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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敛了笑意说道:“不错,的确是有原因的。你刚才也思索了半晌,却不知想出了原因没有啊?”
本来我是没想出原因来的,但是他这么一问,我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我试探地说:“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对吗?”
他先是有些惊愕,接着赞赏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又问:“可知是受谁之托呢?”
我想应该是沈括,一时心中难受,沉了半晌说道:“麻烦你代我告诉他,夕颜感谢他一直以来的照顾,他日一定报答。”
“用野菜鱼汤和烤鱼报答吗?”他许是见我难受,又打趣起来。
“你既然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那么报答你的就该是托你之人啊!”我也不让步地说道,“你的人情是他来还,而我要还的是他的人情。这样说来,你是白吃了我一顿野菜鱼汤和烤鱼,你准备拿什么来还啊?”
“拿这个还吧!”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来。
“这是什么?”我接过来,发现这竟不是个瓷瓶,这触感分明是白玉啊!这是个玉瓶,想来里面装的东西也非同小可。
“白玉生肌膏”,白某人答道,“它更神奇的作用是淡化疤痕,女孩子都不愿意留疤的,你留着用吧。”
我仰头看着他认真地说:“谢谢你,白云瑞。”
他也难得认真地对我说:“不客气,沈夕颜。”
“可惜我并不是沈家的夕颜。”我心里还是为此介怀的。
“呵呵,我认识的是你,不是沈家的夕颜。”白云瑞朗声说完又赶紧转移了话题,“对了,这个小楼还没有名字呢,你准备叫它什么啊?想好了我给你做个楼牌挂上。”
“这不是竹楼吗?就叫竹楼。”我懒得去想。
“什么?竹楼?这也太什么了,像什么听风阁啦,观雨楼啊,竹林小筑啦哪个也比干巴巴叫竹楼好吧?”白某人抗议。
“这是你住还是我住?”我问。
“你住。”他答。
“那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我问。
“你。”他答。
“嗯,我决定了,叫个个楼。”我说。
“哥哥楼?这什么玩意啊!不行!”他一脸抗议。
“是个个,一个两个,不是哥哥!”我解释道。
“个个楼,个个楼。”他不停地念着,最后说了句,“还没竹楼好听呢?这也叫名字?”
“那你觉得未名居,雅趣阁,听竹轩之类的怎么样?”我问道。
“不错不错,都好都好。”他回答。
“可我不喜欢,太俗”,我手一挥不容质疑地做了决定,“就叫个个楼!”
我想了想又说:“我想把厨房改到楼下,二楼隔出一主一从两个卧室,二楼中间还是客厅,客厅里火塘保留,(奇*书*网。整*理*提*供)不过作用改为只是取暖和烧茶。”
“嗯,没问题,还有吗?”他问。
“明天我下山去采买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造完啊?”我问。
“等你回来就差不多了。”他答。
“那,拜托你了。”我认真地拱手道谢。
“哈哈,你就别谢了,还是让那个欠我人情的人谢我吧。”他说完沉吟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想怎么去敲诈沈括。
白云瑞,你的人情我会记在心里的。等我顺利地在这里生活下去,等我在长大一些有了能力,我必会报答。
我在心里暗暗想着,只是在做到之前,不准备对任何人说。
香囊和人情债
我采买的东西最后是雇车拉回来的,并且来帮忙的清灵小道姑和我自己还背了两个大包袱。
我又花了白云瑞的钱,或许是沈括给的也不一定,反正不管怎样,我都记了小账本,我一定会还的,虽然我小,但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回到个个楼,发现果然已经按我的想法改造完成,只是肯定不是白云瑞自己干的就是了,我回去的时候,这位公子正在给干活的工人发银两呢!
