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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绿萼欲言又止。
千寻顿住脚步,“今夜之事莫要轻易提及,那个莫沧海只怕不是寻常人。”
“何以见得?”绿萼不解,“因为他身边的丫鬟?”
“这是其一,还有就是……”千寻扬起眉睫,“看见他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莫名的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要应验在他身上。莫沧海……城南莫家庄,你私下里查查这个人!”
绿萼颔首,“属下明白。”
画舫之上,莫沧海看着千寻与绿萼快速离去的身影,嘴角依旧噙着笑,眼底的笑意越发的深沉。
“你满意了?”狐狸冷哼。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沧海扭头看她。
狐狸嘴角微扬,“你说是什么意思?四爷?”
一声四爷,让莫沧海的笑意顿时烟消云散。
莫道人间有沧海吗?
或许吧!
“管好你的嘴。”莫沧海步入暖阁之前,回眸看了一眼依旧立于船尾的狐狸。
河面上的风吹得狐狸的衣衫呼啦呼啦的响,她冷冽的盯着莫沧海,眼底的光幽暗森冷,“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只消管好你自己就是,至于我……”
莫沧海眼底的光变得格外诡谲阴冷,“你不想要她的命了?”
狐狸眸色嗤寒,“你敢!”
“你说呢?”莫沧海缓步走进暖阁。
盯着暖阁关闭的房门,狐狸攥紧了拳头,一掌将身后的木板击个粉碎。却又仿佛无可奈何,转头盯着烟波浩渺的水面,沉冷了眸色,任由冷风吹着衣衫而伫立不动。
有些事注定避无可避,就好比有些人注定是为……而来!
☆、第81章 留师父一个全尸
千寻与绿萼快速进了南北镇抚司,尽量避开所有人免得惊了楼止。所幸楼止还在与应无求商议大事,如今这样一折腾,已经是下半夜。千寻想着,不会出什么大事了吧,否则何以两人还在商量?
不过只要不危及自己,千寻想着这些个朝堂大事还是任由他们男人自己处置。她只消等到十三王府的花轿,而后顺利进入十三王府,再取得【御寒决】便可大功告成。等到功成身退,她是决意不会再踏入京城半步。
若只是这样,倒也罢了,只可惜事与愿违。
皇帝圣旨上写着,待元宵节过后,正月十九乃大顺,特许丞相府三小姐入十三王府为正妃。过了年,整个十三王府和丞相府都开始忙碌开来。
王府问名纳彩,按部就班的进行。
而对于千寻这个侧王妃,皇帝的旨意也是清楚的,避开二月二龙抬头,二月初六是个好日子,彼时就可以纳千寻入十三王府。
立正妃是谓娶,而侧妃只能是纳迎。
一则排面不得超过正妃,二则侧妃不得行三拜九叩,即不能三拜天地。侧妃到底只是个妾室,是不允许登堂入室的,以免压了正妃的威势。
这是规矩!过了年,宫里的教习嬷嬷就开始教授千寻成亲的礼节,以免失了礼数贻笑大方。便是十三王妃的侧妃,也该正经对待,不容有失。
楼止一直忙碌着,这段时间倒是无暇顾及千寻。
千寻隐隐听见,好似太子病重,如今朝堂之上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太子云铎本就是病秧子,但因为其乃是先皇后所生的嫡长子,皇帝感念先皇后的结发之情,就算太子病弱无力主持朝政也不曾心生废弃之意。
故此批阅奏折之事才会悉数落在锦衣卫身上,楼止权倾天下,更有御笔诛杀之权。皇帝不理朝政,太子无法主政,除去大将军府和京畿府,楼止早已是一人独大。
但太子到底是储君之位,若储君体弱多病,这朝堂上难免议论纷纷。多少双眼睛都盯着赤金龙椅,一旦皇帝……百年后的帝君之位,代表着来日里多少人的荣华富贵。
所幸太子尚有一子乃当朝皇长孙,所以很多人都将希望寄托在皇长孙的身上。太子若是靠不住,有个皇长孙继承皇位也不是没可能的。
天朝,素来都是嫡长子继位的祖制。
楼止权力再大也不过是异姓人,到底不是云族皇室宗亲,若然想要登位怕也不得人心。
绿萼快速走进门,手上捧着司制房刚刚做好的喜服,“大人你看看,司制房刚送来的,想让您试穿一下尺寸,若是不符还能修缮。”
“喜服?”千寻愣住,望着桌案上淡红色的喜服不由凝眸,“未免太快了些,不是说下月初六吗?”
