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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才走几步就被那人叫住了:“永乐姑娘,走得这么急是上哪儿去?”永乐驻步,转身行礼,“见过王爷。”马公公也行礼。来人正是晋王。
晋王对马公公说:“昨日四王爷在朝堂抱恙而归,本王今日才得空来探望。不知四弟今日身体如何?”马公公道:“多谢晋王关心。我家王爷今日病情好转,午时便要启程回北平去了。”晋王指着房门问:“不知四王爷此时是否需要休息,不方便见客?”马公公回答正是。晋王笑道:“本王早知如此。不过今日本王只想与一位故人叙叙旧,”他看向永乐,那笑意很深,指了指庭院凉亭,“永乐姑娘,请!”
永乐看向马公公,那意思是询问,我需要去吗?晋王看看永乐也看看马公公,马公公面色沉静,没有任何表示。永乐推辞道:“午时便要启程,永乐需要准备一下。还请王爷恕罪。”晋王依旧笑着,眸子里的光华散去,“与本王就在这庭院中坐坐,姑娘也不愿意吗?”永乐心中气着睨他一眼,没有说话,径直走到院中凉亭,晋王看她先行,笑了笑,也随步而来。
永乐站定,晋王落座,请她坐,她推辞了,立于一旁。
晋王说:“好些日子不见,永乐姑娘变得生疏了起来。”缓缓地试探道:“对本王,有想法?”
永乐低着头,心中甚是不快,两兄弟置气,硬要做奴才的左右为难,真是没有天理。晋王看她不做声,扣了扣石桌,提醒她说话。永乐鼓气道:“您是王爷,做奴才的能对您有什么想法呢。您贵为王爷,没必要在乎做奴才的有什么想法。”
晋王冷笑,“想必你心中是怨本王,害你做了奴才。可是本王就在乎你这个奴才有什么想法。”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问:“为何你不愿意到本王府上来,硬要去四弟那里?”永乐后退一步,行礼道,“王爷息怒。做大夫的都有好生之心,眼下燕王抱恙,王爷实在不该这样想。王爷您的腰一直不好,还请不要动怒,以免乱了气机。”
永乐一直低着头,却能感受到他身上慑人的气息。他盯着她,眼睛像是要钉进她心里一般,“你说得对,本王何必在乎一个奴才的想法。”两人就这样立着,暗自较着劲。
突然,晋王逼近她的脸,气息拂面,一字一字说道,“你要记着,这是你欠本王的。本王迟早要讨回的。”他用那样坚定的眼神看着她,永乐一动不敢动,渐渐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她的脸微微涨红,晋王的眼睛闪现一丝笑意,回身走了。
怀疑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永乐只能无奈地叹口气。不想回身撞见燕王的眼神,不知何时他站在门前,远远地看着。永乐欠了欠身子,太远了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好像做了亏心事一般,生怕哪里得罪了他。
马公公匆匆走过来,“姑娘你还杵在这儿做什么,王爷有请。”永乐仿佛才回过神来,刚才她怎么了,只是远远低跟他打招呼,忘记自己目前的身份了吗?她看见燕王进屋了,在马公公的催促声中向房间走去。
进门站定,燕王站在那儿欣赏墙上的山水画,头也没回,说:“把门关上。”永乐关了门,燕王转过身,指着墙边的椅子,请她坐,永乐不敢,燕王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走过去坐在并排的另一张椅子上,伸出右手,“永乐姑娘不是本王的贴身良医吗,本王如今抱恙,你诊治诊治吧。”
说实话,永乐号脉技术并不高超,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如果单想从切脉得知所患疾病,也许还需要很多次很长时间的历练,而现在,永乐内心深处最担心的不是自己能不能看出什么毛病,而是燕王此举何意。揪着一颗心去给燕王切脉——还好,他的脉相比较平稳,和缓均匀。
许久,永乐都不知如何下这断语。难道提着脑袋说,王爷无病?燕王一直盯着她,是在等着看她的好戏吗?他终于开口了,“不知本王的身体究竟如何?”
永乐横下心,不能一直拖着,死就死吧,她起身下跪,“请王爷治罪。”燕王淡淡地问:“你有何罪?”永乐道:“永乐学艺不精,诊断不明,还请王爷治罪。”
燕王没有说话,永乐早已屏住呼吸,屋子里静得只听得到心跳的声音。
许久,燕王道:“起来吧。”他的语气听不出一点感情。永乐迟疑了一下,起身立着。燕王说:“本王看你和晋王关系似乎不简单。听说你进太医院是晋王举荐的,如今为何不去晋王府,却到了本王府上?”
