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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能因为愧疚就忘了身份，违背命令。更何况，子鸢知道，皇上对贞妃娘娘所做的，不过是因为太爱……
子鸢退下之后，夏侯祁愈发觉得心中闷得慌。
昨夜冲动的表白，既不浪漫，也不深刻。到现在，竟也有些后悔。
时间一久，夏侯祁已经学会不再去强迫她。她不喜欢的事情，他不会去强迫，除了给她自由以外……
但夏侯祁知道，其实这才是沫茹最最看重的……
不是不能给她自由，只是若是晚上见不到她，不能够感受沫茹身上让人安定的气息，夏侯祁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受不了。
心中的矛盾，便愈发强烈了。
正当夏侯祁头疼之时，宫人来报，郕王求见。
夏侯祁双拳紧握，只道是传，但心中却早已将他万剐。
行礼之后，夏侯祁并没有像以往一样赐坐，光是看着夏侯珏，等着他说话。
“皇兄今日似乎心情不佳。不知所为何事？臣弟看看能不能为皇上分忧？”夏侯珏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虚情假意，不过有些过场是必须走的。
“今日朕之烦恼，还真只有郕王可以替朕解决。”夏侯祁凤眸一挑，眼神深邃。
“哦？不知皇兄在烦恼什么？”见着夏侯祁的脸色，夏侯珏便猜到了八分。
“昨日，朕偶然路过静心苑，竟听见园子里有异动。这让朕十分烦恼。要知道，既然做了朕的女人，那就一辈子只能是朕的女人。即使是在静心苑，亦是一样的。臣弟你说对吗？”
“臣弟以为，皇兄说得不对。”夏侯珏不喜欢拐弯抹角，“既然打入冷宫，就可视为被皇上抛弃的女子，那就不能算是皇上的女人。”
“夏侯珏！”夏侯祁直呼其名，声音中分明是愠怒，“正因为你这种无耻的想法，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去接近朕的女人！”
080 男人战争
“皇上错了，臣弟并没有想方设法。只是跟从心耳。”夏侯珏一脸泰然，仿佛做得只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所以，以这样一个理由，就想接近朕的妃子？你可知这是大罪！”
“若是怕，便不会去……”夏侯珏微微叹息，“皇兄未曾有过这种感觉，自然不会懂。”
“何种感觉？朕倒想要听一听。”夏侯祁强忍怒意，但已示意门外的子鸢做好准备。
心中的那个她，是任何人都不得亵渎的。
更何况是夏侯珏？
如果情势真的不可控制，他宁可做世人眼中的昏君，也要除掉夏侯珏。
“那一日，脱皇兄的福，偶见贞妃于园中弹琴。乐音柔美，人更美。虽不是酷爱乐律之人，但她眼中的那一丝淡淡的忧伤，还是令臣弟心醉。头一次看到如此清新如荷的女子，臣弟……心动了。一直不信一见钟情的，但……至今仍觉不可思议……”
夏侯祁原本紧握的拳头，竟在此时，松开了。
只因，这种心境，他亦何尝不曾体会……
“郕王怎知朕不曾有过这种感觉？”夏侯祁轻笑，踱步至夏侯珏面前，抬手按住了夏侯祁的肩膀，“曾经，与你有同感的那个人，便是朕。觉得她遗世独立，觉得世间的女子都比不上她的风姿，觉得纵然有了她，便可不要别的女人……”
夏侯珏眼中划过异样。如此专注而深情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印象当中的夏侯祁，应该有的。
犹记得，当年他淫 乱后宫，犹记得他为女人杀人如麻……
回想这段时日，确实没有出现过这些事情。夏侯祁也开始相信，夏侯珏是真的改变了……
“所以，不要以为朕将她打入冷宫就是不爱她，有些事情，是迫不得已的。还有一些事情，做了，想回头，就难……明白吗？”
“所以，这是皇兄对臣弟的劝告吗？”夏侯珏开始懂得夏侯祁的为难，也知道，作为帝王，很多事情是不能随心所欲的。
“不算。”夏侯祁转为邪魅的表情，“算作是警告。”
081 等看好戏（二更）
夏侯珏亦不再这个话题，只是转而禀告国事。
一番谈话之后，夏侯珏便告退。
