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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倒是想劝,只是她知道安若澜不喜她,担心安若澜不听,便只得把满肚子话咽下,去帮忙准备出门要用的物件。
一会毯子袄子斗篷手炉都备好,刘氏将安若澜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起来,将暖烘烘的手炉塞到她怀里,这才一把将人抱起来,搂在怀里出了门。
一行六七人,提灯的,打伞的,全部将抱着安若澜的刘氏护在中间,在黑夜中冒着风雪缓缓前行,花了将近两刻钟才到金桂苑。
安世延与孟氏薛氏早已等在金桂园的东次间,夏荷进去通报一声,随后便出来领着刘氏进了东次间。
东次间内,安世延与孟氏一左一右坐在炕上,薛氏立在孟氏身侧,刘氏抱着安若澜进来,躬身向三人行礼,安世延扫到她怀里的安若澜,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不悦。
孟氏亦是脸上一僵,眼中浮起受伤之色。
察觉到父母不虞的神色,安若澜轻声道:“刘妈妈,放我下来罢。”
闻言,刘氏迟疑了片刻,抬眼见到五爷和夫人面色不佳,这才小心翼翼将她放下,替她摘了身上裹着的毯子袄子和斗篷,垂首站到了一边。
离开刘氏温暖怀抱的瞬间,安若澜有些恋恋不舍,她垂眸遮掩住眼底的情绪,右腿虚立着,身体重量都放在没有受伤的左脚上,福身请安:“父亲安好,母亲安好。”
“嗯。”安世延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孟氏却是一声不吭,含怨带忿地望着安若澜。
气氛有些僵硬。
薛氏心中暗笑,福身向安若澜行了个礼,掩嘴笑道:“六小姐瞧着稳重,到底也只是个孩子,和娴姐儿一样爱撒娇,都喜欢时刻让人抱着搂着,妾身看六小姐方才都舍不得离开刘妈妈怀里呢。”
这话听着像是宠溺的调侃,实际却是火上浇油,安世延心中那点不悦瞬间扩大了数十倍,眉峰也愈发蹙得紧了。
安若澜一脚苦苦支撑着身体,不过片刻,额上便发了一层冷汗,然父母没有让她坐,她便只好继续站着,对于薛氏的话,她并未理会。
见她并不反驳,孟氏眼带轻愁,幽幽望着她,道:“澜儿以前不这样的。”
安世延眉头又紧了几分,以前不这样,如今犯了错便摆出副年幼的姿态,难不成她以为这样就能逃避责罚不成?!
又一想到这孩子先前胆敢投湖威胁自己,安世延心中愈发不满,口气不自觉严厉起来,低喝一声:“你可知错?”
闻言,安若澜抬眼直视父亲薄怒的脸庞,毫无惧色,道:“女儿不知何错之有。”
“你——”安世延一拍炕桌,欲要发火,孟氏忙拦住他,对安若澜几近哀求地劝道:“澜儿,你就认个错吧,你父亲不会重罚你的。”
听到孟氏如此语气,安世延愈发愤怒,望着安若澜的双眼几乎冒火。
“女儿不知何错之有。”安若澜神色不变,依旧是这句话。
她用眼神制止了满脸焦急,欲要上前的刘氏,接着道:“女儿是来探望娴妹妹的,当真不知犯了何错,还望父亲母亲明示。”
“明示?”安世延简直要怒火冲天,怒喝道:“你身为姐姐,却照料不全,让年幼的妹妹身受重伤,莫不是你还没有过错了?!我看你根本是不知悔改!”
“五爷,澜儿她不是故意的……”孟氏在一旁哀声哭泣,替安若澜求情。
安若澜心中一凝,袖中的手握紧又松开,好一会后,才哑声道:“既然父亲如此说,女儿倒是要为自己讨个公道。”
她抬眼望向众人,明亮的眼中竟是一片冰冷,所有人不觉胸口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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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纳闷
在来的路上,安若澜已向夏荷打听清楚了金桂苑里的情况,心中除了酸涩无奈,已没有旁的想法。
此刻,她望着愤然发怒的父亲,哀怨忧愁的母亲,心中又多了一丝心寒。
她是对父母还有感情,是想要扭转冷傲霸道的名声,但她也不会一味地退让隐忍,任由旁人欺凌自己,即便是自己的父母也不行,她可以吃苦,但绝对不受委屈!
