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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哪?”仍然是那个问题。
无论发生什么,只要她还活着,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
“你永远也不会找到她,永远不可能找到她。”琳琅的笑容越发妖娆了,她的脸上并无半分恐惧,只是深深地看着面前那个英俊的,沉静的,冷酷的,仿佛没有一丝感情的男子,她心中突然喟叹。
多少年了呢?
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到如今,已经跟着他多少年了呢?
最初的最初,那个仿佛希腊神祗的冷峻少年,终于也染上了沧桑,至少,在他此生最风华的年月,她在他身边。这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告诉我,不要挑战我的耐,我真的会杀了你。”雷皓天的手指缓缓地挪到了扳机上。
琳琅却在此时,猛地抬起手,他以为她是要逃走,可是,琳琅并没有移动半步,她只是反握住他托枪的手,枪管下移,她的手指,非常有力地,叩响了扳机。
“啪!”他怔住。
溅在了他的脸上。
琳琅依旧在笑,那得意的,讥嘲的,欣慰的,奇怪的笑。
她没有再说一句话,那记子弹穿过了她的喉咙,将她最后一句话,卡在了里面。
她其实很想说。
这样,她就会是他一生的噩梦了。
雷皓天将永远不会忘记她。
琳琅倒了下去,他没有伸手接她,只是低着头,看着那个瞬间被染红的女子,看着她貌美的脸上,不知何时,也出现了鱼尾纹。
他也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琳琅时的模样:年轻,朝气,野心勃勃。
……时间过得真快啊,琳琅。
后来,据陈杰的回忆,琳琅死的时候,雷皓天并没有如大家传言的那本绝情,因为,在他转身重新登上直升飞机的时候,他分明看见了雷皓天眼角的泪,晶莹而安静。
那一天,已经成为顾氏总裁的顾延卿,通过秘书台,收到了雷皓天给他的一段留言。
很奇怪的一句话。
“我去找她了。带走了那封离婚协议书。对不起,我违背了一年前的诺言。没有将她毫发无损地还给你,送回你的身边。一年前的小酒吧里。我还是重新爱上了她。然后,又为了自己的利益,让她在外面飘摇了一年。我想,这一份歉疚,需要用一生来偿还了。谢谢你一直以来照顾璇玑,作为回报,除了留给叶枫的股份之外,我的一切,都已转到你的名下。珍重。再见。”
85、相守
关于那件事,雷皓天是怎么做到的,在今后的几年时光里,都无人能参透。
可是,他确实办到了,将所有的关节全部弄清楚,并且,一一加以摧毁曝光。雷代在法律上本就是个死人了,那次惨败后,他去了何方,无人知道。雷希瑞也逃脱了,并没有绳之于法。至于雷皓天与麦影西的行踪,几年来,亦是毫无头绪。他们成了黑帮的首号通缉犯。这一次,就不能像烧罂粟那次似的,可以随便一笔勾销了。
不过,有人从越南逃出来的女子向自己的亲朋好友提过,自己从前认识一个叫做麦影西的女人,也不知道是被谁的,虽然在那种环境下,可是,却从来没有被人动过,这样有惊无险地过了一年,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一直护着她的那个神秘人突然翻脸,将她关了起来,还被虐待得很惨,在被关的那间小屋里发生了什么,其他人便不知道了。这种情况只维持了几天,到了第三天,一个很英俊的男人出现了,他将门踢开,走进去,将伤痕累累的麦影西直接抱了出去。那些外面的打手啊,保安,各个面面相觑,却无人敢拦着他。
后来,她也没打听出那个男人叫什么姓什么,只是始终记得他的容貌,实在太过英俊,让人印象深刻。
……想必他们应该是安全的吧。
