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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终于忍不住哭倒在地上,她一向都是知道的,知道他的主子是强大又温柔的,强大到可以用费心费力的方法去维护他在意的人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小事。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居然也在主子用心维护的人里面,而且,一直都在。
“主子,朱雀知错了,朱雀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事……”
“朱雀。”轻声的叫,面色中隐隐透出一丝疲惫:“事己至此,你我的缘分便算是尽了,去和其他的人告个别,这就去吧,只是记住,善护念。”
站起身来,也不再看朱雀,推门而去。
“主子!”撕心裂肺的叫,哭着趴倒在地上想要去够萧南予的衣摆,却终究是差了那么一点。她与他之间,永远都只差这一点,情路之上,差了这一点,也就差了千年万年。
龙默在朱雀的身边蹲下身来,默默的看着她,朱雀伏在地上哭的歇斯底里,终是不忍心,轻轻的揽起她的身子,无声的抚慰着她。
主子这样的处置,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只是有一些悔悟,总是来的太晚。
朱雀趴在龙默的怀里放声大哭,哭声呜呜咽咽的,一直传出军营里很远的地方去。
239。 幻境(上)
灯火如豆,昏黄的灯光在苏暮颜的脸上明明灭灭的摇曳,淤血在沈玉楼药物的作用下己经淡去了不少,但身上裸露在外的地方仍然可以看出不少明显的瘀青。
看着这样一剧安然沉睡的躯体,萧南予无法想像那剧身体的里面正在进行着怎样的活动,是正在一点一点的修复破碎的血脉,还是山倾海枯般的加崩溃。
“南予,睡一下吧。”沈玉楼手轻轻搭上萧南予的肩,至少有三天了吧,不眠不休,从入精绝开始,就在殚精竭虑的谋划,算计,看和凤清魅谁比谁能更高一筹,好不容易拨得云开见月明,却又被狂风吹的一天乌黑。
“玉楼,如果我当初听你的,对苏家,对苏朝颜姑息一些,现在的情况,会不会好一点?”默默的看着苏暮颜苍白的脸,轻声的问沈玉楼。
“不会。”沈玉楼答的很快,也很肯定。
“为什么?”
“等她醒了,你自去问她吧。”知道劝不动萧南予,索性转身出去,给他们一点独处的空间。
听着帘门轻轻的合上,萧南予握起苏暮颜的手,慢慢慢慢凑近苏暮颜的耳边,极轻极柔的说道:“乖,听话,快点醒来,你不是总问我我为何来么?你要是醒了,我就告诉你……”
苏暮颜的睫毛轻轻的动了一下,竟像是听到了这话一般。
事实上,此刻苏暮颜正沉浸在一个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梦境里。这个梦境里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连一臂之外的地方都看不清。
她奇怪的四处望着,然而入目处,却是全然的空虚。
“是哪里?我死了么?”轻轻的问,像是自言自语,又想是说给深藏在雾中的某个人。
轻轻的笑声传来,迷雾慢慢向两边散开,露出一条云雾涌动的通道,苏暮颜顺着通道一直向前走,可那通道仿佛没有尽头似的,怎么走都不过是一样的景色。
走的有些心焦起来,苏暮颜略带恼怒的说道:“你是谁,快些出来!”
云雾倏忽散开,露出一片青翠的大地来,一个白衣如雪,墨垂腰的男子负手立于一个银白色的雕像前,痴痴的望着那雕像。雕像周围的雾气并没有散去,苏暮颜看不到那雕像的具体样子。
这样静谥的气氛,反而让苏暮颜觉得自己的焦急有点不合时宜,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去,静静的站在那男子身后。
好一会儿,那男子才转过身来,望着苏暮颜笑道:“借了你的身体这么久,才第一次见面,真是失礼了。”
“你是那块凤凰骨?”吃惊的叫。
“算是吧。”那男子笑的温婉:“能见到我,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那意味着,你己经快死了。”
“是么?”苏暮颜的眸光一暗,然后又瞬间明亮起来:“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还没有死?”
那男子显然对苏暮颜的表现有些惊讶,一般人听到这样的话,伤心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想到自己还未死的事情?这惊讶的表情刚刚浮上颜面,苏暮颜己是又急声问了起来:“既然你是这里的主人,你一定知道,我怎么样才能不死吧?”