安若澜目光凌然而坚定。
有那么一瞬间,安世延恍惚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饱经沧桑的成人。
然定睛一看,眼前的,分明是自己尚且年幼的嫡女,只是那稚嫩面容上的沉稳与冷静,实在是不像七八岁孩童能有的。
他隐隐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沉吟片刻,他颔首道:“好,你且说来。”
他自认是个公正严明的人,即便已认定女儿犯了错,也断不会不给她辩驳的机会。
闻言,薛氏心中揪紧了起来。
安若澜暗暗舒出口气,还未来得及高兴,心口却已被苦涩占满。
今日,她利用父亲正直的性子为自己寻到了辩白之机,而前世,安若娴却是利用父亲的正直,将她的夫君送上了黄泉路,将她推入了地狱,两厢对比,她如何高兴地起来?
前世的种种,她永远都会记得……
手下意识地攥紧袖口,安若澜强忍着眼中的酸涩。
很快,她收敛心神,正欲开口,侍立在一旁的夏荷忽地道:“五爷,夫人,既是要长谈,便让六小姐先坐下吧,六小姐脚上还有伤呢,久站不得。”
一语惊醒梦中人,孟氏这才想起安若澜也受了伤,忙吩咐夏荷支椅子,担忧问安若澜道:“澜儿脚上的伤如何?快让母亲瞧瞧。”
“无碍。”安若澜不冷不热回了句话,对搬椅子过来的夏荷颔首致谢。
她也是有脾气的,且原本的脾气还不小,对于胡乱给自己加罪名的母亲,她心中有怨,态度自然就冷淡许多。
感受到她话语间的冷淡,孟氏不禁眼眶一红,掩嘴低泣起来,哀声道:“澜儿,你不要怪母亲,母亲不是故意忘了你身上有伤的……”
安若澜扯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轻声道:“母亲严重了,女儿怎敢怪罪母亲?”
说罢,就着夏荷的手,单脚往后退了一小步,在椅子上坐下。刘氏赶紧上前替她在腿上搭上毯子,取出袖中锦帕细细擦拭她额上的汗水。
见状,孟氏眼泪掉得更急,斜倚在炕桌上鸣咽不止。
安世延也是俊眉轻皱,心中尴尬不已。
今日他一回到府上,便被拉着过来看望娴姐儿了,根本不知道澜姐儿也受了伤,还是伤在脚上,不然他方才也不会那般气愤。
他原本并没有责怪澜姐儿的意思,若不是妻子执意,他根本不舍得让澜姐儿冒着风雪过来。他甚至还想着一会要从中帮着澜姐儿向妻子求情,只是后来见澜姐儿走路要抱,又听了薛氏和妻子的那一番话,不由得便生了不满,对无辜受伤的澜姐儿发了脾气,眼下得知实情,他不禁又羞又愧。
见安若澜坐下,安世延忙缓和了神色,怜惜道:“澜儿,既然脚上有伤,你怎的不早说?”
安若澜微垂双眸,嘴角弯起一抹苦涩的笑,“女儿以为父亲与母亲知道……”
一句话道出千般委屈,安世延与孟氏心中更不好过了。
安世延叹了一声:“为父错怪你了。”
随即问刘氏道:“六小姐伤势如何?可请大夫瞧过了?”
