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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怎么除了她们还有别的女人声响?
王爷在哪?
南心握紧了千寻的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阿寻……我们走吧!”
千寻眼底的光散了一下,终于站在了寝殿门前。
推开虚掩着的门,内阁与外阁只有一张薄薄的纱幔阻挡。她站在那里,透过稀薄的帷幔她看见床榻上翻云覆雨的两个人。
身无片缕,带着沉重的喘息声。
好一番春光旖旎,好一番濡沫相渡。
那一刻,千寻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整颗心都揪着疼。所有的气力仿佛瞬间抽离,那种灵魂剥离的疼,让她身子一颤,手中的折扇吧嗒落地。
里头的人却置若罔闻,依旧享受着床底之欢。
她的王爷……
还有素素……
千寻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傻子,有种拿真心喂狗的感觉。
“阿寻?”南心握住她的手,赫然发现她的手,冷得刺骨。
“他就是让我来看这个?”千寻撩开了帘子,床榻上的两个人这才回过神来。
她看见云殇的脸上表露出那种错愕与迷茫,而后眼底的温润渐渐的被冷戾所取代。千寻站在那里,眸中噙泪,扯着唇笑得格外潮冷,“奴婢该死,叨扰王爷。奴婢告退。”
语罢,她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外头下着雨,她忽然觉得胸腔空了大片。
雨泠泠而下,脸上滚烫,也不知是泪是雨。渐渐的模糊了视线,渐渐的淡了为他留下来的心思,她怎么忘了,他是王爷。
堂堂天朝十三皇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哪里会在乎她这么个三等宫婢。
那些所谓的琴瑟在御,岁月静好,都是假的吧?
假的……
皇宫里的天忽然就冷了,冷得教人入坠冰窖。
“阿寻?”南心撑着伞跑进雨里,焦灼的目光紧紧落在她的身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我疼。”千寻面无表情,淋过雨的脸颊惨白如纸。她颤了颤羽睫,落下成片的水渍。
南心笑得微凉,“什么都别想了,你还是你。千寻!”
“梦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原是一场空。”千寻低低的呢喃着。
云殇疯似的冲进雨里,身上只披着薄薄的寝衣,他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带入怀中死死紧拥,“阿寻,不是你看见的那样。”
她失神的抬头,空荡荡的眼睛里只有冷冽的雨水,“若是眼睛都不可信,还有什么是可信的?”
他愣住,越发抱紧了她。
她越挣扎,他抱得越紧。
她看见他浑身湿透,雨水顺着他的脖颈,沿着他敞开的衣襟,让他胸口的肌肤越发惨白夺目。
脑子里是他与别的女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急速蔓延,她狠狠推开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随即刮在他如玉的面颊上。
“奴婢卑贱,不敢与王爷有所牵连,请王爷自重。”当着他的面,她跪在雨里,跪在他的跟前。
雨水打湿了发髻,打湿了脸颊,她跪在那里,垂着眉睫任凭雨水冲刷。
“王爷?”南心撑着伞上前,将伞面遮在云殇的顶上,“阿寻一时接受不了,王爷还是先行离开吧!”
云殇转头看了南心一样,千寻垂着头,没能看见他眸中的恨意。
大雨瓢泼之中,云殇大步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千寻抬头的时候,只看见他消失在雨中的背影,还有远处屋檐下,素素得意洋洋的笑容。她本就是个精致的女子,一心往上爬。只是千寻没能想到,最后被当做垫脚石的那个人,竟然是自己。
她敛了所有锋芒,敛了所有的性子,只想成为他心中的希望的模样。
却原来都不过繁华一场,黄粱一梦。
后来呢?