璇玑在一点一点地长大,她是顾家的掌上明珠,顾延卿的宠爱,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底下人纷纷猜测,倘若璇玑说要天上的星星,只怕顾延卿也会二话不说,上去将星星摘回来。璇玑也很聪明,虽然被宠得任了一点,但是学什么会什么,顾延卿也是逮什么教什么,全然没有章法,他是一个全才,也教得璇玑成了全才——也饶是璇玑天资聪颖,若是稍微平庸一点的孩子,说不定反而一点都学不会,落了个邯郸学步的下场。
前最初的时候,顾璇玑还会问起自己的母亲,后来,渐渐也不问了。她并不缺失爱,她的爸爸,几乎将几倍的爱都给了她,只要她在话筒里,用那童稚的声音嘟哝一句,“爸爸,我想你了。”天大的事情,顾延卿都能放下来,专门回来陪她。
其他人早已经看不过眼了,伽夜有一次也摇头叹道:“不带这样教育孩子的,你这样子,以后璇玑肯定是一个女纨绔。”
顾延卿瞟了伽夜一眼,“她如果喜欢当一个纨绔子弟,无所事事,只要她愿意,我也由着她。”
顾家什么都不缺,璇玑既是她的女儿,她根本无需为生存去烦忧,甚至连守江山都用不着,顾延卿自然会为她安排得妥妥当当。
她若想游手好闲过一辈子,他便让她轻松一辈子,谁说人活着就得出人头地,为国为民?至少,顾延卿从未这样苛求过璇玑。他要让她成为天下最幸运的女子,拥有所有人仰望的自由与欢乐。连同她母亲没有享用的幸福,一起,狠狠地,赚回来。
伽夜其实明白顾延卿的心思,他对影西有多少余情,就会给璇玑多少宠爱,更何况,璇玑是他一手带大的。
“是我的错,如果我早点想起那句话,影西也不会吃那么多苦。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伽夜又是一句自责。
他总觉得,麦影西那次出事,是他的过失。那些人是在他的身边将麦影西带走的。
结果,他竟然在一年后,才想起那句话。虽然及时通知了雷皓天,可是,雷皓天赶去的时候,听说影西已经被折磨得够呛。她在那种暗不见天日的地方呆了那么久那么久。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那之后,又需要多少时间,才能从那段阴影里恢复过来?
“别胡乱责怪自己。对了,伽夜,你的年纪也不小了,难道还没有中意的女孩?前段时间,报纸上与你传绯闻的那个女孩,其实不错,我认识她父亲,她是一个好人家的姑娘,不是圈子里的人,刚刚念完书,在她爸爸公司做事,人很懂事。你刚好代言他们公司的产品。进水楼梯……”顾延卿又开始劝说了。
那件事之后,又是五年,谁都不再是当年的青涩少年。其实,就演艺圈的年纪来说,伽夜不算太大,也不用急着谈婚论嫁。
对于顾延卿的热心,伽夜只是笑笑,驳道:“与其说我,还不如给璇玑找一个后妈呢。”
“她的亲妈还在世上,为什么我要给她找个后妈?”顾延卿淡淡地回答,“我也不希望家里多一个人,让她产生威胁。”
“是啊,明知他们还在世上,可是——为什么这些年,竟从来没有联系过我们呢?虽然说隐姓埋名,这也太彻底太绝情了吧!”伽夜一想到这里,就开始郁结。
五年了,五年来,没有只言片语,他们真的以为时间是小说是电影,仅仅是一行文字几个镜头吗?
动辄消失那么久,总是惊鸿一瞥,还没来得及相交,又匆匆离去?
人生苦短,白驹过隙,有多少时间是能一起分享的?
“两个……吝啬鬼!”恼了半天,伽夜终于愤愤了骂了一句,可是,骂完之后,又忍不住心疼。
他们,自然有他们的不得已,不然,谁会扔下自己的宝贝女儿,这么多年,也无法回来看一眼呢?
“你到底在哪里呢?大哥,还有……影西。”
中国,广西。
施工现场。
“小西,你这图纸,我怎么看来看去,都看不懂啊?”一个农民模样的大叔,走过去,拍了拍短发女孩的肩膀,摸着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个,这个图标是什么意思?”