永乐终于知道燕王在试探什么了,他在怀疑她是不是晋王的人。她只有如实道:“去哪位王爷府上由不得永乐做主,一切都是皇上的意思。”燕王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像是反问,更像是问她,只有这些吗?果然,他说道:“只有这些吗?”
永乐的心快要抓狂了,别人说伴君如伴虎,如今她是伴王爷如伴虎,说话只说三分,永远不知道他下一刻要怀疑什么。从小和奶奶相依为命,虽然看看过很多人的脸色,那脸色比如今的脸色容易理解多了,无非就是看不看得起你。现在是行差踏错一步,就可能掉进万丈深渊。两位王爷都只是在她这里虚晃一招而已,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燕王见她眼泛泪花,不耐烦地摆摆手,“有什么委屈不妨直说。”一听委屈二字,情绪哗啦涌上来,为何自己要畏畏缩缩,非把自己当奴才看?人什么时候胆子最大,生气的时候,燕王再可怕也不管了,就是要让这委屈在脸上恣意流淌。原来自己的内心深处是抵触这里的,不愿意留在这里,一定要回去。回去。
看着她不停地流泪,燕王的心绪好像也变得比较烦躁,他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她,静静地看着窗棂,窗户没有打开,他就那样站着,一直到永乐平静下来。
等情绪过后,永乐擦了擦眼泪,开始后悔自己的**。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对燕王说:“永乐与晋王并无私交,如有冒犯王爷您的地方,还请您治罪。”顿了顿,她又道:“永乐只是一名贴身女侍,略懂医术而已,以后永乐会在王府良医的指导下好好地照顾王爷的身体。由于经验尚浅,方才诊断不明王爷的病情,还请王爷治罪。”
燕王没有转身,依旧是淡淡地道,“你出去吧。”
永乐欠了欠身子,转身出门去了。走廊内等候的马公公看见永乐的样子,“姑娘,你这是?”永乐挤出笑,“我没事。王爷让我诊治病情,我医术尚浅,自己怨了自己。”马公公摇摇头,“姑娘你别这么说,以后跟着王爷,日子还长着呢。”他叹口气,“王爷的为人,日后你便知。”
03初为良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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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这样形容自己的新工作:大学毕业后进入明朝政府,实习培训一年,终于成为正式员工,有了编制。在地方政府做事,事物不多,甚是清闲,唯一郁闷的是没有节假日。王府本有良医两人,轮流当值,而她随侍王爷,终身无休。
燕王今年三十三,每日骑马练射,国家法定假日还保留着传统的远足好习惯,身强体健;虎视眈眈地盯着京师以及各位兄弟的动态,精力充沛;得空便与大庆寿寺主持交流佛法,有信仰和寄托;穿衣用膳有貌美贤惠的王妃亲自打点,膝下有儿有女,幸福美满。永乐真是羡慕得无以复加。
来燕王府一个多月了,每日只是做个跟班,看着别人过美好日子。燕王对她未作任何要求,甚至连话都未曾讲一句。马公公贴身服侍,她是贴身随侍,有时候她会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
转眼到了四月初八日,燕王偕同家眷到大庆寿寺参加浴佛节。燕王共有三位王妃,徐氏、王氏、吴氏,平日里见徐王妃最多,对燕王关怀无微不至,这次还是第一次见到王王妃和吴王妃,两人都着盛装出席,燕王的几个子女也一齐过来了,长子十四五岁,斯文有礼,两个小儿子样貌机灵,七八岁,是一对活宝。除去王府的人,寺内来了不少善男信女,与王府的队伍离得较远。永乐第一次参加佛教的活动,有点找不着北。只有立在那里,双手合十,嘴一张一合地跟着做个样子。
当佛像从经楼迎到大殿中,永乐终于听清了一句“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主法僧是主持和尚,那日问询马公公,知道人们称他为道衍师父,看样子有六十岁了吧,眉毛长得较长,花白了,眼珠却炯炯有神。几年后燕王夺权,少不了这位幕后策划师。永乐想不明白,人家都说人生七十古来稀,何况这位还是一位僧人,平日里闻习佛法,应该无欲无求,心怀悲悯才对,怎么还会执着于一己之私呢。
安座沐浴后,就是祝圣绕佛,然后归本位。漫长的仪式完毕之后,有人还在原地念经,有人过来讨浴佛水,有人去了斋堂,今日寺庙有斋饭供应。道衍主持请王爷王妃到内堂去,两个小王爷如出笼的小鸟,一下子就不见影踪了。永乐跟着来到内堂,道衍主持和燕王进屋后关上房门,永乐和马公公只有在门外候着。
等了许久还不见王爷出来,永乐便问马公公,“不知往常这样的日子都是什么时辰打道回府?”马公公说:“王妃们自然是要去诵经祈福的,我们只等王爷谈完便可回府,如果永乐姑娘觉得闷,可以在寺内走走。”永乐本也是想去求神拜佛,希望佛祖保佑她早日回去,听得马公公允许,便开心地往大殿去了。
路过观音阁,瞥见吴王妃躬身于莲花座下,不知取了件什么东西出来,偷偷地藏于袖中。永乐心下暗惊……那吴王妃匆匆离去后,又匆匆进来一位王王妃,见四下无人,也躬身于莲花座下取了件东西出来,永乐这下看清,原来是纸娃娃。不知观音坐下藏这么多纸娃娃是为何,为何两位王妃要偷偷摸摸地取走?