他倒是挺会利用资源的,直接给了些赏钱然后让那帮工人给卸了车,将东西搬到了底楼的库房。
按照我的设计,底楼分为四个小空间,左边相邻的两个空间分别是烧饭的火塘等放置厨房用品的地方,另一个则是用来做餐厅的;右边的两个空间分别是库房和杂物房。我进了库房,发现果然按照我的要求做了带很多格子的各式各样的竹架子和竹箱子,绿月和清灵帮着我在库房里将采买的物品分门别类。
白云瑞和我一起上了楼,楼上三分之一的空间是客厅,三分之一的空间是我的卧房,另三分之一做成了两个从卧房,一个给绿雪住,一个给客人住。
我看了颇觉满意。
在楼上休息了一会儿,绿月示意下楼用餐。
餐厅里摆放的是竹桌和藤椅,饭菜是绿月早就准备好的,简单的四菜一汤,我们四个人一起用了饭。
饭后白云瑞和清灵要回去了,白某人走之前,我塞给他一个在集市上买来的香囊。
那个香囊上面也绣着那种白色的一丛小花,味道也淡雅,所以我买了下来,里面放的除了香料外,还有我亲笔写下的一张借条。这些日子以来白云瑞为我置办的一切我都一一列明,然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把香囊递过去的时候,说明了里面有我写的东西,要他妥善保存。
然后我发现他神色变得非常的忸怩不安,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中间还夹杂着几分怒气,也不伸手去接,反而是神情复杂地看着我。我心说难道他知道里面是借条,觉得我不把他当朋友?
可是我发现绿月和清灵也有些不对劲,略略尴尬,脸都有点红,而且都借故退出了餐厅。
看了她们的神态,醍醐灌顶般我想了起来,在古代,好像香囊啥的不是能随便送的,尤其是我还说里面有我写的东西,她们估计都认为是情书了吧?我还说让人家妥善保存!晕,我真想扇自己两嘴巴!我怎么就老是忘记这是在古代呢?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认为我行为不检,不知廉耻,十来岁就知道送定情物了,天啊,其实我只是想给借条一个相对安全舒适易于保存的环境而已。
餐厅里我和白某人分别坐在藤椅上,面面相觑,而我的手还保持着握着香囊递过去的姿势。
白某人一直神色复杂地不看向我也不接那香囊。我既然明白了他是在误会什么,自然是觉得赶紧澄清的好。
于是,我舔舔嘴唇想着解释。
我的话还没出口,白某人忽然转过头来盯着我看。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住了,一时忘记了自己想说什么。
而且我竟然会被他看得有点心虚,躲闪开他的直视。
这厮是怎么了?好像在古代也不能这么无礼地盯着人家女孩子看吧?
白某人咳嗽了一声,问道:“这个,是你绣的还是你买的啊?”
我想了半天才整明白他问的是香囊。
于是我回答说:“是买的。”想了想又补充说,“我还不会绣。”
他听了居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买一个送人谁不会啊?既然要送,还一点诚意没有?”
我心说,他难道觉得我是为了还人情送个香囊占他便宜?是啊,人家这么人力物力财力的帮助我,还把我从不愿意再待下去的家中带了出来,给我找地方养伤,盖竹楼来住,送了丫头送药膏的,我一顿野菜鱼汤和两条烤鱼外加一个香囊就把人家打发了,怪不得人家说我没诚意。
想到这里,我特别认真地说了句:“白云瑞,谢谢你这些日子帮我的这一切的一切,我现在还小,也不知道如何报答你,这个香囊请你务必收下,因为关键的不是这个香囊,香囊里有我写给你的……”
“那个,夕颜!”白云瑞忽然大喝一声打断了我的话。
我被吓了一跳,认识他以来,还没见他这么大声吼过,一时我有点蒙。
他也被自己吓了一跳似的,半晌才又说:“如果是为了报答的话,你就找错人了,我跟你说过,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要报答的话,另有其人。”
我回味了一会他说的话,我想他的意思是他是帮忙的,出钱的另有其人,或者直接就是说钱是沈家给的?楼是沈家建的?
我不想受沈家的恩惠了,于是我说:“不管怎么样,是你把我带出了沈家,也是你这些日子忙里忙外的照顾我。我不能平白地这样受人恩惠,香囊里有我写的借条,你好好保管,将来自可以拿着过来兑换我今日的承诺。”
白云瑞愣怔了一会,忽然不可思议地叫了一声:“你说什么?香囊里是借条?”
我点点头。
“借条为什么放在香囊里啊?”他问。
“那个,你别激动,”我赶紧安慰他,“我只是随便找了个地方放。有什么不妥吗?”
