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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颜殿
“公主殿下,请洗漱更衣。”宫人鱼贯进来。
弋甯颓废地坐在榻上,举起右手背往外一摆。小琉会意,忙吩咐道:“东西放下就退下罢!”
“是。”宫人们摆完物件便逐一退下。
“小姐,让奴才伺候您洗漱罢?”小琉轻声询问。
“先不管这些。你去,叫人把宫门先闭了,今日谁人来都不许开门!”弋甯虽有些醉意,但思绪清晰。
“小姐,您这是?”小琉有些疑惑,难不成小姐是在防太子爷?
“叫你去就去!”弋甯有些愠怒。
“关闭宫门就能挡得住我想进来吗!”赫连擎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夕颜殿中。
“爷?您…”小琉正想说下去,被赫连擎打断。
“去,闭了宫门!所有宫人都退出去!你也退到三丈远去!”赫连擎命令道。
“不!小琉你不能走!”弋甯有些急急地喊道。
小琉为难地不知该怎么进退。
“该死的奴才!都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了罢!”赫连擎厉声命令:“滚出去!”
小琉真的不敢逆太子的意,才不得不退了下去。
“你何苦这样?!”弋甯有些无奈。
“何苦?!你知道我的苦?你怎么可能知道我的苦!”赫连擎有些不能接受现实:“你两个多月前既已知晓实情,为何不告与我知!”
“我…”弋甯很难解释给他听。
“如果我早知道,我…”
“你怎么做?”弋甯问他。
赫连擎其实也不知道如果自己提前知道会怎么样。
“生在帝王家,这种束缚、责任、名誉都不是常人所能体会到的。你贵为太子,我自然希望你一朝能荣登帝位。不要因我这种半路杀出的公主而毁了前途。”弋甯心中虽痛,却愿意为他忍受这种痛苦:“昨日,本是要告知你实情。无奈醉酒误事,反而错上加错。责任在我,与你无关。只是,因为你我而枉死之人,我希望止步于姑苏城,切勿再波及其他人。”弋甯有些晕眩,手指按着太阳穴。
赫连擎想上前,却又止步:“你喝杯茶水解解吧。”
弋甯依言将浓茶饮尽。单手支着头,似是非常难受。
“很难受吗?来,我帮你按按。”赫连擎仍旧没有控制住自己,走上前去,想帮她按太阳穴。
弋甯身体往后一缩,避开他的触碰。还决绝地说:“自此时此刻起,你我便是真正的兄妹,止乎于礼。我这个人,这一生,已不再是你能触碰的,也不再与你有任何牵扯。你不要出现在建章宫,我不想再在这里看到你。”
赫连擎的手顿在空中,僵硬地收回来,握紧拳头。“是吗?兄妹?止乎于礼?不想看到我?你竟然可以那么狠心决绝地说出这些话!”
“我累了,皇兄请回罢!”弋甯强撑着下逐客令。
“皇兄?哈哈哈…皇兄?”赫连擎痛苦地笑着:“昨日还合卺同眠的二人,今日居然就只能是兄妹了?哈哈哈…昨日还躺在我怀里的女子,今日居然就称我为皇兄了?你居然可以这么狠心!”赫连擎不停地笑着并笑出眼泪来。
“皇兄还是请回罢!”弋甯听着这些刺耳的笑声,头疼得更厉害了。
“不要叫我皇兄!我不是你皇兄!我不做你皇兄!”赫连擎越来越激动:“我要做你的四郎!我是你的四郎!”赫连擎边说边抓住弋甯的肩膀不停地摇着。
弋甯被摇得头晕眼花、头痛欲裂,有些支撑不住晕厥了过去。
赫连擎接住了摇摇欲坠的她,心痛、心碎、心酸…如此坚毅又杀伐决断的一个男人,居然哭倒在弋甯榻边,不愿离去。
弋甯稍许休息后有了些力气,哀戚地看着他:“只能这样了,不是吗?生在帝王家,必须顾着皇家的颜面。母妃从还在姑苏时,已经不断套我话了,我没有承认,你也不能承认。你我,只能缘尽了!”
