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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千寻的面色暗沉了一下,“是我连累你们。”
海棠故作轻松的扯了唇,笑得比哭还难看,“难得见到指挥使如此专心,从属下醒转至现在,指挥使可是一步都没有离开过大人的床前。还用了宫里最好的烫伤药,亲自处理大人的伤。”
“是吗?”千寻低笑两声,“这家伙……”
这厮就是嘴硬,偏生得一张毒舌,半点不饶人。
站在断壁残垣外头,楼止睨着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地方。应无求快速上前,“大人所料不差,是火油助燃。”
“先是杀了那老东西,紧接着去夺方子,真是一点都不安生。”楼止语速平缓,眸色幽邃得不见半分光泽。
他望着这一片狼藉的黑炭,所幸千寻当时不在屋里,否则岂非要一道烧死?
不过料想那些人,现下还是不敢对她动手。
他忽然想着,将她留在身边,许是最明智的决定。
若是当日他放她走,也许今日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人心险恶,唯有比别人更阴狠,才能守得住自己的所有。用鲜血和屠戮,捍卫自己的一切,有时候未尝不是无奈之举。
“大人觉得会是谁?”应无求不解。
“可能性很多,谁都有可能。密切留意各方举动,今日这场大火,怕是多少人都要盯着的。”楼止语速平缓,飞扬的眼线不改恣意狂佞之风。
“属下明白!”应无求颔首,“那出征之事?”
楼止斜睨他一眼,“你有异议?”阵夹见弟。
应无求扑通下跪,“属下不敢。只是初六这日子……这日子……”
“这日子极好!”艳绝的唇别有深意的勾起,楼止眼底的光深了几分冷了几分。
“十三王府那边……”应无求张了张嘴,“属下不知该不该说。”
楼止冷哼,“不该说就别说。”
“是。”应无求颔首,楼止的心思,谁能知晓。便是他在楼止身边这么多年,也始终猜不透楼止的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
甚至于有时候,应无求觉得楼止超越了人的范围,若非鬼便是神。
在外界眼中,楼止是厉鬼,但在锦衣卫亲军的心里,楼止是不可亵渎的神。
高高在上,手握生杀,视天下为无物。
冷风拂过,他修长的指尖轻轻掠过鬓间散发,若有所思的望着渐渐晦暗的天际。初六?若她够聪明,终会明白的。
若不明白……
夜幕垂垂,千寻偷偷溜进楼止的温泉池。
如今的天气,入了夜依旧冷得很。房里再暖和,也不及温泉池来得暖和。身上有烫伤本不该洗澡,但想着身上依旧残存的烟熏味,千寻觉得自己就像烟熏肉一般气味难忍。
何况,她又是个对气味格外灵敏的人。
若是海棠与绿萼在,是绝对会拦着她的。
奈何要甩开她们,对千寻而言是易如反掌之事。
她想着这个时辰,楼止早已沐浴完毕,此刻大抵在书房与应无求安排出征事宜,这才有恃无恐的钻进来。
尝一尝锦衣卫都指挥使的华丽丽沐浴,该是怎样的恣意舒适。
小心的褪去以上,千寻缓步走下玉石台阶,早前被损坏的玉石壁如今也已经修好。低眉望着胳膊上的黑点点,虽然上了药淡了许多,但依然难看得很。
千寻撇撇嘴,她的肌肤本来就白皙幼滑,如今染了这些,若白玉微瑕。
靠在池壁处,温泉水舒筋活络,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春寒新浴温泉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淡扫蛾眉娇无力,魂魂心梦与君同。
许是累了,又或者太过舒服,千寻真的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她听见有人在喊“九儿”。
是的,九儿!
迷雾中,还是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那个有着甜美笑容的女人。她冲千寻拦了手,笑着喊了一声,“九儿,过来。到娘这边来!”
千寻睁大眼睛,看见一个小女孩飞奔着跑过去,清凌凌的声音唤着“娘”。
那画面何其熟悉?!以至于她竟然有种不知名的心痛,那种心口抽着疼的感觉如此清晰。她张了张嘴,却没能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们含笑望着她,那小女孩笑得灿若星辰,指着千寻用力喊着,“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千寻陡然惊醒,这才发觉额头竟然满是冷汗,也不知是水汽冲的,还是……心头砰砰的跳,有种不知名的恐慌。梦里的场景历历在目,宛若灵魂深处的记忆。
但搜寻记忆,她都不记得有这么个女人,有这么个小女孩。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九儿?”千寻低低的呢喃着梦里的话语,只是九儿这字眼,好似真的在哪里听过。
好熟悉好熟悉,恰似就在唇边,但愣是吐不出来。
外头有细碎的脚步声,千寻一怔,这个时候楼止不是应该已经沐浴完毕了吗?难道不是他?除了他,谁敢来这里?