“当然不妥,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他嗫嚅着。
“以为什么?”我问道。
他吞吞吐吐的不说,我接着说:“你不会真的以为是定情物吧?这怎么可能?我才这么小……”
我还没说完,他又打断了我。
“借条我不能收”,他站了起来有点恼怒地看着我,“小爷就喜欢别人欠我人情债,用银子还不清的那种!”
我听了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何时又恢复了初见他时的做派了呢!
“白公子”,我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怎么忽然变得冷了起来,“我好像不是你的奴婢,你也不必在我面前称爷。”
他听我这么说似乎是有些惊诧,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悔意,但我认真望过去的时候,他又恢复了那种不可一世的表情,眼睛很不得直接看向屋顶。
我从怀里掏出那个白玉瓶,又从袖中、钱袋中掏出这次下山采购所剩的散碎银子,一股脑地放到竹桌上。
白某人的眼睛终于从房顶挪了下来,看我往外掏这些东西,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把香囊掏出来撕开,将借条取出,用一小锭银子压在了桌面上。
然后闪身离开了座位,敛襟对着白云瑞深施一礼说:“夕颜再次谢过白公子出手相救之德。借条留下,日后必定报答。”
说完便拉开竹门,向外走去。
白云瑞闪身而出,挡在我面前:“你去哪里?”
我不说话,绕过他继续向外走。
他不知道怎地一闪身又挡在了我面前说:“天已经黑了,山中有野兽出没,你要去送死么?”
“就是去送死,与你何干?”我冷冷地说。
“当然与我有关”,白云瑞有些气恼地说,“你死了借条还有何用?我找谁要债去啊?要想出去也可以,要想让我不拦你也可以,你可以现在就还!”说完还掏出欠条来算了算说:“零零总总还我五百两银子就可以了!还完了随便你走,我绝不拦着!”
五百两银子,我连五两银子,甚至五个大子儿都没有,我从没尝试着如此被人逼债,也没尝试过穷困到如此地步,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绸衫,这也是养伤的时候白云瑞给买来的。现在还,如何还,我可以把身上的财物都逃出来,难不成我还能将身上的衣服都脱下来?
仔细想想,我在这里举目无亲,好像连个可以借钱的朋友都没有。
我想起我看到的那些灾民,我不知道现在的我和他们哪个更值得同情一些。我想起我昏睡时看到的沈家小姐,她现在一定比我幸福得多吧!
我最后看向面前的白云瑞。
我也不知道看什么,总之是看着他。
他似乎是被我的神情吓到了,又收起了那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他小声地问我怎么了?
第一遍我没有听见,第二遍他摇晃着我的身子问,我终于听清楚了。
于是我转过头继续看着他,也小声地说:“白云瑞,对不起,我没银子。”
我挣脱开他,回转身看向竹楼外边,一轮浅浅的镰刀月斜挂在蔚蓝的天边,外面竹影重重,风吹过的时候竹叶沙沙作响。
“白云瑞,”我又回过头跟他说,“事实上,我什么都没有。连我自己,也不是我的。”
“夕颜…………”他上前一步,“对不起,我没想让你还我什么,我刚才是瞎说的。”
“我知道”,我看着他说,“是我自己想还的。不只还你,还有沈家。只是我还没有这个能力。”
我看着外面漆黑的世界又说:“现在我都不敢走出去了,外面这么黑,我其实很怕。”我不知道为什么说到这里眼泪流了出来,我赶紧伸手抹干净,真的,我不想流泪,最没用的就是眼泪了。
我最后说的是:“白云瑞,我想回家,不是沈家,是回我自己的家。”
夕颜凝露
我靠在二楼的窗前,与绿月一起缝制一些坐垫。比较郁闷的是这个时候还没有什么纯棉线的布料,不是丝绸的,就是麻线的,再就是些中档的粗布的,就是织布机织出来的那种。丝绸的坐垫美观但不实用,麻线的粗糙又不结实,最后权衡之下还是选了种比较柔软又有韧性的粗布的,选的是深紫色的素布,让绿月绷上绣框粗粗绣了一丛丛白色的小花,缝制到坐垫的正面,坐垫四周还缀了些紫白相间粗麻线拧成的流苏。
缝好一个样品之后,我自己看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