体,断颈出,鲜血像烧开的热水,咕咚咕咚的往外冒。然后有一双手抓住了她的脚踝,她惊惧的低头,所有的头颅都滚到她的脚下,嘶喊着“九儿”……
那一刻,千寻觉得自己根本无法呼吸,撒腿就跑。
可是黑暗的世界里,没有一丝光亮。
她就拼命的往前跑,一直跑一直跑,可是那些脑袋,那些无头的尸体始终追着她不放。他们在后头伸着手,一次次险些抓住她的衣裳。
“大人?”应无求看一眼楼止异样的神情。
楼止站在死牢外头,冷眼看着里头窝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千寻。手中,是绿萼刚刚呈交的绿字部令牌,“作死的丫头。”
他冷了眸,“都给本座滚出去。”
应无求看一眼面色异样的千寻,只见千寻面色青白交接,额头冷汗不断的往下淌,显然是……
“大人?”应无求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楼止剜他一眼,“滚!”
应无求颔首,领着所有人都退下去。
谁也不知道楼止要做什么,应无求当即封锁整个天牢,不许任何人靠近一步。
千寻浑身颤抖,面色难看至极。
楼止缓步走过去,红色的蟒袍在微弱的烛光中妖娆至绝。他冷睨千寻一眼,修长素白的手扣住她的腕脉,那张凝着万年冰霜的脸,没有丝毫情愫。
松了手,楼止薄唇微抿,凤眸微微扬起,飞扬的眼线在火光中尽显妖异之色,“不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