刁难
每日辰时,燕王都要来这里骑马奔一圈,校场很辽阔,一望无际,燕王一上马就奔得见不着了,马公公与永乐并排站在马厩前,盯着那燕王策马消失的地方。五月的天气慢慢变得暖和了,偶尔见几只大雁在天空盘旋,风温柔地拂过脸庞,沐着初生的太阳,那蓝而清澈的天空渐渐也会让你的眼睛微微发酸。
“马公公!”“马公公!”嘈杂的童声打破了这片宁静。两位小王爷从还没停稳的马车上奔下来。马公公一脸焦急,“两位小王爷,这个时辰不跟先生读书习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朱高煦笑嘻嘻地说,“今日先生腹痛,上不了课,我们来找爹学骑马。”朱高燧也跟着笑嘻嘻,手扶住腹部,“先生腹痛!”马公公摇了摇头,望望燕王消失的地方,还没见回来的人影,对两位小王爷说,“两位小王爷先在这凉棚底下休息片刻,等王爷牵马回来再说。”
两位小王爷不依,非要现在就上马。马公公无奈,只有叫来精通马术的护卫,让他们牵着马,小王爷骑在马上走一走。朱高煦不高兴了,“我们要骑马奔起来!”护卫表示为难。朱高燧过来拉住永乐,“你带我们奔一圈。”
永乐本是只打算看看他们如何折腾,没想到被牵了进来,她尴尬地对小王爷又是摆手又是摇头,“我,不会骑马……”朱高煦见状,指着永乐叫道,“你,过来给我牵马!”
永乐为难地瞧瞧马公公,马公公轻轻皱眉,微微摇头,永乐正迟疑着,朱高煦跳下马,走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你不会骑,我来教你。”朱高燧欢颠地跑到身后推着她,一人拉着一人推着,就把她拽到了马跟前。
朱高煦教她如何上马,如何抓缰绳,永乐看着这马,甚是犹豫,真的不敢上去。朱高煦急了,指着牵马的护卫命令道:“你,把她弄上去!”
永乐只有任那护卫送她上马,护卫交代,想让马走就用腿夹马,还交代,这马较听话,不会有事的。朱高煦不耐烦地打断护卫的话,“先让她骑着走两步!”对朱高燧笑笑,两位小王爷拍了拍马,马蹬蹬走了几步,吓得永乐花容失色。他们则笑得前仰后合,相互使了个眼神,在马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下,马仰天长啸,开始狂奔起来。
永乐吓了好大一跳,还未回过神来感觉自己窜了出去,立刻脑海一片空白!
当她意识到情况不可控制的时候,只有抓紧缰绳,贴住马背,让自己不至于掉下去,刚才还感觉和煦的风,此时变成了鞭子,不时地抽打着她的脸,眼睛睁不开了……
她想过跳下马去,怕被摔死,又怕不小心被马蹄踏破内脏……虽然颠得五脏六腑都翻个儿了,但,这疯马,总有没劲儿的时候吧!她不断地催眠着自己,一定不能掉下去,顶住顶住……
散步
后来,她感觉有马在她身旁一起狂奔,马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原来是驯马的护卫骑马追过来,用他的训练方法控制住了狂奔的马,把她从熄火的马上扶了下来。永乐捂着狂跳的心,全身发抖,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索性仰天八字倒在了草地上。
慢慢缓过劲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