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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磨是个样式最古老的磨子,上下两 面的石面带着锯齿,中间穿了根粗木棍固定住两 块圆石的中心点,上面一那面圆石的侧面钻了洞,里面扎了粗圆木,是用来推 磨子的。石磨一看就是有些年岁的,锯齿都磨得快不见踪影了,粗圆木也烂得一副快要碎掉的样子。这种旧磨,推 起来最是费力气,累人。
姐弟两 个一起上手,有根往磨子里慢慢的装着玉米粒儿,大妞则推 着磨子往出磨玉米面儿,有根再用竹片把流出的玉米面儿顺着凹槽往外顺,顺到石嘴儿处再一下子刮进下面接着的木盆里。
姐弟有心想要多磨下些面儿,以后也好少来麻烦邱婶。可这推 磨子的活儿实在是累人,大妞的身体限制在这,再有力气,也使不了那么长时间。而有根则根本就不可能推 动石磨。大妞推 了一会儿,实 推 不动了,只好歇息了一会儿再继续推。
这样歇一会儿推 一会儿断断续续的,姐弟两 个磨好了背来的玉米,又由有根回家送了一趟,顺便再带一些玉米粒来。
大妞一边推 着一边往石磨里洒着玉米粒子,还要照顾着用竹片往下顺磨好的玉米面儿,正纳闷着有根怎么还不回来,有根却从院门口蹦跳着进来了。大妞抬头看去,他身后却还跟着孙大仓。
“淑慧,你磨面子咋也不喊一声咧?”大仓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接过大妞手中的木棍,推 着磨子转了起来:“搬果子卖的时候,还知道喊我一声,这推 磨子的活儿一点儿不比搬柿果轻省,你咋就不吱声儿了呢?”
“我…这不是二妞出嫁了,我看你跟大满哥又要下地又要在家里做活儿,不想麻烦你。再说,这是我家的活儿,哪能老叫你来帮着做呢。”大妞揉了揉手,站在旁一边歇息,一边往石磨里添着玉米粒子。又回身瞪了有根一眼,嫌他把孙大仓领来。
“唉呀,现在农忙都忙完了,小麦也下了种,家里就剩了些零七零八的小活儿,不碍事的。你别怪有根,是我要来的。”大仓一边推 着磨子,一边摆摆手。
有根耸耸肩:“我回家时正巧遇见大仓哥在他家院子里劈柴,他瞧见我背着玉米粒儿,问我的。我就说了。”
“你呀,你真当大仓哥有使不完的力气呀?”大妞点了点有根的额头,心想,看来这翻院墙也实在是个势在必行的事儿,不然家里有个什么P事儿,那矮破的栅栏哪能挡得住?平时在院子里,都可以清楚的看见孙家的在院 子里做什么,孙家也能看得见自家。这种毫无隐私的宅院,怎么生活?
其实,最要命的是……后院的茅厕。拉粑粑要撅屁屁,要踩着踩石,要用树叶子解决问题,这些都是小事,关键的是,方便的时候透过矮破的栅栏能看得见外面,生怕外面此时有人往这里望过来,这种滋味儿才是最难受的……
大仓不愧是个能干的孙家后生,着实有力 气,推 着那石磨脚下走得很是顺畅,连个顿 儿都不带打的,金黄的玉米面儿源源不断的从石磨里流出来,喜得有根赶忙上前用竹片往木盆里顺。
大妞跟大仓轮流推 磨,速度顿时快了起来。邱婶洗完了衣服,跟柳美芸在小叉路上分手,又遇见了熟人闲扯了半天,太阳快下山时才回家来的时候,几人已 经磨了好几木盆的玉米面儿,都被一趟一趟的送回家中了。
“哟,大仓也在那?”邱婶放下木盆一边往院中拉起的晾衣绳上挂衣服,一边笑眯眯的望着在那脚下生风的大仓:“啧啧,真是个好后生,长得也好,力气也有,人也不错。”就只是家境不好些罢了。啧……对了,他妹子现在嫁进了米家,他家哪怕沾上米家一星半点儿的光儿,也不能算上是个家境穷的,可是为啥没找媒人说媒呢?
想到这儿,邱婶抬眼骨碌碌的望着大仓跟大妞,心里顿时有了盘算,她是个藏不住话儿的,想到了,就说出来,一拍大腿扯着大嗓子就喊道:“大仓呀,嘶~~我瞧着,你好像对大妞姐弟很热心那,啥事儿都帮着做。你说你也不去媒婆子那提媒,你是不是看上大妞了哇?”
