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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骨的冷风让她上下牙齿直打架,整个人抖如筛糠。
远远的,还能听见荷池那头哗啦哗啦的巨大搅水声。
使劲折腾吧,姑奶奶不奉陪了!
一脚踹开房门的时候,南心愣了足足十多秒。
千寻哆哆嗦嗦的站在外头,眉睫发丝上的水都凝成了冰,“什么都别、别问,我、我冷、冷死了……”
南心二话不说扯着千寻进门,用热水替她擦身,替她换衣服,而后煎了姜糖水。千寻至始至终说不出一句话,上唇碰下唇,包着厚厚的棉被还是颤抖得厉害。
“赶紧抱着汤婆子。”南心塞了好多个汤婆子在千寻的身上,而后将房内的火盆挑得最旺盛。
等着做完这些,已经是下半夜。
“好些没?”南心焦灼的望着千寻。
火光下,千寻的面色不似方才的惨白如纸,只是依旧没有血色,有种青黄交接的感觉。
千寻点了点头,“南心你睡吧,我觉得、觉得……哈秋……好些了。”
“明儿个去抓点药,怕是要染风寒。”南心握住千寻依旧微颤的手,“你说你不是去清风殿吗?好端端的怎么会掉下水?若不是你从小水性极好,这么冷的天,八成能冻死在里头。”
“我是水鬼转世,就算在水底下憋个一炷香时间都没问题。”千寻冲着南心咧嘴笑着,“你睡吧,我没……哈秋……没事了。”
南心不放心的看着她,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被窝。
千寻抱着汤婆子,满脑子都是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外头的雪风依旧哗啦呼啦的响得厉害,她想着,楼止应该能想到她回来了,只是……这么长时间了没动静,是他还没想好怎么宰了自己?
还是留个时间让自己恐惧?
不是说猫吃老鼠之前,总要先玩弄一番吗?
他如今那么大的把柄落在她身上,若是教人家知道,堂堂锦衣卫都指挥使跟一个宫女,在假山上头磨蹭了半天,啥事都没做,估计谁都不会信。何况他竟然……竟然宁可自己解决,也不碰她!
不知道他是不是属于骨子里极度迂腐的人?还是想让她知道,他对她如此不屑一顾?就算有了需要,也不屑碰她?
晃了晃脑袋,千寻凝眉,她又想哪里去了?他没有碰自己,不是该庆幸吗?失身给这样的妖兽,她八成要一头撞死!
该死的妖孽!
千寻哼哼两声,一头钻进被窝里。
这一觉,睡得千寻晕晕乎乎的,整个人好像漫步云端,伴随着一些燥热。今儿个下了雪,外头安静得很,躺在房内也能听见“簌簌”的落雪声。
“阿寻,起来吃饭吧!”南心端着饭从外头进来,“对了,我待会要出去一下,你赶紧起来!”
“你去哪?”千寻躺在被窝里,睁着睡意惺忪的眸子问。
南心莞尔一笑,脸上浮起少许红晕,“十三王爷今日进宫请安,你不是说让我把白脂玉露膏还他吗?我现在就去。”
千寻勉力撑起身子,“你不说我都忘了。”
“饭菜在桌上。”南心笑着走出门去。
“重色轻友。”千寻笑骂了一声,面颊烫得厉害。看一眼桌案上的饭菜,千寻只觉得食欲不振,整个人乏力得很。
摇摇晃晃的走到桌案边,千寻费力的拿起筷子,眼前好一阵天旋地转。
眼前一黑,千寻瞬间瘫软在地上。
无力的张了张嘴,发不出一点声音。
恍惚间,她模糊的视线似乎看见有个人影走进门,眼前一黑,她便没了知觉。
☆、第27章 千寻失踪
千寻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己沉沉的睡着了。
外头的雪依旧下着,越下越大,而且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长乐宫外头,雪积得足足一尺厚。
里头却是温暖如春,氤氲的檀香杳渺若佛堂庙宇。韵贵妃坐在案前,雍容华贵,气质天成。一身藏蓝色的素锦袍子,手中捻着一串上好的玛瑙佛祖,底部缀一颗白玉坠子。
发髻轻挽,虽然已经是四十开外,然则眉目间风韵不减,容颜俏丽不逊当年。
“子音怎么今日得闲入宫?”韵贵妃眉目微扬,这是她最得意的儿子,寄予了厚重的希望。
皇帝诸子,云殇最为稳重,才学最好,也是最让皇帝放心与称赞的。
虽然上头有太子等皇子,但十三皇子的名声在朝野内外都是极为中听的。皇帝曾赐云殇八个字:儒雅天资,温润如玉。
便如同云殇的性子,淡漠如茶,却生得好相貌,教天下多少女子一眼误终身。
子音本就是云殇的小字,除了皇帝与贵妃,寻常人是断不敢轻唤的。
子音: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因云殇弹得一手的好琴,故而才得了皇帝赐予这样的小字。
云殇浅笑,“正因为下雪了,儿臣不放心母妃的身子,故而前来探视。”
韵贵妃笑着,“你呀,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说着,便朝着身旁的巧云道,“老十三惯会讨好本宫,可这脸上的颜色都写着呢!”
