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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他书房里那副雁门关山图,后来他承认是他自己画的。那时他怕先帝多心,不敢署上自己的名字。他其实一直关注着大景国运。只是没想过自己能有机会伸展而已。
“你放心,小雷这一回只是出去历练,我不会真让他涉险。我只是需要陪养一个真正的大将,以后能为我所用。”
他这么说时,我和他两个人都赤_裸着,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他最近有些不知餍足,不管白天黑夜,只要有空他就不肯放过我。中间搂着没说上两句话,他就又要来上一回。我常常被他弄得精疲力竭起不了床,可他却似乎越来越神采奕奕。
“好飞帘,我们再来……再来,”他也根本不想让我起床,一次又一次的。所有的话,不管正经还是没正经的,我们全是在床上说了。
“洌,不要……”我好声好气的求他。
“以后的一个月怕是都不能做了。”他很认真地说,“我怕你会忘了我。”
怎么可能,一个月不做就会忘了他,他当我是什么人了!
“前一阵子我们做得也不爽,夏长史总是来我们这里蹭包子吃。”
最近二哥被他支派到雁门关一带去勘验地形,难道竟是为了和我做得爽?
“洌,我腿都软了。”
“那就乖乖呆在被窝里别起床,等一下我出去办点事,回来我们接着来。”
发现和他说不通后,我彻底乖了。
缠绵了几天过后,还没到元宵,大军就出发了。这一回几万的大军拨赛起程,那气势可用地动山摇来形容。
小梁站在我身后,笑嘻嘻的说:“看到没有?洌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输与他们!”
我想了起来,“小梁,你以前常在宫中走,也见过尉迟澈,见过秦王,甚至见过先帝对吧?”
“当然。”
“你觉得他们中间谁最厉害?”
小梁歪头想了一下,“还是先帝吧,秦王的刚愎自用有些像先帝,但马上争锋不如先帝。打仗这事上,秦王只学得了先帝的皮毛。澈么,我小时候有时也与他一起玩儿,他那伪装善变倒有些像先帝,但他显然没有先帝的钢狠。其实没有哪个王子真的像先帝,他们最多只是像先帝的一部分。”
“许多人说洌长得像先帝。”
“对,洌是长得像先帝,但洌的脾气完全不像先帝。我爹倒有一回说起,洌的脾气有些像他的外公。”
“陈公吗?”
“是啊,那个陈公,听说也是这样多才多艺的文武全才,人也真诚有大气。”
所以,鹰巢中的小鹰,没有一只像那只老鹰。
“其实先帝那人很可怕的,按我爹的说法,那就是个独夫,眼中只有他自己,儿子什么的,也是全不放心里。我猜,他后宫充实,本不止后来那十七个儿子的。”
我歪着头开始考虑。
小梁看着我,噗哧一声,“我也怀疑过,太子在宫中暴毙,此事很有些蹊跷,不过我也就是猜测罢了。”
“先帝如果是故意挑起儿子们的争夺……”
“他干得出来。他后来有些不信任我爹,觉得我爹不肯给他长生不老药。所以,他是想自己长生不老的。”
“他没有征集三千童男童女吧。”我也好笑起来。
“再发展下去难说,所以后来洌出来开府,我还没有现在的小雷大呢,我爹已经不许我再入宫了。他说宫中危险,我还是去齐王府玩玩好了。”
难怪小梁一直和洌交好。原来多少是他爹的有意安排。
我和小梁一起呆在晋中,各方的消息仍然汇集到我这里。潼关那边梅相上任,据说倒也一本正经的每日整肃军纪。只不过他完全外行,也只是在那里瞎掺和罢了 。
梅相倒是没忘记给我写了一封信,大约他觉得他能重新任用,是那次和我谈话的结果。
狄远放手与秦王在关中厮杀,他俩战事如何且不论,关中百姓又遭了秧,民怨沸腾。而秦王居然稍见优势,几次围困长安。
我乘乱取粟,每次狄远解了长安的围,我就向长安贩卖东西,先捞他一票再说。
各地的举子开始入京,准备参加两个月后他们三年一次的大考。和他们几乎同时动身的,还有我爹夏公,他扶植好新立的蛮王。如今带了他当初带出去的二万大军班师了。只不过他行动迟缓,不知在等什么。
只有洌那边全是好消息,战事推进得比想像中还快,拿下雁门关指日可待。
春天来了。
小河里的冰薄了,亮晃晃的在阳光下闪耀。冰层下的水不淙淙的流着,滋润了河岸两旁的土地。
我只穿了薄袄,捧着小本子,一批批清点着发向雁门的粮草,居然鼻尖上也出了一层薄汗。
小梁很开心;“我们这才真是兵强马壮,粮草充足。再看看狄远和秦王,听说都是非常窘迫呢。王妃你太能干了!”