“司制房说是怕到时候来不及,让您先试试,如此才能腾出时间来修改尺寸。”绿萼望着桌案上的喜服,“可惜不是正红色。”
千寻垂了一下眉睫,“正室才可穿正红色,侧王妃自然是不能穿的。”
绿萼撑起衣裳,“那您试试看。”
“嗯。”千寻颔首,褪去外衣,小心的披上嫁衣。
那一刻,千寻觉得自己有些轻颤。毕竟哪个女儿家能平静的穿上嫁衣?如火嫁衣,灼灼天涯,谁与共寝?谁与安榻?谁将素手执青黛,一笔一画上眉心?
嫁人,本该是欢天喜地的,只是千寻却无法高兴。
所嫁之人虽说是……但到底也不是自己甘愿,被强迫着赶鸭子上架,委实不太好受。偏生她无能改变,只能承受,期待着事情快些结束,换自己一世自由。
痴痴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嫁衣如火,红艳夺目。
千寻微微失神,嘴角的笑意逐渐消失不见。
她便这样定定的站在那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缓缓坐下,千寻微凉的指尖抚上自己的脸,素颜无脂粉,却天生风华于眉眼之间,颇有灵动脱俗之美。
华贵的皂靴无声踏入房内,红衣蟒袍安然立在千寻的身后。
一双狭长的凤眸流光潋滟的盯着她身着嫁衣的模样,镜子里的女子正失神发呆,对于周遭的一切仿佛置若罔闻。
“谁说侧王妃便不可着正红色?”微凉的声音陡然传来。
惊得千寻骤然起身,回眸间,却见楼止唇角微扬,精致的容脸绽放着曼陀罗般妖异的艳色。心下一怔,千寻面颊微红,“师父。”
“告诉司制房,要正红色。”楼止冷睨绿萼。
绿萼随即行礼,“属下明白!”
言罢,绿萼快速退出房间。
千寻伸手便要褪去嫁衣,谁知他却陡然握住了她的手,一双迷人的眸子有着诡谲的神采,“这样穿着极好。”
“是吗?”千寻低眉打量着自己,“可惜了。”
“可惜什么?”他的指尖在她的掌心轻轻撩拨,一阵酥麻随即传来。
千寻即刻缩了手,“可惜只是逢场作戏。”
“难不成徒儿想要假戏真做?”楼止徐徐坐下,红色的蟒袍与她的嫁衣交相辉映,仿佛一对璧人,又好似一对新人。
一个镜中花,一个水中月,美得教人不敢直视。
千寻坐在楼止身旁,“假戏真做也要看徒儿愿不愿意。”
“哦?”他尾音拖长,颇有兴致的挑眉看她。
“徒儿不愿。”千寻幽然低语。
他修长素白的手捏起她精致的下颚,“口不对心。”
千寻迎上他促狭的眸子,“要徒儿将心掏给师父看吗?”
闻言,楼止轻笑,“徒儿没有掏为师的心就算是手下留情,为师岂可掏你的心。还等着哪日徒儿忽然发作要了为师的命,如此也算痛快。”
“好。”千寻学着他的模样,一脸的似笑非笑,“彼时徒儿一定念着师父的情义,留师父一个全尸。”
“然后呢?”楼止依旧笑着,眼底的光幽暗深邃。
千寻凑近他的耳畔,学着他的口吻低语呢喃,“然后接手师父的一切包括锦衣卫,执掌天下,问鼎江山。师父觉得如此可好?”