但……
以防万一,千寻慢慢的游到浴池正中央的水深处。
水深两米左右,她屏住呼吸,潜入水底蹲着。
她尽量避开底下明珠倒映的光,好在水汽氤氲,她能借着模糊的视线,看见水面上的异动。有人蹲在岸边伸手在水里慢慢撩拨水面,红色的身影随着水面荡起的涟漪而越发模糊。
藏在水底,千寻眯了眯眸子,却见那人竟消失不见。
心头一震,却见到一双白花花的腿步入水中,不紧不慢的走下白玉台阶。
千寻瞪大了眸子,看着渐渐渡水过来的白光。
她捂紧了自己的口鼻,只想让自己潜得深一些,再深一些。
身若游鱼,千寻想游到另一侧的池壁下藏着,哪知她刚转身滑动身子,腰间陡然一紧。还来不及惊呼,水面“哗”的翻开硕大的浪花,她已被人整个从水下捞起。
☆、第139章 徒儿想欺师灭祖,师父肯不肯?
清晰的落水之音,伴随着千寻错愕的面庞,还有楼止邪魅蔑笑。
身上微凉,千寻下意识的挡住胸前。
他却半凫水半饶有兴致的睨着她窘迫的表情,视线最后毫无顾忌的落在她极力遮挡的胸前,“想不到徒儿这般迫不及待的要给本座侍寝,果然是孝心可嘉。看样子本座灌你些汤汤水水委实有效,来来来,让本座丈量一下是否……”
还不待他说完,千寻忽然推开他,“无耻!”
音落,若泥鳅般从他身旁滑过。
她的水性本就极好,入了水就像龙归大海,谁都奈何不得她。这仿佛是天生的本能,有着无可超越的优势。
千寻想着,若是知道他会来,她说什么都不会脱得不着片缕,以至于如今这般被动。
但极为幸运的是,楼止的水性似乎不太好,甚至于只能浅浅的浮在水上。
他想抓住她,谁知她便是那水里的泥鳅,从他脚下游过,又从一侧的池壁处冒出头来,笑得无可抑制,“师父,原来你也有弱处。你不会水!”
楼止面色一沉,精致的脸上沾着水珠,顺着他完美的人鱼线不断滑落,水面泛起涟漪不断。她看着他站在水里,水至腰际,精壮的身体曲线荡漾着潋滟波光,越发的撩人心扉。凤眸微扬,他艳绝的唇角微微勾起,陡生一室的蚀骨暧昧。
他如墨的及腰长发轻柔的垂着,若缎子一般溢着黝黑的光泽。缓缓启唇,飘出绵软而低迷的声音,若琴弦拨鸣,优雅而闲适,“为师就算不会水又怎样,难道你还能逃出为师的手掌心?”
千寻贴着池壁,眸色微转,“徒儿与师父打个赌如何?”
“哦?赌什么?”他极度不屑。
他偏不信,她还能翻了天去,气定神闲的站在水里轻飘飘的看着她。
“师父若是不用武功便能抓住徒儿,徒儿任你处置,否则……若师父被徒儿制服,师父可否也任由徒儿处置?横竖师父都不亏,是不是?”千寻眸色晶亮,眼底倒映着一池的波光。
“哦,那你想怎么处置为师?”他饶有兴致的睃了她一眼。
千寻邪邪轻笑,“师父这就认输了吗?”
他指节分明的手慢条斯理的撩起水来,黑鸦羽般的睫毛轻轻垂下,“现下论输赢,为时过早。为师的乖徒儿,你输定了!”