于是乎那场雨便成了一道分界线,让她与云殇越行越远,她渐渐的也想通了。既无望,何必多痴妄?本就是不可及的两个人,遑论什么地久天长。
云泥之别,只该被埋葬,只该被腐败,消失在岁月长河里。
一声轻叹,千寻握紧了手中的绣春刀,环顾沐素素的房间。
从那件事后,云殇刻意的回避了沐素素,直到……
一个月后沐素素约她在冷月阁摊牌,说是告诉她当日的真相。
她也真的傻,傻得无可救药,真的去赴约。
千寻想着,当时的自己是不是还抱着一丝希冀,最后的心火难熄。她去了,结果呢……
羽睫微微垂下,千寻自嘲般轻笑着。
结果就是沐素素滑下楼梯,没了孩子,而当时只有千寻一人在场。
贵妃勃然大怒,不管沐素素是什么身份,十三王爷的第一个孩子就是这样没了。所有人的矛头都对准了千寻,彼时的她只觉得心寒如铁,那种举目茫然的无助绝望没有人可以体会。
终归,是内疚也好,是为了平息事件也罢,沐家收了沐素素为义女,云殇纳了沐素素为侧王妃。
轻叹一声,千寻抚了抚自己的膝盖,如今下了雨双膝还是有些酸痛难耐。
当日被贵妃罚跪在宫道上三天,由此烙下了病根。
她想着,如果没有南心偷偷的帮着她,许是今日她早已不在了。没被饿死,也渴死在宫道上。
而那时的云殇……正与沐素素行册纳之礼。
外头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千寻陡然凝眸,视线无温的落向门外。
☆、第113章 装,你给我使劲装!
云殇走进房内,静静的坐在千寻身边,“可有什么发现?”
“王爷在担心什么?”她扭头看他。
“担心你无法交差。”他依旧淡然。
千寻勉强扯了唇角,在沐素素的房内跟云殇独处,她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这就不劳王爷费心了,卑职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那就好。”他浅笑。
“你就不想知道?”她问。
云殇摇着头,“你若想说,便无需本王开口。你若不想本王知道,那本王便不问。”
千寻起身便往外头走,却在门口顿住了脚步,“床脚处有个脚印,不知王爷可曾发现?那是个女子的脚印,身高身形都与我不相上下。敢问王爷,侧王妃的身边可有这样的奴婢?若是没有,那么总该有人看见在侧王妃死之前有谁经过这个房间吧?”
“你想说什么?”云殇淡淡的望着她,深邃的眼底教人看不穿看不透。
千寻深吸一口气,“卑职恩怨分明,王爷不必觉得卑职是在公报私仇。若是此事完结之后会对王爷造成什么困扰,卑职只能说抱歉。”
许是待在沐素素的房间里,她觉得自己的话语都带刺。
她知道,但就是不想改了这性子。
“你要站在锦衣卫这边与本王作对?”云殇的声音低沉。
“卑职从未想过与任何人作对,只是凭着良心……”
她这话还没说完,云殇低冷的哼了一声,“良心?阿寻,你觉得良心是什么?”
千寻一时语噎。
云殇起身,抬步走到她跟前,手轻轻抚过她的刘海,“楼止有心吗?屠戮生灵,从未眨过眼。这世上之人,哪个不是染过血沾过人命,就算是你也不会例外。锦衣卫,从来都不是干净的地方。”
“那又能怎样?”千寻勾起唇角,“王爷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下月初六,本王会纳你为侧妃,至此你与锦衣卫便不会再有瓜葛。”云殇盯着她的眉睫,“本王知道你不愿,但是已成定局,无可更改。”
她笑得潮冷,“希望王爷不会后悔。”
走出去的时候,她看见远远伫立回廊里的白素雪。
云殇站在千寻的身后,也看见了白素雪,却没有丝毫的表态。
千寻忽然笑得有些冷,转身陡然抱住了云殇,眼角余光却落在白素雪身上,嘴角勾起迷人的轻笑。她附在云殇的耳边低低的呢喃着,“王爷曾亲口许我为妃,只可惜物是人已非。若王爷觉得对千寻尚有牵挂,可否许我一样东西?”
滚烫的手环住她的腰肢,云殇将她拥入怀中,略带痛楚的闭上眸子,“那你拿什么来换?”