大仓的脚里一拌,差点把手里的木推 脱了手,脸色微红了起来,道:“邱婶,你说啥咧?大妞这还是个未嫁的咧,你怎好这样说呢。”
“未嫁正好啊,你俩都是能干的,她未嫁你未娶麻,正合适咧”邱婶一拍手,像是想到了一件天大的美事,正待要继续说下去,被大妞打断了:“邱婶,我跟大仓哥是多少年的兄妹了,你咋往那方面想咧?你这样,影响了我往出嫁倒无所 谓,可别坏了大仓哥往家娶亲呀。”大妞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望了大仓一眼。
第六十六章卫淑美挨揍
大妞这么说,也是故意说给大仓听。大仓对她有意思,她怎么能看不出来?她也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扯下去,可是她能怎么办,跑到大仓面前说我没看上你,你别再来帮我忙 了?那以后两 人是不是就遇见当没看见,是陌生人了?现在正好借着这话头儿委婉地说一下,先瞧瞧大仓的反应。
只见大仓扯了扯嘴唇,露出个难看的笑:“嗳,嗳,就是的。”
邱婶见自已的好主意却弄得大妞跟大仓都不太高兴,也不再说什么,晾好了衣服,就拿着木盆进屋去了。
瞧见大仓的反应,大妞心里叹了一声,看来大仓对这事是挺在意的,暂时还是不提了吧。或许,拖得时间长了,他就急了,再加上孙婶一催子,也许就愿意找媒婆帮着娶妻了呢?
从邱婶家磨完了玉米面儿,三人就相伴着回家了。路上大仓脸上挂着免强的笑,跟姐弟两 个若无其事的聊着天。
转过弯儿,沿着溪刚走了一段路,就老远的看见卫淑美坐在坡下的地上,好像是在等人。她见到了走来的三人,‘腾’的站起来,眼神骨碌碌的转过大妞跟大仓,然后停在大仓身上,怒气腾腾的歪头盯着他,只是不出声。
大仓先是一怔,随即皱了皱眉,上前对卫淑美道:“不是我嫌,只是我这浑身汗臭味儿的穷家汉子,使不起那么娇贵的玩艺儿,你,你快回吧。”
卫淑美依然不说话,只是歪头气势腾腾颇有女王气势的盯着卫大庄,胸口起伏,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要把孙大仓用眼神杀死一般,又眼色犀利的转望了大妞几眼,那眼神,仿佛大妞抢了她的宝贝一样。
大妞纳闷,被卫淑美这眼神扫得也很是郁闷,正要开口问,孙大仓已拉她离开了:“走吧,没啥子事的。”
大妞其实也真没时间浪费在卫淑美身上,又听大仓这么说,只好带着有根跟孙大仓一同上了坡,各自进了各自家的院子。拿出钥匙解开了屋门,将带 回的玉米面儿都归整好。又紧着叫有根烧上火,自已则洗了手开始动手做起白面馒头来。
这次翻院子,她跟柳一水仔细的商量打算过,估摸着这六个人做个两 天半就差不多可以完工。吃食上大妞准备了五个菜,主食有白面馒头和窝头,买来的五斤肉是个重头菜,大妞打算头天用一斤,第二天用一斤,都炒在菜里面,到了第三天,吃完工饭的时候再把最后三斤肉都用上,专做一盘炖肉。大妞 的打算深远着,这几个汉子都是些做工好,手里头出活的,这次给他们吃好了,下次自家要翻主屋的时候,还请他们,做起活儿来会更精心。
也因为主食上准备了白面馒头跟窝头,怕到时候忙不过来,所以大妞今晚就得把白面馒头做出来,然后明天再做窝头。只是就算是提前把 主食都做好了,到了翻院子那天,大妞也记忙不过来。因为她还要看着翻院子,跟在柳一水旁边说明她的设计。所以那天做饭本来跟孙婶说好了她要过来帮忙 的,可是嫁在王屯的孙家大姐孙香那边家里有点事,那天要叫她过去帮着照看一下两 个孩子。大妞没办法,只好又去找了孙永武的老婆,柳美芸。
用平时洗瓜果的木盆盛上面,又和上水,大妞正染上手开始和面,外面传来尖利的卫淑美的叫骂声:“死穷鬼,装熊样儿,你个穷死的孙大仓,你那两 个眼珠子长了是做什么用的,要么说你穷,就你这样儿的,一辈子穷死,酸死”
“你个不上台面的东西,你个没眼力介儿的玩艺儿,呸不识抬举,怨不得这么大年纪了还是光棍一条,活该穷死你一辈子光棍儿就你这样儿的也想当屯长?做梦叫人给挤下来就对了”
听见卫淑美叫骂,大妞跟有根互看一眼,忙都出了屋门查看。只见卫淑美站在坡下,掐腰指着孙家的院子,嘴里不停口的骂,见大妞出来了,只是剜了她一眼,便没再塔理她,回身继续骂。
大妞心里更纳闷了,这是个什么事哩?大仓跟卫淑美这是咋了,卫淑美能这样找上门,跳着脚的骂?她正想上前止住卫淑美的骂声,隔壁孙大仓出来了,他望了大妞一眼,摇摇头示意她别管,又上前跟卫淑美道:“你骂哩?有啥意思的,赶紧回吧”
大妞本 想替大仓把卫淑美赶走,可见孙大仓不叫自已管,那自已说什么也不太好,只好静望着两 人,不知是什么事情。
“臭不要脸,死相的花花玩艺儿,你那能叫两 颗眼珠子?就你这眼力介儿,你不如把眼抠出来当水泡踩了,你个死脑筋的东西,你……”卫淑美连理都没理大仓的话,在那儿继续骂着。
大妞实在看不过去了,道:“卫淑美,你这是做甚呢,大仓哪得罪你了,你这么开口破骂?”
