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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去了他的勇气和奋斗之心。”班森面无表情的喝下一口面汤,“等我找到合适的地方看管这条人鱼,我就打算向他提出拆伙。到时候,你是跟着我,还是跟着他?”
萨布丽娜踌躇起来,一开始是查德赏识她,邀请她加入这个计划。她咬牙:“我会跟着你。”是啊,人生短短几十年,这是她离自己的目标最近的一次,她不能放手。
而主人鱼克莱尔在培养皿里听着他们的谈话,高兴的在里头画圈——它虽然不太懂他们的意思,但莫名其妙的觉得他们在谈论它,这显得它很重要。它非常快活,而它快活的表现就是甩动着鱼尾在水里画圈。
就如同狗摆动自己的尾巴一样。
等到班森和萨布丽娜都睡了,查德才一个人如同幽灵一样走向地下室,他看着这么晚也没睡,正睁着大眼睛看着他的克莱尔,叹了口气,自己去拖了靠椅过来,坐在克莱尔的正对面,轻声说:“我下午的时候听见了,班森想要和我拆伙。这不可能,我不可能让你离开这里。”
“我等了这个机会十多年,不比他等的少。”查德说,“我想要更细致的研究你,可班森等不及了,他迫不及待的要开始他的实验。”
查德苦笑地看着眼前一副认真倾听模样的人鱼,叹了口气:“你是兵器,最终生物体,原本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简直就是作弊。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待在这里,如果你是依靠自己来到的这里,那么你也一定有办法离开。”
“我希望你能老实一些,配合一些,因为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你都不可能成功。”
查德的话如同水一样从嘴里流出来:“只要我们明白你的细胞活性是如何变异增强的,那么人类的寿命可以提高至少五十年,肌肉的增强程度,这些都是能带给人类无穷好处的东西。”
但是它作为一条鱼,却没有任何作用。克莱尔的尾巴垂下去,有些难过的想。
第4章 伊恩
食欲是辨认人鱼是否健康的基本标准,一条健康的人鱼,每天能进食十斤肉类。它们不吃蔬菜水果,肉就是唯一的食物与零嘴。克莱尔的食欲则显示了它现在正处于亚健康状态,它今天竟然只吃了五斤肉!!
无论班森和萨布丽娜如何诱哄,克莱尔不为所动,它在培养皿边上游动,嘴里嚼着零嘴牛肉丝,似乎并不将这两人放在眼里。它盯着地下室的门,等待着一个身影。
但是此时的查德正在房间里打领结,他穿着黑色的西装,在等身高的镜子前头打量自己,觉得自己的脸色越发不好了,以前虽然因常年不见天日显得白,但却并不是这种病态的白。他是混血儿,五官并不如纯粹的欧洲人那样深邃,身材也不如欧洲男性那么高大。加上这种白,会让人觉得他忧郁而病态。
他今天得去参加少年好友的婚宴,因此不得不离开这监狱一般的别墅。他除了研究所,就总是待在家里,他的研究占去了他一生的大半时间。如同一所牢不可破的监狱。
他的座驾是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由他母亲在他十六岁生日的时候买给他,至今也有十多年了。他从没有想过更换,或许有一天这辆车报废,他就不再开车了。查德甚至没想在走之前去地下室看看。
然而他只是直觉的觉得——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新郎依夫同样也是一名从事着人鱼研究的工作人员,他正等着朋友们过来,查德远远的瞧见他,发现这位新郎并不如他所想的那样朝气蓬勃,他穿着白色的西装,整个人却显得如同刚经历过一场难以痊愈的大病,衣服并不贴身,令他显得更加瘦弱虚弱。
查德并不擅长与人攀谈,他走过去时被依夫攀住了肩膀,两人状似亲密,而依夫却低声在他耳边说:“最终计划已经开始了,内部会清理掉十年任期的老人。”
“与我没有关系,我正准备递交辞呈。”查德十分冷静,两人勾肩搭背的走向教堂。
依夫十分吃惊,然而伴郎已经跑过来,一脸焦急地说:“新娘不见了,没人瞧见她,仪式都要开始了!”