只是在走出房门之前，忍不住又转身道：“臣弟虽不愿相信……但皇兄若真喜欢她，便复了她的后位，让她呆在静心苑，实在委屈。”
夏侯祁只回道：“不劳郕王记挂，朕也早有打算。”
已经第二个人做出这样的劝告了，夏侯祁的心中不禁烦闷，不是他不想。只是沫茹如今的情势不允许。
想想墨国一直有*之气，自己也正在努力整顿。这个时候复沫茹的后位，自然会有人说闲话。说皇上都笼络权臣，那臣子自然不必避讳。
况且沫茹虽夜夜伴在左右，但她的心却从未在自己身边。既然她不想，自己也不愿去曲意逢迎。
最好是待到沫茹做一件对皇族或是朝廷有用的事。那么就名正言顺了……
有用的事？
对一个女子来说，对夫家有用的事，最好不过，便是怀孕……
怀孕……夏侯祁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但仔细一想，也不无道理……
由于夜夜欢的药性，沫茹承欢多日亦没有消息，是正常的。只是若是真的要怀孕，那便必须停了解了夜夜欢。可若是再违背沫茹的意愿与她欢好，又是夏侯祁极其不愿意的……
所以事情最后便纠结在了沫茹究竟爱与不爱……
想到这里，夏侯祁便自信全无。
面对她，一切都乱了套，曾经的潇洒风 流，变为谨言慎行；曾经的浪荡不羁，变为了心有所属……
夏侯祁双拳一握：今夜一定要问她个清楚！
这一日，孙太妃与周卿宁正好在荣寿宫后院，闲话品茶。
一个悠闲自若，另一个双眉轻蹙，很容易便看出两人不同的心境。
“卿宁啊，这些天，心情好些了吗？”孙太妃随意起了话题。
“拖娘娘的福，臣妾最近好多了。也睡得着觉了，胸也不闷了。”
“你在说谎。”孙太妃呷一口茶，悠然自若，“你若真的好多了，此刻也不会如此慌张。”
“娘娘……”周卿宁趁势跪下，“自从那一日向娘娘坦白之后，臣妾惶恐自己说错了话，给娘娘带去麻烦，心里一直不安……”
“卿宁啊。”孙太妃打断她，“你什么都好，就一点，不爱说实话。这点不可取啊。你明明是看哀家这儿一点动静没有，心里恨着，为何不明说呢？”
“臣妾有罪……”周卿宁磕下头去。
孙太妃微微一笑：“好了，你的心，哀家也明了，哀家不会放着这件事不管的。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txt小说上传分享
082 后宫心术
“娘娘打算怎么做？”周卿宁的心中，顿时有了底。
“既然皇上不让哀家召见贞妃，那么哀家去找她，总是可以的吧。”孙太妃一脸自信。
“太妃娘娘英明！”
“奉承的话就不必说了。总之，现在就是等时机，等皇上无暇顾及她的时候，给她定个罪，直接处理掉就行。反正不过是个冷宫弃妃。”孙太妃尖尖的手指摩擦着茶茶盏，眼里净是冷光。
“可是……”周卿宁忽而想起什么，“贞妃的父亲，是当朝太傅，就这样随便处理掉，会不会引起他的不满？”
“不满？他敢！只要有确实的把柄，即便是太傅，亦不敢怎样的。若是为了维护罪女而得罪哀家，得罪皇上，那就等于断送了官途。他佟允明万万不会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而那个足以让沫茹定罪的把柄，孙太妃已然想好了。
“太妃娘娘神机妙算，臣妾真是佩服地五体投地！”周卿宁不禁喜从中来。
“好了好了，卿宁啊，你要知道，抓住一个男人的心，不是靠除掉他身边的其他女人，而是靠自己的努力。凡事多忍让，懂吗？”
“臣妾谨记太妃娘娘教诲！”
“还有，这次的事情必定要冒很大的风险。皇上定会发怒。所以，你就不要出面了。待到事情平息，哀家自有办法将你重新送回皇上身边。你已是皇妃，这并不难。”
周卿宁心中大喜，本想着真的除了佟沫茹，恐怕会牵连自己，现在倒好，孙太妃将能想到的，全想到了，实在是高明。
周卿宁这才发现，后宫权谋之术，她要学的，还有太多。要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就必须集结所有能集结的力量，然后将祸事转嫁，好事收进囊中……
一整日，夏侯祁都陷入心绪不宁的状态，待到傍晚，他依然忍不住，一路催促銮驾快行。
直到见到密室内的沫茹，才终于定下心来。
“过来，朕有事问你。”夏侯祁坐至床边，望着从来都如此淡定的沫茹。
“皇上有何吩咐。”
