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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方落,一道人影轻烟般飘过,龙默如他出现时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陆亦儒一直静静的在旁边看着,眼角的余光注视到萧南予紧握的双拳,唇边滑过一丝笑意。他再怎么推,都比不过龙默这样的一条消息吧?
忽然想起当年还是个孩子时的萧南予,并不健壮的身躯,略显苍白的面容,却坚毅的抿着嘴角,努力张开还不丰满的翅翼,将所有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保护着当时同样年幼的他,沐靖远,沈玉楼,欧阳清风,以及他们的宗族和每一个重要的人。
被责骂,被鞭笞,被关在狭窄黑暗的小房子里,却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那个时候他还是个懦弱又爱哭的小鬼,有一次萧南予因为他的过错而被胡轻云关禁闭的时候,他哭着偷偷跑到那间房子的窗户底下,挖开窗纸看萧南予。
萧南予从窗户狭小的孔洞里伸出两根手指,抹掉他脸上的眼泪,笑着对他说:“亦儒,不怕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都自由自在的活在阳光之下,再也不用这样担惊受怕。”
说这些话时候的萧南予脸上有种信仰的光芒,陆亦儒忽然就毫无理由的相信,萧南予一定会把这些话变成现实,一定会!
而如今,这些话果然完完全全的实现了。
把苏琮拉下马,逼太平王萧迟遁出京师,朝廷中最后的两个不安定因素也己经清除殆尽,萧南予也真的该为自己想想了,该为自己的幸福,做最后也是最强烈的努力。
陆亦儒自忖,目前朝中的情势,以他的势力,完全可以应付得了,就算再不济,半年左右,也是完全撑的下去的。所以他在鼓励萧南予,他要推萧南予一把,让他不要再犹疑,不要再徘徊,此生一错,相见无期。
萧南予的手握紧又松开,终于缓缓开口说道:“传我的旨意,遣送沐静蓉归家,着沐恺之好生看管。”
“是。”陆亦儒轻声答道。
“萧迟那里怎么样?”
“都统和泰己然护卫着太平王平安离京,估计正往董妃父亲势力所在地金陵而去。”
萧南予沉吟一下,说出了一句极为奇怪的话:“叫和都统小心护卫着,不要伤了他。”
听皇帝的意思,和泰明显是他这边的人,然而却护卫着萧迟。萧迟明明是叛臣,陆亦儒却毫不避讳的叫他太平王。这君臣的葫芦里,不知在卖些什么药。
说完那句话后,萧南予又陷入了沉默,思忖片刻之后才说道:“没什么事了,你下去吧。”
下去?
陆亦儒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他不但不动身,反而逼问道:“你真的不去?”文臣清雅,陆亦儒极少会有这么失礼的时候。
“去哪里?”萧南予皱眉。
“你自己清楚。”陆亦儒丝毫不放松:“如果这一次让玉楼先找到皇后,你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了。你当真不去?!”
“朕的家事,用不着你来管!”萧南予猛的拂袖喝道。这是怎么回事,明明都是服帖听话的臣子,怎么忽然一个二个都跑来管他的家事。
陆亦儒不说话了,他望着萧南予消瘦却坚实的背影,半晌才悠悠的说道:“我想看到你幸福。”
萧南予浑身猛的一震,恼怒的扭过头来,却在看到陆亦儒纯澈的眼光时,卸下了全身的防备。
眉宇中的痛苦之色忽然间袭来,萧南予挣扎着说道:“我不能去,我是一国之主,怎么能弃家国……”
“你没有弃家国!”陆亦儒极快的打断萧南予,他看着萧南予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坚定的说道:“你的家,你的国,我会为你守好!”
萧南予静静的望着陆亦儒果决的面庞,曾几何时,那个会在他面前哭的眼泪鼻涕满脸的小男孩,竟然己经成长为这么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终于下定决心,不再有任何犹豫,萧南予沉声叫道:“龙默!”
龙默影子一般出现。
“备马!”
龙默低垂的面孔与陆亦儒清俊的面庞同时露出一丝兴奋的笑意:“遵命!”没有丝毫迟疑,龙默飞一般离去。
今天妖娆说说关于女主的个性,因为是第一次写文,很多地方难免有考虑不成熟的地方,女主的性格无疑是其中之一,本来是想写成一种坚毅隐忍的感觉,然而真的下笔写去,反而被自己的情节带着走,使得女主的性格稍显懦弱,这一点,是妖娆最初也没有料到的。
不过,人都是会成长的,小说中的人物也并不例外,在女主接下来的诸多经历与磨难中,女主最终一定会成长为一个被大家所接受的人物的。
137。 心怀天下者 无敌
头好痛,生了什么事?这里是哪里?