我是从商业社会中熏陶出来的,大约也有点奸商嘴脸。小梁是灯下黑,看不到罢了。
“等洌这一次回来,我们应该能休养一阵子。只不知狄远和秦王谁是最后的赢家。”
“别管他们谁赢,反正咱们迟早得回长安的。”
“那倒是!”
“等一下我备点酒菜,小梁你来陪我喝酒,我还有点事要问你。”
“好啊!一定去。”
我真的有事找小梁。
酒过三巡之后,我直接问小梁:“小梁你有啥好的毒药不?”
小梁手中的筷子一歪。、,一块红烧猪蹄掉在桌面上。
“认真的,有的话给我点。”我说。
“你又喝多了?”小梁冲口而出。
怎么是“又”!说得我酒鬼似的,“有还是没有?”
“你要毒死谁?”
“你别管!”
小梁沉默了半晌,“这事洌不知道吧。”
“他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
“也是,就是洌想要我也不能说有,我爹说了,明人不做暗事,更何况要毒死的人还是……”
“呸!我白和你说了!”
小梁沉默,放下手中筷子。看着我若有所思。
“怎么不吃了,毒药不给就不给了,你吃你的!我又没说就不给你吃了。”我委屈失望,看都不看小梁一眼。
小梁抓耳挠腮一会儿,又拿起筷子,“毒药其实还是好找的。”
他又开始大模大样的吃起来。我瞪着他。
“以前,我曾耳闻,长安城中有些不良子弟用毒药毒鸡狗什么的。我爹还曾说,为了几个钱干这事实在是有些太下作了。”
我看着小梁若有所思。
“你别问我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其实是有人拿了毒死的鸡来给我爹看,让我爹鉴定来着。”
“我笨!”我提醒小梁。
“那些王公贵族斗鸡走狗是有银钱利益在里面的。”
我老实听着。
“有些人财大气粗什么都不放在心上,难免被人算计。而另有些人,凡事留心,乖滑得很。”
有些意思了。
“拿鸡来的人我认识,你也认识。”
“唔。”我赶紧夹了一只狮子头放在小梁碗里。
“我听说他后来把下毒使诈的人抓住,又反过来去诈人家,颇捞了一笔。”
哈哈,颇有某人作风。
“可是你要想清楚了,别干傻事啊!”小梁眼珠子乱转。
“我什么也不干,就是问问。再喝点?”我拎起酒壶。
☆、第118章 春暖
雁门关那边战事接近尾声。我亲自去太原找王士林谈了一回。让他去雁门;他有些不情愿。因为这毕竟不是朝廷的旨意;这官当得不清不楚。
“梅相去潼关;好歹还要了一分朝廷的诏书呢!”他说。
“现在这么乱糟糟的,你去当雁门太守这种正三品的高官;你认为朝廷会同意吗?”我直言不讳;“而雁门关需要你;需要你最起码为大景守出一个三个的和平。”官员都是三年一考绩的,我这话已经很明白了。做得好;还有可能升。
他再次沉默。而我耐心等着。
“好吧,”最终他嗫嚅着说;“但,说好了;你们尽快给我一个正式的官凭,我可不想毁了自己一生的清誉。”
“行!”我也干脆!
老黑那边同时两份文书送来。一份是公涵副本,上报朝廷用的。上面说:永宁王尉迟洌旧伤复发,举步维艰,不能回朝听旨。现在世人皆知永宁王尾大不掉,不回朝只是借口。大家都在等着看好戏。
另一封是给我的私信,只几个字:“飞帘,我来啦!”
我呸!这是我们第一夜时,他在床上说过的。这坏蛋!