“朕的吩咐就是，今天，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必须是实话。有些事情，朕必须要确定，否则朕一定会疯掉。”
沫茹薄唇轻启，只道一声“好。”
夏侯祁深吸一口气，柔声道：“告诉朕，你有没有爱过朕，哪怕一点，一点点？”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083 不必说了（二更）
沫茹被夏侯祁突如其来十分尖锐的问题给问住了。
这个问题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因为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夏侯祁是仇人，怎么能对仇人说“爱”这个字呢？
“回答朕！”夏侯祁大声道。
“这个问题，之于皇上真的那么重要吗？皇上即便知道臣妾的心思，又能怎样？”
“朕不管别的，只想知道答案！”夏侯祁很坚决，这样互相猜忌，各怀心思的日子，够了……
“哪怕答案会让皇上失望，也不怕吗？”沫茹淡淡道。
果然，夏侯祁的表情被沫茹猜到。
心中的揪痛，令夏侯祁感到一股虚脱之感。
许久，才缓缓道：“你不必说了，朕懂了。不会再逼你。”
坐到床榻上，夏侯祁才感觉到身体没那么重了。可心呢？心也可以不重吗？
为何感觉到被什么牵引着，整颗心都跳地如此沉重……
叹息，不走心地叹息。
夏侯祁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倦意。
够了，真的够了，也许真的可以就此忘掉她了吧。这个让他夏侯祁放弃尊严、放弃原则的女人……那么久的忍耐，他约束欲望、收敛脾气，只为能让她感觉到自己的改变。
甚至，如今朝政上的事，他亦尽全力打理，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想让她刮目，并将她扶正。
现在，希望似乎都破灭了，可心中依旧有不甘……
可夏侯祁已决定不再去强迫她。喜欢的便是她这股子倔强与清高。磨去佟沫茹的棱角，便不是佟沫茹了。
沫茹一直站在那里，眼见着夏侯祁从激动到失望，从失望到淡然……
这个男人，变了。
这是沫茹的结论。
这些日子他的改变，潜移默化，沫茹不是没有看到，只是将这些归并为一个喜怒无常帝王的一部分。
尤其是夏侯祁正式开始处理朝政之后，沫茹惊讶地发现，恐怕再无人比他更适合做帝王了。
他的手腕，他的智谋，如此完美。
可是就是他的手腕与智谋，令沫茹始终不敢相信他真的改变了心意。
如果只是用自己来笼络父亲的手段呢？亦或者，占有了自己还不够，还想要玩弄呢？
沫茹想不明白，亦不想明白。
夏侯祁这个名字，在她眼中，与恶魔是同等的。
不想要受伤害，那么最好还是收起自己的心，尽管心里还是会对他一直以来的恩宠有那么一丝感恩……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084 带她私奔
夏侯祁果然履行了诺言，他没有再召沫茹去密室，只是派子鸢在静心苑附近保护，在每日傍晚送去解药，让云轩放进沫茹的饮食中。
沫茹的生活，仿佛从一个人生抽离到了另一个。
白天的时候多半是读读书，照看静心苑中的花草。
生活倒也悠闲自在。
只是到了晚间，躺在床上，沫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但细细想去，却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身后，空空的，被窝里，也总是不够暖。
每一夜，沫茹都发现自己陷在一种奇怪的恐慌中不可自拔，浑身地不自在。
忍不住问云轩是否应该找些药材来吃，云轩也神情慌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沫茹也只好作罢。
连续睡不好，人也消瘦了不少。
这一日，正在赏花之时，云轩急匆匆地来通报，说是郕王来了。
沫茹惊讶过后，还是礼貌地迎了出去。
“你瘦了。”郕王站在沫茹面前，还未行礼，便先开口。