“呸关你家的屁事卫淑慧,你给我滚一边儿去,管哪门子的闲事哩?你当你现在是孙家的媳妇儿啊,我骂他,你紧张个啥哩?我瞧着,莫不是这破栅栏也拦不住你俩,早就暗胎珠结了吧?”
站在屋门口的有根生气地:“你说啥哩,她可是你姐呀,你咋能这样说呢。”
“呸屁的姐,都断关系了还有脸有腚的跑来做我姐?你做梦去吧”
“你张贱嘴皮子,不揍你不行。”大妞上前几步就想要出院子下坡去收拾 卫淑美,被孙大仓隔着矮栅栏拦下:“大妞。别理她,这事儿我处理就行了。你别生气上火,一会儿我再跟你说说是个什么事。”说着,转身走到院门口,对着坡下的卫淑美道:“你骂有啥用?这事儿是个自觉自愿的事情,我自觉我也没甚对不住你的,只是这几句你骂了也就骂了,你要是还不走,在这儿满口乱骂,我可不客气了。”
卫淑美不管不顾,依然一口气儿的在那乱骂。孙大仓正要下坡,从远处跑过来一个人,喊着:“淑美~~淑美~~”那人长得很是膀实,又高又壮,模样也算是个不错的,只是大仓跟大妞都不认得,应该不是孙家屯的。
卫淑美见着来人,顿时止住了骂,眨了眨眼,又恢复一副贤淑的模样,道:“三郎,你咋来了?有啥事哩?”
被称作三郎的朝卫淑美一笑:“我来找你,想跟你一块去溪上游网鱼去。”说着,又抬头扫了坡上的大妞跟大仓一眼,道:“你在这做啥哩?”
卫淑美的眼珠子一转,有些委屈的瘪了瘪嘴:“五郎,坡上这个女子是我的伯家姐,可是她老欺负我,前儿还叫这个叫孙大仓的,把我拦在无人的小路上,想要欺负我来着,我……”
“啥?还有这事”三郎抬眼望向坡了的大妞跟大仓,眼里带了怒火。
坡下离坡上也有一段距离,卫淑美跟三郎很小声的说话,坡上的两 人根本听不见,只是看见卫淑美不知跟三郎说了什么,三郎看两 人的眼神儿就不一样了。
“三郎。”卫淑美朝三郎眨了眨带着雾水的大眼睛:“你这回要是替我教训了他们二人,以后咱的事,就好说。”
“真的?”三郎眼里一亮,瞧了瞧坡上二人,挽了挽袖子,就要往坡上走。
这时,从南面晃悠着走来一人,正好与挽着袖子要上坡的三郎相遇,朝他露了露垢发下的白牙齿,‘嘿嘿’的傻笑了两 声,与三郎错肩而过。
这人正是屯里的痴汉,孙二宝。也不知卫淑美哪里不对,他与三郎错肩而过之后,经过站在坡下的卫淑美身边时,突然毫无预兆的揪住卫淑美打了起来。
孙二宝下手极狠,又是拳头又是指甲,下下都照着卫淑美的脸上来。这时三郎正走到半坡,待到他回身再跑过来 ,卫淑美已经猝不及防地被孙二宝结实的按在地上,狠狠的招呼了两 下子,已经见了血。
卫淑美凄厉的叫了起来,可她那点小力气,根本挣脱不了孙二宝。孙二宝论起身形,个头得有一米七八,体形虽不胖不瘦不显健硕,但见他打起卫淑美来力气也是十足的不小。
三郎跑过去想要拉开孙二 宝,可孙二宝的力气也不是个小的,又死揪着卫淑美不放,根本就拉不开。见卫淑美的脸上都见了血,三郎也急了,伸手就照着卫孙宝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