音落,他忽然跃入水中,伸手便去抓她。
“师父的水性果然极差。”千寻陡然钻入水底,白雾升腾的水面看不清水下的一切,缭绕不去的水汽遮住了楼止的眸。
幽暗深邃的眼睛快速掠过水面,到处都是波光,到处都是涟漪,根本无法分清千寻的去向。他站在水里,宛若温泉池的水温骤然下降了不少。
唇边的笑意骇然消失无踪,绝冷的凤眸眯成狭长的缝隙。
千寻就像凭空消失一般,在水中匿了踪迹。
水下,就是千寻的天下,她可以随意穿梭。速度之快,教楼止根本摸不清东西南北。
她试着用指尖挑逗般掠过他的腿部,而后快速游开。楼止何等傲娇,若是此刻动了真,只会让她觉得没风度没气度。是而他那傲娇的性子,绝对不允许他推翻自己的承诺,打自己的脸。
楼止伸手便探入水中,却只抓住她的脚踝,哪知她莹润的脊背泡了温泉水,越发的幼滑难握。手中一空,又失去了千寻的踪迹。
这般的触而不及,险些让楼止抓狂。
“千寻,你给本座出来!”楼止愠怒。环顾四下渐渐平静下来的水面,涟漪消散,千寻却如同神龙见首不见尾,直接让楼止拍打了水面,“给本座滚出来!”
蓦地,他忽然觉得脚踝一紧,刚要伸手去逮水下的那个人。
哪知水中的力道是最难把握的,何况他还答应不许动武。心下一怔,便是这分神之间,千寻在水下直接握住他的脚踝将他带入了池中央的水深处。
下一刻,她若灵鱼一般跃出水面,借着全身气力将他扑入水中。
硕大的水花被劈开,她直接将他按在了水底。
水泡不断从他的口鼻间腾起,千寻憋着气盯着他又惊又怒的表情,水下的他就像拔了牙的老虎,竟然有种无法动弹的楚楚之态。
他的手死死扣住了她的双肩,挣扎着想要起身。
奈何水波涌动,除非他毁约动武,否则他拼不过千寻在水下的巧劲。
水中,她顾着腮帮,望着他几乎要窒息却仍不改傲娇的坚守的承诺,借着水的推力攀上他的身子,低头吻上他的唇,以口渡气。
唇齿相依,搅动了一池春水。
他在水中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肢,终于抓住了她。
下一刻,两人双双冒出水面,墨发垂落水面,随着涟漪来回荡漾。
楼止面色微白,许是呛了水的缘故,璀璨的明珠光芒下,水珠子沿着他额前的散发不断的滚落。悬于他的长睫毛之上,凤眸微扬,水珠儿滑过他笔挺的鼻,掠过他的薄唇自颚处滴下,发出清晰的落水之音。
她喘着气,笑得若孩童般得意。
堂堂锦衣卫都指挥使,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虽然狼狈得依旧如妖似孽,但……
他定定的看着她笑不可支的模样,不自觉的淡去眸中幽暗与愠色,伸手拨去她贴在脸上的散发。半浮在水中,他没有支撑点,就像她说的那样,他的水性确实极差。
否则不会在假山那夜,任由她逃了去。
只是锦衣卫都指挥使是个旱鸭子,这事若是传出去,岂非教人笑掉大牙。
“笑够没有。”许是察觉自己委实有些狼狈,他凝了眸,眼神冷了几分。
千寻忍俊不禁,“师父输了。”
楼止冷睨她一眼,转身便想往浅水处凫去。
哪知千寻却抢先游到他的身前,“师父耍赖吗?”
他剜了她一眼,“作死的东西,就凭你,也值得为师耍赖?莫要污了为师的清誉。”
“清誉?”千寻恣意的浮在水面上,像见鬼似的望着他,“师父这话,不知比您的天罡元气还要厉害。果然是杀人于无形!”
“说吧,想从为师这儿讨什么赏?”楼止冷了颜色。
千寻凝神看着他良久,那张绝世的脸上,溢出几分寒意。他便是这样的男子,一眼惊心,复而攻心。然则也是这样的男子,冷到极致,傲至极致。若高山上的积雪,可仰望而不可靠近,孤冷清傲得……教人心疼。
楼止冷哼,“徒儿莫不是要为师的命吧?”
“若我要,你给吗?”她定定的看着他。
“你若舍得,本座又有何惜?”他眉睫微扬,脸上还是那种睥睨天下的桀骜不羁。魑魅魍魉聚在座下,他是手握生杀的十殿阎罗。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天下间唯握不住一人生死。
千寻眸色一颤,万料不到他竟如此坦荡。
心下微怔,却换她沉默不语。
“怎么,乖徒儿这就被感动了?”他冷笑,眼底的光有些轻微波动,“许是为师故意这般说,只是想自毁诺言。”
“这里没有外人,师父大可不必信守玩笑之诺。”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