“你不想死?”玩味的笑,凡人总是这样。
“不想。”坚定的摇头。
“为什么?”
“因为……”咬咬嘴唇,轻声却坚定的说道:“他还没有允许,我答应过他的,他不允许,我就一定不会死。”
白衣男子静静的望着苏暮颜,然后无所谓的开口:“不过是闹着玩的情话而已,当真那么重要?”
“不是闹着玩!”苏暮颜截口反驳:“我是认真的,我对自己说过,宁负天下所有人,也绝不负他。所以,旦凡有一线生机,我就一定要试试。”
“我凭什么要帮你?”
“你……”略一思索:“你方才说过的,借了我身体这么久,既然这样,总该付出一点报酬吧!而且,你不是己经帮了我?”
“我什么时候帮了你?”男子有略略的诧异。
“那场火,如果不是你动用神力召唤出凤凰,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灭掉?”虽然萧南予那个时候说的敷衍,但只要稍稍想想,总能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的。
“那个啊……”男子笑笑:“不是我帮你的,是你自己召唤出来的。”
“我自己?”这次轮到苏暮颜诧异。
“恩。”男子点点头:“那时你心里不是一直在想,不能让他死?这个想法太强烈,所以,就撼动了她。”男子指指身后的塑像,那塑像还是云遮雾饶,让苏暮颜无法清楚看到。
“你到底是谁?她又是谁?”从一开始就一直处于被动的地位,终于要试着夺回一点主动权,抬头望着那个被层层迷雾笼罩的塑像,又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根本不是凤凰骨,真正的凤凰骨,是她!”
那男子顺着苏暮颜伸直的手望向她所指的方向,忽然轻轻的笑起来:“凤凰骨?这是你们叫她的名称么?”
“难道不对?”
“恩。如果硬要给她一个名称,应该是凤凰泪才对,不是凤凰骨。”
“凤凰泪?”苏暮颜咀嚼着这个名字,一股淡淡的哀伤突如其来的袭击了她,脑海中忽然幻出奇怪的画面:一个穿着七色彩衣的女子身体仰倒着从很高很高的地方坠落下来,眼中滑出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对着前面向她伸着手,拼命想抓住她的男子,决绝的吐出八个字:天上地下,永不相见!
这八个字中没有一点恨意,却充满了漠然和心如死灰。
240。 幻境(下)
这八个字中没有一点恨意,却充满了漠然和心如死灰。
“这是?”惊讶的问出声。
“你不是都看见了?”男子落寞的出了声:“她就那么走了,只留给我这八个字。”
“到底,是怎么回事?”疑惑的问,声音里含着种小心翼翼。
“很久远的事情了,你想听?”
“恩。”用力的点点头,总觉得,这个男子对自己是没有恶意的,相反,似乎还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也好,那就讲讲吧,己经很久没有和人说过那时的事情了。”男子湿润的笑中有淡淡的哀伤:“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太久了,记不清了,大概总有一千年吧。那个时候,凤族正处于一片混战之中,战争进行到最后,只有两个种族有问鼎王位的可能性,一个是我幽昌一族,还有一个,是青鸾一族。我们打了很久,可是势力太均等了,无论如何都分不出胜负,族中的有生力量几乎己被消耗殆尽,我知道,这场战争,再也不能拖下去。于是,我决定冒险出奇兵!”
“其实,青鸾一族的情况和我们也差不多,这种时候,谁先出手,谁就必死无疑。而青鸾他,比我能忍。那场奇袭,其实更像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我们的人,几乎死伤殆尽,而我,也在重创之下,倒在了一户人家的外面。”
男子的嘴角边露出微微的笑,像是想起了很甜蜜的回忆:“在那里,我遇到了鹔鹴,青鸾的未婚妻,青鸾一族未来的后。她虽然知道我是幽昌一族,却并不知道我是谁。看到我倒在血泊里,她毫不犹豫的立刻救治了我,治疗,本就是鹔鹴一族拿手的本领。当青鸾在她家里看到我的时候,别提有多震惊,他要杀我,可是鹔鹴却死命的拦住了,她说大丈夫生死相决当在沙场,而不是现在趁人之危!”