被邀请而来的亲朋好友们并不多,他们一脸肃穆,甚至没人开口说话,双方的亲戚十分严肃,似乎并不祝福这一对新人。查德站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等待着婚礼开始。
女傧相把迷迭香的小树枝扣在宾客的衣服上,查德点头问好,少女的脸一红,结结巴巴道:“祝你愉快。”
新娘还是没有出现,神父左顾右盼,时间已经到了。依夫却毫不在乎的玩弄着手机,与查德四目相对,他还勾出了一个笑容。人群开始焦躁,不少人都发现了新娘的离奇消失,人们纷纷议论。
“不会是反悔了吧?”有人小声说。
有人回道:“不会吧?他们可是……”
女傧相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闭嘴吧,别这么八卦。”
然而自始至终新娘都没有出现,新娘的家人似乎也没有预料到,但是他们十分冷静,只是皱着眉头吩咐保镖寻找新娘的踪迹。
“啊!——”一位女傧相发出尖锐的叫声。
人们闻声而至,拥挤着上前,查德随着人群也跟着走过去。
在教堂的后面,一处隐秘的墙角,那哪里还是一个人,简直就是一坨烂肉。除了脑袋还是完整的以外,身体似乎被什么东西从下到上的啃噬了个干净,除了周围的碎肉和血迹,作案现场简直干干净净。有女人和孩子们直接吐了出来。
少女的眼睛还大大的睁着,昭示着主人的死不瞑目。
她的父母家人此时才纷纷动容,母亲甚至哭晕在了丈夫的怀里,她哭喊着:“是谁!为什么!我的女儿为什么会死!为什么死的不是他!!”她颤抖着抬起自己的手指,直直的指向依夫。
有人拨通了很快就赶到了,他们封锁了现场,法医开始检查。年轻的警官过来了解情况。查德则跟在依夫的身边,他直觉的认为这件事很可能和研究有关系。
“她身前有什么仇人吗?哪怕是矛盾也行?有什么兴趣嗜好是危险的?平常喜欢做什么?为什么没和伴娘在一起?”警官的制服并不合身,查德莫名觉得。
依夫似乎并不怎么伤心:“她没什么仇人,她很少和人交流。兴趣爱好?这也没有,如果发呆和睡觉能算上的话。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没和伴娘在一起?你该去问伴娘,我是一直和我的朋友在一起。”
查德被推了出来,他冷漠道:“是,他一直和我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查德的同情心和爱心似乎都放在了动物身上,他对于人类的一切,几乎都是冷漠无情,毫无感触的。
这件事很快就上了报纸,查德当时也刚从警局出来。他去警局做了笔录,然后带着自己的公文包前往码头——今天是他去递交辞呈的日子。他在报亭买了一份当天的报纸,上头报道这件事的时候甚至用了现场的照片,血腥恐怖,查德这时候才涌起一丝怜悯,他隐约的觉得,或许那名‘杀手’的目标,并不是这个可怜的少女。
然而他也并未多想,他没有太强的好奇心与正义感,只图完成自己的事情,冷血无情到令人发指。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无论说的多么感人仔细,他都不会有感同身受的感觉。
这时候并不是上下班的时候,查德站在电梯里并没有碰见一个人,他直直的走向总负责人的办公室——毕维斯正严阵以待的等待着他。
“我是来……”查德的话还没有说完,毕维斯打断了他,“如果你是来辞职的,大可不必,虽然内部已经开始大清理,不过你是可以留下的,不仅留下,我们还将交给你一个任务。”
“我知道你的地下室,也知道你所有的秘密,你毕竟瞒不住所有人。”毕维斯笑着,他是四十多岁的法国男人,梳着分头,彬彬有礼,眼睛却不大,看人的时候总会让他觉得他在打什么坏主意,“你一定以为你得到的是一个五级变异的完全体。”
“事实上,032号是一个失败体,不然你以为你能运走它?”毕维斯嘲讽的斜瞟了他一眼,“它根本不可能承受第五次异变的强度,现在估计已经成为一滩烂肉了。”
“不过……”毕维斯立马换了一张笑容满面的脸,“我这里倒是有一条真正的五级完全体,今天刚被捕捉回来,是一条在大清理中溜走的实验体,装死逃过一劫。现在关在最底层的培养皿里。”
查德看着他,莫名其妙:“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还记得你负责饲养的第一条人鱼吗?”毕维斯胜券在握,毫不担心。
查德刹那动容:“伊恩?”