“除了这条命,都可以。”她低低的回答。
他低下头,滚烫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下月初六许你为妃,不避不躲本王就成全你,予你所求。”
羽睫陡然扬起,千寻眼底的光冷了几分。
却是愣在那里,良久没有开口。
转头,她看见白素雪转身离开的背影。
“得到你要的答案了?”他望着白素雪离开的方向,而后唇角微扬,眼底的光柔和了不少,“本王认真的。”
千寻挣开他的束缚,不知为何,此刻竟有种窘迫和想要逃脱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变了,对着楼止的触碰她能如此淡定自如,甚至于有时候会主动……但对于云殇,她竟有种不知名的恐惧,不愿再与他有丝毫的接触。
是真的寒了心,淡了心思,还是……
“卑职也是认真的。”她退后一步,用一种戒备的眼神看他。
“本王知道你要什么,事到如今本王知道留不住你,所以……拿自己来换。”他转身大步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但是那一句拿自己来换,却让千寻的心,忽然疼了一下。阵向乒扛。
这还是传说中温润如玉的十三王爷?
他还是那个不顾一切闯锦衣卫救她的云殇吗?
为何短短的时日,她觉得什么都变了?
半年时间,她已经尽量让自己沉淀下来,慢慢的让他退场,退出她未来所有的计划。可是一场宫闱血腥的屠戮,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说好的除夕回家,到底没能做到。
爹走的时候受了伤,不知道现下可有好些,莫被陌上无双的人找到才是。
现下她已经认清,外头很多势力都在找她,而她最直接的避居所就是锦衣卫。在楼止身边,没人敢动她,是故在不知道爹爹的具体情况之前,她不能轻易离开锦衣卫。
海棠款步走来,“大人,王妃有请。”
千寻抬头,看了不远处的秋棠一眼,点头走过去。
白素雪就坐在她自己的房间内,安静的模样一如初见。只是那张极力保持端庄温婉的脸上,难以抑制的流淌着一个正常的女人该有的哀伤与愠色。
“阿寻来了。”白素雪唤了一声,“坐吧,不必多礼。”
千寻颔首,眼瞧着海棠与秋棠出去。
临走的时候,秋棠及不放心的盯着千寻,直到看见千寻眼中示意的“放心”二字才算合上房门。
房内静悄悄的,千寻在白素雪身旁坐下,看见她伸手去摸茶壶,便道,“还是让卑职来吧!”
语罢,她便倾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倒白素雪跟前,“王妃请。”
白素雪颔首,“阿寻,下月初六……”
千寻抿一口香茶,“下月初六的事情王爷自会有安排,而且……王爷方才说平妻。”
音落,她看见白素雪握着杯子的手显然颤了一下,却极力的抑制了情绪的波澜,转头冲着千寻道,“王爷如此钟爱与你,这也是应当的。”
“世上之事没有应当不应当之说,只有争取与不争取之理。王妃,您说是不是?”千寻低低的笑了起来,“这样的道理,想来王妃比卑职更清楚。”
白素雪笑得有些生硬,“是啊,争取。”
千寻眸色微恙,“王妃今日找卑职前来,不知有何要事相商?若是没有,卑职……”
“阿寻。”白素雪喊了一声,看似平静的脸上有微恙的表情浮起,“侧王妃之事不知你要如何处置?你可知沐家执掌京畿府,若是闹将起来,十三王府必定受影响。”
千寻早就料到白素雪会有此一说,不动声色的笑道,“王妃放心,丞相府的案子尚未了结,不是也相安无事吗?既然卑职认定是毒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只消去问一问,大抵会有人看见侧王妃死的那夜,有谁进出过她的房间。”
“是、是吗?”白素雪笑着,抿一口香茶,“不知可有什么进展?长久拖着,总不能拖到你成亲那日吧!”
“那是自然。”千寻压低声音,“卑职已经有了眉目。”
白素雪喝茶的动作稍稍停顿,没有聚焦的眼底愈发空洞无神,“真的?”
千寻深吸一口气,“王妃大抵也是听过的,早前丽妃一案便是卑职一手破获。当时抓住的是侍卫,最后牵扯出弄云此人。说起来弄云也是个可怜人,白白教人骗了清白,做了刽子手。便是临死前还想着与那臭男人双宿双栖,只可惜所托非人,她已死而无憾。”
顿了顿,千寻扭头望着半开着的窗户,“情之所钟,自然无法用常理推断。卑职当时本想留弄云一命,然则弄云一心赴死,卑职只好全了她的情义,让她与那负心薄幸之人双双去了黄泉。”
白素雪不说话,“这样说起来,阿寻还是个性情中人。”
“倒不是什么性情中人,只是觉得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