永宁军的班师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因为洌存心要在三晋布局,把各将领分派到河东各地以形成与关中对峙的局势。
而老黑自己带着中军和小雷他们一起,不紧不慢的回到晋中。
那天一早,先是小雷和他的先锋营如期而至,那个热闹,简直能把晋中的天空掀翻。好歹把他们全都送入军营,我回头看小雷,刚才一直故做深沉的小家伙,此时终于展颜一笑,扑过来,搂了我,“姐姐。”
我长叹一声,反搂了他,“还好!没瘦!就是黑了些。”
“整日在外面跑,雁门那边雪还没化,不比这里。”
“苦不苦?”
“苦的,每天行的都是山路,积雪过膝,马脚下也会打滑,而我们打前锋的,速度快是第一要紧,我觉得我大部分时间是在雪中奔波时用掉了。对了,马掌更换的速度姐姐你不是有记录吗?你看看你的记录就知道了。王爷说,打仗打的就是钱,没有你,永宁军这次出战不会有这么好的战绩。”
我知道,这几个月下来,军中在背地里称我为“管家婆。”每隔十天半个月,士兵们就在私下里猜测:“管家婆会弄些肉来了吧!”“新制的兵器军械快送来了吧。”这是其它军队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我把整个后军变成了巨大的加工场,让永宁军显示出与其它军队不一样的形态来。
“你有些像玉罗刹。”小梁说。
“谁?”
“就是你和我爹的师父静善!”
“啊!”
“唯一不同的是,听说静善只喜欢指点别人,自己不愿意亲自动手。”
“噢。”
“听说先帝一直有些怕静善。”
“嗯?”
“不知道洌是不是会怕你!”
等我反映过来,准备向小梁挥动老拳时,这小子已经哧溜一下子逃得没影了。
老黑回来了。没有一点怕我的迹象。他和二哥又是姗姗来迟的一对儿。
现在冰雪初融,道路上一片泥泞,二哥的雪床用不成了,又成了最拖后腿的那一个。
这一次二哥没有扑上来拥抱我,只转动着眼珠问:“啊,小梁呢?”
“你怎么只想他?”我问。
“我怕他又抢先把好吃的都吃光了。”
“他不会和你抢。昨天小杜从太原过来看我们,我们一起吃酒时,小梁吃得有些积食了。他今天不怎么有胃口。”
“那……也不好,等一下起岂不是没人陪我喝酒?”二哥的眼珠转向老黑。
老黑紧板着脸。
“好吧,”二哥悻悻地说,“我自己另找人陪我喝酒。”
瞟一眼二哥慢悠悠远去的背影,我有些疑惑地看老黑。
老黑此时才一下子从马上跳了下来,把我熊抱入他的怀中,“我警告他们所有人了,这两天不许来打扰我们。尤其是夏长史,我警告他不许接近你至三步以内。”
我一声惊叫,人已经被他甩上了肩头。我拼命拍打他的后背。
“嘘,乖点。”他步子迈得很大,方向十分明确。
“大家要看到了!”
“看到又怎样,我想你想了一个月,都快发疯了。”
我不动了,眼中突然有些酸涩,我也很想他。
“飞帘,带你回长安的事,可能还要缓一缓。”老黑这么说时,我正偎依在他怀里,两人间彼此汗水粘连,都有些喘息。
“嗯。”我含糊的应着,脑子里不能思考。连着两天了,我根本没出过门。
“现在形式很有利,但我还想再等等。”
都说得三晋者得天下。我们已经控制了河东全部,还要等什么呢?但我懒得问,老黑说要等自然有等的道理。
“各地士子进京的道路颇不顺畅,许多人滞留在韩城一带,更多的人不敢过河,眼下河东一带名士云集,希望等秦王之乱过去再入关中。”
“正好。”我说。现在从韩城到潼关直致整个河东可以说全在老黑控制之下。
“是的,他们既然送上门来,我也正想笼络这些人,所以……”
“请他们吃饭?”我在老黑怀里吞咽口水。这两天吃饭全是亲兵去伙房领了送来,天知道吃的都是些什么。老黑自己倒无所谓,直接向喉咙里一倒完事。可苦了我了,这种味同嚼蜡的东西怎么能咽得下去!
老黑似乎猜到我的心思,笑出声来,摸摸我的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