苏暮颜抚着痛极的额头,打量着周围的景致,想要弄清楚自己的处境。
身周雕梁画栋,似乎是在什么宫殿里。苏暮颜迷迷糊糊的向前走着,想看清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一阵鼓乐喧天猛然响起,苏暮颜下意识的往那个方向看去,却在看到那些景象的时候,惊讶的张大了嘴,她居然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高高的御台之上,另一个苏暮颜面色苍白,带着明显的病弱之态,她的身侧是皇帝萧南予,紧抿着唇角,目光严肃的看着御阶下面的人。苏暮颜顺着皇帝的目光望下去,那里停着一队排场极大的人马,当中一顶大红的喜轿,鲜红的另人刺目,御台上的苏暮颜目光悲伤的望着那顶喜轿,似乎有无数的话可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太监尖细的嗓音令人生厌的叫道:“吉时到……”
回忆如尖刺般扎入苏暮颜的脑海,她看着眼前的画面崩溃的尖叫:“不要……”
然而什么也来不及了,台下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忽然跃起,手中利剑直指台上的皇帝,皇帝身边的那个苏暮颜在千均一之际毫不犹豫的挺身上前,以身体阻住了那把刺向皇帝的利剑。
画面忽然间崩溃,苏暮颜身边原本的宫殿都在瞬间化为虚影,变成一片迷雾,在浓浓雾中,一个小小的身影蹒跚着向苏暮颜走来,苏暮颜努力想要看清那个小人的样子,却无论如何也拨不开眼前的迷雾。
那个小人在她身前十余步的地方停下,苏暮颜向前走去,想离他近一点,可无论她怎么走,离那个小人所在的地方,始终是十余步的距离。
虽然看不到那个小人的表情,但苏暮颜心里奇怪的知道,那个小人是悲伤的,非常非常悲伤,象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看着苏暮颜无奈的停下脚步,那个小人哭泣着开口说道:“妈妈不要我,妈妈不喜欢我,所以,我就去死吧!”
苏暮颜一瞬间意识到了这个小人是谁,她狂的向前跑去,大叫着:“妈妈没有不要你,没有不喜欢你,你回来,不要走……”
可是所有这些都无济于事,那个小人的身影快的隐退在迷雾中。
身周的场景再次变幻。盛偃师带着她和三百精兵终于走过了最险恶的地方,进入沙地边缘的泌源绿洲,盛偃师笑着说道:这下可以平安到边疆了。
兵士们都累坏了,除了数人留下守卫外,其余人都就地休息,有人从井里提来了水供大家解渴,每个人都渴坏了,大口的喝着水,盛偃师看士兵们都有水喝之后,才最后一个喝了桶里的水。
然而水刚入口,忽然就有士兵倒下了,盛偃师大惊,吐掉口里的水,一脚踢翻水桶,喝令士兵戒备,同时大骂道:丧心病狂!
这里是离沙地最近的绿洲,没有人会在这里的水源下毒,这是道义,可是这些人,居然连这种事情都不顾。
然而还是迟了,一大半的士兵都倒了下去,数十个黑衣人幽灵一般出现。刀砍斧剁,大肆杀伐,手下不留一丝半点情面。更有数人,直冲着苏暮颜而去,似是不取她性命势不罢休。
盛偃师一手抢过苏暮颜,与一众中毒轻的兵士且战且退,中了毒的士兵们战斗力大减,贼人人数又多,很快就溃不成军,盛偃师血染战袍,几乎成了一个血人。
只剩下最后十几个人的时候,他们终于退到了马车旁,盛偃师带着苏暮颜跃上马车,车下的一个禁卫猛然抖手一抽鞭子,马吃痛狂奔而去。那些禁卫受到的是死命令,无论如何,都要保苏暮颜的周全。
盛偃师目眦尽裂,车下尽是他同生共死的兄弟,他怎能就此抛下他们,然而惊马之上,他也不能随意跃下,更何况还有苏暮颜。
车下的那些禁卫拼死挡住黑衣杀手,然而还是有一些人脱出身来,骑快马死死追击着苏暮颜的马车。那些人很快就接近了苏暮颜所乘坐的马车,并用锁链和刀斧硬生生的将马车拽停。
盛偃师神勇过人,手刃数人,夺过一匹马,继续带着苏暮颜狂奔,只要他能奔到最近的一个州城,那就还有生路。
然而天欲绝人,在他们奔逃了大半个时辰之后,跨下之马竟然脱力而亡。此时,他们处于一处密林断壁之处,断壁下是万丈深渊,那群黑衣人下马围攻,盛偃师纵然再神勇,半日力战,受伤无数,又要顾着苏暮颜,终于不支倒地,然而,虽然跪到在地,气势却仍在,黑衣人团团将他围住,却不敢攻击。
此时,盛偃师身上的血己如溪流一般,不断流下。
苏暮颜哭着说道:“盛将军,为何不将暮颜交出去?”