“青鸾很痛苦的看着鹔鹴,他知道现在放了我,会给两族再带来多少血光天劫,可他最终还是放了我,他爱鹔鹴,爱到连一点点违逆都舍不得。”
“于是我走了,青鸾是君子,可我不是,与鹔鹴相处的那七天,让我知道,我此生,除了这个女子,谁都不要。原本不屑于用的各种手段,现在突然都变以合情合理,我借助魔族的力量,大败青鸾,最后又不惜堕入魔神,引动禁术,将青鸾击到魂飞魄散,永世不得生。”
“你……”苏暮颜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温婉至极的男子,竟然曾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
“很吃惊是么?其实现在我自己想想,也觉得很吃惊。”那男子落寞的低了眼眉:“我找到鹔霜的时候,她正晕倒在我与青鸾的战场不远的地方,我终于知道明明能躲开我那一击的青鸾为什么竟不闪不避的硬接了招,原来,只不过是因为鹔鹴在他的身后。”
“那一刻,我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可是,这却反而刺激着当时己入了魔的我更加坚定了要鹔鹴的决心,我要让青鸾知道,就算你付出了命去保护她又怎么样?她终究会是活下来的我的人!”
“我用了所有的手段和方法救治鹔鹴,就像她当初救治我一样。可是当她醒来的时候,却一个字都不肯再和我说,象是在用自己的沉默,为青鸾守节。我气极了,狠狠的抓着她质问她。她看着我和我说:我以前,总以为自己是爱青鸾的,可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爱的从来都只是我自己,否则,我怎么会从来不肯站在他的立场上为他想一想?我以为我原谅他夺了我哥哥的皇位,还愿意和他在一起就是爱他,如今想来,我其实不过是怕自己的寂摸而已。”
“鹔鹴看着我哭了,她哭着说,当她终于知道该怎么去爱青鸾的时候,却己经永远没有机会。我恼怒的砸了房间里所有的东西,而且不顾所有人的反对,要在三天之后迎娶她。”
“三天后,鹔鹴不哭不闹的上了轿子,我以为她己经妥协了,可是在迎亲的队伍走到落凤桥的时候,她忽然用力的挣出轿子,头也不回的向桥下跳去。我心胆俱裂,拼了命的想要抓住她,可是却刚好差了那么一点点。”
“她看着我流下一滴泪,然后对我说,天上地下,永不相见!然后绝决的用最后的神力燃起自己的身体,将所有一切,身体,灵魂,俱都焚烧殆尽。我知道的,她曾经和青鸾有一个约定,你去哪里,我去哪里。本以为只是玩笑话,却不料竟被当真。当青鸾魂飞魄散之时,鹔鹴,也早就不把生死看在眼内了。”
“我不甘心,凭什么就算青鸾死了,我都斗不过他?说什么天上地下,永不相见?我透过那滴泪强硬的留下一缕鹔霜的灵魂,然后又将自己的执念化在上面,融成了这滴凤凰泪。所以你现在看到的我,其实并不能说是我,而只不过是我的一丝执念。”男子大概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说辞有些矛盾,微微的笑了笑。
“那么你下来,是为了什么?”苏暮颜轻声的问,既然鹔鹴己经魂飞魄散,他做这些事情,又有什么用呢?
“找一个能与鹔鹴的灵魂产生共鸣的躯体,我想要复活她。”
“你找到了么?”轻轻的问:“还是说,我就是?”
“恩,你的确是。”男子轻轻的点头,又抬眼望向那云雾缭绕的雕像:“只是,我忽然不想这么做了。来了这里,才知道,原来鹔鹴的善良,就算是只剩下一点一滴,也是可以净化人心的。己经千年了,有什么情什么劫,是永远过不去的?更何况,你刚才想救人的心意,居然能撼动己经沉睡千年的她,如果我真的要伤害你,大概她宁可失去这最后的灵魂,也不肯吧。”
直直的望进苏暮颜的眼睛里:“你们——太像。所以鹔鹴,不会让她的故事重演。”
抬头望向高高在上的隐藏在云雾中的雕像,心里忽然就充满了感激,这个女子,真的多亏这个女子。否则,自己恐怕会和她一样,遗恨终生。
伸手幻化出一条道路,对着苏暮颜说道:“去吧,这条路的尽头,有一个峡谷,跳下去,而不被里面的冤魂恶念所缠身,就能回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