赫连擎没有置声,默默站起来,拖着颓废的身体慢慢步出了夕颜殿,没有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
☆、冬至夜
夜宴后,弋甯便闭了宫门一概谢客,自己也足不出户。
赫连擎白日忙于协理国事,没有片刻停歇。而夜里,也早早闭了宫门,夜夜独自饮酒至深夜。
弋甯与赫连擎自那日夜宴后没有再见过面。两人似有默契和灵犀,次次都避开了见面的场合。如此相安无事过了月余。
转眼到了冬至。“冬至大如年”,因此宫中年年有庆贺冬至的习俗。《汉书》中说:“冬至阳气起,君道长,故贺。”人们认为:过了冬至,白昼一天比一天长,阳气回升,是一个节气循环的开始,也是一个吉日,应该庆贺。
宫中上下一片节庆的喜气,御膳房也应节准备了饺子。赫连梭喜欢这节庆的喜气,便召了淑妃慕容素、含章夫人猗兰、荣妃苏荣荣、太子赫连擎、皇九子赫连隽、景和公主赫连弋甯和昭兰公主赫连昭兰一起用膳。
皇帝命人在未央宫前殿摆下筵席,除皇九子仍年幼,与母妃含章夫人同用一席外,其余各人都各占一席。妃嫔位左、皇子皇女位右。太子位首,弋甯次之。
近月余未见,弋甯一踏足未央前殿,赫连擎的视线便不自觉地追随着她。弋甯目不斜视,顾自就坐。昭兰看到太子后,十分爱娇地叫了声“太子哥哥”,却对弋甯爱理不理。
荣妃听了,有些斥责女儿的无礼:“昭兰,不得无礼!该称太子皇兄。还有,快对你景和皇姐行礼。”
昭兰很不情愿地略福了福身,含糊地叫了声“皇姐”草草作数,便顾自入席。
弋甯根本不在乎这些,略微一笑带过。宫中各人自有各人的脾气和习性,合者多处,不合者不处也就罢了。她根本不在意别人喜不喜欢自己。
而昭兰对弋甯的敌意来自于弋甯抢了她原来的名分。她才是本来的皇十女,可偏偏凭空多出个景和来,害她变成了皇十一女。
这也就罢了,偏偏她又占去了自己最中意的建章宫。这宫殿自成格局,名为一宫,实则乃一宫殿群,豪华霸气且地广。自己求了父皇许久都没有得到,偏偏被她占去了。所以,昭兰讨厌弋甯。
皇帝见众人到齐,便下令开席。席间,说了不少作为父亲的关爱的话语。也叮嘱各爱妃好好照顾自己身体,也照顾好皇子皇女。席中子女,只有太子生母故皇后早逝。皇帝也加了其他爱重的话语鼓励太子。
当主菜红焖羊蹄入席,皇帝便命众人尝尝这道御膳房特意为冬至新制的菜。那扑鼻的香味随着浮动的热气弥漫开来。众人开始专注于席间菜色。
赫连擎趁宫人斟酒之际,偷偷看了看弋甯,弋甯并未反应,只见她专注地看着席上的羊蹄发呆。
赫连擎想她一女子,似是不习惯这大盆的菜,遂自席中起身,略移了位子,坐到弋甯身边,用匕首将羊蹄切开,分离出一小块一小块的来,夹入弋甯碟中。
昭兰见了更觉得太子偏心:“皇兄,你偏心!同样是妹妹,我偏不如新来的!”
皇帝闻言,淡笑出声:“昭兰吃醋啦?你皇兄照顾景和本也是应该的。景和初来,自然与其他兄弟姐妹不熟识,太子作为兄长,多加照拂理所应当。昭兰可不许吃你皇姐的醋!”言罢,便命宫人们也拿匕首替昭兰将羊蹄切成小块。
弋甯未发一语,却成了别人的眼中焦点,其实心里不太舒服。她希望躲开众人的视线,但却事与愿违。虽心情闷闷不乐,却也不好表现出来,遂只能顾自吃起菜来。
看着碟中赫连擎切好的羊蹄,随意夹了一小块放入嘴中细细尝来。未觉竟有一股难言的羊臊味传入口中。恶心难忍,连忙用手捂住。
“怎么了?不合胃?”赫连擎并未移开,一直坐在她旁边,见她恶心想吐,便夹了她碟中的羊蹄一尝,未觉有异。
皇帝见状,说道:“许是景和不惯这北方吃食。来啊,替公主撤了这道菜。再命御膳房去制几道江南小菜来。”
倒是慕容素露出些许疑虑地神色来,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女儿的饮食习惯。平日里虽不大吃羊肉,但有一年冬至,慕容覃也命厨房制了羊蹄,让弋甯送入园中。当时弋甯是与自己同吃了的。没理由突然就不爱吃了。
弋甯虽不作声,但心中亦有疑虑。一种莫名地慌乱袭上心头。赫连擎离她最近,似乎也感觉她的异样。借着有席面遮挡,右手在席下握了握她的左手,轻问:“怎么了?没事吧?”