楼止忽然扣住她的后脑勺,狠狠摄住她的唇,良久才松开,戏虐般的恣意谩笑,“为师正有此意。”
那一刻,千寻有种被人看穿的窘迫,她的所有举止在他的眼里只有“幼稚”二字。
面色一沉,千寻推开他的手,“师父果然好肚量。”
☆、第82章 元宵佳节
“这不是肚量。”他的声音略显暗哑,却有着刻骨的魅惑,“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如同故意戏耍她一般,眼角眉梢溢开不知名的流光,“若不是徒儿要做侧王妃,为师真想剥下你的皮面,做一副美人扇,白玉为骨红颜如画。”
千寻定定的看着他,脸上所有光泽悉数敛尽,“师父都不计死在徒儿手上,那徒儿自然也愿意做师父手中的美人扇。”
楼止起身,刺眼的红衣蟒袍有着迷人的颜色,上头的赤金蟒纹昭示他无可比拟的倾世风华。无论何时无论何地,这样一个人,便是笑颜如花,也掩不去眼底的阴霾。如同九幽地狱的阴冷森寒,让看在他的笑容里沉沦,而后杀人于无形。
“今夜是元宵佳节,出去走走吧,许是有意外收获!”楼止良久才抛出一句话,转身拂袖而去。
千寻没能看清他的容色,却有种不知名的安心。
那口吻平淡如常,没有半分怒气,没有半点冰凉之意。
她抵触的情绪,他应该可以感受到,只是……千寻忽然有些想不清楚,楼止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思对待自己?不过是三等宫婢,根本没必要步步擢升,至于今日的地步。若说是为了十三王爷,也未免太小题大做。
那个所谓的【御寒决】到底是什么东西?以至于楼止这样一个嗜杀之人,也耐下性子,对她算是容忍到了极致。
他若即若离,阴晴不定,教人无可捉摸。
有时候千寻甚至在想那些嬷嬷们的话,是不是真的?
每个狠戾的背后都有一个悲伤的故事?就好似每个屠戮的背后都有一个不堪屠戮的原有?是刻意的隐藏,还是随性而为?又有几人知晓。
楼止就像突然出现的谜,解不开理不透。
只怕普天之下也没有几人可以解开,如同九连环,环环相扣,相生相克。
褪去身上的嫁衣,千寻轻叹一声,正红色……他这打的是什么主意?一方面不许自己以色靠近云殇,一方面又以正妃的正红色为嫁衣,这不是纯粹要把她逼到风口浪尖吗?彼时多少人会戳着自己的脊梁骨说她越矩,他应该都能想到,只是为何还要如此做?
天知道!
不过今夜是十五元宵,大抵街上会热闹不少。
许是能碰见莫沧海,若是能将大氅还给他,那就更好了。
既然楼止开了口,她出门就更方便。
带上绿萼,拿个包裹带着大氅,一切准备就绪。
正月十五闹元宵,元宵佳节是初一过后头一个节日,是谓花灯节。护城河畔,多少男女痴心相望,寄以花灯传情。谁捞起对方的花灯便算是一种许诺,二人才能眉目传情,而后谈婚论嫁。
这种场景如同现下的相亲,虽然繁琐一些,但具体流程还是差不多的。
花灯之下,成全了多少痴心男女,红鸾心动,铸就一生白首。
沿街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灯芯之下都悬着一条条花纸。上头墨笔书写着灯谜,猜中者可得奖品。多少子弟聚拢灯下,猜谜逗趣,喧嚣繁华的场景教人目不暇接。
“绿萼,你会猜灯谜吗?”千寻笑问。
绿萼摇头,“属下不会。”
千寻莞尔,“其实猜灯谜很简单的,既然来了就索性玩玩。看京城的灯谜与我们家乡的是否一致?”
抬头看着顶上的纸条,写着“黄泉共为友”。
“黄泉共为友,百年好合。”千寻浅笑。
一侧的守灯人登时愣住,“公子好聪明。”说着,便将一两纹银摆放在桌案上,“这是您的了。”
千寻拿起纹银,扭头望着绿萼,“如何?”
绿萼颔首,“公子好生厉害。”
不远处,有人高声念着,“迎刃而解,首落枕畔。急于朱怀取美人首合项上,详审端正,而后按捺。”
绿萼一怔,“公子,这又是什么意思?”
“没有灯谜能难倒我。”千寻缓步走过去,拨开了人群对和道,“一切安好。”
音落,四下一片寂静。
那出题之人显然一怔,万没料到一个年轻轻的少年郎竟然这般快速对出来。
“怎样?”千寻双手负背,略带傲气的半侧着脸看那出题的长者。
“答对了!公子好才情。这个谜题已经挂在这里很久,公子是第一个答对之人。”那长者将一块玉珏交付在千寻手中,“公子,这是你的。”
千寻接过玉珏,乃玲珑剔透的好玉,灯光下微微泛着少许莹润,上刻精致华美的花纹,如一种图腾。但上头的纹路许是年久的关系,竟有些模糊。
稍稍凝眸,千寻看着手中的玉珏,总觉得有些熟悉,但说不出在哪里见过。
“这是我的!”忽然有个人冲上前,伸手便去夺千寻手中的东西。
千寻眼疾手快,反手就藏在身后,“什么是你的?分明是我答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