“我来看看。”女子转身。利落的头发,在空中滑出一轮弧线,看上去异常干练,清爽秀气。
正是麦影西。
她看上去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轮廓更分明了一些。T恤,牛仔裤,宛如学生般的装束。不过,低头的时候,风吹去齐眉的刘海,便能看见她额头上一道狰狞的伤疤,看上去年岁已久,但仍然很清晰。不知道当时受伤的时候,到底是如何严重。
“哦,这个是内部结构图,就是说,这里有一堵墙,但不要全部封上,只封半面,上面还留一截做成书架……陈叔家的闺女不是读大学吗?家里肯定很多书,那些书也别仍了,就给她整整齐齐地码在这里……”她笑着,用最通俗的语言向这位姓陈的大叔这样解释道。
现在农村都兴自建房,可是,什么都在涨价,随便一个房屋设计图,居然也报价上万——好吧,虽然顾氏也有十万百万的设计方案报价,如果是顾延卿亲自设计,那几乎是有价无市的。可是,这是民宅,是老百姓自己住的对方,居然也这样乱来。
麦影西陪着他们走过几家设计公司后,索帮他们画了,这没有多少技术含量,也不需要攻克什么技术难题,她熬了几个通宵,便给他们画了几幅出来,然后,象征地收了一点生活费,也算是自由职业了。
好容易将图纸讲解清楚了,他们照常施工,麦影西在旁边盯了一会,便回去了。她现在住的地方是一栋平房,这里也不全然是农村,相当于一个小镇子,也有商店、理发店,服装店,麦影西的房子则在镇子那条小道的最尽头,再远处,便是一望无际的田野了。
“麦小姐,这是老师送给你的花。”刚走到门口,麦影西正要掏出钥匙开门呢,一个小女孩窜到麦影西的面前,将一束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花送到麦影西的手中,然后,甩着羊角辫跑开了。
麦影西低头看了那束花一眼,然后,转过身,遥遥地望向田野。田野里,一群孩子正在写生,镇里的小学也开设了美术课,只是,却从来没有一个美术老师如这位新老师一样,才华横溢,让所有的孩子都爱上了画画。
而这个老师,也极有艺术气质,玉树临风,本身便是一个杰出的艺术品。
捐麦影西望过去的时候,那位美术老师也站了起来,朝她微微一笑,神色已然恬静,他身上的冷漠与疏离,在这几年的平和岁月里,渐渐消失不见,大概是天天与孩子们混在一起的缘故,雷皓天的气质越来越平静,甚至有种纯真的感觉。
敢情他逆生长了。
上帝对人果然是不公平的,不带这样优待的。
漯麦影西将目光收回,低下头,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送花这种伎俩,真是幼稚啊。
进了里屋,麦影西将东西放下,就要准备晚餐。马上就要下课了,雷皓天肯定会一如既往地过来蹭饭:她真是想不通,在外面时,明明是那么酷的一个人,怎么涎着脸的时候,比其他无赖更甚。
天天过来蹭饭,却从不交伙食费。当她这里是善堂么?
她挣的也不多,何况物价也涨了。
正想着,那边下了课的雷老师已经不请自来,直接推门进来了。
“今晚吃什么?”听到厨房的动静,他直接走进了厨房,从后面环住麦影西的腰。
麦影西拿起锅铲,毫不客气地打了下去,“今天再不交生活费,就别指望能吃上饭。”
雷皓天却没有将手缩回去,反而笑了笑,生生地受了这一击,“受伤了,作为赔偿,你再负责我一年的伙食吧。”
“你想得美。”麦影西一脸黑线。她的力气又不重,哪里有受伤这么严重。
这人果然逆生长了,简直如小孩般死缠烂打——只是,雷皓天的小时候,分明是懂事而克制的。
这到底是什么生长规律啊?
“我也没想到美术教员一月只有一千多啊。”雷皓天颇有点郁闷道:“当初真不该把钱全部捐掉。留几百万也好。”
对于从前的他来说,几百万真的是小数目,而今才知,那是寻常家庭几辈子也不及的积蓄。
“你可以不当美术教员啊,以你堂堂雷氏总裁的工作经历,这么高的学历,贼精贼精的商业头脑,当一个职业经理人,什么跨国企业CEO之类的,不是小菜一碟吗?”麦影西这样调侃。
雷皓天想了想,也对,“好吧,上刀山下火海,也得充分满足娘子的虚荣心。养家糊口。我明儿就去应聘,月底拿钱回来先把这房子拆了重建。”
“谁是子?谁有虚荣心了?三十好几,还一个小学教员,好意思说满足娘子的虚荣心。”麦影西板着脸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