刘氏恭顺答道:“请了大夫了,说要好生将养,半月内不得行走,不若日后腿脚会不方便。”说着,竟红了眼眶。
闻言,孟氏脸色一白,似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般,软倒在了炕桌上,无声落泪。
安世延也是心中一沉,竟这般严重。
女子的形貌最是重要,若是澜姐儿以后脚上不便……怕是夫君都难寻。
薛氏却是暗暗心喜,嘴角不易察觉地弯起一个弧度。
忽地,孟氏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踉跄着扑到安若澜身上,抱住她泣声低喃:“澜儿,我的澜儿啊,为何母亲不能代你受过,呜呜呜……”
安若澜微微一颤,一阵犹豫后,终是抬手抱住身上的人,拍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母亲,是刘妈妈说的太严重了,女儿无碍的。”
“是啊,夫人,六小姐的伤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您别太担心,小心伤了身子。”薛氏跟着劝说,脸上摆着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心里却是恨不得这母女俩一起死了才好。
夏荷也跟着劝了几句,倒是刘氏没有开口,说到底,她对孟氏把安若澜叫过来问罪一事是存了不满的。
见爱妻悲痛难当,娇弱的身躯颤抖不已,仿似随时会倒下般,安世延忙上前将人扶起,轻柔搂进怀里,一边替她擦拭泪水,一边柔声安抚:“你别担心,澜姐儿会好的。倒是你,身子一向弱,可别哭坏了身子。”
又刻意转移她注意力,道:“澜姐儿方才站了那许久,该请个大夫来瞧瞧才是,可别加重了伤势。”
孟氏只趴在他怀中哭得肝肠寸断,根本听不进去一句话,无奈,安世延只得一边温言细语哄着她安慰她,一边吩咐人去请大夫。
瞧着这一幕,薛氏心中纳闷不已。
根据她们得到的消息,孟氏对安若澜很是疼宠,可如今看来,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孟氏执意把安若澜叫来问罪,眼下又如此反应,可见她并不知晓安若澜的伤势如何,那是否说明,在来金桂苑前,她并未去看望过安若澜?亲生女儿受了伤,她不去看望,反而拉着丈夫来看望受伤的庶女,这是疼爱女儿的母亲会做的事吗?
答案是否定的。
那么孟氏为何要这样做,是阴谋,还是她当真如此善良?
薛氏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懂孟氏了。
她的直觉告诉她,孟氏或许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一帘之隔的里间,安若娴听着外面孟氏的哭声,眼中闪过嫉恨的光。若是她,就不会让母亲为自己这般难过,安若澜果真不懂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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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刚柔
“父亲,母亲!”
一道脆生生,带着几分虚弱的呼喊突兀地响起。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安若娴苍白着小脸,怯生生地站在帘后,小手紧紧攥着帘子一角,满脸的惊慌无措。
安若澜不由心中一凛。
孟氏的哭声突然低了下去。
“娴姐儿?”安世延诧异地唤了一声。
薛氏眼珠子骨碌一转,抢在所有人开口前,上前关切问道:“娴姐儿怎的跑出来了?”
安若娴在心中为薛氏的上道点赞,继而故作怯懦地扫视了众人一圈,最后视线落在梨花带雨的孟氏身上,怯声道:“我、我听到母亲哭了,娴儿好担心……”
软糯乖巧的模样很是讨人欢喜。
安世延先是一怔,随即温和笑着对安若娴招了招手,道:“娴姐儿过来。”
安若娴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瞧着甚是天真无邪,她松开帘子小跑到安世延身边,仰起脑袋望着梨花带雨的孟氏,脸上眼中满是担忧。
见状,安世延心中一片柔软,拍了拍孟氏的胳膊,轻笑道:“你瞧,连娴儿都要替你担心了,可快别哭了。”
孟氏也瞧见了安若娴眼中的担忧,不禁心中一动,渐渐停了哭泣。
她俯身抱起安若娴,强颜笑道:“娴姐儿真乖。”
安若娴窝在她怀中,抬起小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软软道:“母亲不哭,你哭了,娴儿也会难过的,你不要担心,澜姐姐一定会好起来的,上天会保佑澜姐姐的。”
孟氏感受着在脸上轻柔擦拭的小手,眼中又是一热,含着泪花笑道:“娴姐儿说得对,母亲不哭了。”
“嗯嗯!”安若娴眉眼弯弯,重重地点头,模样娇憨无比。
前世作为亲生母亲争宠的工具,安若娴在讨人欢心方面可谓经验十足,眼下安慰起孟氏来,简直是易如反掌。
见她如此天真可爱,孟氏不由得含笑抵住她的额头蹭了蹭,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此举惹得安若娴咯咯欢笑起来,银铃般的笑声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