巧云极为善解人意,便微笑着颔首,“娘娘,王爷冒雪入宫,委实是对娘娘的一片心意。”
“母妃说笑了,儿臣并无此意。”云殇起身行礼。
“既然如此,留下陪母妃用午膳吧!”韵贵妃低柔道。
云殇不说话,依旧青衫明眸,嘴角笑意清浅。
见状,巧云含笑捶着韵贵妃的腿,“娘娘,您瞧着外头的雪愈发大了,雪路难行,等着王爷用了午膳,怕是就不用回府了。”
“这倒也是!本宫也不留你,子音你便去忙你的吧!”韵贵妃起身,眉目间依旧慈祥温润,母子两是一样的恬淡性子。
“多谢母妃,儿臣告退。”云殇行了礼,缓缓退出去。
他本就话不多,韵贵妃也知道自己儿子的秉性,与其母子两个有一句没一句的,还不如让他去做该做的事。对于轻重缓急,她相信云殇有自己的考量。
见着云殇出去,韵贵妃才低头问道,“你妹妹的后事可都处置干净?”
“业已办妥,多谢娘娘挂怀,奴婢感激不尽。”巧云跪在那里,面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一如往常般的从容镇定。
轻叹一声,韵贵妃知道巧云惯来是个行事稳重之人,就算心里有痛,也不会轻易表现在脸上。凡事,巧云都会办的妥妥当当,否则如何能年纪轻轻便成了韵贵妃宫中的一等大宫女。伺候贵妃跟前,绝非常人可以为之。
“随本宫去佛堂。”韵贵妃起身。
巧云搀起韵贵妃,缓步朝着内堂走去。
垂眉顺目,不见半分怨色。
云殇走出长乐宫,砚台快速的将披肩与他披上,撑着伞领着人浩浩荡荡的朝着琉璃阁去。砚台自然是知道的,他们家主子每每进宫,总要去瞧一瞧他的小丫头。
谁知他刚踏进琉璃阁的大门,便瞧见一抹黑影快速的从千寻房里出去,在回廊里拐个弯就消失了踪迹。
云殇陡然凝眸,三步并作两步奔向千寻房间。
推开门的瞬间,所有人都愣在那里。
房内空空荡荡,床褥上满是被撕裂的被絮,洁白的被絮被门口的风吹得四下飞舞。
云殇快步走到床前,一摸被褥,显然是被利刃穿透,床板上甚是还有被利刃刺穿的小孔。可见对方下手之狠,定然是要千寻死的。
心下一惊,眉目微臣,云殇陡然转身,“去找!”
没有血迹,要么尸体被带走,要么还有一线生机。
砚台急忙使唤了人四下找寻,丢了宫女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既然是十三王爷的吩咐,那就另当别论。何况丢的还是千寻,千寻救过云殇,此事人尽皆知。而云殇三年来一直处处照顾千寻,也是宫中之人有目共睹的。
都夸赞温润如玉的十三王爷,乃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误了多少的少女心!
然则找遍了整个宫闱,都没有找到千寻的影子。千寻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无影无踪。
“王爷,好似前不久有人看见是指挥使大人的车辇离宫,是不是……”旁人不知道,但砚台却是清楚的,当日云殇为了将千寻带出锦衣卫,与楼止发生过激烈的冲突。
云殇蹙眉,“楼止?”