弋甯仍不作声,但挣脱了他的手,自席中起身,福身行礼:“请父皇恕罪,景和略感不适,怕扫了父皇的用膳的兴致,请允许儿臣先行退席。”
赫连梭见弋甯脸色确实不佳,也体谅她,便允了。还对赫连擎道:“老四,你先送你皇妹回宫去。朕看她脸色的确不好。待会,你索性传了御医去瞧瞧。”
“是。”赫连擎欣然领命,他正好不放心她。
二人同坐她的凤辇回了建章宫。
弋甯被搀扶着靠在榻上,赫连擎便命宫人们先行退下,独留二人在夕颜殿中。
“传御医看看罢?别是得了什么病。”赫连擎说道。
“不,不用了…歇一歇就好了。”弋甯推辞。
“别又小孩子样!不能讳疾忌医。”赫连擎训斥。
弋甯满脸烦躁不安:“你别管我的事,成吗?”
“不成!”
“我真的没事!”
“有事没事,御医瞧过再说。”赫连擎不会纵了她那小孩子脾气。
弋甯根本没有精力对付他,遂放弃抵抗说了句:“好,你去传御医罢!让御医告诉你我得了什么病!到时候,你别后悔就成!”
赫连擎有些懵在那里:“瞧个病有什么好后不后悔的?”
弋甯很无力,但也深知,此事怕不是一人能解决的,便也无法,只能对他明言:“我的葵水之期已逾期半月了!”
赫连擎一愣,一时未明白弋甯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个?
弋甯见他似乎没有明白,更明白地对他说:“我已有孕月余!”
“什…什么?!”赫连擎这下真的呆楞住了。有孕?月余?弋甯有孕?我的孩子?
弋甯见他如此反应,以为他真的吓到了,便也宽慰他:“放心,此事不会与你有牵扯。母妃若知,定能助我落胎。只是,总归是伤了母妃的心了。她如此信任我,我却如此伤她的心。”
“落胎?不成!太危险了!你不能胡来!”赫连擎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连忙阻止她。
“无法了!不能留成祸害,不是吗?”弋甯无奈。
“祸害?你居然敢说我的孩子是祸害?那是我的孩子!”赫连擎有些气愤。
“你到底在想什么?”弋甯有些不明白赫连擎的逻辑:“不是祸害是什么?你别忘了,我们是兄妹!我们是皇帝的子女!”
“我不许你有对孩子不利的念头!”赫连擎不管怎么说都不同意。他好不容易抓到了一个可以将弋甯永远留在身边的筹码,他绝不轻易放弃。孩子,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孩子能带来的机会。
弋甯实在要崩溃了!这真的是她认识的赫连擎吗?怎么会有如此疯狂的想法!不,她不能同意他乱来。那样,他的前程也就毁了。宁愿只毁了她自己一个人。弋甯已打定主意找慕容素帮忙。
弋甯觉得,她与他必须保持好距离,不然,她的存在便是对他的毁灭。他将来将坐拥天下,如何能有与妹妹私通的污名。
作者有话要说:
☆、凤台选婿
弋甯好不容易赶走了赫连擎,深夜命小琉急急请了淑妃来。
弋甯遣退了所有人等候慕容素的到来。
慕容素漏夜前来,一踏进夕颜殿,关上门,弋甯便直直跪倒在她母亲:“娘,求您救我!女儿知错了!”
慕容素虽早有疑虑,但终是存有幻想,可弋甯这一跪,生生地伤了她的心:“你是哪里错了?是生错了娘家,还是投错了帝王家?我看,是娘错了!是娘生错了你,教错了你!”说完也伤心地哭起来。
弋甯跪在母亲跟前,求母亲助自己:“娘,甯甯真的错了!我不该骗您!可女儿也有苦衷,女儿也是不想娘为难,才骗了您!”
“你既已知错,为何还要错上加错?”慕容素训斥她:“如果说之前你们不知是兄妹,犯了错,也只怪老天捉弄。可后已知情为何还要错上加错?你不要以为娘不知道你的日常起居之事。”
弋甯无言以对,只是哭着认错。
“太子去汉阳之后,母亲也偷偷关注你的葵水是否正常,母亲也怕你铸成大错。但见你葵水有来,母亲当真松了一口气。可太子归来才月余,你居然就有孕了,还敢否认自己错上加错吗?”
“女儿真的知错了!母亲…娘…帮帮女儿…”
慕容素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