盛偃师看着眼前这个本质纯良,气质脱俗,却被礼教束缚的死死的女子,忽然豪迈一笑,大声说道:“心怀一家者,极目只见屋檐;心怀一城者,不过仓鼠小吏;心怀一国者,终能封疆裂土;心怀天下者……”盛偃师目光定定的看着苏暮颜,一字一顿的说道:“无敌!”
喘息了一口,盛偃师接着说道:“圣主天聪,正是无敌之人,盛某何幸,竟能追随,忠主之事,虽死无憾!”
言毕,忽然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站起身抓住苏暮颜的身体,奋力向悬崖边扔去,大声吼道:“娘娘有福之人,此去自能保全,留在此处,徒多受辱!”
就在苏暮颜身体飞出的一瞬间,几把刀剑同时刺入了盛偃师的身体,一代名将,就此魂归九天。
盛偃师本意是想将苏暮颜扔下断崖下的河里,但伤重力衰,苏暮颜重重的摔在了靠近断崖的地面上,黑衣人迅围拢,一言不,只目光凶狠的望着她。
苏暮颜耳边还回荡着盛偃师所说的话,被这些话震惊的不能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周围的人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苏暮颜忽然惋惜的一笑,这样的道理,怎么能到如今才明白?真是枉她读了这许多年书!
目光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众人,苏暮颜轻轻的笑了起来,一时间天地生光,倾国倾城。她理了一下散乱的鬓,轻声说道:“不劳众位动手,暮颜自会解决。”
言毕,忽然转头纵身一跃,吞没于滔滔江流之中。
而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暮颜……!”
138。 获救(上)
“姑娘,姑娘,你醒醒……”身体轻轻的被人推动着,还有一只小手用冰凉的帕子不住的擦拭着她的额头。
苏暮颜痛苦的嘤咛一声,挣扎着张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子精致温秀的脸庞,她担心的看着苏暮颜,眼中满是忧虑。在她的身边,站着一个面目俊朗微黑,约摸十五六岁的少年,手中拿着一块帕子,正转身去旁边的水盆里重新弄凉。忽然间,从那个女子和少年之间,又冒出一张玲珑可爱的小脸,她看一眼微微睁开眼的苏暮颜,又看一眼母亲,极为小心的说道:“娘,这个姐姐醒了么?”
喉咙里干的如要冒出火来,苏暮颜嘶哑着嗓子叫道:“水……”
“呀,姐姐醒了,太好了!”小女孩猛的跳起来,头也不回的往跑,边跑边叫:“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水。”
看着小女孩一溜烟的跑到外室,温婉女子无奈的笑了一下,边上的少年脸上也浮现出一种宠溺的笑容,这个妹妹,实在是太可爱了,她是他心头永远的宝贝。
片刻后,温婉女子接过女儿手上的水,一点一点了喂了苏暮颜,又扶她躺下,看着她精神好一点,才开口问道:“姑娘,你叫什么?是哪里人氏?怎么会掉入江中?是乘坐的船出了事故吗?”
苏暮颜望了一眼那个女子,略微思索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有说。
那个女子一愣,旋即了然的笑了笑:“是我太心急了,你才刚醒,怎么能又让你想起这么不愉快的事情?这里是沧江边上的一个小村子,我叫琴雅,我丈夫叫燕离,三天前,是他采药的时候在江上现了你,把你带回来的。你什么事情都不要想,先好好的在这里养伤,等你伤好了再决定以后要怎么办。”
看着苏暮颜并没有说话的欲望,琴雅体贴的站起身来,依然温婉的微笑着:“你身体还虚弱,就再睡会儿吧,我不打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