试问宫中,谁能将人不留痕迹的带走?除了楼止,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哼,看样子锦衣卫最近闲暇得很,连宫女的事情都开始上手。
只是那块血玉……
保不齐楼止察觉了什么,毕竟千寻身上的那个印记,委实是个祸害。千寻进了锦衣卫一趟,怕是逃不过楼止的眼睛。
不过这样也好,若是楼止看出了端倪,那么接下来的日子,无论如何,楼止都不会轻易伤害千寻。
也许,也算因祸得福。
顿了顿,云殇拂袖,“都不必找了,拿着本王的拜帖告诉锦衣卫一声,就说宫里丢了人,让指挥使大人帮忙找。”
“爷的意思是?”砚台一愣。
“怎么丢的,就怎么找回来。”云殇转身离开。
出门时,南心恰好转回。她去了长乐宫,但是晚了一步,便又急急忙忙的回来。
“王爷。”南心喘着气,因为跑得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参见王爷。”
“千寻不见了,替本王留意着宫里。”云殇看了她一眼,脸上依旧是那副温润的笑意。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那张始终保持微笑的容脸,永远是最具杀伤力的。
南心重重点头,死死握着手中的药盂,“是。”
目送云殇出门,她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药盂,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喊出口。低眉望着药盂,南心欣慰的笑着,“那便下一次还他吧!”
南心走进房去,乍见这样的境况,当下傻了眼。
千寻……
上了车辇,云殇的马车徐徐朝着十三王府而去。
“爷,真的不必找了吗?”砚台在外头低低的问。
云殇单手扶额,手肘支在膝上,极度精致的眉睫微垂着,“让人留意【无心院】那边。”
“爷是觉得若指挥使大人带走了千寻姑娘,不会放在锦衣卫?”砚台的口吻带着几分质疑。
徐徐抬起头,云殇冷了眉,“你问得太多了!”
外头砚台声音一紧,“奴才该死!”
“回府!”云殇合上眉目,遮去所有的眸色。
☆、第28章 落在了他手里
脑子昏昏沉沉的,千寻觉得浑身散了架一般,酸痛集体占据了所有的感官。好累,好像在水面上浮沉,身子一阵冷一阵热,冷热交替的感觉让千寻的身上不断泛出一层层细汗。
她听见有人在说话,“已经退烧了,现下出了汗,好生养着便罢。”
疲倦的睁开眼睛,千寻愣了一下,这不是她的房间。
华美的梨木床榻,千金一匹的月胧纱,上缀极好的琉璃细珠,赤金鹰钩轻挽。房内摆设寂静奢华,却显得有些禅意。
檀木香气四溢,精致的花梨木桌椅,镌刻着栩栩如生的曼陀罗花纹,幽暗中如同指引着来世之路。华贵绸布精做的白莲置于桌案上,一开一放,若一舍一得。一侧的香几上,杳渺着沁人的檀香,让人整颗心都慢慢沉淀下来,去了以往的浮躁。
流云纱帐透着外头的阳光,金色的光在上等的丝绢折射下,泛着迷人的七彩霞光。
千寻稍稍一怔,没想到自己睡了一觉,竟然置身这样幽雅别致的房间内。
方才还听见有人说话,现下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掀开被子,千寻赤着脚下地,看了看身上被换的新寝衣。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谁换了她的衣裳?她记得自己起床要吃饭,结果就滑落在地,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便一无所知。
唯一还在脑子里晃悠的,便是那个没入房间的影子。
模糊而不知是谁!
千寻抿着唇,小心的走到门口,发觉外头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千寻肯定不是琉璃阁。只要不是琉璃阁,她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她没能找到自己的鞋子,赤着脚便跑出去了。
院子很大,九曲十八弯的,好似永远都找不到门。回廊里不时有奴婢和奴才经过,衣衫打扮不是宫里的模样。
千寻不是傻子,脑子一拐弯便知道自己不在宫里。
试问这天下间,谁有这么大的能耐,从琉璃阁带人?十三王爷能不顾一切去锦衣卫救她,宫里的人不会一点风声都不知道。既然知道,还有谁敢轻易带走她?
那么只有一个人!
千寻不敢去想,只想着赶紧离开再说。
下雪天穿着单薄的寝衣,赤着脚在回廊里跑,不多时她便已经支持不住。整个人躲在灌木丛里瑟瑟发抖,哈出的白气都越发微弱。
她想着,自己是不是要被冻死了?
“怎么不跑了?”一双华贵的黑色绣金色蟒纹皂靴立在她跟前,红色的衣摆逶迤在地。
千寻垂着眉睫,就是不抬头。
她早就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