毕维斯点头:“这就是你给那条人鱼起的名字?它的dna检测证明了它的身份,而且它现在非常暴躁,饲养员们无法接近它,它也不进食,现在十分虚弱。如果它还记得你的话,我想你是饲养它的最好人选。”
如果非要打比方,那伊恩就好似查德的初恋,承载着他最初的梦想与爱护,是他过往里最闪亮的一颗星。克莱尔和伊恩相比,就好似别人家的孩子和自己家的孩子一样的区别。
查德甚至没有太大的抵触,他把放在桌子上的辞呈又收了回去,面无表情道:“乐意之至。”
“明天你就可以回来上班了,它现在正在休眠。”毕维斯也很满意,摆手示意查德可以离开了。
伊恩坐在浴缸里向自己讨食的样子,查德还记得一清二楚,那个可爱天真的小鱼人,全心全意的信赖着自己,而自己却不能保护它的安危。查德曾经深夜哭醒,正是由于这个孩子是他除了母亲之外最亲近的存在。
“我必须救它出来。”查德自言自语,而后下定决心。他甚至已经将克莱尔抛诸脑后。
郊外,地下室,萨布丽娜吓了一跳,原本安静的克莱尔开始在海水中翻滚,卷起漩涡,它的面目狰狞,更像是完全的野兽,它向萨布丽娜露出自己的尖牙,次声波从它的口中喷涌而出。萨布丽娜还来不及反应,她就已经全身无力的跪下了,鼻血开始往外冒。眼睛也开始流血。
她绝望的朝培养皿爬去——她知道始作俑者正是里头看起来恐怖异常的人鱼。她用尽全身力气的拍打培养皿的钢化玻璃。
然而克莱尔并没有在意到她的动静,作为五级异变体,克莱尔与查德是精神共享体,只是查德浑然不知。克莱尔却已经要发疯了。萨布丽娜的手垂了下去——她要死了,死在自己看管的实验体的手里。
在她即将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克莱尔的动作戛然而止,它停止了次声波的宣泄。
查德从门外进来,他累极了,解开了自己的领结。
萨布丽娜还来不及求救,她似乎听见黑色的死神用她听不见的声音说——“他是我的。”
第5章 改造
萨布丽娜最终还是被送进了医院,虽然七窍流血,却大难不死。查德发现她的时候,她正四肢朝地地趴在地板上,正对着培养皿里的克莱尔。萨布丽娜是难得一见的一年里连感冒都不得的好体质。查德快步走过去,他用手电筒照射萨布丽娜眼睛的时候,还有条件反射的萨布丽娜令查德在谢天谢地,不到二十分钟,查德给她做完心脏起搏之后,就被接到了医院。
当然,谁都知道这是谁做的,只有一个生物,可以在密闭的地下室里悄无声息地夺去一个人的生命。查德揉了揉自己的眼眶,对着一脸诧异的班森说:“你不是想拆伙吗?好啊,你把它带走,你要是没有买仪器的钱,我可以借给你。”
“怎么,难道我们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这种作为兵器研发的生物吗?现在才知道怕吗?”班森眼神复杂,“我不明白,我们最近都待在一起,为什么你却变得这样胆小软弱?”
查德一点表情也没有,他看着班森的眼睛,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和这样一个人成为朋友,他冷淡道:“它对我已经不重要了,它不再是我完成梦想的唯一途径,并且有这样强大的杀伤力,我为什么还要留着它?等着哪天你和我一起进医院吗?”
“不。”查德讥讽道,“或许我们连进医院的机会都没有。”
“其它的机会。”班森咧开一个笑脸,“你确定吗?你以为这个机会需要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